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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全校第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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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声言回了出租屋,吃了月饼,喝完药,准备睡觉的时候,感觉阳台那块儿亮了点儿,过去一看,是月亮出来了。
云散去了,空气中还带着些许潮气,圆月也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月亮还是出来了。”张声言自言自语念叨了句。
中秋节搞活动的挺多,大晚上的,还有不少促销月饼的在广场上吆喝着,旁边是一群跳广场舞的大妈。
易耳穿过广场,又进了条小巷,抄近道到了修理铺,把摩托车停在外面,手套一摘,往后座捆着的绳里一塞,还露出了半个边。
宋阳他哥回来了,给他们煲了鸡汤,还拿了几个月饼,他们平常来不及回学校就在宋阳家里吃饭。
回来的时候,宋阳刚从炉子上把鸡汤端过来,手垫着抹布,但还是给他烫地摸耳朵。
“易耳来了,吃饭了吗?”
“还没。”
说话的男人是宋炎凯,宋阳他哥,大他们六七岁,能耐很大,高中毕业去倒腾榆木疙瘩,赶上了景气的时候,赚了不少钱。
修理厂是他们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宋炎凯现在还干着,但大多数时候还是东西南北跑。
宋阳给他看着铺子,易耳他们几个关系好,就也来帮帮忙。
宋炎凯不想让他们白出苦力,就管他们饭,每个月再给点儿钱。
宋炎凯颠了几勺,往里倒着酱油:“过中秋怎么还往外跑?去哪了?”
李远从里屋拿了碗筷出来,往桌上一放:“还能去哪?今儿不是得烧纸吗,我爹大早上就回老家了。”
宋炎凯翻炒菜的动作一顿:“诶呦,忘了。”
“得,我爸妈估计大半夜得给我托梦。”宋阳倒在沙发上晃荡着腿。
易耳走过去,接过了宋炎凯的锅铲:“我来吧。”
宋炎凯把围裙一摘,走过去踹了宋阳几脚:“嘴里屁话多,也没个忌讳。”
宋阳躲了好几下,躲不过去,索性认错:“哥哥哥。”
宋炎凯又补了几脚:“晚上回去买捆香,去给爹妈上根香,让他们知道咱还惦记着他们。”
“知道了。”宋阳想起了什么:“哥,川渝那边儿中秋不烧纸啊?”
宋炎凯去洗了把手:“不烧,他们那边不太注重这些,现在也不允许烧纸,不都是自己拿个火盆偷摸烧,连哭都不能出声儿了。”
“易耳今儿去烧纸了?烧纸的人多吗?”宋炎凯坐在了宋阳旁边,拿起勺子先吸溜了口鸡汤尝了尝味。
“不多,哭声都没个响。”易耳熄了火,抬下巴示意李远递盘。
李远递过盘子:“我还以为你今儿不去呢,前段时间中元节不是刚烧了,下午你来修理铺,我当你要搁这儿过节。”
易耳没说话。
“对了,言哥刚给我发消息了,问摩托车什么时候能修好。”宋阳划拉着手机。
易耳端着菜走了过去:“给你发消息?你怎么有他联系方式?”
“我要的啊,要不然车修好了,我找谁去啊。”宋阳坐了起来,盛着米饭。
“车我明天下午过去修,修完给他骑他们店外边。”易耳道。
宋炎凯好不客气,拿过米饭就开始吃,嘴里鼓鼓囊囊,咽下去才开口道:“谁啊?哪个言哥?”
李远给易耳递过去筷子:“昂,就我们新去那个酒吧,老板的兄弟。”
“这情分扯的可有点儿远。”宋炎凯道:“你们新换那个酒吧怎么样?”
“比以前好多了,给的多不说,老板人也不错,玩儿的开,爽快也好说话。”宋阳回完消息,继续吃饭:“就是太能喝,嘴里话太多,上次都给我喝趴下了。”
李远笑了:“诶真的,元哥话是真多,一个人能叨叨半天,每次言哥和他坐一块儿,一个单方面输出,一个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反正就点头,那场面别提多乐了。”
“言哥会笑啊,不过言哥对谁都一副笑脸,再加上那张没什么攻击性的脸,我每次连开玩笑都不敢开,我都怕我这张没什么把关的嘴得伤着他。”宋阳道。
李远抓了手花生米,摇头:“哪就那么脆弱了,没听元哥说他们高中那些事儿,言哥比咱们都虎,还偷人老师尿壶。”
易耳鼻腔发出了声笑。
“你们嘴里这言哥是哪儿的人啊?”
“能是哪的,肯定本地的啊。”
“我说他高中哪的?”
“不知道。”
李远筷子敲了下碗:“哪啊,元哥不是说过他学校是三中的吗?哪言哥肯定也是三中的啊。”
“三中?我哥也三中的啊。”宋阳道。
宋炎凯放下了筷子,摸着下巴:“偷尿壶,偷尿壶,我怎么听着这么熟呢......”
两个人同时都看向了宋炎凯,就连易耳都扫了他一眼。
“欸!我知道了!”宋炎凯眼一亮:“他是不是姓张,叫什么来着……”
来来回回一直叫的言哥,要真问起叫什么,宋阳和李远还真想不起来了。
易耳往椅背上一靠:“张声言。”
“对!就张声言!”宋炎凯拍了下桌子,从桌上摸了根烟点着:“就他,我想起来了,他可是个大能人。”
宋阳勾起好奇心了:“什么大能人?”
“偷尿壶你们都知道的事儿,我当初比他小两届,我高一,他高三,那时候他经常又逃课又犯事儿,每周一都得去国旗台下,一站就是几个小时,他也还是不改,每周广播通报都有他的名儿,我就记住了。”
“这么逃课,没被开除?”李远说。
宋炎凯笑了,掸了掸烟灰:“没,谁敢啊,这傻逼学校,三年出不了一个大学生,怎么敢把全校第一开了。”
“全校第一?”李远愣了会儿:“元哥好像是说过,言哥每次带他疯玩儿完,第一照样还是考。”
易耳点了根烟,靠在椅背上,隔着烟眯眼看着宋炎凯。
“对,你说气不气人。”宋炎凯靠着椅背,让宋阳给他倒了杯酒:“你们一说偷尿壶我才想起来,这人的事儿说不完,天不怕地不怕的,之前有个人渣搞大了他们女班长的肚子,张声言差点儿没把那人打死,当时都闹局子里了。”
“我去,我更崇拜言哥了。”李远吃饭连咀嚼都忘了。
宋阳捣蒜似点头。
“当时追他的人可多了,他岂止在三中出名,在这块儿学区那都是知道名儿的。”
宋阳喝着汤:“那肯定,言哥那张脸也好看啊。”
“嗯,我以前就见过几次,但也有点儿印象,是挺好看,性子也对我胃口。”宋炎凯闷了口酒。
易耳扫了宋炎凯一眼:“对什么胃口,说的挺恶心。”
“啧,我说张声言这兄弟能交,想哪去了。”
李远手上的碗筷早放下了,拿出了盒切好的月饼给他们分了分:“这话能问吗?言哥不是学习好吗?那怎么还在这破地方?”
宋阳啃了口月饼:“就算是考上大学了,那回这地方怎么了?这地方要吃有吃,要喝有喝,就算是小了点儿也能施展开你。”
宋炎凯抿了口酒,摆了摆手:“本来没打算和你们说的,怕你们这些小孩嘴上没把关到处乱说。”
“什么?”宋阳和李远整齐划一说。
易耳也看了过去。
“张声言当年没参加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