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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这不勾人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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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儿,护士来给他扎了针,张声言胃里边是真不舒服,半点儿东西都吃不进去。
扎上针之后,他倒头就睡了,昨天宋炎凯那一番话,整的张声言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第二天一大早又回了躺公司。
现在又病了,刚才张声言给主编发了医院的诊断报告,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自从在这儿开始上班,两年了张声言还是第一次请这么长的假,正好趁这时候也能好好歇歇。
张声言一觉睡到了下午五六点,醒的时候胃里边除了犯恶心之外,还饿得难受。
他撑着手坐了起来,盯着空落落的病房看了会儿,拿过手机给袁茜发了个消息,想让她给自己带点儿饭。
【好呀!你想吃什么?】
张声言给她发了两百块。
【谢了,随便买个粥就行,剩下的就当请你们几个喝奶茶了。】
【谢谢声言哥!】
袁茜去买了饭回来之后,到病房门口,刚要敲门,和拐角处的易耳怼了个照面。
“易医生。”袁茜落在他手上提溜的饭上,顿了一秒:“准备吃饭啊?”
易耳没先应声,问她:“他让你买饭了?”
袁茜愣了会儿,看了眼病房号,点了点头。
易耳嗯了声,转身离开了,不知道是不是袁茜的错觉,总觉得他往自己手上提溜的饭扫了眼。
张声言吃完饭,又挂了瓶水,手上针刚拔下来,就接着赶稿了。
当写手最好的一点就是,在哪都能工作,只要状态进的快。
易耳来查房。
张声言手上打着字,全然没注意到门口站着的人,他赶稿的时候,不乐意别人烦他,一般在家里,卧室门向来都是上锁的。
易耳站了一会儿,敲了敲门。
张声言蹙着眉,看向了门口,眼底的不耐烦还没收回来,愣了下:“……你。”
易耳走了进来,手上叠着纸板写着东西,头也没抬:“我打扰到你了?”
张声言摇头:“没。”
“问下你的情况,胃还疼吗?恶心吗?”易耳走过去,探了下张声言体温,手指贴了下他的额头。
易耳手指冰冰凉凉的,贴上去很舒服。
病房里现在没别人,张声言大胆了点儿,也是被易耳突如其来的动作整的有些愣神,他一下握住了易耳手指。
易耳明显也顿了下,倒是没立刻抽回来。
“有点儿……”张声言盯着他,语气拖拉:“酸。”
易耳看了眼自己被紧握着的手指,蹙了下眉:“胃酸?”
“嗯。”张声言嗯了声,他小拇指突然勾了下面前人的掌心。
易耳眉心微乎其微跳了下。
有的时候,真的得实实在在碰到这个人的时候,才感觉他是真的回来了。
站在自己面前的是易耳,是活生生,有温度的易耳。
“说真的,你穿这身白大褂特好看。”张声言眉眼柔和,笑着说。
易耳盯着张声言,眸色深了些,抽出了自己的手。
笔尖蹭到了张声言的手腕,划出了一道黑线。
“不好意思。”易耳语气倒是没半点歉意。
张声言靠在床头,不紧不慢说了句:“要真不好意思,就多往我病房跑几趟。”
易耳抬眼看他,没什么感情地笑了声,然后手上接着写着东西,很平静地又问了下张声言别的情况。
易耳离开后,张声言盯着自己的手心,盯了有半晌,然后紧紧握了下。
张声言在这儿白天吊瓶,到了晚上针管一拔,也不等着易耳来找他了,自己就主动去科室找人去了。
每次进去的时候,大部分时间易耳要不就是在工作,要不就是在看书。
张声言坐在他对面,也没打扰他,就安静地在那里坐着,翻着手机,连着三四天,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
刚开始易耳也不怎么理他,后来张声言待的时间久了,易耳就算再避着,俩人也总能说几句。
主要还是得张声言这嘴皮子,他原本话是不多,但要是对面是易耳,那他能说个不停,想把五年里没说的话都补回来。
他每天中午出去买完饭回来,总会带点儿东西。
偶尔是喝的,咖啡,奶茶什么的。
偶尔是吃的,易耳没什么不吃的,只要不是太甜,他都会吃。
以前他们在小城市的病时候,张声言每次吃一半吃不下去,剩下的每次都是进的易耳的肚子。
张声言每次买点儿东西回来,直接放科室。
易耳在的时候,一般都会说句:“我不吃。”
张声言往旁边一放,扔给他一句:“不吃就扔了吧。”
说完就离开了,张声言知道这货肯定会吃。
易耳晚上经常有手术,张声言买通了护士站,大概知道他在几点做手术,就会卡着点儿出外面买点儿小吃什么的。
然后给易耳送过去,还能顺带和他不痛不痒说几句话。
这天,张声言也是刚吃完饭,然后带了杯奶茶进来给易耳放在了桌子边,自顾自地坐了下来,翻着手机。
易耳正在工作,张声进来的时候,看都没看他一眼。
“这样不累?”易耳突然说了一句,打破了空气中的平静。
张声言摇头:“你弄完了?”
易耳合上了笔,看了眼挂在墙上的表:“嗯。”
“累吗?护士站的说你今天大早上就来了,晚上一会儿还有台手术,要给吴老打下手。”张声言说。
他这几天根据各方收集来的情报,都摸透了易耳在医院的状态了,规培生,吴老最喜欢的学生,吴老每场手术的得力助手,工作上特尽心,在医院除去工作半个字儿不会多说。
交际圈很小,就只有科室的几个人,但是人聪明肯干,有吴老罩着,在医院也算混的挺不错。
“不累,有手术。”易耳说。
张声言抬手看了眼表:“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不回去了,今天睡医院。”易耳靠着椅背。
张声言问他一句,他就答一句。
张声言知道他们医生累,这么想起来,易耳其实基本每天都待在医院,除了偶尔会回学校上个课之外。
易耳盯了会儿张声言,手上握着笔敲了下椅子把手说:“明天出院?”
张声言嗯了声,他也在医院待了小一个星期了,人也被他缠的没那么冷了,他还得回去上班。
就算是出院了,他也照样想着至少一天得来医院一趟,算是在易耳面前刷个存在感。
“我看了你的胃镜报告还有病历。”
张声言愣了下,嗯了声:“有什么问题吗?”
“你做过放疗。”易耳轻挑眉说。
那是去北京之后,做完第二次手术才开始的项目,易耳是不知情的。
“对。”张声言点了下头。
易耳又看了他一会儿,起身,把手上的笔放进笔筒,从书架上拿了个档案下来,从里面取出了张纸:“这是一些胃癌病后恢复的计划方案。”
张声言眨巴了几下眼,盯了易耳几秒,拿了过来,翻了翻。
上面全都是哪个阶段该吃什么药,要做什么检查,包括要注意到的一些癌细胞转移的问题。
“你这次是胃炎,下次是什么都谁都说不准,癌细胞很活泛,你平常就得上心点儿,包括日常的饮食也是。”易耳倚着桌沿。
张声言翻着那些东西,笑了声:“谢了。”
“我是医生,你是我的病人,都是分内的事儿,不要多想。”易耳很平静地说了句。
张声言上前了一步,离易耳不过一个拳头近,在他耳边语气不急不缓说:“易医生都这样了,我怎么能不多想,我得多想想,多惦记点儿易医生的好。”
也许是最后一天住院了,张声言总想着要是不有点儿进展,那这医院不就白住了吗。
易耳手指放在张声言肩膀边,抵着他往后退了两步:“张声言,你什么时候这么不要脸了。”
被说了不要脸,张声言也没气,沉声笑了笑,握上了易耳还停留在他肩头的手,摁了下去,弯着眉眼说了句:“都三十四的人了,再要脸,男朋友都追不上了,话说回来,这都得是易医生以前教的好。”
易耳抽出了手,但没收回来,盖在张声言手背,顺着他灰色毛呢衣的袖子缓缓往上走着,落到他肩侧,再往上,停留在了张声言的侧颈。
易耳站直了身,手有意无意摩挲着张声言的皮肤,透着温度,摸起来特舒服。
张声言和以前其实没什么变化,永远都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眉眼总是柔和带笑的,疏离感也始终存在,但面对着他的时候,会放下些防备。
时间的沉淀,反而使得张声言这张脸更有韵味了些,就连眼底淡淡的红血丝,和冒出的浅浅胡茬看起来都很性感。
这个男人是真的很有魅力,年纪越大,身上的气质越浑厚,让人不由得心里边就踏实下来。
易耳的手又往上了些,停在了张声言的侧脸。
张声言没拒绝的意思,他能嗅间易耳手腕处淡淡的像是浴液的味道,闻着很清新,舒坦,没有那种医院的消毒水的味道。
“易医生,这么看着我可不行,这不勾人吗?”张声言脸蹭了下易耳手腕。
易耳顿了下,收回了手,揣进了兜里,没什么掩饰地笑了声。
毕竟是和易耳在一起了小一年的人,他这样一笑,张声言几乎立刻就捕捉到了,这人是真的开心了。
张声言也笑了笑,年纪摆在这儿,最懂的就是点到为止,他拍了下易耳肩膀:“好了,你忙你的,我回病房了。”
易耳轻挑眉,没说话。
张声言回到病房的时候都是带着笑的,手上乐呵呵拿着易耳整理的资料,感觉几百年没这么松快过了。
易耳这人,真是块儿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