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红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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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被困住了，维里。”
模糊的画面，破碎的声音。
维里西斯看向声音来源处，动了动嘴唇:“我没有。”
“不不不，你被困住了，被渺小又狡诈的人类困住了。”
维里西斯垂下眼眸。
这是一片空白的空间，熟悉又陌生。
“你是谁?”维里西斯问道。
对面笑了几声，懒洋洋地回应:“你是维里，我是西斯。还想知道什么，就来找我吧——我亲爱的自己。”
……
“颂颂~颂颂~起床啦~”理的声音在耳畔处响起，“你已经睡得够久了，再不起来我可要掀被子咯?”
“理…?”惨白的面孔看上去有些恍惚，少年眨了眨深红色的眼睛，转过头看向说话的理。
高大的仿生人坐在地上，趴在颂怀的枕边，一双墨绿色的眼中染着笑:“终于醒了。”
颂怀坐起身，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一阵恍惚:“我，咳咳，我睡了多久?”
“喝点水。”理将杯子递过来，“你睡了两天，律检查不出来原因，你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颂怀一口气喝光杯子里的水，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好像做了个梦，不过记不太清了。我…我看到了我自己，好像说了些什么，呃……”
少年抵住额头，紧皱眉头:“好晕……”
“好了好了，不要再想了。别勉强自己呀，我可是会心疼的。”理伸出手帮颂怀按着穴位来缓解头晕，“律在做饭，马上就端过来，颂颂先吃饭，事情之后再说。”
“好。”
黑塔实验室-地下一层
蓝色的药液如潮水般褪去，黑色的触手兴奋地左碰碰右敲敲，在发现无法离开小小的舱室后，便齐齐地转过头开始拍打身体的主人。
触手的主人有着和黄金一样颜色的长发，精致的面孔犹如希腊神明一般，眼窝深邃，鼻梁高挺。他有着一身紧致有力但不夸张的肌肉，整身的线条恰到好处。
无菌室内，柳楠安静地向巨大的仪器输入复杂的指令，片刻后，疗养舱的舱门缓缓打开，八根黑蛸触手兴奋地向外扑去。
柳楠站起身，走到疗养舱边随手抓过一只触手，毫不客气地用柳叶刀削下一截，黑紫色的血液瞬间沿着断口喷洒到地上，片刻后新的触手生长完毕，跃跃欲试地想要将掉在地上的那截触手捡起来吃掉。
在新生触手即将碰到它的瞬间，柳楠迅速捡起，塞进一旁早已准备好的恒温培养箱里。
新生触手:QAQ
“你逗它们干什么啊…”略微沙哑的声音响起，兰斯坐起身，一头金发从肩头滑落。
“好玩。”柳楠捏了捏新生触手，看向懒洋洋的大执行官，“你先换衣服，水自己倒，小公主估计很快就要到了，你快点。”
兰斯点头应下。
柳楠体贴地退出无菌室，疲倦地靠在走廊的墙上，打开了速食营养条。
黑塔实验室-一楼大厅
“怎么是你?”颂怀面无表情。
“嗨哟，小公主好久不见啊~”某个蓝毛笑的格外不正常，“来来来，让我瞧瞧，好像长高了呀~”
颂怀狠狠一抖，后退三步:“你不要过来!变/态蓝环章鱼!”
蓝景深坚强微笑:“我错了我错了，小公、小先生咱不叫这个好吗?”
颂怀果断躲到理的身后，探出头:“柳楠呢?兰斯呢?”
“在楼下。”见毫无亲近的可能，蓝景深满脸遗憾:“小先生，兰斯的状态并不是很好，我想如果可以的话，适当的‘帮助’还是需要的。”
“……我知道了。”
哨站
“嗯……我想也许我们不需要去清理这些鸟儿。”佐田秋任由几只大胆的青色鸟儿落在自己的咖色风衣上。
约瑟夫提问:“为什么?”
“第一，没有敌意；第二，直觉。”佐田秋温柔地抚摸着鸟儿的羽毛，看向方城的方向。
“第三呢，别告诉我没有，这两个根本不是最重要的。”约瑟夫很熟悉自己的搭档，知道他并不是一个草率的人。
“第三个，‘七月七日，上於承华殿斋，正中，忽有一青鸟从西方来，集殿前。上问东方朔，朔曰:此西王母欲来也。有顷，王母至，有两青鸟如乌，侠侍王母旁’*。”佐田秋文绉绉地背完，笑起来:“只是些可爱的信使罢了，没必要去伤害它们。”
约瑟夫满脸问号:“你在说些什么，我听不懂。”
“……算了，你不用解释了，我大概率理解不了，直接说结论。”约瑟夫道。
大能力者笑了两声，神色异常严肃:“结论是，方城出了问题，很可能——”
他停住话头，并没有说出全部。
远处风吹云动，天光渐暗。
“这个年，不好过啊。”
基地
“只要签个字就可以了。”伊普西龙示意助手将电子文件递给前来的客人，“以后小先生的事情兰斯你全权负责，知道了吗?”
“是。”兰斯应下，郑重地在电子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小正太随手摆弄着着头发，随口问道:“小先生最近睡得好吗，总感觉城里不太安静啊。”
“黑塔实验室没少你什么。”颂怀坐在沙发上，乖乖巧巧地看兰斯在一沓子文件上依次签字，“有事你自己研究，用实验室的人去找蓝环章鱼，没什么大事不要找我，记住了吗?”
“……彳亍口巴。”伊普西龙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转头看向兰斯，“小兰斯要不要去带小先生到方城转转?正好过年，去溜达溜达?”
“我最近想休息一下，正好柳楠姐也要求我休息。”兰斯头也不抬，“好了，都签完了。”
伊普西龙无趣地在空中飘了几圈:“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注意饮食哦。”
“多谢关心。”兰斯站起身，看向坐在一旁的黑发少年伸出手，“走吧。”
颂怀将手放到大执行官的手上，站起身:“好哦。”
“接下来去做什么?”兰斯站在基地的大门口，问道。
颂怀思索片刻，有了主意:“去买东西吧，买点生活用品还有衣服，以后你需要时不时到花园里住几天。”
“好，正好可以在城里逛逛。”兰斯点头，“那先去哪里呢?”
颂怀随手比划了一下精致的手杖:“跟我走吧，我知道一个很好的买衣服的地方。”
“听你的。”
***
这里是红城默认的“贫民窟”。
兰斯四下打量着。
统一的深棕色的楼房外皮，部分由于年久失修已经开始脱落，漏出了里面丑陋的水泥墙，如同丑陋的疤痕一样。
狭窄又交错的小路挤在楼房之间，冰雪融化了大半，雪水流淌在肮脏的地面上，如同泥水一般。
道路两侧被种上了树，半枯的树木上被风刻画出来的痕迹像是扭曲的人脸在无声的哀嚎。
阴暗又肮脏的角落里藏着几个衣衫褴褛并且骨瘦如柴的人，他们的眼睛格外的大，那一双双眼睛毫不掩饰地、贪婪地盯着颂怀身上精致的衣服。当注意到他身旁的大执行官后又瑟缩着移开视线，向更黑暗的地方缩了缩，再次将视线黏在少年身上。
现在是下午，距离太阳落山还有三四个小时，但道路上几乎没有行人。
寂静、压抑、窒息。
糟糕至极的环境。
颂怀毫不在意地走着，很快，他停在一家简陋的裁缝铺前。
“就是这里，之前买衣服的时候，怀先生就会带着我来这里。”颂怀解释了一句，推开了店门。
兰斯跟着走进了店铺。
小店不大，但内容丰富。
成堆的布料被随意的堆在架子上，阳光穿过玻璃映照在上面，为其增添了些许暖意。
许多丑萌又小巧的摆件随意地四处摆放着，杂乱中透露着店主人独特的风格。
“有客人来啦!有客人来啦！”一只有着五颜六色的羽毛的鹦鹉突然开始说话。
兰斯下意识看去，微微蹙了蹙眉头。
这鸟……有些熟悉。
“小奎，金乌鸟呢?”颂怀熟练地从一旁的鸟粮袋子里取出一把鸟粮放到鹦鹉身前的小碟子里。
???
这名字……该不会是那家伙的鸟吧?
兰斯下意识警惕。
“小先生~”里屋的门帘一挑，一个个头高挑、身材姣好的“女人”从里面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当看清来人之后，店主人直接炸毛:“怎么是你?!”
“……”兰斯默默移开视线。
“兰斯，你们认识?”颂怀思索片刻，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也对，金乌鸟也是大执行官，看样子你们关系很好?”
“谁和他好啊?!/一言难尽。”两个人同时开口。
颂怀不太理解地歪头:“……那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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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德里杂记-风俗篇】
中心教堂与诗人界
中心教堂并不是真正的教堂，这是红城人为这座无名建筑起的名字。
诗人界住在里面。
他是一个盲人，但是从不去遮掩他那双灰色的眼睛。
有人叫他先知者，有人说他是神神叨叨的疯子。
有人说他是愚者，有人说他是圣人。
随便你怎么叫他，他并不在意这些。
红城的大型祈祷会和追悼会几乎都由他来主持，地点都在中心广场。
至于小型的祈祷会则会在中心教堂举办。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红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