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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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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文娜举着出院单冲出医院大门时，夕阳正把云层烧成蜜橘色。她张开双臂原地转了个圈，青蛙挂件在书包上叮当作响：“同志们！我宣布——火锅拯救世界计划正式启动！”
胡煜辰蹲在台阶上刷手机，头也不抬地泼冷水：“医生说你未来一周只能喝白粥。”
“医嘱是死的，但火锅是活的！”林文娜飞扑过去掐他后颈，余光瞥见景著从便利店拎着塑料袋走来，立刻变脸作西子捧心状，“珠啊，你忍心看我在清汤寡水里凋零吗？”
塑料袋窸窣作响，景著掏出三盒健胃消食片：“白粥和火锅之间，我选第三个选项。”
树影里忽然传来金属碰撞的轻响。陈还单脚支着自行车停在路口，后座捆着保温箱，霜雾正从缝隙里渗出。他摘下黑色鸭舌帽扣在景著头上，睫毛沾着未化的雪粒：“铜锅涮肉，清汤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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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巷深处的火锅店藏在槐树后，玻璃窗蒙着厚厚的水雾。景著推开门的瞬间，辣椒与麻酱的香气扑了满怀，铜锅沸腾的咕嘟声里混着冰糖葫芦的叫卖。
“这地方居然有景泰蓝铜锅？”胡煜辰凑近观察雕花锅身，被林文娜揪着卫衣帽子往后拽：“土包子，这叫老北京风味——老板！先来三盘太阳卷！”
陈还拎着保温箱绕过他们，从冰袋里掏出两盒鲜切羊上脑。肉片薄如蝉翼，大理石纹在暖光下泛着珍珠色。景著正低头调麻酱，忽然听见碗碟轻磕的声响——陈还推来的小碟里，韭菜花腐乳配得恰到好处。
“你怎么知道……”
“上个月食堂。”他拧开北冰洋汽水，气泡涌出的呲啦声盖住后半句。那天景著端着餐盘从他桌边经过，麻酱碟里浮着两粒鲜红的腐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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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四人座的边界。
林文娜把羊肉片摆成心形往锅里推，被胡煜辰一筷子搅散：“暴殄天物！涮肉要七上八下懂不懂？”
“就你讲究！”她抢过漏勺当武器，“上次谁把脑花煮成豆腐渣？”
景著笑着往辣锅那边挪了挪，后颈忽然触到冰凉——陈还不知何时换了位置，正用长筷夹走她碗边的花椒。玻璃窗映出他绷紧的下颌线，汤勺掠过辣锅时手腕却诚实地拐向清汤。
“我不吃辣。”她轻声解释。
“知道。”他垂眼将涮好的白菜放进她碟子，“上次你给林文娜代购火锅底料，结账时盯着特辣标签皱眉。”
铜锅突然爆出剧烈的沸腾声。景著捏着筷子的指尖发烫，忽然发现陈还卫衣袖口沾着槐花瓣——方才在树下等他们时，原来他摘过那些将落未落的花。
胡煜辰的尖叫打破微妙的气氛。
“林文娜！你往我香油碟里挤芥末膏？！”
“这是对你弄撒我酸梅汤的惩罚！”女孩晃着空杯子笑得狡黠，鼻尖沾着芝麻粒。暖黄灯光下，她耳垂的草莓发卡随动作轻晃，胡煜辰举着芥末酱的手突然僵在半空。
陈还叩了叩桌面：“洗手间在二楼。”
“谁要逃！”胡煜辰猛地站起来，撞翻的竹筒里蹦出两枚山楂糖。其中一颗滚到景著手边，裹着糯米纸像初雪裹住红灯笼。
林文娜突然凑近景著耳语：“你猜陈同学为什么选角落这个位置？”她努嘴示意窗外——正对着巷口那棵歪脖子槐树，枝桠上系着褪色的许愿绸带。上周五放学，景著曾在这里逗过流浪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