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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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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染透玻璃时，铜锅里的汤已续过三轮。
林文娜举着手机非要拍合照：“纪念本小姐劫后余生！”镜头里胡煜辰顶着满脸纸条——方才划拳连输十局，此刻正用筷子给陈还的汽水瓶“戴”草帽。
景著偏头躲镜头时，肩膀蹭到陈还的手臂。羊绒衫粗糙的触感让她想起运动会那天，少年隔着校服传来的体温。陈还突然起身说去结账，带起的风卷走她鬓角的碎发。
“他耳朵好红。”林文娜放大照片窃笑。
柜台前的背影顿了顿，找零的硬币撒了一地。景著弯腰去捡，发现陈还球鞋侧边画着极淡的涂鸦——是只简笔画青蛙，和林文娜书包上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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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口的槐树在夜风里沙沙作响。
胡煜辰追着林文娜要删除丑照，笑闹声惊起栖息的麻雀。景著落在最后，看路灯将四个人的影子拉长又揉碎。陈还突然停步，从背包侧袋掏出个牛皮纸袋。
“醒酒汤。”他塞进她手里时指尖微颤，“虽然没喝酒。”
景著摸着尚有余温的罐身，想起火锅店老板娘结账时的唠叨：“小陈特意借厨房煨了两个钟头，现在的男孩子会疼人嘞……”
前头突然爆发出更大的喧哗。林文娜跳起来够树梢的许愿绸带，胡煜辰嘴上嫌弃却蹲下当人梯。飘落的绸带拂过景著眼前，她看清上面斑驳的字迹——
「希望某人发现，我系纽扣时总会错第二颗」
「因为那天递伞，她碰到过这里」
陈还猛地咳嗽起来，抢过绸带团成球扔进垃圾桶：“封建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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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班公交驶过时，林文娜正把山楂糖往胡煜辰衣领里塞。景著站在站牌阴影里，看着陈还踩灭槐树下未燃尽的烟头——是隔壁桌客人留下的，他却像守护秘密似地守了整晚。
“为什么对那棵树特别在意？”她终于问出口。
陈还踢开脚边的碎石，月光落在他发梢：“上个月你在这里喂猫，书包拉链开了。”他顿了顿，“作业本飘到我脚边。”
景著怔住。那天她蹲着收拾散落的试卷，有双手突然从头顶递来活页夹。她抬头时只看到逆光的轮廓，原来早在那时，银杏叶就悄悄落进了他的眼睛。
四人小群在深夜弹出消息。
林文娜：「火锅店玻璃窗反光有惊喜哦[坏笑]」
照片角落里，映出陈还凝视景著侧脸的倒影。他手中筷子悬在半空，一片羊肉正悄然沉入清汤锅底。
胡煜辰：「重点不是这个！你们看菜单背面！！」
放大后的照片边缘，泛黄的便签纸上留着稚嫩字迹：「陈同学欠景同学活页夹一个，利息是铜锅涮肉」——看墨迹至少是半年前写的。
景著按灭手机，听见隔壁阳台传来开窗声。月光漫过晾衣绳，陈还的白衬衫在风里摇晃，第二颗纽扣系得依旧潦草。
她想起火锅店柜台后的日历。老板娘划去的日期旁，
有人用铅笔补了句：「宜重逢，忌口是心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