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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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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帅好。”二人并肩缓行,暖阳倾洒,为他们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边。不多时,班主不知何时已静立前方,身姿挺拔,仿若一棵苍松。班主面上堆满了殷勤的笑容,那笑意恰似春日暖阳,却又隐隐透着几分讨好,热忱地迎接着他们,旋即匆匆趋步上前,脚步急切而不失稳重,每一步都似带着对大帅的尊崇。
“朱班主好。”林鸣鸠听闻,神色平静如水,波澜不兴,只是淡然回应一句,声音虽不高亢,却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若黄钟大吕,在空气中悠悠回荡,清晰可闻,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尺萧,你且先去后台,与阿狸一同筹备今晚的表演。”班主疾步来到林鸣鸠与楼尺萧身畔,不着痕迹地将楼尺萧拉至身后,那动作自然流畅,仿若不经意间的亲昵,实则暗藏着不容违逆的意味,眼神坚定,示意他先行前往后台候着,话语中满是关切与期许。
“是。”楼尺萧应了一声,未作丝毫迟疑,亦未多问半句。他心里明镜似的,这两人定是有要事密商,而自己贸然卷入其中,绝非明智之举。他匆匆转身离去,脚步匆匆,全然没有留意到大帅那悄然投来、饱含深意的目光,以及班主眼中一闪而过、稍纵即逝的怜悯,那怜悯如同夜空中划过的流星,虽短暂却带着丝丝哀伤。
“阿狸,班主吩咐我过来,和你提前准备准备,今晚我们要为大帅献艺。”楼尺萧脚步匆匆,急切地迈向后台,甫一踏入,便一眼瞥见了余狸的背影。后台弥漫着陈旧的气息,混合着油彩与戏服的味道,让人莫名有些压抑。
“嗯。”余狸只是简短应了一声,声音平淡,仿若一潭死水,毫无波澜,那简短的回应如同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楼尺萧的心间,令他满心疑惑。往昔的余狸,总是活力四溢,仿若春日里欢腾的小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笑声爽朗,可今日不仅背对着他,连言语都吝啬得很,仿佛变了一个人。
“对了,今晚要不要一道去吃馄饨?我知晓一家铺子,味道堪称一绝,你喜食辣吗?”楼尺萧察觉到异样,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几步,他脚步轻盈,恰似夜猫潜行,几乎没发出一丝声响,试图用轻松的话题打破这诡异的沉默,让气氛重新变得融洽。
“嗯。”余狸仍旧只吐出一个字,语气冷漠得近乎敷衍,那冰冷的回应如同一把利刃,刺痛了楼尺萧的心。这一下,楼尺萧笃定余狸定是有事瞒着他,心中的不安如潮水般翻涌,恐惧瞬间攥紧了他的心,于是,他猛地推开房门,夺门而出,慌乱中差点撞倒一旁的道具。
“今天真是晦气,必须赶紧找到班主。”楼尺萧一出门便一路狂奔,风声在耳畔呼啸,汗水浸湿了他的后背,衣衫紧紧贴在身上。他不敢回头,满心恐惧,生怕一扭头,便会撞上一张陌生而可怖的脸。那未知的恐惧,像一条无形的绳索,紧紧勒住他的脖颈,让他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大帅?”不知奔逃了多久,楼尺萧来到了戏班的小花园。花园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香,静谧得有些诡异,仿若一个被遗忘的世界。他跑得气喘吁吁,胸口剧烈起伏,汗如雨下,却一眼瞥见林鸣鸠孤身伫立在那里。他不敢确定,声音带着几分犹疑,轻声唤了一句,随后像只受惊的小鹿,迅速躲到小水泉旁的假山后面,小心翼翼地窥探着对方。他藏在假山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林鸣鸠,心中暗自思忖,大帅缘何独自一人现身此处?他的出现,又会给今晚的演出带来何种难以预料的变数呢?楼尺萧的思绪仿若一团乱麻,千头万绪,却又理不出一丝头绪,只能在这静谧的花园中,默默等待命运的裁决,内心的忐忑如鼓点般急促。
“?”林鸣鸠似乎听到了楼尺萧的呼唤,只见他缓缓转过头来,脸上写满疑惑,目光如炬,四下张望着,试图捕捉那声音的源头。他的眼神锐利,仿佛能看穿一切伪装。看到那张熟悉且令他安心的脸,楼尺萧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些。那一瞬间,微风轻柔拂过,撩动了林鸣鸠的衣角,亦撩拨着楼尺萧紧绷的心弦,让他原本慌乱的内心,涌起一丝莫名的悸动,仿佛黑暗中透进了一丝曙光。
“大帅......”楼尺萧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容,仿若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迫不及待地从假山后面奔至林鸣鸠面前。还未等对方开口回应,便竹筒倒豆子般,急切地讲述起自己刚刚的遭遇,话语中带着无尽的委屈与恐惧。
“我刚刚听从班主的吩咐,前往梨园后台候着,本想提前为您准备些事宜,可我的那位师兄不知为何,与平日判若两人,我心里害怕极了,跑了好远才瞧见您独自一人......”楼尺萧站在林鸣鸠身旁,声音微微发颤,带着一丝委屈与恐惧,恰似一只受惊的幼兽,身体也微微颤抖着。
“他人此刻在何处?你如何确定那不是你师兄本人?莫要害怕,有我在。”林鸣鸠看着身旁惊慌失措的楼尺萧,微微低下头,轻声询问具体情况。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暖,如同春日里的暖阳,能驱散一切阴霾。许是见对方实在恐惧,犹豫片刻后,又补上一句,意在安抚楼尺萧慌乱的情绪,让他感受到安心与依靠。
“我那师兄平日里话匣子一打开便收不住,可刚刚我与他交谈时,他不论我说什么,都只回一个‘嗯’字,而且还一动不动的。所以我信得过大帅,求求大帅一定要护我周全,如今我能信赖的,唯有您一人了。”楼尺萧说着,双手微微颤抖,下意识地揪紧衣角,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他抬眸望向林鸣鸠,眼神中满是无助与依赖,恰似迷失在黑暗中的旅人,望向那唯一的曙光。言毕,他低垂着头,长长的睫毛不住地颤动,仿若受惊的蝴蝶,细碎的刘海也随之微微晃动,几缕发丝黏在因紧张而微微沁汗的脸颊上,更添几分楚楚可怜,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嗯,先走吧。”林鸣鸠听完,沉默了片刻,那沉默仿若一段悠长的乐章,让人捉摸不透。随后不再多问,目光径自投向楼尺萧刚刚跑来的方向,似是在探寻着什么,眼神深邃而神秘。
“是。”楼尺萧望着林鸣鸠的背影,抬手轻轻拭去脸颊的汗珠。倘若林鸣鸠此刻回头,便能瞧见那隐藏在手下的一抹转瞬即逝的笑意。尽管林鸣鸠的语气与眼神毫无波澜,可楼尺萧眼角的余光,还是捕捉到了对方发间隐隐泛红的耳朵,那一抹红晕,恰似春日枝头悄然绽放的桃花,为这紧张压抑的氛围,添了一丝别样的温柔,让楼尺萧心中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大帅,我带着你走吧,您在我旁边我会安心,可以吗?”楼尺萧很快跑到了林鸣鸠的身旁,细声细语的和对方开口商量,说话间眼眶渐渐泛起一层泪光,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轻微的吸吸鼻子,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哽咽。他微微仰头看着林鸣鸠,眼神中满是期待与依赖,仿佛只要林鸣鸠在身边,所有的恐惧都会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