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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调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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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的消失并没有给苏林晚的生活带来多大的改变,一切照旧。只不过系统给苏林晚的奖励无处可放,因为现在的年代里没有这些东西,苏林晚只好将东西放在店里的仓库里。
天气正好,阳光透过玻璃,在顾家的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江露拎着个篮子走进大院里,正听见屋里传来婴儿细碎的咿呀声,像只刚破壳的小鸟,脆生生的。
“林晚,我来啦!”她扬声喊着,脚步轻快地跨进门槛。苏林晚正坐在床上逗孩子玩,听见声音抬头笑:“可算来了,昨天还跟淮远念叨你呢。”
江露把篮子往桌上一放,眼睛早被炕上的小婴儿勾住了。她放轻脚步走过去,只见那小家伙闭着眼睛,小嘴巴一鼓一鼓地吮着奶,脸蛋像块刚剥壳的鸡蛋,嫩得能掐出水来。最招人疼的是那对眼睛,虽然笑着,眼尾却微微上翘,像极了苏林晚。
“哎哟,这小模样,真是长开了!”江露压低声音,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孩子的小脸蛋,软乎乎的,比店里最好的棉料还舒服,“满月酒那天还有些皱巴巴的,这才几天啊,就出落得这么俊了。”
“你看她这头发,黑得发亮,随淮远。”苏林晚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儿,眼里的温柔快要溢出来,“昨天给她洗澡,小脚丫蹬得欢实,溅了我一身水。”
江露凑得更近了些,看着孩子睡着时微微颤动的睫毛,又瞅了瞅她攥成小拳头的手,忍不住用指腹轻轻碰了碰:“真是个乖孩子,看的我的心都化了。”她转头对苏林晚笑,“你说咱以前在店里忙得脚不沾地,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你抱着娃,我站旁边看着,跟做梦似的。”
“可不是嘛。”苏林晚轻轻拍着孩子的背,“以前总忙着店里,现在觉得有了孩子还得加油干活,给她留下更多的财富,让她生活的更自在。”
孩子似乎被两人说话声惊动了,小嘴一松,打了个嗝,眼睛左看看右看看。像是对江露感到好奇,“这是你干妈,可得记住。”苏林晚指着江露笑着说。
顾安宁滴溜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像浸在水里的黑葡萄,先是懵懂地看了看苏林晚,然后转向江露,忽然咧开没牙的小嘴,像是笑了。
“呀!她朝我笑呢!她听懂你的话了”江露惊喜地低呼,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软得一塌糊涂,“林晚你看,她认得我!”接着对顾安宁温柔说道:“我是干妈。”
“肯定认得,你怀孕时总来摸我肚子,她早听熟你声音了。”苏林晚笑着说,把孩子往江露面前递了递,“要不要抱抱?”
江露连忙摆手,又想抱又不敢:“我……我怕弄疼她,这小家伙软得像团棉花。”
“没事,托着屁股就行。”苏林晚耐心教她,“你看,你这样,对,轻点。”
江露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抱在怀里,只觉得怀里的小身子轻得像片羽毛,却又暖得烫心。孩子在她怀里很乖,小脑袋歪着,眼睛眨呀眨地看着她,忽然伸出小手,抓住了她胸前的衣襟。
“哎哟,这小手真有劲!”江露笑得眉眼弯弯,低头在孩子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等你长大了,阿姨给你做最漂亮的小裙子,比你妈妈做的还好看。”
“那可不行,我闺女得穿我做的。”苏林晚假意嗔怪,眼里却满是笑意。
由于工作的地方有事,顾父先回去了,顾母比他晚回去一周。这一周也能多看看老人和孩子,顾母对这个小孙女也是疼得不行,满月的时候送了她一个大金锁挂在胸前。
顾母端着糖水进来,见江露抱着孩子爱不释手,笑着说:“露露要是喜欢,也赶紧跟岭南生一个,俩孩子作伴多好。”
江露脸一红,抱着孩子的手更紧了:“不急不急,先让我多稀罕稀罕宁宁。”
江露低头看着怀里的小生命,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忽然觉得心里某个柔软的角落被填满了。忍不住有些期待她和温岭南的孩子,到底会是什么样子呢?
“等她百天,我一定还来。”江露把孩子小心地放回襁褓里,指尖还残留着孩子的温度,“到时候我带温岭南来,让他也学学怎么抱孩子。”
“说真的,要不是你当初把我从那个家里拉出来,我现在还在天天围着灶台转,连大气都不敢喘。”江露的声音有点哽咽,抬手抹了把眼角,“那时候我都没敢想提离婚,我爸我妈都去世了,周围的人都说女人离了婚就掉价。是你天天往我家跑,帮我把那个渣男赶走,又让我们离婚,我很感激你真的。”
江露郑重其事地说,“要没有你,就不会有现在的我。”
苏林晚抬眼看她,嘴角带着温和的笑:“你忘了?当初要不是你帮我看店,我哪敢去进货?咱们俩啊,是互相搭着肩膀才站起来的。”
“林晚,我跟岭南商量好了,婚期定在明年五月。”她的声音带着点羞赧,又藏不住雀跃,“就选在槐花刚开的时候,到时候都是白花花的槐花,香得很。”
苏林晚正给女儿宁宁换尿布,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随即笑开了:“五月好啊,不冷不热,穿旗袍正合适。”她低头逗了逗怀里的孩子,宁宁正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瞅江露,小手攥着她的衣襟,“你看宁宁都替你高兴呢,小手抓得多紧。”
江露凑过去,用指腹轻轻摸了一下念念的脸颊,摸小孩子的感觉会上瘾,忍不住又碰了碰。“我就是来跟你说这事,”她的声音放软了些,带着恳挚,“到时候你跟淮远一定得来,带着宁宁。我算过了,那时候她都半岁多了,能坐稳了,我还能抱着她合张影。”
“肯定去。”苏林晚把宁宁放进旁边的摇篮里,盖好小被子,“别说半岁,就是刚满月,我也得抱着她去。你这辈子的人生大事,我哪能缺席?”
江露的眼圈忽然有点红,“说真的,要是没有你,我哪能有这一天。”
“你要记住,是你自己有勇气走出来。”苏林晚递过一块手帕,在她身边坐下,“我还记得你第一次跟我提离婚,手抖得连茶杯都端不住,如果你自己立不住,再帮你也没意义。我争取将店开的扩大,然后去找你。”
“好,我在那里等着你。”江露擦了擦眼角,破涕为笑,“到时候婚礼上,我要穿你给我做的旗袍,就用这块灯芯绒,做件改良款的,我要当最美的新娘。”
“没问题。”苏林晚拿起那块布料,在她身上比划着,“再绣几朵花,配着五月的景,肯定好看。”
“你到时候肯定要来啊。”江露重复,“不行我们击掌。”江露伸出手,苏林晚笑着跟她击掌,掌心相碰的瞬间,像是把这几年的扶持与牵挂,都融进了这轻轻一击里。
临走时,江露从包里拿出一张请柬的样稿,红底烫金,上面写着她和温岭南的名字。“我让岭南照着老样子印的,”她把样稿递给苏林晚,“到时候正式的请柬,我亲自给你寄过来。”
苏林晚接过来,指尖抚过那烫金的字迹,心里暖融融的。“我等着。”两人又说了回话,天色变黑,苏林晚送她到门口时,江露忽然想起什么,从布包里拿出个小玉坠:“给宁宁的,我和温岭南托人打的,说是长命百岁的意思。”
玉坠上刻着个小小的“宁”字,在阳光下闪着柔和的光。苏林晚接过来,心里暖烘烘的:“替我谢谢他,也替宁宁谢谢这个干妈。”
江露挥挥手,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着院门口那盆开得正艳的月季,笑着喊:“等我下次来,给宁宁带首都的果脯!”
苏林晚站在门口,听着她的声音渐渐远了,低头看了看床上熟睡的女儿,轻轻把玉坠放在她枕边。
顾淮远推门进来时,正撞见苏林晚对着请柬出神。他刚从部队回来,军绿色的制服还没来得及换,肩章上的星徽在灯下闪着光。
“在想什么?”他走过去,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请柬——那是江露和温岭南的婚礼请柬,烫金的字体映着苏林晚微怔的脸。
“江露明年结婚,”她抬眼时撞进他深邃的眼眸,“你说我们要不要提前去?顺便看看北京的风景。”
顾淮远指尖摩挲着请柬边缘,忽然轻笑一声:“巧了。”他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递过去,“部队刚下的调令,我明年要调去北京军区,正好陪你去参加婚礼,本来还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呢。”
苏林晚捏着调令的手指猛地收紧,惊喜像潮水似的漫上来,眼底瞬间亮了,又可以和江露在一起了。可下一秒,不舍又悄悄攀上来,她望着窗外熟悉的梧桐树,声音轻了些:“这边的房子怎么办?爷爷奶奶还在这里,我有些舍不得。”
“我们到那边安顿好可以把他们接过来,还有岳父岳母一起,”顾淮远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指腹带着军人特有的粗糙,“这些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我都会弄好。”他顿了顿,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其实调动下来时,我还害怕你不想去,不想离开这里,毕竟这是你事业开始的地方。”
苏林晚靠在他怀里笑出声,眼眶却有点发热。“没关系,这边我可以找人帮我看着,到了那里刚好把生意也带过去。希望一切都能顺利进行,不然可怎能给闺女攒钱。”
“明年我们就要去新地方了,去首都你先报到,然后我们一起去婚礼。”她转身勾住他的脖子,鼻尖蹭着他的制服纽扣,“对了,得给江露准备份厚礼。”
顾淮远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衣襟传过来,让她心里踏实得厉害:“早就备好了,上次去景德镇带的那套青花瓷,正适合当新婚贺礼。”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收拾东西吧,这次换我扛箱子,你只管牵着我的手走。”
“那就说好了,一切都靠你啦。”苏林晚拍了拍顾淮远的胸脯,掌心触到他制服下紧实的肌肉,带着点温热的力道。
顾淮远反手攥住她的手,不肯松开,指腹摩挲着她虎口处因常年握剪刀磨出的薄茧,眼里漾着笑:“放心,保证完成任务。”他微微用力,将她往怀里带了带,“不过,总得有点奖励吧?”
苏林晚被他拽得一个趔趄,撞进他怀里,鼻尖蹭到他颈间的皂角香。她抬头瞪他,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贪心,刚夸你两句就要奖励。”
“那当然,”顾淮远低头看着她,眼底的笑意漫出来,连带着嘴角都弯出好看的弧度,“为你做事,多少奖励都不嫌多。”
苏林晚看着他眼里的自己,看着他嘴角那抹藏不住的温柔,亲了他一口,“好了,这就是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