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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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是这样想，但以萧焱现在这弱不禁风的身子骨，报仇一事纯属天方夜谭。
太子生病卧床是大事，翌日的课堂自然取消。景明帝那边收到消息，立马亲自来东宫看望了一番，然后大手一挥，让他好好养病，读书考校暂时取消。
别说，这景明帝虽然如今已经昏庸，对这个嫡出儿子的疼爱，跟普通父亲没什么区别。
不仅拉着萧焱的手，嘱咐他好好休息，还送来各种上等补品，以及几颗据说对强身健体有奇效的黑色丹药。鉴于景明帝变昏庸大概率是吃太多丹药吃坏了脑子，这些玩意儿萧焱肯定是不敢随便尝试的。
等人走后，就让婢女将丹药好好收起来，说是父皇一片爱子之心，要格外珍视。
萧焱是个闲不住的人，虽然得躺在床上静养，但还是拿了那册《名臣奏议》继续研读。
傍晚，吃完粥，喝完汤药，萧焱叫人扶着在美人榻上靠坐着休息，德宝从外面迈着小碎步走进来，低声道：“殿下，世子来探望您了。您是见还是不见？若是觉得叨扰，我让人叫他回去。”
萧焱撩起眼皮轻飘飘瞥他一眼，阴阳怪气道：“要说叨扰，谁都比不过你。赶紧把人放进来！”
德宝一噎，连忙应是。
最近太子是越来越难伺候了。虽然对方往常也阴晴不定，但自己对他心思却是琢磨得一清二楚，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从未出过错。
但最近却好像总是猜错对方心意，说错话。
他唯唯诺诺退出房间，恭请李赟进门。
“臣与殿下问安。”
李赟走到那美人榻前，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萧焱撩起眼皮冷淡地瞧了眼对方：“世子可是刚刚才得知孤生病？”
李赟微微一怔。
往常太子生病，自己前来探望，从未被放进来过。今日原本也以为只是走个过场，不想却被放进了门，还想着最近太子果然与从前不一样。
但听对方语气，看来又是来找茬的。
当然，他对太子找茬早习以为常。
他默默扫了眼萧焱。
刚入了夏，虽然白日天气还不算热，却也跟凉毫无关系，但对方却披了一件红色大氅。
苍白俊美的面容，在红色的衬托下，显出几分我见犹怜的柔弱——当然，得忽略那眼神里的阴鸷。
李赟如实回道：“今早准备来上课时，被通知今日课堂取消，便知道殿下身体抱恙。”
萧焱将手中书卷放在茶几，故意哂笑道：“既然知道孤生病，为何现在才来探望？看来世子是一点没将孤放在眼里啊！”
因为擅长配音，模仿太子的语气，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萧焱到底不是太子，对李赟并无恨意，这阴阳怪气的话中，便少了点恶意，反倒更像是佯嗔。
换作别人，只怕是很难分辨出其中细小差别。
但李赟在东宫五年，对太子何其了解？
他不动声色地眯了眯眼睛，目光从小几上那卷《名臣奏议》掠过，嘴角不动声色勾了下，继续恭恭敬敬道：“臣是怕叨扰殿下养病，所以晚了些才来。”
萧焱冷哼一声。
李赟又似随口问：“我见殿下昨日还好好的，怎的会忽然生病？”
呦呵，这是试探自己呢？
昨晚自己没能和他在千金阁竞拍碰上，但此人心思深沉，指不定也猜到自己去了鬼市。
甚至昨晚自己在红袖招，露出过马脚也不一定。
当然，萧焱并不在意。
毕竟自己现在是太子，李赟再厉害，如今只是困在东宫这浅滩的一条蛟龙。
他冷哼一声，没好气道：“怎么？生病还得看黄历？”
李赟：“……”
倒是比平日更伶牙俐齿了。
他看着萧焱那病恹恹的神色，目光落在他单薄的身躯。脑子里忽然浮现昨晚在红袖招，那穿着白袍，戴着人皮面具，看起平平无奇的男人。
那人声音很成熟，但身形却明显有着少年人的单薄。
倒真与眼前这人有几分相似。
但怎么可能？
那人颇具真知灼见，绝非不学无术之人，就连跟阿达一起骂太子，也字字珠玑。
甚至他听得出，那人还故意有所保留，很多话说一半藏一半。
怎么想都不可能是这阴晴不定脑袋空空的太子。
他眉头微微蹙了下，将这荒谬念头压下去。
不过太子近日确实颇多古怪。
他又揖了一礼：“那臣祝殿下早日康复。”
萧焱冷哼道：“世子嘴上这么说，只怕心里是恨不得孤一直病着吧。”
说完觉得自己这句没发挥好，跟娇嗔似的，不由得瞪了眼李赟。
李赟没在这双漂亮的黑眸中看到阴鸷，只看到孩子气般的恼羞成怒，不由得勾了勾唇角：“殿下多心了。”
“行了行了，你下去吧，别叨扰孤养病。”萧焱一把抓起书卷，靠在榻上，一副懒得再理人的模样。
李赟行了个礼，施施然退出去。只是走到屏风处，又不动声色抬头朝那美人榻上的少年看了眼。
只见对方慵懒地靠在迎枕，垂眸看着手中书，身上透着一股他从未见过的沉静。
李赟扯了下嘴角。
有点意思。
就如昨晚那人所说，应该再仔细观察一阵，再做决定。
*
等李赟一走，萧焱目光便从书上抬起，蹙眉朝那空荡荡的屏风旁看了一眼。
刚刚的李赟在观察自己。
他一定是察觉了什么。
很显然，李赟是一匹蛰伏在东宫的狼，光靠一颗血玲珑，显然不可能真的牵制对方。
时至今日，萧焱已经渐渐适应太子这个身份，牵制李赟自然不是他的目标，他的目标甚至也不再是从李赟手中保命这么简单。
他如今已经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要让此人为己所用！
李赟可不仅仅只代表凉王世子这个身份，他代表的是他身后三十万骁勇善战的凉州军。
有凉州军，西狄北戎才不敢贸然进犯，也只有凉州军始终效忠朝廷，其他藩王才不敢拥兵自立。
无论是内忧外患，都需要凉州军做依托。
这就是为何，历史上李赟带领凉州军自立后，大虞便直接走向了灭亡。
说来说去，无论是自己的未来，还是这天下的未来走向，关键所在还是李赟这个人。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