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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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昭和乐时没有熟到无话不谈的程度。
两人吃完了早饭，杜昭给乐时讲了一下他昨天的错题，随后，自己搬了一张凳子坐在乐时对面，背靠背，继续写着平行世界的乐时继承下来的习题。
杜昭属于是一刷题就六亲不认的类型，完全和外界隔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外界什么都和他毫无关系，以一张卷子为自己的时间单位，写完一张选择休息或者继续。
但是现在杜昭觉得自己有些心不在焉。
明理中学是不允许住宿生带手机的，为了方便同学们和家长联系，每个宿舍都配备了一台座机。
刚好就在杜昭现在坐着的位置上。
座机上面有时间，杜昭的手机忘在了寝室，就靠着座机上面的时间给自己计时。
三张卷子做了三个小时，不应该是他的水平，就算不熟练也还是太慢了。
主要一切归功于每十分钟杜昭就把笔搁下，然后脑子里面飘一会，也不知道到底飘到哪里。
反正回过神拿起笔永远一片空白……
好在杜昭是个善于总结的孩子，三个小时，脑子再白也能察觉出一点东西了。
比如他每次停笔发呆的时候，身子不自觉地想要往后转。
这是一个很机械的动作，转到的一半的时候，由于他空白的脑子没有接下来的指令，又慢悠悠地回到原位。
杜昭第一次见觉得时间过得挺慢的。
乐时没有他那么能耗，进进出出好几趟。
他很为杜昭着想，动静弄得尤其小，杜昭却还是很敏锐地捕捉到了。
“第五次了。”笔尾点了两下卷子发出“哒哒”声，杜昭给乐时算了个明白，“肾虚？”
“喝水。”乐时把一个纸杯放在杜昭桌上，“给你也接了一杯。”
杜昭这个人不太爱用杯子，宿舍堆了一堆一次性的杯子，用完了就丢，很方便他这个懒蛋。
虽说现在所有一切都是属于乐时的，但他看叠了五个的纸杯，高耸无比，还是没忍住说教：“两个就行了，多了浪费。”
乐时不置可否，把下面三个杯子给拔走了。
这杯水来的很及时，杜昭刚好做的口干舌燥，刚准备拿起来喝一口，手刚接触到杯子，就触电一般收回。
耳边听见乐时短促地笑了一声。
杜昭恶人先告状：“你怎么不和我说这水那么烫？”
“你猜为什么要五个杯子。”乐时一边说一边把被子给套了回去。
“我猜你是因为浪费。”杜昭面上有些挂不住，干脆胡诌了起来。
“三个没有用，四不太好听，五刚刚好。”乐时解释了一下。
杜昭刚准备拨最后一个杯子的手顿在空中，褪了一半，最后手往下一沉，又牢牢合上了。
这是一个小插曲，杜昭很快又沉浸到了习题中。
下午四点，床沿处照进来一抹金灿灿的斜阳 ，杜昭他做完了他的第九张卷子，伸了一个懒腰。
杯子里的开水随着时间的流逝变温变凉，杜昭拿起水杯一饮而尽。
做完卷子，脑子放空的第一感觉，就是舒畅，紧接着就是疲惫，一丝一丝地席卷上来，随后就是接下来不知道要干什么的茫然。
杜昭盯了一会面前五个叠在一起的杯子，然后把他们一个个分离开，叠起了金字塔。
差一个。
杜昭扭头，乐时的习题已经做了大半本了，但始终停留在数学上，物理和化学还没有动。
杜昭放弃了自己的金字塔工程，来到了乐时的桌前帮他批改了一下今天的任务，然后拿出物理习题勾勒了三四道和几个重要的知识点，摊在一边。
乐时最后一次出门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大约有一个小时了，杜昭在等人这件事上没有什么心性。
猜测乐时可能给他发消息说了回来的时间，于是摸到自己寝室捞手机去了。
手机刚到手的时候滚烫无比，怎么摁都不开机，然后才发现是关机了。
确实两三天没有充电了，但昨晚放在枕边看了一眼，还有百分之四十的电量。
一天都撑不过去？
杜昭嘟囔着熟练地在床后面找到了隐蔽的插座。
充上电，杜昭捧着手机等了一会，手机烫的几乎捧不住，他拿了一张纸巾垫在下面。
开机刚没多久，消息一条一条蹦出来。
杜昭看了一会，等到乐时的消息蹦出来，直接点了进去。
【12：炒面，小馄饨，二选一。】
【12：还是要吃扬州炒饭？】
怕他不看微信，乐时又在消息里面发了一遍。
杜昭这个手机配置本就不太行，再加上不久前刚经历二重摔，卡了半天打字键盘都出不来，只能退出去。
再进去，就见到了陈煜的恶搞6头像一直在最顶端，久居不下。
99＋
【陈煜：杜哥，老猫要去你家家访我给不给你微信号！】
【陈煜：杜哥，我承受不了攻击，给了！】
【陈煜：杜哥你快回复老猫，他骚扰我！】
【陈煜：杜哥，我去学校找你，妈的门口趴着一个流浪汉躺校园中间。】
【陈煜：哥，那流老汉看到我两眼放光，就是上次在烧烤店那个，不会是徐谷放出来恶心你的吧，我先行一步。】
其余地都是求回复，还有一些其他的搞表情包。
有种担心中透着恐惧，恐惧中带着幽默的美感。
杜昭思考了一番应该从哪里开始回复，然后打字。
【④：刚看手机。】
消息刚回复，对面秒回，感叹着谢天谢地，然后丢过来两个跪地的表情包。
杜昭切出去去找乐时。
【④：小馄饨。】
对面秒回。
【12：大中小？】
杜昭挑眉。
【④：小，一直在等我消息？】
【12：嗯，吃得饱？】
【④：买点炒饭，当夜宵，炒面到晚上就坨了。】
联系人哪里果然多了一个红点，请求添加却不是一个，是两个。
——时髦请求添加你为好友：我是你班主任，沈时茂。
同意。
——狂。请求添加你为好友：徐谷，不加我你完蛋。
杜昭点了同意，然后发了一个从陈煜那里偷来的中指表情包丢过去，拉黑删除行如流水。
躺我的黑名单里吃屁去吧你！
——
老猫找杜昭也不算是什么很要紧的事情，就是单纯的家访。
之前从别人嘴里听说“杜昭”有一个不太正经的父亲，不过家长会高一开了两次，那个座位永远是空着的，从未见过真容。
老猫并不是一开始就关注着“杜昭”。
这孩子一开始在学校十分乖巧，成绩一开始也不是垫底，中规中矩，除了很惹人眼的长相，其他都不怎么引人注意。
真正注意到“杜昭”始于高二中旬，这个默默无闻的孩子打架斗殴被人举报。
很多事情或许早有预料，但来往往都是一起来的。
打架斗殴后就是期中考试，“杜昭”喜提全班倒数，之后又被抓到多次旷课缺席，传闻四起，名声狼藉。
暑假的时候老猫就已经开始计划家访了，打了“杜昭”父亲的电话，脏话连篇，老猫的一家人被问候了个彻底。
他脾气好，但也受不了这种横祸，便取消了行程。
当时应该忍忍，问清地址，不至于现在被当成骗子拉黑了。
新一周的周一没有升旗仪式，老猫让杜昭翘了，在课间操的时候过去找他。
杜昭本人波澜不惊，倒是一旁的陈煜，看看徐谷的座位还空着，激动猜测了一上午，徐谷家的一百种破产方式都出来了。
要是徐谷来上学，可以当场听着就吐血身亡的程度——气的。
课间操退场音乐响起，八班占据地理优势，响起了教学楼的第一波声音。
杜昭在预习接下来的新课内容，没注意到陈煜的头贱兮兮地凑了过来，神秘地问：“老猫和你聊什么了？”
该说的都在微信上聊过了，还是乐时亲自和老猫聊的。
乐时坚决拒绝，什么说辞都不管用，老猫想和杜昭面谈也是这个原因，觉得人在面对面的时候会感性脆弱一点。
当然杜昭没有给老猫这个机会，其实就算想给，杜昭也不知道乐时家里的地址。
最后，一场谈话变成了物理试卷讲评。
杜昭把手下满是红笔订正解析的卷子抽出来给陈煜看。
本想堵住他的嘴，但是陈煜会错了意思，“哇哦”了一声，发自内心的赞扬起来：“杜哥，你真背着我偷偷学习，这正确率令我眼红。”
“……”
“你做这个要错多少？”
陈煜思考了一会：“看运气，我记得我运气最好的一次，连对六道？”
“八十？”
“十五分。”
“……”
杜昭问道：“那你合格考能过吗？”
“看运气。”
杜昭手上的笔转了一下，陈煜思考没为自己六分的物理感到羞愧，反而因为自己连续蒙对六道感到无比喜悦。
他出门接了一杯水，回来的时候手都是抖的，飞溅了几滴到杜昭的书上。
杜昭用手抹去上面的水滴，嘴上倒是没有客气：“帕金森？”
“不是，我刚刚路过了猿人的办公室，看到了徐谷。”陈煜把杯子放在桌上。
杜昭对于徐谷印象不深，也不是很感兴趣，但想起昨天他那条威胁，还是抬起了头。
还没等杜昭开口问，陈煜就忍不住继续说：“好像是准备转学了。”
接着他感叹起来：“有钱就是好，我听说他成绩不好，家里面请的高材生，五千块一小时1v1，他光补课费就要。”
陈煜比了一个三的手势，“这个数，一年三百来万。”
杜昭听了一半就闭耳朵了，陈煜小声地问他：“杜哥，你一个暑假干什么了飞升那么快？教我一点秘诀，我估摸着这个成绩，我连大专都够呛。”
“想学？”杜昭从桌肚摸出手机。
“想。”
杜昭的流量不够了，早上收到了两条缴费通知，一看微信余额只有两百多了，还要交接下来的书费。
所以不用的时候都关掉流量放在桌肚里。
刚点开，就弹出几条消息。
【12：下午第二节化学课，去实验楼做实验。】
【12：午饭你吃什么？帮你抢？】
【④：不用，我和陈煜一起走过去也吃的到。】
【12：哦。】
杜昭根本察觉不到“哦”的含义，继续扣字。
【④：你一个人无不无聊。】
【12：无聊！】
【④：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接下来就不会无聊了。】
【12：什么惊喜。】
晚上，乐时兴冲冲地跑回寝室，看到了杜昭，和奋笔疾书的陈煜，脸黑了三个度。
乐时站在门口没进来，冷冰冰问：“他是谁？”
陈煜呆呆地抬头，还以为是乐时来教他，更是开心打招呼，套近乎：“乐哥！我是杜昭的同班同学，也是同桌，我们俩关系可好了！”
乐时脸色更难看了，他看向杜昭，似乎是想要讨说法。
杜昭让陈煜继续写题目，然后把乐时拉到了外面，偷偷说：“有报酬，他一周给我这个数。”
“五百？”
“五十。”
“……”
“你是免费，够义气吧。”
“我也可以给钱。”
杜昭不是财迷，得归功于上辈子林女士给钱很大方。
交完书钱只剩下30块了……还有话费，饭钱，和一些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袭击的消费。
所以杜昭根本没有拒绝，大手一挥，爽快地接受。
“那行，你也一周五十。”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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