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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不适 ...
张灵符靠在正厅门处打着瞌睡,雨声传进他的梦里,感觉浑身都拔凉拔凉的。
晌午时王鸷带着罗峰入了宫,到现在已经两个时辰了,还未回来。他心里念着,也睡不安稳,只好在府里等着。
跟前响起噗嚓噗嚓的踩水声,想是有人来了,张灵符强打起精神,他这些时日没睡过一顿整觉,眼下青黑尽显。
罗峰浑身滴水背着王鸷,呼吸不稳,是跑着回来的,后面有两三个门口的仆人呼天呼地地跟上,把他背上的王鸷拖下来。
张灵符彻底精神了,“王爷怎么淋雨了?!”
“身子还未好怎么就淋雨了呢?”
罗峰上前锤了手脚慌乱的张灵符一拳,“慌什么?还不快去备热水找几个丫头来照顾王爷!”
张灵符这才止住心慌,想要将王鸷半抱起来,其他人忙搭把手。
一个小厮忽的惊叫,“血!王爷流血了!”
“什么?!”,张灵符吓得嗓子一下子破了,一撤手,自己沾了满掌明红明红的鲜血,“王爷受伤了!”
罗峰也捻捻手,皱眉,“我去找大夫!”
“快去!”
“快去吧!”
张灵符和几人哭丧着脸互相看看,再次放轻手脚将王鸷抬起,往卧房去了。
张扬奢华的卧房一如往常,桌案床榻都未曾动过位置,黄花梨宝座式样的镜台上一尘不染,各种绸带冠冕佩玉香囊都被妥善的用匣子放在各处,方便丫鬟们伺候梳洗时随时拿取,也不碍主人的眼。
房间斜靠后一点的位置放着一方乌木衣架,上雕螭龙,下边放着小个子熏炉,增加衣物香气。
整个地方整洁有度,但主人的生活痕迹难以察觉,仿佛不常住,很少用过。
罗峰半路撞飞了对面跑过来的莫青,说清了情况后红肿着额头跑到大夫那儿将人二话不说放到背上,背到王鸷面前。
仆从重重严把着王鸷,大夫把着脉也愁眉不展。王鸷脉象混乱,脸色也煞白,他还无意识地捂着肚子。于是张灵符叫其他人都出去,只剩下罗峰莫青还有他。
“请为王爷褪衣吧,说不定身上还有伤。”,大夫颇气馁,建议先看看皮外伤。
张灵符心想僭越了,手脚麻利地脱了王鸷混着雨水和血水的衣服。
几人却没想到,王鸷身上没有外伤,只是那两股□□流血不断,整个下身和双腿遍布着血迹。
“这……”,大夫更加束手无策,轻轻挪开王鸷捂着的腹部,细瞧那紧致的肌肉竟然有肉眼可见的隆起。
他轻轻抚按,脑中有白光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子里形成。一下子站起,惊得胡子都要掉了。
张灵符看他的样子感到害怕,用锦被将王鸷裹紧,然后红着眼睛出去端了盆热水。他手哆嗦着浸湿帕子,轻轻擦拭主子的身体。
大夫从大惊中缓过劲儿来,赶紧开了自己脑子里的方子让那两人去药房里煮了,还强调必须快点端来。
他再为王鸷诊一次,那混乱的脉象好像有迹可循了,一点点摸清,直到真相大白。
张灵符为王鸷擦完了身子,又让人送来了一张厚厚的褥子,垫在他身下。
房里一时安静,张灵符时不时出去一趟,看两个木头将药熬得怎么样了。罗峰和莫青心中焦急,老是用手去掀,手上轮流烫了几个泡。
大半个时辰过去了,王鸷有了要转醒的样子,苍白的嘴唇轻微张合,呼吸重了些。
“水……”,他想要水。
张灵符赶紧为他端来温热的水,用小勺喂他喝了。
王鸷喉咙里的干涩被缓解了,不知是冷得还是痛得牙关直打颤。张灵符就再将被子盖得严一些,屋子里的暖炉和地龙也运作很久了,有些腾人。
张灵符照顾着照顾着,一条汉子忽地哭出声,“老李,我们王爷到底怎么了?”
李大夫被他吓一跳,赶紧嘘声让他小声点儿,“你快别哭了!别把王爷吵醒了!王爷喝了药会好的。”
罗峰这边端着药过来,看张灵符哭着,垂眼看了看药碗,分了些神气进去。
希望乾王能好吧,不然他可就罪过了。
莫青在后面也端了一碗,以防喂不进去,多些备用。
李大夫见王鸷的心腹也齐了,就想试探着说上那么一说。
“诶!王爷,你醒了!”,张灵符带着鼻音的一句话将几人注意引开了。
王鸷确实醒了,只是意识迟钝。
他在哪,为什么在这里?这不是他的卧房,今天下学了母亲不知会给他做什么吃的。
他做了一场梦,梦里他还在太学念书,母亲经常会给他煮一碗亲手包的云吞,他最爱吃那个,好像许久都没吃过了。
他完全睁开眼睛,看着面前肿着眼睛明显哭过的人,问:“你是谁?”
张灵符又哭了。
因为王爷说不认识他。罗峰只好接过重任上前喂药,幸好王爷认出了他。
“罗峰,送我回宫。我要去见陛下。”,王鸷张开嘴喝药前说了醒后的第二句话。
罗峰不赞成地摇摇头,不停地喂药,王鸷有嘴都用来喝药了,再说不了那傻话。
他那形状姣好的眉毛微微蹙着,药的苦味儿直袭脑门儿和鼻腔。
等他喝完药,屋里的人同时松了一口气。他接过张灵符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嘴,强支着身体扭向一旁的李大夫。
“我肚子里的东西死了吗?”,他问。
莫青心一惊手一松药碗掉了,撒了一地,张灵符的小声唾泣戛然而止,惊得张大了嘴巴,罗峰捏断了小勺,觉得今晚他的胃口都要不好了。
“什么?!”,三人不约而同惊问道。
李大夫摸摸胡子,额头冒汗,“王爷,你肚子里的……孩子,暂时无恙。您按时喝药,想是过不了几天就能下床走动了。”
“孩子?”,罗峰反应不过来。
“孩子?!”,莫青抱着头,一副天塌了的样子。
“孩子啊!呜呜呜……”,张灵符大哭。
王鸷被吵得脑瓜子一懵,听见李大夫的话,低下头沉默,然后问:“能给我来副落胎药吗?”
张灵符跪地,“王爷!保重身体要紧啊!”
李大夫也回答王鸷:“王爷。男子怀胎已是世间罕见,喝药落胎,恐怕您会因此断送了性命啊。”
罗峰理解地点头,不知刚才他的神气,还有没有作用。
谁都知道,打胎一事,无论于男子还是女子而言,都是极为伤身的。更别提王鸷如今的身体状况。
“那我要生下吗?”
王鸷问他们,“我是怪物吗?断袖已经够令人恶心了,难道还要生孩子?”
“这不恶心吗!”
“这太恶心了,我就是个怪物!我……”
王鸷死死捏住手下被褥,胸口剧烈起伏,哽咽着通诉,那脆弱的样子让人害怕他一用过劲就断了折了。
张灵符跪到床旁为他顺气,说:“王爷。你不是怪物,你是我们的王爷,主子,恩人。”
其他三人纷纷点头,李大夫也语气心疼道:“王爷。你是老夫从小看到大的,老夫我怎么会认为你是个怪物,你只是病了,生病了。”
莫青双膝跪到王鸷面前,行大礼叩首,“王爷,我是你一手提拔上来的,没有你,没有乾王府,我就是一介武夫,更别说当什么暗卫统领。”
罗峰也伤感地撇撇嘴,“我也是。没有王爷你,我现在还在因为吃霸王餐被包子摊的老板打。”
……
王鸷听完,内心更是针扎一样痛苦,这些,都是乾王这个身份带来的,权力,忠心,恩情,通通一切,包括钟迟那份错爱,都是因为重生到了王蟒身上。
才有这番因果缘分。
王鸷苦笑了一下,算了,“你们先下去吧,我再想想。”
等他报完仇,也许就可以死了呢。
老张今日很精神,眼睛亮得很,在檐下劈柴火,见儿子苦着脸回来,把他叫到身边,“今日王爷身体怎么样?可还好?”
张灵符看他劈柴,赶紧把斧子夺回来,也不想让爹再操心,瞒下了今日的事,回说:
“王爷今日身体好多了。”
老张笑了,脸上的褶皱好像都打开了些,拍拍身上的碎屑,将手背到身后,在院里一边四处看,一边宽慰地说:“那就好。好好好,这样,我也能放心了。”
张灵符在那劈柴,使着牛劲儿,揩了把鼻涕,忍着眼泪,“爹你就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王爷的。你好好养病。”
老张欣慰地看着儿子,点点头。
春天要过去了啊。
第二天,那仅有几间小屋子的院落传出一声痛哭,哭声越来越大,传到邻居四舍人的耳朵里,众人就都知怎么了。
老张死了,那个一生为照顾乾王府上下的大管家没了。
丧事一切从简办了,张灵符甚至没敢让王鸷知道,只跟府里的下人说了说。
罗峰不太理解凡人对生死的执念,或许因为他本属于那儿,就无法共情。
毕竟人的一生只有短短几十年,快如蜉蝣。若是这一生有过值得的经历,功绩又或者是感情,也就没什么遗憾的了。
不过老张真挺好的,罗峰想,也许他可以活得更长久些。
王鸷能下床之后,在府里哪里都没见到老张,跟那些下人提到老张,也都支支吾吾的,逼问过后,才知他死了。
老张死了。
黎晋也死了,百里城原来的百姓都死了,怎么就他没死?
都是自己害了他们。
王鸷眼前发黑,好像看见一万双手朝他咽喉扼来,想要索他的命,这一路血海深深,一桩桩事件,一条条人命,他以为自己可以很好的处理,他以为自己可以完全冷血。
果然还是不行。
他再站不稳,噔噔后退几步,跌坐在地上,药吊着命的身子,在此时废得如同扔掉的草纸,他又体会到了那种从头到脚剃肉一般的疼。
张灵符听见消息,放下手中的账本,一路飞奔,还崴了脚。
他扶住地上的王鸷,担心地问:“王爷,王爷你没事吧?你保重身体……”
王鸷两眼空洞,死咬着嘴唇,听不进去。
“我爹,我爹就盼着您能好好的,你要是有什么差池,他托梦也是要骂我的。”,张灵符哽咽着,让王鸷放心。
“我爹他走得很安详,真的,嘴角带笑。”
“您不要太过伤心,您身体遭不住的王爷。”,张灵符简直要哭着求他了。
王鸷张嘴换了几口气,才勉强从那种僵硬疼痛的感觉中缓过来,他答应似的用力点头,用力咽下窒息感。
可他好像又在流血。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张……灵符,你快去叫大夫,我……我好像……”,王鸷狠捏着张灵符的手,表情痛苦。
“好好好,你坚持住!王爷!快去请大夫!快去啊!”
一番兵荒马乱过后,李大夫又皱着眉坐在王鸷塌前,王鸷虚弱地看着床帐顶部,昏昏欲睡。
“王爷,您很虚弱。但这个孩子,我难以保下,您还是请更高明的医师来为您医治吧。”,李大夫第一次推托病人,非是他不愿意,是他属实没能力了。
“何出此言呢,李大夫你已经尽力了。”,王鸷声音弱弱的,没什么起伏。
罗峰提议,“要不去请秦公子来。”
“可是我已经将他得罪了一通。他怕是不会愿意来治我。”,王鸷不认为秦羽是什么好相与的人,而且自己上次还威胁人家要他性命。
罗峰势在必得,“我去求他。”
莫青举手,“我也去。”
王鸷跟前的张灵符站起,“我也……”
王鸷凉凉地看他一眼,他只好憋住了。
“你们若是不嫌丢人,就去吧。”,王鸷无意阻止他们,喝了药就睡了。
罗峰和莫青冒着雨在屋檐上飞驰,心里想的都是:不丢人。
秦羽第二次被他们绑走了,心里波澜不惊。看吧看吧,果然是需要自己的。
他早就料到了。
人啊,还是不要嘴硬啊。
钟迟已经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来到乾王府了,自那日二人吵了一架后,他再近不了王鸷的身。
“相爷,要不咱们回去吧。”,他身边打着伞的男仆劝他。
钟迟摇摇头,握紧伞柄,今日他一定要见到王鸷。据可靠消息称,乾王府的大管家去世了。
老张去世了,他心里有些沉痛。老张待他也是极好的,将他当自家孩子一样疼爱,从小就照顾着他和灵修。
如今,连老张也走了。
“诶,相爷,那两个是不是乾王爷身旁的侍卫?”,雨天朦胧,他们也站得远,看不太清那边过来的人。
钟迟看见仔细分辨了下,发现的确是罗峰还有那个带着面具的统领。
“走,过去看看。”
等他们过去了,才发现二人中间还夹着一个人,看着脸生。
那人见他看过来,笑着朝他一点头打了个招呼。莫青见了钟迟面具没遮住的下半张脸黑了,率先架着秦羽进了门。
罗峰反应反应,也明白了,鼻孔里哼出两道热气,就要关上门。钟迟及时用腿卡住,厚着脸皮道:“让我进去见见你们家王爷吧。”
罗峰想,狗屁,真是瞎子不知阴天,异想天开,使蛮力想要将门关上。
钟迟痛得很,但只能强颜欢笑,“通融一下。”
“不。”
“让我……”
“干嘛呢?”,张灵符从罗峰身后探出头来,看见钟迟,“这是……”
钟迟自信开口,“我是钟迟……”
张灵符眼睛睁大,指着他,“你就是钟迟?!”
钟迟点头,“是……”
张灵符趁他不注意,猛地一推,他往后跌,腿挪了出来。
眼前的门嘭的一下关上了。
……
感觉罗峰好像一个代步工具啊哈哈哈哈哈哈乾王府的玛莎拉蒂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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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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