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争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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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灵符趴在门口，听见他们说的话，不耐烦地轻啧一声。
这个罗峰，自入府以来就不讲尊卑，对王鸷没有一点该有的敬畏。他是看不惯的，不过王鸷却十分信任他，对他十分器重，张灵符感觉自己都被他比下去了。
“哼，等哪天犯了大错，看我不......”
“你在这里干什么？”，一道声音插进来打断他。
莫青皱着眉看张灵符偷偷摸摸趴在书房门口的样子，走上前将他拉走。
“喂喂喂，放开，放开我！”，张灵符衣服后领被他抓着，快要喘不过气。
莫青将今天府里大大小小地事务都仔细过问了一遍。他这哪是暗卫统领啊，搞暗卫的不应该行踪隐匿，一副深不可测的高手模样吗？怎么他就要拿着一份钱，不仅要干自己的活，还要干别人扔下的活？
这个张灵符，子承父业做了诺大一个乾王府的管家，却还是那么不知轻重，现在还整什么偷听。
“你在偷听？”，莫青面具下的脸严肃起来，这种事情发生也属于是他们暗卫的失职。
“什么偷听！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我可是咱们王爷身边最亲近的人，怎么能算偷听呢!”,张灵符涨红了脸。
“我只是想知道罗峰那家伙又在无理取闹些什么。”
莫青闻言翻了个白眼，他跟罗峰最初那段时间不知干过多少仗，总是落败，一开始他还不服气，随着相处时间长了之后，倒也没那么水火不容。罗峰这个人像是凭空出现似的，查不到任何有关他出身来历的东西，只知道他在京城流浪过几天，疑似饿急吃过几顿霸王餐。
性格直来直去。但也不是全然傻子，跟他仔细说了，还是能够听懂人话的。
“你就不要再纠结他的事了行不张大管家，今天你不在，府里的好多事情都找上了我。再这样下去，我不做暗卫统领了，我也去做管家。”
“你！你们一个两个的休想取代我的位置！我可是跟王爷一起长大的。而且，我答应了我爹一定会照顾好他。不跟你说了，你们这些粗人懂个屁！”，张灵符气极，扭头就要走。
“哎哎哎，你先回来。”，又被揪着衣领拽了回来。
“今天那个孙城主的公子怎么样，能不能探出深浅？”
张灵符挣开他，嫌弃道：“什么深浅啊，一脸肾虚样，还敢挑衅王爷。蠢人。”
莫青摸着下巴，对他说的话半信半疑。能在这两国交界处占据一城的孙氏父子，若是全然蠢货，那是不可能的。他今天也摸去孙府查看了，后院有不少女人娈宠，看来肾虚样子倒是不假。
“万一是装出来的呢？王爷既然要和他联络往来，可不能大意。”
张灵符点点头，“那你在这里等王爷召你吧。我先去忙了。”，一溜烟跑了。
罗峰站在原地，盯着王鸷大半晌，欲言又止。
王鸷看了看自己，“你，还有什么事吗？”
这书房是刚收拾齐整的，但是有很多东西没有按王鸷的习惯摆放到位，他想在无人的时候自己偷偷还原回去。
京中众人应该已经得知自己前来南疆镇守。不少人会松一口气，付吉甫应该会觉得自己自作主张吧。
罗峰嘴开了张张了开，如此几番后，烦躁地说了句，“算了！”，昂首阔步地离开了书房。
王鸷：？
谁又惹他了？
“王爷，该喝药了。”，张灵符端着托盘推开书房的门，王鸷正在伏案看着封信，看见药碗的第一反应就是皱起眉头。
第二个反应是推开端到眼前的瓷碗。
“我不喝。拿走。”
张灵符劝道：“不行啊王爷，这是秦公子特地嘱咐的，每日两服药，不能间断，不然对身体，对……对孩子都不好。”
他知道王爷始终不能接受现在的状况，也是，是个男人都不能接受。他这些天每次煎药的时候，都要将钟迟那个衣冠禽兽给骂上数十遍。
信纸被放下，王鸷接过药碗，闭上眼一口闷下，药汤的苦涩气味冲进人的鼻腔，他想吐出去，却因为一贯的忍耐习惯，不想再给张灵符找事。
清水被喂到嘴边，及时冲刷了嘴里的苦味。
“行了吧。快点拿走。”，王鸷用帕子擦了擦嘴，微微喘气道。
张灵符将药碗端到门口递给候着的小厮，回到王鸷身边来，“王爷，这几日府中缺少人手，厨房那里新招了几位厨娘，都做得一手好菜，就是不知道您现在喜欢哪种口味，您可要去亲自品鉴下？”
王鸷眼神移都不移，“和以前一样即可，让老高自己把握。”
张灵符偷偷苦了下脸，就是老高托他打听现在王鸷现在的口味可有变化，他想研制新菜。
“是。”
王鸷放下笔，偏头问仍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张灵符，“还有什么事？”
“王爷可要奴才伺候笔墨？”
王鸷叹气，一个两个的都是怎么了，无奈道：“不用，你下去吧。”
夜已深，巧儿对着家门望眼欲穿。
她已伺候后娘和小弟用了饭，碗筷什么的也都洗净。她们家不算穷，后娘带进来的嫁妆，还有他那个亲爹这些年拼力气赚来的钱，是能够让一家人吃饱饭的。
但是她只能捡着后娘和弟弟剩下的吃。因此本该正是长高长肉的年纪，被苛待得单薄瘦小，下巴尖尖的，像个风一吹就会跑的小草。
小月是她最好的玩伴，对她很好，经常偷偷拿东西给她吃，还会改自己的衣服给她穿。就像亲姐姐一样。
“小月怎么还不来找我？”
巧儿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在木门被猛烈敲击，外面响起小月爹娘的焦急询问声时，变得格外强烈。
她推开门，看见了小月爹娘焦急惊慌的脸，一同前来的还有几个人，都是拿着火把来寻人的。
“巧儿，巧儿！你见过我们月丫头没有？她有没有来找你？”
小月的娘用枯糙的手抓住巧儿的胳膊，抓得巧儿生疼。
她颤抖着声音道：“我和小月白天去看了摘星楼的花魁大选，她被那里的人喊去，说是，说是中彩了。她还说要来找我的……”
小月爹娘对视一眼，心里都一咯噔，但仍心存侥幸，”那她还没来找过你吗？有没有……”
巧儿急得掉眼泪，“没有啊，没有，小月还没找我……”
他们的声音不小，屋里巧儿的后娘李氏披了衣裳出来，“干什么啊你们？还让不让人睡啦？一帮人跑我们家里来干嘛！”
巧儿出声解释道：“娘，他们是……”
小月爹娘知道这婆娘是什么人，也不欲理她，放开巧儿，转身带着一伙人准备去城里其他地方找。
就听李氏声音不大不小地说着风凉话，“自己家姑娘不见了，跑来我们家找，恐怕是跟野汉子跑了吧，还没嫁人呢，真是不守妇道，不要脸——”
“娘！你怎么能这么说！”，巧儿被李氏的话气得发抖，一向懦弱的性子，第一次跟这个后娘呛声。
小月娘亲气得扑上来要抓挠李氏的脸，李氏没躲过被打了个正着。
“干什么打人啦！你们这群强盗玩意，说实话还不让人说了！我要去报官——”
小月的爹将人拽回来，“走，别跟她胡搅蛮缠，再去其他地方找找。”
巧儿跟随着他们，在城里找了一整夜。天微微擦亮时，他们筋疲力尽地返回家中，却意外地发现小月已经回来了。
她正在门口蹲守着爹娘，脸色苍白，眼睛无神地盯着门口地面。
巧儿率先看见她，扑上去就问：“小月，你去哪里了？我们找了一整夜，都没找到你。”
她爹娘见人已经回来，对着帮忙的几个人道了谢，招呼着他们吃顿饭。
那几人见人没事，松了口气，没留下，纷纷回去补觉。
小月被爹娘仔细盘问了一通，她却什么都不愿意说，只说不想结亲了，让人退回那些聘礼。
她娘亲惊讶地看着她，“月丫头你说什么？为什么不想结亲了？”
小月道：“我陪着你们不好吗？”
小月没有兄弟姐妹，是她爹娘唯一的女儿，她嫁了人，爹娘在家难免孤独。
她爹沉默半天，答应了，“不结就不结了。我们也不少他们的。小月不喜欢，就再相看相看。”
巧儿同小月在房中说了会儿话，见她没有其他不妥后，放心了回家。
下午再来找她的时候，巧儿却听见那院里小月娘亲痛极的一声哭嚎。
小月死了，用一把剪子插进胸口，那血染红了她上身的衣服，手里紧紧攥着二百两银票，那银票快要被攥烂。
巧儿腿软地跪倒在地，她恍惚想起昨天那个邀请小月进摘星楼的人，那块玉佩，那个留着胡子的中年男人的笑。
她终于明白了。
今晚摘星楼要宴请乾王的消息不胫而走，城里的富商们都争着抢着要来参宴，孙连格外隆重地放出消息，这夜宴不仅乾王要出席，还有作为花魁魁首的美人相伴，登台唱戏。这么两相结合下来，不少人更是讨钱砸钱也要得到请柬。
宴食，乐舞，远超举办平常宴会所用。
当夜，乾王府马车停在摘星楼前，罗峰作为贴身守卫为王鸷开道，围观的百姓们看见这天潢贵胄的模样，一时间停下暗戳戳的讽刺讨论。
“这王爷，怎么长得这么俊！”
“何止俊啊，我看那花魁都比不上的……”
……
张灵符听见，暗暗地有些骄傲，他们王爷，在京城，不，放眼东黎，都找不到第二个比他更好看的。
京都第一美人。当年的纨绔们为王蟒所起的名号。
此时在这幅身体里的王鸷没有多大反应，他一会儿要面对的不是这些人。
这一回一定要把名声打出去，才能让明堂上的那位放心些许。
毕竟，他是来当纨绔的。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争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