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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隐疾 ...

  •   本以为翟砚会在府中无聊,没想到他竟自娱自乐的玩了一个午后,不是喂喂池中的鱼,就是逗逗后院的野猫。

      傍晚,覃祸要出门赴宴前,翟砚突然跑了过来,抓住覃祸的衣摆不肯松手。
      他道:“梁大人,你可否把我一同带上?我怕您不在我哥找来了。”

      覃祸笑道:“我便是要去找你哥赴宴,你也要一同去吗?”
      翟砚忙摇头,活像个拨浪鼓。

      覃祸嘱咐道:“你就在府里待着,你哥要寻你时便会来梁府了。”
      翟砚道:“我哥才不会知道我藏身在这。”

      覃祸没说什么,转身出门了。

      覃祸与汪忠宇贺楠几乎是同时到达的,田浩紧随其后,只有翟煜姗姗来迟。

      一月前,这包间还坐的满满的,如今便少了两位。
      覃祸道:“翟大人来的如此匆忙,可是遇到什么事了?”

      翟煜冷着张脸道:“无事,不过是砚儿在外玩的太晚还未回府有些担心罢了。”
      覃祸道:“翟侍郎才智过人,无需担心,他现在定然好好吃着肘子呢。”

      闻言,翟煜抬起眸子打量了他一眼,覃祸发觉翟砚的视线,举起茶杯礼貌回应。

      田大人叹息一声,道:“张大……张铭真是糊涂啊,私吞公款胆大妄为,如今落了个择日问斩也是他该有的。”田大人轻摇着头似在为张铭惋惜。

      覃祸接着田大人的话,道:“可不就是,这太后娘娘说问斩就问斩了,可惜张铭正值壮年,就凭一个小妾和一本说不清的账本……”他也叹息一声,未将话说完,引得众人遐想。

      翟煜冷声道:“梁大人对太后的判决有什么意见吗?”
      覃祸道:“哪有,我不过是感慨太后娘娘断臂自保,杀伐果断,只是在座的各位同僚以后难免也会是弃子。”

      翟煜冷笑道:“梁大人就不必处心积虑的挑拨离间了,您每日在朝中为陛下说话不早就是陛下的人了吗,张铭之事也难免不是你的手笔。”

      此话一处,剩下的墙头草眼神怪异的看着覃祸。

      哎呀,被发现了,也难怪翟煜年纪轻轻便是刑部尚书,一个他一个柳砺寒都不是好对付的。

      覃祸悠哉的喝了口茶,是陈茶,他放下茶杯,道:“翟大人说笑了,揭发张铭的可是刑部侍郎,您的弟弟翟砚,若是按您的说法来,那咱们可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覃祸眉眼弯弯,含情脉脉的眼里透着一股子威胁,翟煜没再和他争执。

      “墙头草”也对覃祸放下戒备。

      转眼,菜便上齐了,今日又有那道凤凰喜迎春,覃祸率先尝了一口,然后道:“今日的童子鸡鲜嫩多汁,各位大人也尝尝吧。”

      各位大人尝完后都道它鲜美,可在覃祸眼里,与上次的那道并无区别,他们可真尝得出?不过是迎合罢了。

      覃祸垂下头轻笑,然后道:“我梁某是个直肠子,我觉得池国的未来还是要掌握在天子手中的,天子能给各位最大的公平,错便是错,对便是对。”

      包厢一片寂静,他继续道:“在旁人手里,你的命有她掌管,在天子手里,你的命由你自己掌管,由池国律法掌管,梁某言尽于此,各位用餐吧。”

      这一顿饭用下来各位都有些食不知味,只有覃祸吃的最香,毕竟可是他付钱,白花花的银子啊,覃祸高低给他吃回来。

      宴席散时,覃祸与各位大人告别,待到覃祸离去时却被翟煜叫住了,“梁大人,砚儿在您那吧。”

      覃祸还在装傻充楞,“翟侍郎?您不是说他在外游玩吗?”
      翟煜冷笑,唇角被他拉扯出一个微弱的弧度,“梁大人您自己都说了,砚儿在吃肘子,这肘子是他最爱吃的,我不信这是巧合。”

      覃祸没再隐瞒,道:“确实,翟侍郎在我府中,玩的挺开心的。”
      翟煜道:“我知你是故意让我知道砚儿在你那,说吧,要我做什么?”

      覃祸唇角勾起,“我不要什么,只是卖翟大人一个人情。”
      翟煜道:“我最讨厌欠人人情。”

      覃祸道:“那这个人情翟大人不得不欠了。”
      话毕,二人都没有说话。

      覃祸留下句“翟大人记得早些来,不然我关门了您就要明日再来了。”便离去了。

      到达梁府没多久翟煜便也到了,看来翟煜当真宝贵他这个弟弟。
      于是翟砚喜滋滋的开门迎覃祸时看见的却是他哥那张冰死人的死鱼脸。

      他瞪大了眼睛转身就朝府中跑,刚跑两步被翟煜一个健步追上,提溜着他的后领。
      此时,翟砚看到了一旁的覃祸,大声呼救,“梁大人救我。”

      对此,覃祸也表示奈莫能助,翟砚拼命挣扎,翟煜只好将他抗在肩上,临出门时,一字一顿道:“多谢梁大人。”

      多谢他什么?多谢他干嘛?
      此时,翟砚也反应过来自己是被覃祸卖了,大声痛骂,“梁云宿,你这个背信弃义的伪君子!”

      覃祸唇角带着抹浅笑,待翟煜离去后,又来了不速之客。
      一个身着暗红色衣袍的公公,领着几个人来了梁府,说是陛下要见他。

      天色已黑,孤男寡男共处一室难免不会发生些什么,覃祸跟着公公走了。
      文昭要护覃祸的安全,便也跟着到了宫外候着。

      刚到宫门口,一个年岁较大的嬷嬷叫住了覃祸,这两人,一方是太后的人,一方是迟暮的。

      嬷嬷朝覃祸行了个礼,道:“太后娘娘请梁大人去慈宁宫说话。”
      身着暗红色衣袍的太监也道:“陛下请梁大人去龙麟殿交谈国事。”

      嬷嬷语气寡淡,“交谈国事?为何不在早朝时交谈,偏要深更半夜召见。”

      太监刚想回怼,却被覃祸抢先说,“不必争论了,本官先去见陛下。”
      嬷嬷没有让步,仍是站在原地,“梁大人想好了?娘娘可是已经在候着你了。”

      这便开始威逼利诱了,覃祸不以为意,只是轻笑了下,然后道:“陛下也在候着我,待我见完陛下自会去慈宁宫。”

      话毕,绕过嬷嬷由太监领着前往龙麟殿。

      太后怕是不知,他覃祸最不吃的便是威胁,既然如此,他偏要反其道行之。

      到龙麟殿时,并没有去正殿,而是去了偏殿。
      偏殿的烛火摇曳,迟暮的影子倒影在窗上,他坐在榻上喝着茶,看书,见覃祸来了,放下手中的书,道:“坐吧。”

      覃祸坐下,宫女上了杯茶,覃祸喝了口问道:“不知陛下深夜唤臣前来所为何事?”
      迟暮放下茶盏,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不知梁卿觉得翟砚如何?”

      覃祸道:“翟侍郎才智过人,有勇有谋……”
      话被打断,迟暮嗤笑道 :“才智过人的究竟是你还是翟侍郎?”此前,他真是小看梁云宿了。

      眼见被戳穿了覃祸依旧不急,他问:“陛下这是在夸臣吗?”
      迟暮将视线从书中移到覃祸身上,“何必弯弯绕绕,你敢说张铭之事不是你所为。”

      覃祸道:“是张铭自己行不端坐不正,他若当真清白也不会被臣抓住把柄。”
      迟暮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他道:“梁瑜生前是太后的人,而你却揭发了张铭,为何要帮朕?”

      覃祸再次将茶盏递到唇边,抿了一口,道:“不是臣揭发的张铭,是翟侍郎。”
      闻言,迟暮唇角微勾,问:“那又为何要帮朕?你想要什么?”

      覃祸放下茶盏,那双含情脉脉的眸子看向不远处的迟暮,温声道:“陛下怎的还不清楚,臣自始至终想要的只有您一人。”

      迟暮眼神闪躲,这就表露心意了?他清了清嗓。
      覃祸从位子上站起身,朝迟暮走去,越来越近,他问:“你这是作甚?”

      覃祸道:“臣怕陛下不知臣的心意,靠近些让您感受到。”
      迟暮干咽两口道:“不必了,朕知道,你退下吧。”

      覃祸执意靠近,殿内的太监也早已被他遣散出去了,眼下他就如待宰的羔羊。
      覃祸道:“臣觉得您还是不知道。”

      眼看覃祸就要逼近,迟暮急了,“朕知道,你退下!”嗓音都大了些。
      覃祸不听,此时已行至塌旁,一手撑着榻上的桌,与迟暮只有一尺距离。

      覃祸的脸越贴越近,迟暮退无可退,情急之下他胡言乱语,“梁爱卿你既患有隐疾朕身子也不太行,咱们还是不合适。”

      覃祸停了靠近的动作,身子僵住,带着疑问重复道:“隐疾?”随后话锋一转,“陛下莫非对臣也有意思,不光去调查臣,还将隐疾这档子私密事也查了。”

      迟暮说不出话,此时他是真的怕覃祸将自己吃干抹净,毕竟断袖一事只是他应付太后的借口,他还只是个没开过荤的小处男。

      覃祸再次向迟暮靠近,他怒喝:“退下!朕命令你退下!”

      一旁树上跳下来个男子,他一把推开偏殿的大门,入目便是迟暮被覃祸压着的画面。
      覃祸扭头认出了那张脸,这不是那日跟随回府的男子吗。

      及时雨愣了两秒,随后出门,关门,离开一套操作行云流水。
      及时雨从震惊转化为既然梁云宿在这,那他的小侍卫,那个小美人是不是就在宫门外。

      及时雨很快忘了刚刚的事,往宫门处走。

      迟暮担忧的看着及时雨离开的方向,希望他不要误会了什么。
      覃祸道:“陛下这是怕他吃醋吗?”

      迟暮不知覃祸在说什么,啊了一声。
      覃祸道:“离开的那位不是陛下宫中的男妓吗,臣看陛下眼中的担忧都要溢出来了,是想去追吗?”

      迟暮道:“胡言乱语什么,他是朕的暗卫。”
      原来只是暗卫,覃祸心中莫名的喜悦。

      迟暮耳垂红的仿佛能沁血,隐忍道:“你还要这样多久?”
      覃祸道:“你猜。”

      随后他便贴近迟暮的颈窝,迟暮紧闭着双眼,覃祸终究没再继续下去,只是吻了下他绣有龙纹的衣袖。

      然后便站到群臣该站的地方,郑重道:“臣是真的心悦陛下,想帮陛下。”
      迟暮在覃祸看不见的地方扯了下唇角,谁知他的话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帝王最不需要的就是情感。

      迟暮道:“朕乏了,你退下吧。”
      覃祸领命,出了龙麟殿便去了慈宁宫。

      及时雨行至宫门外,果真看到了在马车旁等候的文昭。
      及时雨不知从哪拿出一块布,遮蔽住了自己的面容。

      他缓步靠近文昭,文昭背着身,在及时雨离他一尺距离时文昭抽出自己的佩剑,向后一斩。
      及时雨忙向旁躲避,剑锋擦过发丝,斩下一缕。

      文昭反应迅速,调转方向,朝及时雨刺去,及时雨拔出侧腰上的剑,击开了迎面而来的剑。

      眼看文昭还要进攻,及时雨一把扯下脸上的布,连连后退,“是我是我。”
      文昭这才停了手,将剑插回剑鞘,“无聊。”

      及时雨也收了剑,靠近文昭,一脸谄媚,“是是是,我无聊,那要不要去做点不无聊的事?”
      文昭答得很干脆,“不要,我在此等我家主子。”

      及时雨推着文昭沿着宫墙走,道:“你家主子没那么快出来,何必站在那吹风。”

      及时雨带着他到了一处宫墙,没有固定的守卫,只有巡查的。
      期间,巡查的侍卫也来询问过,被及时雨的金令牌赶走了。

      及时雨问:“轻功会吗?”
      文昭道:“我十六岁便会了。”

      及时雨称赞道:“聪明过人,跟紧了。”
      话毕,及时雨一跃而起,跳到了宫墙上,回头望了眼文昭。

      耳畔是男子从地弹起风穿梭的声音,及时雨没再回头看,他知道文昭跟上了。
      两道黑影穿梭在屋顶上,最终在望月阁的楼顶停下。

      这是皇宫中最高的楼,每任君王在中秋佳节时都会带着各宫嫔妃在望月楼赏月。

      及时雨坐在房梁上,文昭也坐在他身旁。
      及时雨自顾自的说起了话,“这儿的夜景是整个皇宫最好看的,每当我想看星星时便会来这。”

      文昭仰起头,空中星星璀璨,像点缀天空的宝石闪着光。
      谁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默的看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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