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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绯衣绯颊绯情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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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
“王爷!不好了!”柒宝六神无主地叫着,冲至柒湛远跟前,“有血帕子从王妃那里端出来!”
“王妃流血了?”柒湛远顿觉头上嗡地一声巨响,无暇心焦,只命令道,“快去请虚莫倾!”
柒湛远心急如焚,一路狂奔。
他身子可受得了?孩子可保得住?若一尸两命,自己要怎么办?
待他看见柒苒笙端来水盆,正欲洗那血迹斑斑的帕子,便是狂喊不止,“救王妃!本王要王妃活!一定要保住王妃!”
柒苒笙一头雾水,未来得及开口,便见虚莫倾到了。
待冲进屋里,柒湛远却是愣了!
虚莫桓无事,墨氤寒却在!
“发生何事?”柒湛远火急火燎地问去,脖颈已被汗水浸湿,“那帕子上怎会有血?”
“王爷莫要紧张。”虚莫桓见柒湛远焦急万分,如大祸临头一般,自是眸子微圆,已然惊讶,却定个定神,仍是轻声细语地道,“不过是被针扎了手了!”
“莫桓,你的手被扎了吗?”柒湛远着急问去,抓起虚莫桓的手来看!
“不是!”虚莫桓虽被柒湛远之言词举动,惹得颇为想笑,却是收紧嘴角,缓缓地答道。
“是我!”墨氤寒面色尴尬,从旁解释道,“我看莫桓缝制童衣,便想试试。结果发现,这针织女红,确实太难!之前莫桓为目目做了那么多衣衫,得费多少心思与力气……”
“不累!我喜欢为目目缝衣!”虚莫桓柔声笑道,检查了下方才可包扎得好,“若你不喜欢,便不必学。我擅长拿针,我来做。你是心灵手巧之人,善拿画笔,不善拿针而已……”
“原来如此!”柒湛远松开手来,深觉自己方才鲁莽,又生怕怠慢了墨氤寒,便是赶快退后,让位予虚莫倾,“快让莫倾看看!”
“无妨!莫桓刚刚已为我包扎过手指了!”墨氤寒举起方才被扎之手来,唇角轻扬,半觉好笑,半感欣慰,“王爷如此在意莫桓,令吾感激不尽!”
“莫桓无事!氤寒亦是小伤。”虚莫倾为忍下满面笑意,只得低头片刻,再抬头之时,方能不紧不慢地宽慰柒湛远了去。
柒湛远觉得自己稍显可笑,同墨氤寒与虚莫倾胡乱客套了几句,便是带柒宝出了门去。
柒宝自知消息不准,害得方才柒湛远那般狼狈,便是赶紧先行认错了去,“都怪小的,没搞清楚,就莽莽撞撞地给您报信了!”
“不怪你。确实帕上有血,也确实有人受伤。如果真是王妃有了三长两短,本王来晚了怎么办?总之,无事便好。”柒湛远……,“本王虽然没吃错菌菇,却是太过紧张过头了……”
“小的懂了!这就是爱吗?爱就是珍惜对方!不过——”柒宝见柒湛远未有责怪自己,便是打开话匣,似有所悟,“看来,人家俩很和睦!他俩要是在一起,能把孩子养得不错!压根就没您和御擎王什么事儿啊!”
“谁说?我们的作用大了!没有我们,哪来的娃儿?今天日光忒好!”柒湛远见虚莫桓无事,心情甚是舒畅,“王妃无事!娃儿仍在!本王真是个有福之人!美中不足,就是本王之表现,太过鲁莽愚笨!”
“可不?”柒宝飞快应道,看出柒湛远情致甚佳,便是又恢复了如常般伶牙俐齿之姿态,“还把自己看得那么重要!”
“本王哪有你说得这般自我陶醉?”柒湛远瞪了瞪柒宝,“是你想得偏颇!你怎么能让王妃和别人过呢?”
“不是别人!”柒宝回瞪柒湛远,一本正经地纠正道,“王妃和墨氤寒是姐妹!”
“可予王妃情爱的,是本王啊!”柒湛远仍是犟嘴道,“姐妹又不能同他有鱼水之欢!”
“那之前还学了那么久……好几回都没成……”柒宝偷笑,“要不是王妃耐得住寂寞,还对您特别主动,您怕是没戏……”
“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柒湛远猛吼柒宝,险些握起拳来,“要不是王妃不能动气,早就出来揍你了!胡言乱语!主动的是本王才对!”
“您哪里主动了?就是人家都不认识您的时候,您偷看人家?这哪是主动?这是胆小!您那时候就该表白!现在娃儿都会叫爹爹了!”柒宝
“娃儿是阴差阳错!怎么能按照时间推算呢!”柒湛远颇觉庆幸地笑着,“所以说,本王命好!”
“是您先提的!您说自己能耐!没了您,哪有娃儿!怕是没了王妃之主动,还有博大人之智慧,您啥也没有吧!”柒宝身子躲了两躲,嘴上可不认输,“小的不过是提醒您,别忘了过往!如果不是咱王妃替嫁,您是不是永远不会表白?”
虚莫桓听着窗外二人斗嘴,不禁笑了。他对今后之事,不甚有信心,想了许多。
关于柒湛远与柒宝所争论之事,虚莫桓甚想知道答案,便是主动问去,“若不是因为替嫁,你可会主动示好于莫桓?”
“怕是不能。”柒湛远唯唯诺诺地答道,“本王不敢奢望……”
“看来,主动的真是我呢!否则,我们之间,便只能错过……”虚莫桓努了努嘴,似有责怪之意。
“你莫生本王的气!”柒湛远牵了虚莫桓的手去,“本王心里一直想!偷偷地想!没日没夜地想!只是,总没能成……”
“吾已心凉!谁知道你到底想没想!”虚莫桓叹息道。
“当然想了!柒宝就是证人!他不是曾经说,本王想你想得都流口水了么!本王承认,他说得没错!”柒湛远不敢抬眼,害羞而笑。
“终于承认了!之前还推给柒福!你就是欺负柒福不会说话!怪不得叫‘柒福’,总被你欺负!”虚莫桓替柒福抱了不平去,听得它哼唧一声。
“不是!”柒湛远睁大双眼,满是热忱地同虚莫桓对望了去,“这样给它取名,是希望凡是跟在本王身边的,皆是有福气的!”
“此寓意甚好!”虚莫桓颇为认同,满口赞许之情,“莫桓今日找王爷,便是想为王爷与莫桓身边之人,谋个幸福的未来!我是不想别人错过。是想请你问问柒宝对柒苒笙之心意……”
不消虚莫桓多说,柒湛远即刻读懂了他心头所念——
临盆在即,若自己有了三长两短,会否耽误了柒宝与柒苒笙之情缘?
“本王知道他的心意!他求之不得!不过,鉴于是二人之终身大事,本王会特意再问一次。”柒湛远很是认真地回答了去,“你可问过柒苒笙的心意了?”
“问过了。她愿意。氤寒已经答应了。如果莫桓不能——”虚莫桓心生悲念,却是唇角带笑,“她便会代替莫桓,筹办这一场婚礼……”
“不!”柒湛远打断了虚莫桓,不禁哽咽了去,“本王不要你交待任何事!”
“也对。”虚莫桓安心浅笑,“本就无需交待。无论今后怎样,你都定会是个好父亲、好城主!”
“今日把你们俩叫来,是有事想问问你们俩的意思。你们俩总是吵吵闹闹,脾性相投,着实是一对欢喜冤家!所以,若是你们心仪对方,我便同王爷去说,尽快把你们的婚事办了!”虚莫桓面带笑容,“你俩可愿同对方结为夫妻么?”
“王妃!听您这话的意思,是想趁着现在,把能做的事都做了,是么?您这是交代……”柒苒笙顿住了,本想说“交代后事么?”,却是怕这话太不吉利,一语成谶,只唰地红了眼眶,再说不下去了。
“小的自然愿意。”柒宝亦是红了双眼,“可是,现在哪是办婚礼的时候,您身怀六甲,还为咱们操这份心!”
“王妃,待您平安产子,亲自送苒笙出嫁,可好?”柒苒笙使劲儿睁着眼,噙着泪水,不让它们涌出眼眶来,“否则,苒笙便不办婚事!”
“对!”柒宝信誓旦旦地道,“小的也这么想!”
难见二人不吵嘴,虚莫桓欣慰而笑,却是不知这婚礼,可否真的办得上。
柒湛远想起,之前虚莫桓之语。
“恰如你之前所言,生死之交,博禄方才坦诚。”柒湛远道,“至于他为何未有全然参与这大阴谋,仍是存疑。因为想法不同,闵震尊便放过他了?”
“难不成,还要等到生死关头?”虚莫桓又是随口道,似为玩笑,又似认真。
“常听人说‘关关难过关关过’,我们能挺过这关的!”柒湛远温柔地道,故作沉稳,实则心下忐忑焦灼,已是夜夜难眠。
“若莫桓挺不过去……”虚莫桓忽而哽咽,却是强撑笑脸,“相信王爷一定会善待他!”
“我们怎么总在互相交代后事?”柒湛远叹道,“别人此时,是不是在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确实!”虚莫桓听着柒湛远这般说,竟是赞同,同觉好笑,“我们怎么动辄就托付一番?共同经历了这么多,当时觉着特别苦,后来却感到特别甜!”
“本王现在就觉得特别甜!”柒湛远轻轻摸着虚莫桓的腹,“你说生产之后,那会是怎样的一种新生活呢?”
“好生活!”虚莫桓期许道,“只平安,便是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