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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嫁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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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检测到宿主攻略进程受阻,请问宿主是否需要提前使用系统承诺的奖励,为你提供此局解法】
江抚明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抓心挠肝,身后是段休瑾派来看管她的两个人,一人手里拎铁铐,随时准备给她戴上。
她调动原主的记忆,搜寻案发当晚的经过,谁知除了那可怖的血腥画面,再挑不出其他任何细节,能给她拿来编排。
唯一耐人寻味的,只有原主站在火海之前那长久的凝望,情绪复杂得让人读不懂。
就在这时,系统音救赎般响起。
奖励当然要用在刀刃上。
江抚明眼睛一亮,毫不犹豫,“我要使用。”
一炷香后,江抚明看完了系统投递的记忆片段,颇为唏嘘。
门外兵甲声接近,一位满脸正气豪爽的男子踏入门内,扬手令身后士兵摆开,将匡正司围了起来。
一只手从江抚明耳后伸过来,直指最中央那男子,问:“你昨日见的‘薛示宗’,长相与他有几分相似?”
江抚明猛地回头,不知何时,身后监视她的守卫换了两个,她看了眼,正想喊“秦识”,但等她再看清另一位的长相,她怔了怔,两位秦识?
没心情分辨,江抚明只是回答了身旁这位“秦识”的话,“不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有七八分像。”
笑面“秦识”闻言,直起身,同那位冷脸“秦识”道:“我后头去看的时候,屋内躺着的也是薛示宗,看来薛清是在我离开之后换的人无疑了。”
“怎么?人被换了?”江抚明这才晓得差错出在哪。
“是,被换成杨笑天了,林王后的表兄。”
江抚明心里道了一阵难怪。
难怪段休瑾是这般反应。
先前系统说姜国三方势力斡旋,楚后、齐瑜和段休瑾三方相互牵制。
齐瑜年少登基,遇到强势的母后,自是没有什么话语权的。
而他如今一步一步发展成能够与楚后抗衡的势力,手段绝不单一,威林军纵然有神力,但尚未出世,怕也威慑不了楚后,所以齐瑜定有他方助力。
段休瑾也是好算计,先喂肥了齐瑜这只虎,助他磨利爪牙,引得两虎争斗,又趁着这个时机自我壮大,微妙地利用两虎间岌岌可危的关系,形成第三方势力。
要是先前江家灭门案动摇了段休瑾一人声望,怕是他还不会如此慌张。
在齐瑜彻底掌权之前,哪怕段休瑾再嚣张,只要他不翻了天去,齐瑜都会保他。
但时至今日,本是要砍掉楚后羽翼的计策,反过来被人利用,栽赃陷害折腾一番,罪名到了自己“同盟”身上,自是非同小可。
“段休瑾!”薛清一吼,中气十足,爽朗哈哈大笑,听得出他心情舒畅,“你昨日给的消息甚好,果不其然叫我在青林坊抓住了叛乱之人,而今特来感谢!”
段休瑾穿戴整齐走入正堂,几个士兵即刻跟到他身旁,将他围起来,随时准备抽出剑。
段休瑾瞥了他们一眼,气定神闲坐下,“定远侯感谢的方式还真是特别。”
“嗯?”
“如此的没有风度和气概。”
“你!”
一来一回两句交锋,匡正司肃静下来。
“定远侯,段司正。”
正正好此时,声线被搓细的男声自门外传来,破开了这剑拔弩张的局面。
薛清回头看去,见得一位清俊出尘的男子手持拂尘立于门外,见他看过来,朝他倾身行礼。
若论姿色,整个姜国放眼望去,他只屈居段休瑾之后,就是可惜,他身上少了些东西,所以评哪几位男子最俊时,他总是被排除在外。
但也因为少了些东西,他身上有几分男子没有的秀气,格外独特。
薛清象征性朝他点了点头,心中却并无敬意。
“复崖公公来了?”
座上的段休瑾遥遥呼唤。
男子倾身,温和笑道:“是。”
“复崖公公此番前来何意?”段休瑾偏头看向他身后,
“复崖公公没带兵,看来与定远侯不同,不是来感念我查出叛党这一桩功劳的了。”
薛清冷哼一声。
南宫复崖看看薛清,揣袖皱起脸,“那确实不是了,王上知晓王后表兄参与谋逆一案,甚是痛心,王后哀痛万分,在宫中哭晕了过去,不晓得同自己一起长大的表兄缘何这么糊涂。听闻定远侯抓了人直奔匡正司而来,便派我来问问,杨公子到底是居心叵测,还是遭人陷害,得分辨清楚了才是。”
“若是为此,公公可以就此掉头回宫了,杨笑天我已差人遣送回宫中,让太后处置。”薛清道。
“竟这般不巧!”南宫复崖道,“那定远侯携了这么些人围住匡正司,又是为何呢?”
“薛大人说是来道谢,复崖公公你信吗?”段休瑾笑着道。
南宫复崖面露难色,“这……”
“我其实也想问,薛大人的谢在哪里,礼又在哪里。”段休瑾起身,绕过桌案朝外走,薛清的兵紧随其后。
段休瑾头也没回,点了点前后左右四个人,挑眉道:“这种待遇也能称得上礼的话,改日找到机会,我定要还给薛大人才是。”
薛清憋了一会,慨然道:“说了来道谢自然有礼,只是杀人嫌犯贯来没有收礼的说法,想要我的礼,你得将你背负的人命债说清楚了。”
“昨日王上便下旨叫你将江家灭门的一切事宜与我分说明白,我等了你整一日,你却不见踪影,我四处寻你不得。今日这先兵后礼的待遇,是你自找的。”
“诶!薛大人直来直往多好,想来抓我就直说嘛,冠冕堂皇的理由要你寻,你也寻不出个动听的来。”
薛清的脸一下青了。
段休瑾见状,撇撇嘴笑了,“不会辜负大人的厚待的,关于江家灭门案,事情的确不是你想的那样。”
段休瑾招手,“将人带上来。”
薛清义愤填膺,上前一步,“你又有狡辩之辞?”
段休瑾身旁的四个侍卫抽出佩剑,将他围得更紧。
南宫复崖在一旁打圆场,
“薛大人莫要动怒,还请听我一言,既然薛大人已经派人将杨笑天送入宫中,想必王上会第一时间知道,眼下我也不急着回宫禀报了,便在这同薛大人一起听听段司正要说什么,万一其中真是有曲折误会,岂不是让薛大人落下个失察的罪名。”
薛清瞪了他一眼,“腌臜阉货。”
薛清嘴上不饶人,倒也把话听了进去,没再有其他的动作,一个眼神令那几个侍卫收了佩剑,等着段休瑾带人上来。
南宫复崖脾气极好,听到这句骂,唇边的笑意一分都没有淡下去,不管薛清的目光是否还在他身上,仍是恭敬地垂了垂头,看到段休瑾看向了他,又朝他点点头。
江抚明被两位“秦识”押着上前。
段休瑾命人将椅子搬到外头来,他向后靠坐,一翘腿,冷然看着江抚明,“跪下,跟定远侯好好说说吧。”
江抚明不愿跪。
秦识一脚踢向她的膝弯,动作快得秦认拦都拦不住,强逼得江抚明往前趔趄一步,跪在段休瑾脚下。
瞧着地上小小一团的瘦女子,薛清眼中显现鄙夷,“段休瑾,你将江抚明从青林坊提出来,莫不是想说,她杀了她叔父一家?”
南宫复崖不常在宫外走动,一眼没认出来,绕到她跟前,见得那张国色天香,姜国上下无出其右的美丽面庞,依稀想起曾于壁画上得见这样一位女子,众人称其为抚明神女,“江姑娘?”
“从前听闻江姑娘名声确实不太好,但这一家五口性命,凭她一个弱女子,哪来的力气杀这么多?且五人中,还有一位成年男子。”
薛清:“就是!从前我只知你段休瑾手段狠辣,没想到你竟是如此卑鄙之人,为了脱罪,什么离谱的谎话都能扯出来。”
段休瑾稍稍弯腰,与江抚明对视,似笑非笑,“你们可别小看了这么一位女子,看上去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但城府算计,可抵千军万马,若是得罪了她,悄无声息要了你们的性命也是不在话下。”
薛清:“你这又是在打什么哑谜?”
段休瑾冲江抚明挑眉,“抚明神女,你说是不是?”
江抚明直视他的眼睛,满眼挑衅,语气却掐出委屈来,“司正大人说的什么,我不懂,还请薛大人为我做主。”
说完,江抚明反身朝薛清和南宫复崖一跪,虽然挤不出眼泪,她还是努力拧紧了眉,一副楚楚可怜的做派,见得薛清一脸不忍,
“好孩子,起来吧,说来从前我与你父亲还是故交,若不是横生了变故……唉,如今你受你叔父连累,是戴罪之身,但这多余的罪名,我也不会叫你平白无故背了去,有什么你尽管说。”
薛清话里的信息量很大,江抚明听了去,默默记在心里,转而道:“我的确是受了委屈。”
说完江抚明偏过头,难为情的样子。
薛清顺着她的水灵灵带泪的目光看过去,落在大摇大摆张扬嚣张的段休瑾身上,怒目圆瞪,语气更加坚定,“抚明你有什么直接说就是,我替你做主。”
南宫复崖眼神复杂,也看向段休瑾。
段休瑾后背虽然还是靠在椅子上的,却可以看出他的身体绷紧了些。
江抚明将这细微一点变化看在眼里,勾唇,“那得请段司正将东西拿出来,我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