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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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说的，十万火急，烽火狼烟？”
窗帘将阳光挡在外，屋内电视屏幕暂停于当下最热门的鬼片，另一边，手机屏幕散发着莹莹微光。段寒站在沙发边上，神色像是暴风雨前来的宁静。
林复电话里又是尖叫又是喊救命，挂断后便再也打不通，把段寒吓得够呛。以为林复和高一时一样，跟人在校外打架又闹到要进医院。
他抛下郁明深匆匆赶过来。
结果呢。
看鬼片。
哥们正打算拯救一下迷途少年，不能自己老老实实找两集宝宝巴士或者天线宝宝看看吗。
林复一袭绿色薄被从头裹到脚，一米八多个子像条Plus版的菜青虫，扑腾朝段寒招手：“快来！快来！三缺一就等你一个了。”
手机视频的另一端，浓眉大眼的崔衍高兴地喊他：“寒仔凑近点我看看，是不是瘦了？”
“我们是来了几天，不是来了几年，没人管，不胖成水桶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崔衍身旁仅露出半张脸的男生说话刻薄，听了话停下书写手中的卷子，瞥来一眼，“消息为什么不回。”
崔衍台词被抢，郁闷地往卷子上选了个c。
段寒暗自叹了口气，满腔的火气化作无奈：“忙着呢，没看手机。”
他扯出奔跑过程中别进裤腰里的衣服，认命坐下。
江越掀起眼皮：“忙什么？研究全球变暖，还是如何阻止蟑螂偷袭你的抽屉。”
江越以痛骂我，段寒回以中指。
“忙着交新人。”林复插嘴，说着开始假哭，“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了。”
崔衍闻言耳朵竖直，像条闻见味儿的警犬：“什么新人？”
“前段时间段寒找的那个。”
“找到了？”
“嗯，我班上的，郁明深。”林复说，“不过没成，段寒前天跟他打招呼，理都没理。”
“什么？！”
崔衍听见没成，微不可见松了口气，后听见段寒打招呼别人理都没理，松了的气又堵了回去。
那表情仿佛郁明深拒绝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如今身价暴涨，能用段寒体重相同重量1比1兑换的金子。
要不是被你喊回来看这见鬼的片子，我俩现在都在私奔的路上了。段寒没好气地想。
林复和崔衍聊起来，话题从段寒身上聊着聊着扯到这次竞赛。
崔衍大倒苦水，说其他学校参加竞赛的两点睡五点起，江越倒好，该吃就吃，该睡就睡，像来参加夏令营的，害得他一边想上吊，一边想睡觉。
罪魁祸首江越毫无悔过之心。竞赛是为了保送名额，他大学不会留在国内，要不是老师说另外一位同学家里有特殊情况参加不了，江越不会来，所以没必要竞争，拿个好看点的名次就行。
林复听完咯咯咯地笑：“兄弟，我数321，吊完想睡多久睡多久。”
“滚！”
他们两个相爱相杀，江越则盯上了一反常态安静的段寒。后者脸上有些不易察觉的疲倦，眼神没有聚焦，好像突然在热闹中进入属于自己的世界。
“乐之。”江越轻声叫段寒的小名。
几瞬后，段寒睫毛颤动着回过神，疑惑地说了声“啊”？
“没事。”江越眉头微蹙，黑色水笔在指间之间来回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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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段寒回到班上，发现装饭盒子洗得干干净净摆在课桌上，底下压着张字条，另外还有张五十块的纸币。
〔对不起，没拿稳打翻裂了一个。〕
很平常的口吻，段寒一时琢磨不出郁明深是不是生气了。
他翻出上次画画用剩下的白纸，咬着笔盖琢磨该回点什么好。
〔你生气了吗？〕不行不行，这个太直白。
〔没关系，不用给我钱。〕这个又太冷漠。
段寒垂眸沉思了片刻，忽然福至心灵。
不如……
“郁明深，不用等我，我去给别人过生日了，明天见。”郁明深一字一顿念出字条上的话。
字迹潇洒轻松，足以见到段寒写下它时心情多么愉悦，愉悦到郁明深差点认不出，上面像跳舞小人一样的黑线写的是什么。
攥着纸条的手骤然收紧，郁明深脸色沉了下来，后槽牙几乎要咬碎。
段寒又去和别人玩了，这才几天。
他难道是段寒养在别班的外室吗，想玩就玩，想走就走。
郁明深面无表情地把纸条揉成一团。
烧掉吧，要不然吃掉也行。
当做没看见继续等上几个小时，然后再透露给段寒，只要能见到人，他有的是办法让其后悔。
走廊外的人声加大，进行完体育测试的同学陆续回班。
两个男生你追我赶冲进教室，路过郁明深位子时没收住力道，“砰”的一下撞了上去，桌面上大半的书笔被扫到了地上。
“……”
“现在就来，过个生日整得像皇帝上朝一样，还要看考勤。”林复不耐烦地挂断电话，左脚刚踏进教室便看到全体气氛凝固的画面。
两个男生呲牙咧嘴扶着腰，可能是因为郁明深平时太过孤僻，两个人面面相觑，尴尬的不知如何开口道歉。
郁明深一言不发，沉默望着满地残局，调整了下耳朵上的助听器。掉落的几支笔外壳出现了细碎的划痕，书本边角也是折的折，裂的裂。
风吹进他的校服，背影看起来甚至可以说有些单薄。
林复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那一刹那他想起了段寒的话，莫名从郁明深身上见到了从前被父母当皮球踢来踢去的自己，有些不是滋味。
他叹了一口气，上前帮忙捡东西。有林复带头，那两个男生像是有了主心骨，迅速反应过来，赶忙一起收拾，小声道歉。
“耳朵。大点声。”林复压低声音提醒。
“对不起！郁明深！”
声音整齐又洪亮，带助听器的郁明深听不听见另说，首当其冲离他们最近，听力良好的林复马上要聋了。
他真想拿手上的书让平时相亲相爱的同学，永久长眠。
回头一看，郁明深估计跟他一样被震撼到了，不忍直视。
郁明深闭了闭眼，多好的栽赃机会，可惜林复横插一脚，他强忍下遗憾和不情愿：“没事。”随后对林复说：“谢谢。”
语气说不上很好，但足够林复受宠若惊：“啊……应该的。”同班近两年，这估计是郁明深头一次在非必要的情况下，主动跟他说话。
生日宴七点开始，他们班因为体育测试延迟了二十来分钟放学，林复帮郁明深收拾好后，立刻回座位拿上礼物准备出发。
“林复。”郁明深喊住他，眼神一闪，“板报。”
六班的文娱委员高一下学期转去了东城，班主任一直安排没人顶上，板报这种累死人不偿命的工作，就不那么平均地落到了每个班干部的头上。
半个学期后，分摊最多的劳动委员终于受不了了，揭竿起义联合其他班委，在学校公众号评选的前一天，画了期内容隐喻早恋有利于学习的板报，资料有理有据。
巡逻路过的李游惊得魂飞魄散，当即大手一挥，荣获零分，勒令他们班停三期整改，全体参与班委罚写百遍我要上A大。
自此以后，这份工作就平均落在了每个人的头上，以接力赛的方式完成。
林复困惑，他记得昨天才排到名字首字母C开头的，怎么这么快就轮到他了？
郁明深十分善解人意地询问：“有事？”
林复迟疑地点了点头：“有朋友在禇旭过生日。”
其实要画的内容不算多，只是这场生日宴会的主人公性格龟毛，跟他有点过节，因为家里生意场上有交集的原因才不得不往来。他已经迟了，画完板报再过去难免被排揎。
主人公有些社会上的朋友，段寒估摸着已经到了，林复怕有蠢货拎不清灌他酒。
郁明深装作思索的模样：“那我来吧。”
林复的心情已经达到了惊悚的程度：“好，好的。”
生怕被他帮了一把鬼迷心窍的郁明深回过神来，林复道声谢，快步离开。
教室逐渐变空，徒留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郁明深挑了两只粉笔，开始画起今天的内容。
每天都得排人，但他可从来没说过轮到林复，该轮的同学今天请假，他只是提了一嘴，怎么理解是林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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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最大的娱乐场所，禇旭二至六楼包含宴会承接、各种棋牌室、保龄球馆等，供年轻人休闲娱乐，六楼以上提供住宿。
虽说面向年轻人，但一晚上的包场价格不菲，手中酒水的单子价格更是令人瞠目结舌。
林复拎着礼物进门，龟毛精主人公像是开了自动劝酒程序的NPC，从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他，马上端着酒迎过来。
“迟了，自罚三杯啊。”
林复懒得跟他争，一饮而尽，虚伪地笑了笑把礼物递给他：“生日快乐。”
死王八蛋，祝你家里早点破产。
对方回以虚伪的谢谢。
林复扫了一圈，在一个偏僻的角落找到了段寒。
“怎么躲在这儿？”
段寒扬了扬下巴，林复顺着方向去看，一群人搁那吞云吐雾，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放干冰呢。而东道主丝毫没有要管的样子，还在游走接受别人的吹捧。
“靠！”林复怒骂，“死没素质。”说罢就要上前。
段寒拦住他，半捂住鼻子，瓮声瓮气：“算了，都是他的朋友，给寿星点面子。”
还好江越去竞赛了，否则面子没有，巴掌管够。
林复不爽地坐了回去，只听段寒看似不经意地问道：“你最后一个走的啊？”
“不啊。”林复喝了两口橙汁，把嘴里的酒味压下去，“郁明深最后吧。”
段寒的心悬丝挂起，该不会郁明深没看见他的留言，还在等吧。
不等他问，林复很快倒豆子一般把班上发生的来龙去脉吐了个干净。
听得段寒一阵阵后悔。反正只是家里打照面的关系，早知道托人送份礼物，找借口推了。
“换以前我不会帮他。”林复瞧了段寒半晌，忽然道。
林复刚入学时可是个狂野男孩，抽烟打架喝酒样样不落，单边耳朵上现在细看，还能发现七八个没有完全愈合的小孔，每天上学几乎都游走在被开除的边缘。
李游心里一合计，这样下去不行，于是把林复强制提溜去给段寒玩儿，一度使林复崩溃到上晚自习逃避，最后成功挽救了父母离婚陷入叛逆期的少年。
一些话说出口听着矫情，但林复忍不住：“段寒……我运气真好。”
段寒喝水头也不抬：“偷我的。”
“……”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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