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发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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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看出来的？”本来在车里坐的初青突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
“不是看出来的，是推断出来的。”刑朔回头看他，眼里第一次透着活气。
初青只抬了下嘴角，没有再追问下去。
小张即使不是很明白，但也没有在这里追问。
刑朔没有再问下去，握着老人的手，郑重地道谢。
出乎他意料的是，老人眼眶直接往里凹陷，从中涌出大股大股的眼泪，像是自天上洒落的雨水。
紧紧拉着他的手，一度哽咽地说道：“我之前就想当警察，因为身体条件不允许当不了，后来我儿子受了警察的恩情才活到现在，我真的，今天总算有点用了……”
刑朔沉默地任他拉着，说不出什么安慰人饿话，最后老人手松开，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把手放到口袋，只点点头，看着他眼泪渐止，一句我先走了梗到喉咙，怎么也吐不出，直到老人彻底恢复平静他才提出要走，老人强硬地送他上了车。
他坐在车后面看着老人的身影逐渐模糊，直到车拐进下一个路口，老人彻底被留到身后。
车到警局了，刑朔下车，刚在车上他一直在想黄鹂的手机问题，其实被偷是一种可能性，还有更多可能性的解释，只不过被偷是能推断出前后因果的最适合的答案。
他拿着记录本来回翻翻，眉眼间微透着苦恼。
小张从他手中拿过，“队长，怎么了？”
刑朔转过头，“没什么。”
他径直朝门口走去，准备再看一下黄鹂手机的使用情况，刚迈出一步，手机急促响起。
他接过。
“你好，请问你是？”
对面没有回答他，反而问：“你就是直接从中央那边来的新队长？”声音无礼又挑衅意味满满就差把“你是哪里来的垃圾”说出来。
刑朔罕见地不太想回答他。
不过对面似乎也没想让他把话说完，自顾自地说：“你们晚城警局局长马上就要回来了，我看你能嚣张到什么。”
“谢谢你的忠告，再见。”刑朔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怎么？被人骚扰了？”初青在他旁边眯眼笑着，满脸都写着欠。
刑朔把手机收起来，不遑多让地看着他，“对，是你。”
说完神清气爽地往警局门口走去，颇有些大仇得报的感觉。
初青啧了声 ，一巴掌拍到在一旁看好戏的小张头上，“笑什么呢？觉得好笑就跟着我去法医室帮忙。”
“初青哥，我错了。”他双手合一瞎模瞎样地拜拜，想到法医室里的白骨头架子就起一身鸡皮疙瘩，“那个，我先走啦。队长那边还需要帮忙。”他小碎步离开初青身边，飞奔到刑朔身后。
“确定吗？”刑朔站在小夏身后看着黄鹂四月二十八的使用记录。
杨小夏鼓着嘴认真地说：“队长，千真万确。她甚至连最基本的功能都没用到，这情况跟她案发前那一天很像。”
刑朔搭在椅子上的手慢慢握紧，“好。”随即吸了口气，吩咐在一边跟着的小张，“别忘了把记录本送检，看看有没有指纹，确认一下。”
小张点点头，表示明白。
刑朔坐在大厅里的办公位上，紧靠着窗，风一缕缕地吹进来，却也吹不动他眉眼。
他看着监控视频，一次次拨回黄鹂在酒吧坐着的那段时间，单调又枯燥，却看不出任何有用的迹象。
大厅里自他坐在新的办公位就静的出奇，就算有人办公也要特意绕一下路。
就在他刚把监控视频关掉时，就听见小夏由远至近的叫喊：“队长，我发现了！”
刑朔抬头，杨小夏已经抱着电脑走到他面前，“怎么了？”
“黄鹂在一个月之前，也就是四月二十五号——去过酒吧。”
刑朔给她让了一下位置，她把电脑打开，“四月二十五号，下午四点至七点她在一楼大厅。”她划着进度条，划到下午四点，黄鹂用特殊标记显眼地标了出来，视频以十倍速播放着，能看出来她一直在大厅待着，自己喝酒。
“但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她看着进度条过渡到下午五点，暂停，放大。
一张熟悉的人脸出现在屏幕上。
张霏怡。
“她们两个有交流吗？”刑朔问。
“视频光线都暗，看不出口型。但是她们两个在一张桌子上坐了有十分钟。”
刑朔看着屏幕若有所思，过了很长时间，他抬头，杨小夏还有小张都站在他身后，等着他开口。
“小张，把黄鹂手机拿过来。”他过了会儿开口。
“好。”小张领命往检验科跑去。
“队长，怎么了？”杨小夏不解地问。
“我也还不确定。一切要看黄鹂手机。”
没一会儿，小张就拿着东西跑过来。
刑朔接过，从抽屉里拿出一次性医用手套戴上，然后打开了黄鹂手机。
手机被小夏从内部打开了，东西虽然没丢，但是系统成原始系统了，再打开时，屏幕上的小兔子已经不复存在了。
他点开黄鹂的通话界面，“小夏，张霏怡的电话号码。”
杨小夏立马打开电脑，没用几秒就找到了，即刻念给他。
刑朔将张霏怡的电话号码输入黄鹂的通话界面，疏输到第四个数字时后面的数字就已经和张霏怡的手机号码重合了。
“队长，黄鹂和张霏怡通话过？要不要查她们的通话记录。”
“暂时不用，里面应该没有什么实质性内容。”
他看向小张，“你去查一下张霏怡、杜淼、叶塘的家庭背景，还有就职于酒吧前和黄鹂有没有联系。”
“队长为什么不查两个人的通话记录呢，说不定有什么重要线索。”杨小夏还是不太明白地问。
不过刑朔没有告诉她理由，甚至妥协了，“那查一下也行，你去调一下两人的通话记录。”
“好。”杨小夏立马准备联系通讯公司调取通话记录。
她还没有离开，刑朔突然又问，“她们三个走过了？”
“对，也就队长你回来前几分钟。”
“黄鹂男朋友呢？”
“昨晚小张问完他话就在警局待了一会儿就走了。”
“好，我知道了。”
刑朔看着桌子上的亮着屏幕的手机，陷入了沉思。
一切都好像能串联起来，但就是缺了最重要的的节点。
所以一切即使有迹可循，也像是扑朔迷离的前方有着意料之外的悬崖。
他又打开电脑，一遍遍地翻看着黄鹂的个人资料和监控视频，还有她们三人的审讯记录。
等到屋外太阳穿过稀薄的缝隙从窗帘刺入他眼里时，他才有些恍惚地抬起了头。
他看了眼表，已经快一点了，办公大厅里已经有人稀稀落落地往餐厅走了，他拿起前任队长的饭卡准备去餐厅。
刚转身初青阴魂不散地出现在他面前。
“吃饭？”初青似乎是真的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烦人，在刑朔没有理他的情况下依旧能说出“一起吧”这种话。
刑朔每每只能把沉默当无声的拒绝。
到了餐厅，正好遇见杨小夏和小张，两人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一人端着一盘垒的有山高的米饭，还有溢出格子的四样菜和一碗满是鸡蛋的紫菜蛋花汤，就这样看见他过来连忙空出一只手跟他打招呼。
他点点头，指了指他们的饭，“盘子端好。”
“好的，队长你也吃餐厅的饭？”
“过来尝尝。”
“队长，你准备吃什么？我强烈推荐我手上这款豪华米饭，只需四元！林阿姨打饭打得老多了！”一听这话，小张很亢奋地跟他介绍着餐厅里好吃的饭，简直是如数家珍。
旁边的杨小夏居然也同意了小张提供的菜单，甚至还补充了几个。
刑朔很配合地接受了他们的意见，去了小张口中的豪华米饭窗口。
人不少，有个面容慈祥的女人手脚麻利地打着饭，每一勺都在他意料之外的量，估计就是小张说的林阿姨。
他拿着餐厅的铁盘子，跟着人群排队，初青还是神神叨叨地跟在他后面。
轮到他的时候，林阿姨愣了一下，疑惑地问他：“你是新来的警员同志？”
刑朔点点头，“我是刑朔。”
林阿姨表情很是惊讶， “那个，您是刑警队长？”
不待他回答，她说完慌忙接过他手里的盘子，还拿手在围裙上擦了擦 ，声音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刑队长，您看，您吃什么？”
“叫我刑朔就好。”他说。
林阿姨忙答应：“好好。”
看着摆了整整三排的菜，他对吃饭没什么要求，随手要了两个菜。
林阿姨看着盘子里的菜，充满怜爱地说；“吃这一点能吃饱吗？”
他接过盘子，“谢谢。”
又解释说“我早上吃得比较饱，现在还不太饿。”
初青在他后面听见这话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
刑朔没理他，端着盘子找了个桌子坐下。
他前脚刚坐下，初青后脚就跟上。
他挑了个西红柿鸡蛋还有小油菜，初青挑得乱七八糟，但还是看得出来他确实他挺喜欢吃肉，肉菜占了百分之八十。
“真不知道刑队长吃这么少是给谁看。”
刑朔没有任何反应地吃着饭。
‘队长，能和你坐一桌吗？”
杨小夏和小张手上除了刚才的一大盘米饭居然一人还拿了一张饼，胃口好到可怕，刑朔想着。
他点点头，两个人不客气地坐下。
四个人有些诡异地安静吃着饭。
没几分钟，突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
刑朔接通。
“队长，我们刚刚查到黄鹂在一个月前去过地方派出所报案。”
刑朔放下筷子，“我现在过去。”
他挂断电话，随即丢下句“你们先吃”，然后端起盘子起身离开。
等其他三人反应过来时刑朔就只剩一个背影了。
小张回想起来刑朔盘子里只动了十分之一的饭，摇摇头感叹：“咱队长是真的不会饿。”
然后获得了杨小夏一记锤头。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