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意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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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坐在电脑前的警员看见刑朔推门进来，也站起身，指了指电脑。
刑朔看去，电脑屏幕上是一段视频监控，时间在中午一点多，可以清晰地看到黄鹂踌躇不决地走进警局门口的身影。
“她到地方派出所报案了？”刑朔问。
“我们联系了地方派出所，他们说是黄鹂因为东西丢了准备报案，但是提供的线索太少，肯定找不到，就没立案。”
“丢了东西？”刑朔突然想起什么，看向屏幕。
“手机。”他看向警员，吐出两个字。
转过头，警员惊讶地对着他点了头。
“做记录了吗？”刑朔又问。
“没有。他们说线索太少，连什么时候丢的都不知道，查找起来很麻烦，就劝她自己找，或者重新买一部。”
刑朔抿了抿唇，都在他猜想中，但在他猜想中反而是最坏的。
他又看向屏幕，黄鹂走进大厅后神情有些挣扎，两只手绞着裙边，站在原地足足就半分钟没动。
直到有一个穿着警服的辅警从里面走出，看见她站在那，走过去问她怎么了，黄鹂脸色苍白地回了句手机丢了，说完像是想起什么又补充说感觉是被男的偷了。
刑朔神情瞬间绷紧，突然暂停住屏幕，倒推回去。
旁边的警员看到他突然变得严肃的脸色，大气也不敢出。
屏幕上时间快速后退，直到穿出黄鹂细微但清晰的声音。
“我感觉是被男生偷了。”
刑朔再次暂停，后面的他已经看过了，是所里的辅警又断断续续地问了些问题，大概是太紧张，黄鹂没能回答出什么，最后立不了案，她只能转身离开了。
他直起身，“你再看一下她的其他行踪。”
“好。”
刑朔关上门，走向大厅的办公区。
小张和杨小夏已经吃完饭了，但两个人跟有个无底洞的胃一样，手里还惦着一杯奶茶，管不理口地嘬着，看见他走进来，小张终于舍得放过吸管，指了指旁边的箱子，“队长，初哥请局里喝的，你要什么味的？”
刑朔看向箱子，“居然是他买的?”
“对啊，初哥还是第一次买呢，估计是善心大发了。”
“确实。”刑朔笑了声，笑容短促。
箱子里还剩六七杯奶茶，大多数都还带着冰，他挑了唯一一杯热的。
“队长，这个太甜了吧！我上次喝了一回，牙差点儿给我掉了。”杨小夏凑过去一眼就看到刑朔手里的巧克力味奶茶。
“对啊，队长，这个太甜了。”小张提议他换一个。
他摇摇头，“没事，我喝这个就行。”
他插上吸管喝了口，问小夏：“对了，黄鹂和张霏怡的通话记录调取出来了了吗？”
“调出来了。”杨小夏把电脑挪了下方向，然后点开通话记录。
刚开始是张霏怡的声音，“小鹂，你到学校了吗？”
黄鹂：“快了，怎么了？”
张霏怡：“没事，想让你注意安全，你下次还是不要一个人来酒吧了，酒吧也不太安全，你还记得我说的吧？”
黄鹂：“嗯。”
张霏怡：“你下次要是来提前告诉我，我帮你看看他们几个在不在。”
黄鹂：“他们经常在吗？”
张霏怡：“对啊，他们就是没有工作，之前还因为偷东西进过派出所。你一个人，要好好注意自己安全啊，免得他们跟踪你。”
黄鹂：“嗯，谢谢你。我到学校前面了，我要先挂了。”
张霏怡：“好。”
对话时间很短，而且只有一次记录。
刑朔听完楞在那里，在杨小夏转头看他的时候回过来神。
他又转头问小张，“张霏怡她们三个的资料查过了吗？”
小张把奶茶放桌子上，点点头，跑到自己的办公位在一片狼藉的桌面上抽出一沓资料，又迅速跑回来，递给刑朔。
刑朔接过，翻开。
他静静站在原地，一页一页翻过去，见证着自己的猜想被一一证实。
翻到最后一页，他看着上面“曾就业于南裕娱乐有限公司”那一行，有种不详的预感。
他合上资料，正好老张和初青闲聊着从门口走向这边。
等他们两个人到他面前，老张正准备从箱子拿奶茶时，他把资料放桌子上，扫视一圈，声音不大但内容足够震惊人，“我知道黄鹂是被谁杀害的了。”
又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前，对小张说：“你通知一下大家，十五分钟后开会。”
小张嘴张着，迷茫地点点头，正慢吞吞起身时，突然脑子清醒过来，问出了所有人都想问的问题，“队长，你怎么知道？还有，是谁啊？”
初青除却刚开始的惊讶，也有些好奇起来，“对啊，我也想知道呢。”
刑朔看他一眼，“我以为你应该知道的。”
“我应该知道？”
刑朔缓缓点头，说出答案：“叶塘。”
其他几人都猛吸一口气，初青却反常地走到刑朔旁边，拿起他刚放在桌子上的资料，翻看起来，等看完了，抬头直视着他说：“就算知道是叶塘了，你怎么找证据？”
“证据她们肯定还留着。”
初青看着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微微点点头，眼里第一次有些信服。
杨小夏和小张还是楞在原地，老张尽管震惊，但表情管理做得很好，还作势推了小张一下，说：“赶紧去通知大家开会。”
小张稀里糊涂地点点头，“哦好。”
接着起身去大厅通知大家。
杨小夏看着小张走远，稍稍收起心，问：“队长，有什么我需要准备的吗？”
刑朔点点头，然后站她旁边把开会需要的视频和资料给她说了下，杨小夏点头照做。
他吩咐完直起身，又看见被遗忘在一旁的奶茶，掂起来喝了口，味道甜腻，但他喝着正好。
据警局远隔半个城的成远小区。
午后阳光扎眼，沈玉珂看着手机上加起来快五十个未接电话，甚至不知道先打给谁。
他还没有纠结出来，突然响起的来电声告诉他不用选了。
他接起，眼睛困倦地睁不开，“有事？”
“祖宗，你刚醒？”费歧的声音传来，听着是情真意切的着急。
沈玉珂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怎么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你再不接电话我就要死了。”
沈玉珂笑了声，笑意沙哑，只留了个余音。
费歧在电话那边又没有什么骨气地叹了口气，“你爸好像知道你警局这件事了，现在要你回去一趟。”
沈玉珂换好衣服，闻言还是只轻笑声，满是不甚在意。
他随手拿起皮筋，把头发绑好。
费歧啧了声，“我知道你不想去，但是叔叔阿姨都打给我了，你怎么着也得给他们回个电话吧？”
他拿清水往脸上拍了拍，水珠从他寡淡的眉眼间滑落。
费歧见没有回应，在电话里自我感动式的讲了十几分钟。
等到他收拾完，准备出门时，才想起来费歧还没挂，从桌子上拿起手机，只轻飘飘地留下一句“再说吧”，随即就挂断了电话。
沈玉珂从电梯走出，走进公司顶层，一路上有不少人跟他打招呼，他也就顶多回个笑，看着心情十分不顺。
一推门走进办公室，总裁助理就从沙发上弹跳起来，一路小跑到他面前。
“沈总，这是永夜那边员工的资料——您说的那三个人在另一个文件夹，还有我已经通知她们暂时休息一个星期，协助警方查案。”
沈玉珂点点头，“酒吧也先别营业了，等警方调查结果出来再营业。”
“好，我马上去办。”
他翻开资料，第一页是叶塘的简介。
“叶塘，晚城医学专科学校毕业，临床专业，毕业后一直在酒吧当服务员。”
小张站在台上，屏幕上投影出叶塘的简介。
“但是这就能说明黄鹂是被叶塘杀的吗？”下面有人疑问道。
初青坐在椅子上回答，语气肯定，“能。”
他示意小张点开尸检报告，“黄鹂身中四刀，有一刀直击心脏。但事实估计是在第一刀的时候就已经捅到心脏了。”
“心脏只有成人拳头大小，前面紧贴胸骨体和第二到六肋软骨，而且女性还有胸部脂肪，平常人很难直接就能在四刀内直接刺破心脏。”
“而且——”屏幕上是当天黄鹂在酒吧的监控，“即使她体内有麻醉剂，在刀刺破身体的一瞬间，肾上腺素分泌，神经中枢兴奋，意识会短暂清醒——而她清醒的时间完全足够呼救，但事实是离她仅有半米的人也没有听见她的呼救声。”
监控中的黄鹂周围的人确实完全没有察觉。
“也就说明这个人必须在第一刀就刺破心脏，不给黄鹂呼救的机会。”
“这个人能准确知道心脏位置，并且能在极短时间内第一刀就刺破心脏，阻止被害人呼救，那么只有一种情况——这个人一定在人体结构方面足够了解，叶塘的专业正好就在这方面。”
底下的人沉默很长时间，又有人提出问题，“如果我们假设叶塘是杀害黄鹂的凶手，那凶器还有她杀害黄鹂的理由呢？”
“对啊，更何况叶塘之前和黄鹂并不认识，为什么她会知道黄鹂要来酒吧提前做好准备，难不成是激情杀人？”
初青摇摇头，笑了声，“激情杀人会提前准备麻醉剂？会提前看好时机？”
他的两个反问噎住了对方的话。
但是叶塘和黄鹂之间的关系还是无从解释。
在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后，刑朔才开口，“不只是黄鹂和叶塘的关系。”
“你的意思是？”老张猛地抬头。
“黄鹂的死不是叶塘一个人造成的，是叶塘、张霏怡、杜淼三个人造成的。”
他说完，会议室瞬间炸开了锅。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