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流程 ...
-
叶塘因为有身孕，一直坐在审讯室对身体也不好，刑朔就安排她坐在会议室，专门有人看着。
他从会议室出来，初青正好叼着根烟往这边来，手里拿着手机，看见他捎捎把烟放下。
“叶塘要是最后被定罪怎么办？”他靠近刑朔说。
刑朔挑了下眉，不知道初青从哪来的善心，“按法律来说应该会把孩子生完后再服刑。”
初青听闻有些沉默地点点头，最后烟灰掉落在他手指上也没有反应。
“谢了。”
刑朔错身走过他，等他听到初青丝毫没有理由说出的话时，也只是微微摆头，朝着远处走远。
他一走进大厅，浓郁的饭香包裹住他。
他有些疑惑地吸吸鼻子，往里走才看见杨小夏和小张跟吃席一样摆了一桌子菜。
他抬手看了下表，已经快一点了，确实到吃饭的时间了。
“队长，你的饭!”杨小夏打眼就看见刑朔，挥着手招呼他过来。
他有些好笑地走过去，“怎么？不吃你们特别爱的餐厅自助米饭了？”
“哎，老大，我们偶尔吃几顿好的还是可以的嘛。”小张把筷子递给他，“而且这一顿是由我们沈哥赞助的怎么能不吃呢？”
沈玉珂坐在旁边，很是享用他们两个的马屁，带着浅笑地看着刑朔，“怎么？刑队长还是嫌弃？”
刑朔坐下，不理他，接过小张的筷子吃起来。
沈玉珂倒是很受用地说：“刑队长还是行动派。”
又是没几筷子，刑朔手机响起，杨小夏和小张觉得这个场景莫名熟悉，抱紧自己的饭碗，抓紧时间再扒几口。
“队长，杜淼意识清醒，要求和你见一面。”
“我知道了。”他放下筷子，杨小夏和小张也跟着放下。
“你们继续吃，我带着其他人去。”他看着两人还没吃几口的饭，实在是浪费。
“要是吃不饱，就把我这份吃了。”
“队长，那怎么行，昨天晚上你那份我都吃了今天这份我是真的不能吃。”杨小夏这样说着，手里的筷子又快速飞舞起来。
杨小夏说完，总感觉有道冰冷的目光在时不时看着自己。
刑朔倒是没觉得这有什么，拿起外套朝门口走去。
小张心安理得地吃着饭，看着刑朔的背影感叹道：“咱队长是不是都不用吃饭啊，感觉腰都比平常人细一圈。”
“你这说的什么话！”杨小夏看过去，看完也承认地低下头，“咱队长这个年龄还能保持身材也太不容易了！”
“这个年龄，刑队长有多大年龄？”
他们两个聊的不亦乐乎，完全忘了旁边的沈玉珂，他一开口，两人都转过头。
杨小夏神秘兮兮地凑过去，“你猜我们队长多大年纪？”
沈玉珂倒是被逗笑了，“你们队长年纪再大也不能超过三十吧？”
杨小夏一副“果然如此”地摇摇头，“你绝对想不到。”
小张重复：“你绝对想不到。”
“男人一枝花——”杨小夏拍着手带着调调唱道。
小张完美地接过调，“就在三十八。”
沈玉珂现在的震惊完全是真的了，“你们队长，三十八岁？”
“我刚开始也不信，但是我们队长的证件是显示的就是三十八岁。”
“哎，我们队长再大几岁，就够我爸的年纪了。”小张说。
沈玉珂没有在意他们后面在聊什么，只是坐在那里，倒是有些若有所思。
刑朔推开门，杜淼躺在床上，眼睛转向他，喉咙发出几声闷咳。
刑朔拉开床边的椅子坐下，“你找我来是想说什么？”
杜淼嘴唇干裂，手捏着蓝白病号服的衣角，缓缓开口：“黄鹂的事，是我做的。”
刑朔并不惊讶她会这样说，“我知道。”
杜淼此时才像是慌了神，看着地面直直地停住，半晌才开口，“你早就知道？”
“并不很早，但是你第一次撒谎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杜淼沉默很长时间，刑朔就坐在旁边，看着她眼泪顺着脸颊在嘴角略微停留带着哽咽落下。
“那……那叶塘姐被抓了吗？”
刑朔在心里叹口气，杜淼参与最少，但自责的情绪是最大的，叶塘是因为自己良心还有来之不易的母爱，杜淼就是单纯觉得是因为自己才害得她们被抓。
“张霏怡卡里有洗钱的记录，她早晚都会被抓但是我还是想来问你——你们到底为什么要杀了黄鹂，或者说李业成给了你们什么理由要把她杀了？”
杜淼捂着耳朵，把头埋到自己的臂弯里，徒劳地躲避着。
“你们不是早就知道自己会被捕吗？李业成把你们当做挡箭牌，如果没有证据就算你们在警局告诉我，你们只是被利用的——那也没用了，毕竟把刀子捅进黄鹂身体的是你们，不是吗？”
刑朔看着她脸上满是泪痕，怔愣地抬起头，眼泪有难以置信，但她最后也只是悠悠低下头，喃喃低语说：“我不能说……不能说。”
“即使你不说，你的爱人也不会幸免，她是你用毒品供养起来的，不是李业成。”
果然，杜淼像是被定住了，半晌从喉咙里传来连绵的哀嚎，“到底为什么啊？我已经承认了，为什么还是不放过她啊！”
刑朔沉下脸，“你应该从一开始就知道，吸毒就不能被放过，你只是在给她拖延时间。”
杜淼像是被一盆冰水彻底浇灭，低下头没了生气。
刑朔也知道来这一趟注定没有收获，他起身，“我们的人会一直在这里，如果你真的想告诉我，我会等着你。”
他从门里出来，门口的警员坐在地上正吃着泡面，忙起身，“队长好。”
刑朔看着他放下的泡面，“你就吃这？”
“嗯。这个简单。”他眼睛囧囧有神，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妈说等我回去请我吃大餐，对了，你应该见过我妈吧？”
刑朔一时没想起来，“你母亲是？”
“就餐厅打饭的那个阿姨。”
他一说，刑朔想起来了，“姓林对吧？”
“对对对，我妈在餐厅的工作还是我介绍的。”
他显得格外兴奋，但刑朔能看出来他是为了掩饰生疏但又要特地和他熟络的尴尬。
“你不用这样。”他有些失笑，“是有什么事要对我说吗？”
对面好像是被难住了，只能干笑着连连点头，说不出一句。
刑朔不太明白，但还是理解地说：“没事，以后告诉我也可以，下午记得换班回家休息会儿。”
他说完能看见对面的小警员更手足无措了。
“我先离开了，医院里有事再通知我。”
刑朔再次回到警局时，一步入大门就感受到气氛的严肃，好多人看着步履匆匆但不知道在忙什么。
他有些疑惑地走进门，小张和杨小夏探头看到他，露出救命稻草一样的表情。
他扫视一圈，沈玉珂已经走了，走到他们面前问：“怎么了？”
“队长，李局来了。”杨小夏谨慎地开口。
李局平日在局里很有威严，管事也很亲民，甚至还能和他们一起去餐厅吃饭，谁知道跟遭了邪一样，来了三任刑警队长，来一个抓一个，他也得跟着被调查，每回李局被调查回来就要开一个至少两个小时的会整治风气，地下的人也得跟着写报告。
刑朔没什么反应，丢下句“好，我知道了”，就往质检部门走去。
他前脚刚转身，后面杨小夏口中的李局就出现在眼前。
“你就是新来的那个？”李局尽量和善地开口。
刑朔点头，“你好，我是刑朔。受上面指派到晚城来调查案件。”
李局讲他上下扫视一番，“不错啊，很有干劲，我刚问了问其他同事，都对你期待很高，好好干，不要出岔子。”
“嗯。”说着，质检部门那边来了个警员跑到他面前。
“队长，黄鹂的手机……”
刑朔接过，看着李局说：“那我先忙了。”
李局拍着他肩膀说：“去吧去吧，忙点好。”
看着刑朔的背影，李局终于有点安心的感觉，总觉得这次的香没有白烧。
另一边在旁边偷偷偷窥的杨小夏撇撇嘴，吐槽道：“总觉得我们局长乐开花了已经。”
小张在一旁同意地点点头。
说着看到刑朔朝他们两个走来，连忙拍了拍杨小夏，“队长来了。”
刑朔没有看他们，眉间存着解不开的担忧，坐到了自己位置上。
初青也不知道从哪边晃悠过来，看着刑朔不虞的表情，同情地说：“怎么？杜淼那边没有线索？”
“她不肯开口。”
初青显然不是很在乎地说：“不肯开口你就不能自己想一下她们和黄鹂有什么共同点？”
“共同点？”刑朔紧皱着眉头，突然一个词不经意地在记忆里浮现。
——“除了他们有几个软件一样。”
他蓦地站起，走到杨小夏旁边。
“队长，怎么了？”
“把张霏怡、叶塘抚着杜淼她们三个的手机里那几个相同的软件调出来。”
“好。”
电脑页面上是她们三个手机上重叠的软件。
一共有四个软件，都是一些大众不熟悉的。
小张凑过来，“怎么了？”
刑朔看着这些软件，“你每一个都点开试试。”
杨小夏依次点开，但是很奇怪，这些软件都没有完整的程序，有的软件甚至只能点一个选项。
“这是？”初青也跟着过来。
刑警微微舒了一口气，“他们和李业成之间的联系不是很频繁，那么他们肯定不是通过现实中见面的方式交易，特别是杜淼。”
“这时他们就需要一个方式来交易，不能直接在一些聊天软件上的话，就会借助一些看似正常的软件结合起来。”
“结合起来？”杨小夏嘟着嘴，接着猛然想到什么，“我知道了。”
“就像一个完整的程序拆成四部分，再把这些部分分别放到一个软件里，也就是类似于输入流程图，需要把他们按顺序走好就可以得到结果，这个结果可能就是我们要的。”
杨小夏笑得猖狂，“放心吧，队长，可能对别人很难，但对我来说，都是小意思。”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