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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云夜楼第一日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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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愿也穿好衣服，又换上了宽大的暗红色棉裤。棉裤裤脚横放量极大，边缘用金线绣着耍球的麒麟图案，既喜庆，又不失简约。
祝愿也一套穿好，下床走到梳妆台前，饶有兴致地转了好几圈，自顾自欣赏。
“小因你看，这书院的绣娘还挺有童心嘛，把院服做得这么可爱，哈哈。”
陶因没有回应，但祝愿也已经习惯了在他面前自言自语， “你穿上肯定更好看，快，穿上，我瞧瞧～”
当他把视线放在陶因身上时，才发现陶因抱着衣服始终背对着他，一言不发。
“陶小因？你怎么还不换，等会儿赶不及开会了。”
他绕到陶因前面，蹙眉关心问：“你怎么了？”
陶因躲着他的目光说：“你先出去，我马上来。”
祝愿也颇为不解，“我在这里你就不肯换啊？”
陶因点点头，“嗯，我会不自在。”
祝愿也便不再打扰他，一边叮咛一边走出房间，“那你快点儿哦。”
门口，章湘双手怀抱，一脸气沉沉地瞪着眼睛，“臭陶葫芦，磨叽死了！！”
祝愿也干巴巴冲她笑了笑，哄道：“大小姐，别生气嘛。”
魏云衣无奈摇头，叹了口气，“思愿平时可不是这么不利索的人，都被你给影响了。”
祝愿也：啊？
祝愿也暗自翻了个白眼，虽忿忿不服，但没有反驳。
视线一转，看见张枕倚着栏杆站在二位姑娘旁边，目光目标明确地盯在祝愿也头顶上。
“咳。”
祝愿也偷瞥他一眼，用干咳暗示他不要把心思暴露得这么明显。
他接收到暗示，轻飘飘移开视线，却没有说什么。
说来也怪，一模一样的衣服，穿在张枕身上就没有可爱的感觉，甚至更衬得他比旁人英气些，侠风味道十足。
章湘年纪最小，矮矮的，看上去像个送财童女。
而魏云衣，无论衣服多可爱，也遮盖不住她身上温文尔雅的端庄气场。
唯他祝愿也呈现出一股松弛状态，人和衣服各是各，互不影响。
他向前一步，视线越过栏杆能看见一楼大厅已经密密麻麻聚集了许多考生，都穿着一模一样的红白相间色棉服。
恰时陶因开门走出来，祝愿也闻声回头，目光情不自禁被他吸引，直勾勾望着同时，明目张胆惊叹出声：“哇！”
陶因原本没什么情绪，被他一声“哇”吓得顿在门口，一时略显疑惑与慌乱。
章湘上下审视陶因两眼，暗“切”一声，歪了歪嘴。
祝愿也忍不住上前站在他面前直勾勾打量，丝毫不掩饰眼里的喜欢，“陶小因，你怎么这么好看！”
陶因漂亮，面容轮廓柔和稚嫩，却不似柔弱的女子那般娇俏，更有着自眼神里透出的冷漠与疏离。
所以即使容貌有几分小家子气，又穿着可可爱爱的院服，却没人敢觉得他好欺负，甚至唯恐得罪，避之不及。
章湘便是讨厌他这幅模样。
可是他眉眼一颦一蹙，莫名就能触动祝愿也的心弦。
而他这一身喜庆的院服似乎不太合身，本就宽大，他穿着更加松散，像个没长开的福娃娃。
祝愿也喜欢得不得了，一把扑上去抱在怀里蹭，“啊！好可爱！哎呀！”
陶因猛推开他，警惕又嫌弃地退后两步。
他被推撞在墙上，磕到了麻筋，表情痛苦一瞬，好半晌才缓过来。
转头正要发火，可一看见陶因那张如花似玉的脸，再大的火气也烧不起来，最后只不争气地嘿嘿笑了笑。
一副不要钱的便宜模样。
魏云衣带头往楼梯走，“别闹了，大会马上就开始了。”
章湘匆匆跟上，堂堂相府小姐，在魏云衣身后却像个没头没脑的小妹妹。
陶因多盯了祝愿也几眼，确认他不会再莫名其妙抱过来才敢撤掉警惕目光，紧随魏云衣其后。
祝愿也顺势一起走，路过张枕面前却被他小声唤下。
“祝愿也。”
张枕望着他，神色看上去还算平静，想来已经想明白在他面前该如何自处了。
“我答应帮你保守秘密，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祝愿也看着前面三人转入楼梯拐角后，扭头对上张枕的眼睛，原本嘻嘻哈哈不正经的模样忽然变得严肃认真。
“什么条件。”
张枕起身离开栏杆，站直了身体，双手背后，正面直视一双墨绿色瞳孔。
“我要唐池，和章承，付出，代价。”
他语调听起来十分平静，但一字一句皆是重音，缠绕着他心底里的恨，涌入祝愿也瞳心深处。
祝愿也静静与之对视，“给你阿姐张薇薇报仇，是吗。”
“对。”
“我不敢轻易答应你，我只能说，我们要做的事情，殊途同归。”
张枕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他很懂祝愿也，一瞬明了。
“好，你是我的朋友了，我会替朋友保守秘密。”
祝愿也歪头轻笑，“谢了。”
二人达成一致，一起下楼。
楼下的餐桌餐椅被移到了两边，中间空出的位置是给考生们站的地方。
昨日见过的白胡子先生就站在所有人正前方的小高台上。
他笑眯眯的，即使台下一片哄乱，始终保持着和蔼可亲的笑容。
直到有另一个板着脸的青年先生从门口走进来，一声大呵才止住了喧闹。
“安静！”
来人身穿儒袍，气态却似武将般雄武，他嗓门洪亮，中气十足，面色严肃，视线扫过之地无人再敢交头接耳。
祝愿也几人站在楼梯口，离门那边有些距离，却也能感受到自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威仪。
就连章湘都不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什么小动作，一身严正地望着他，像是被严苛训练过的士兵。
他走到台子一侧，并未再过多说什么，只是站在那里，冷眼盯着台下每一个人。
全场安静下来，老先生才笑呵呵开口，“同学们好啊～”
这会儿气氛稍稍舒缓许多，大家齐声回话“先生好！”
祝愿也忽然想起，台上那个老先生虽是章湘的大先生，却从没听章湘提起过他的身份。
想来能在瑞景书院任教的先生身份肯定不简单，不免令祝愿也好奇。
老先生双手交叉摆在小腹前，身子微微后仰，并没有初见时的道骨仙风之气，更像个怵在街头聊天的邻家小老头儿。
“同学们可认得我？”
底下有人举手回答：“您是书院第一个司监，林老先生！”
哦～原来如此。
祝愿也心里这么想着，实则想得更多：那他……应该见过朱眉院长。
底下的声音刚落，旁边那个“不高兴”当即怒斥：“让你发言你才能说话！”
说话的考生灰溜溜放下手，缩进人群里不敢再露头。
其他人齐刷刷朝“不高兴”瞄去视线，有人怯缩，有人不解，也有人不服，就是没人再敢随便开口了。
老先生忙打圆场，“小潇，他们都还没有进书院，不懂规矩是正常的，你不必如此严苛。”
蒋潇转身拱手拜了拜，动作虽恭敬，表情仍旧是家里死了人的样子，“林老，规矩得从入书院第一步就立下来，您不要插手，我有我的训练方法。”
林老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蒋潇则重新面向考生，“先举手，先生点你你才能发言，记住了吗！”
“记住了……”
“大点声！记住了吗！”
“记住了！！！”
第二遍，许多人的气势被点燃，几乎是尖叫着喊出来的。
这其中就有祝愿也和章湘。
张枕挠了挠被震到的耳朵，嫌弃地往旁边挤了挤，刻意离他远一点儿。
陶因站在祝愿也前面，默默叹了口气，似乎对他很无奈。
而魏云衣看了看祝愿也又看了看章湘，觉得他们又好笑又可爱。
二人莫名激情澎湃，情绪高涨，声音在一众考生中格外响亮，话音落后，蒋潇的目光顺势被吸引过来。
他看见楼梯口不明显的角落里，有五个不太一样的少年。
明明大家穿着一样的衣服，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那五个人附近的气息，与旁人，格外不同。
“好，那么我接下来给大家简单介绍一下比试流程……”
林老终于开始进入正题，虽然一开始说了是“简单介绍”，但他一开口，到结束，却足足用了一个半时辰。
许多人站得很累，又因蒋潇的眼神而不敢松懈。
待林老说完，再得到蒋潇的解散命令，大家才敢松下肩膀活动筋骨。
一连串哀怨声在一楼大厅响彻不绝。
“终于结束了！”
“累死我了。”
“快开饭吧，我好饿～”
张枕一屁股于楼梯上席地而坐，嘟囔着抱怨，“这老头儿废话可真多。”
章湘听到，猛回头瞪了过去，“不许对我的大先生无礼！！”
张枕翻着白眼重声回应：“哦！”
魏云衣：“快开饭了，我带你们去排队取餐。”
云夜楼的伙食倒是不错，大家吃饱喝足后，接下来一整天都是自由活动时间。
许多外地来的考生会趁这段时间去汴安游玩，但祝愿也断是不敢离开云夜楼。
可能前脚走出去，后脚就会被章叶儿捉走。
魏云衣把大家聚集在“戊戍”房内，把接下来的计划详细说给每一个人听。
“思愿，明日第一场就是轻功比试，你是我们当中第一个比试的，一定要开个好头。”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