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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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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璐…”
女孩听到同伴的低声呼唤，停下了脚步
“嗯？怎么了”
她歪着头看向对方
“那个…何璐。你能不能陪我走一段啊……”
何璐愣了一下，随即答应
于是，两个女孩并肩而行
“杨乐，你怎么啦？”
“没，没怎么。”
“你不高兴吗？邓老师又说你了？”
“邓老师也真是的，学习压力大成绩下滑很正常嘛，不过你也别太放在心上，邓老师不是一直在给你上课后辅导吗，可能他也是着急，你别太难受了”
杨乐沉默的摇了摇头，忽然停下了脚步
“何璐，我好像把书落下了…”
“啊？那怎么办？落在哪了？赶紧回去取一趟吧！”
杨乐低着头，抿着嘴，终究盯着对方焦急关切的目光抬起头
“好像落在老师办公室了…”
“是哦。”何璐点点头“邓老师之前好像是在办公室给你补课来着？肯定是上完课你忘拿了！你快去取吧，我等你！”
杨乐嗫嚅着“我一个人去有点害怕…何璐，你能不能陪我去…”
何璐有些犹豫，她看了看时间，想着应该不会太久，于是答应下来
“行！咱们快去快回！”
……
两个女孩沿着昏暗的走廊快步走向邓迎的办公室。
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她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何璐感觉到杨乐的手紧紧抓住了她的胳膊，指尖有些冰凉。
“杨乐，你真的没事吗？”何璐侧头看了看她，发现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我……我没事。”杨乐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神闪烁不定。
何璐皱了皱眉，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但她没有多问。两人很快走到了邓迎的办公室门口。门虚掩着，里面透出一丝微弱的光。
“邓老师应该还在吧？”何璐小声问道，伸手轻轻推开了门。
办公室里空无一人，桌上堆满了试卷和书本，显得有些凌乱。杨乐站在门口，迟迟没有进去。
“杨乐，你不是要拿书吗？快进去找找吧。”何璐催促道。
杨乐咬了咬嘴唇，终于迈步走进了办公室。她低着头，开始在桌上翻找，动作有些慌乱。何璐站在门口，环顾四周，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杨乐，你的书是什么样的？我帮你一起找吧。”何璐说着，走进了办公室。
“不……不用了，我自己找就行。”杨乐的声音更加急促，手指在桌面上胡乱翻动着。
何璐皱了皱眉，正想再说什么，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咔哒”一声轻响。
她猛地回头，发现办公室的门不知何时被关上了。
“杨乐，门怎么关上了？”何璐的心跳突然加快，快步走向门口，试图拉开门把手。
门纹丝不动。
“杨乐，门锁上了！”何璐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惊慌，她用力拍打着门板，“有人吗？开门！”
杨乐站在原地，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她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发白。
“杨乐，你怎么了？快过来帮忙啊！”何璐回头看向她，发现她的表情有些奇怪。
“对不起，何璐……”杨乐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什么？”何璐愣了一下，心里突然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角落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何璐猛地转过头，看到邓迎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他的脸上带着一种诡异的笑容，眼神冰冷而阴鸷。
“邓老师？”何璐的声音颤抖着，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你怎么在这里？”
邓迎没有回答，只是慢慢向她逼近。何璐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已经贴在了门上，无处可退。
“杨乐，快跑！”何璐大喊着，试图唤醒似乎陷入某种恍惚状态的杨乐。
杨乐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泪无声地从她的脸颊滑落。
“何璐，对不起……我真的没办法……”杨乐的声音哽咽着，充满了绝望。
何璐的心沉到了谷底。她终于意识到，自己陷入了一个可怕的陷阱。
“邓迎，你想干什么？”何璐强装镇定，试图用声音掩盖内心的恐惧。
邓迎冷笑了一声，随后一步步靠近她，眼神紧紧的盯着她，上下打量着
“还能干什么？老师当然是给你补补课啊…”
何璐的瞳孔猛地收缩，脑海中闪过无数片段——杨乐最近的反常、邓迎对她的特别关注、那些莫名其妙的课后辅导……
“你……你要干什么？”何璐的声音颤抖着，目光死死盯着邓迎缓缓靠近的身影。
邓迎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向她逼近。何璐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何璐，别怪我。”邓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残忍的快意，“这是你自找的。”
就在邓迎抬起手来抓她的瞬间，何璐猛地蹲下身，试图从他身边冲过去。然而，邓迎的反应比她想象中更快。他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何璐的后脑勺重重地撞在地板上，眼前一阵发黑。她感觉到邓迎的膝盖压在了她的胸口，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放开我！”何璐拼命挣扎着，但她的力气根本无法与邓迎抗衡。
邓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狰狞的笑容，像一只野兽，准备将自己爪下的猎物吃拆入腹
何璐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她感觉到他已经贴在了她的皮肤上，心理上生理上双重的恶心的感觉让她浑身颤抖。
“杨乐……救我……”何璐在被彻底捂住嘴巴之前，用尽最后的力气，向站在一旁的杨乐伸出手。
杨乐却站在原地，泪流满面
“何璐，对不起了。”
何璐的眼睛猛的瞪大，她看见杨乐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钥匙，迅速打开门飞也似的溜了出去，身影像一条鱼落进水里一样消失在漆黑里
然后，何璐听见门再次落锁的声音
杨乐临走前再次锁上了门。
…
狂奔着，耳畔是呼啸不止的风。
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如血残阳挂在天边，成为弥留人间的一抹血色
泪水被风吹干，新的一轮泪水又再次决堤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不想的，她没办法
……
她是个人渣。
杨乐终于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尖叫起来
那算不上哭声，更像是一种野兽穷途末路时的嘶叫
凄惨、绝望、痛苦
而她知道，何璐要比她承受百倍。
已经跑了这么远了，眼前就是铁轨，躺下去吧。
死了就好了，死了就没事了，死了一切都结束了。
于是杨乐将自己的身体恨恨的摔在铁轨上
很疼，可是比不上心里。
她躺在铁轨上想，火车什么时候会来碾死她，好洗去了她的苦痛
她等待着，等待着死神在某一刻降临。
她想，何璐当时也该是这样的煎熬痛苦吧。
可是直到夕阳在天边褪去了最后一抹血色，死神都没有如期而至
看吧，连死神也不眷顾她。
她又躺了不知多久，终于怅然的起身。
灵魂似乎早已脱出，只剩下一副空躯壳似的走在寂静的街上
街上其实并不寂静，刚下补课班的、从自习室出来的、在路边摊买小吃的
可是这些声音对于杨乐来说好像都很遥远很遥远
一步步踏上回家的楼梯，心里才终于又有了打鼓的感觉
推开门，一如既往的漆黑一片，爸妈依旧没有回来。
他们忙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不是节假日，见不到，正常的。
可是，爸妈不在是意料之中，不请自来的客人却是意料之外。
“门没关，我怕你家进了贼，进来看看。”
杨乐想，“她今天出门忘记锁门了吗？”
可能是吧，她不记得了。
那人笑着，微微俯下身，视线与她平齐，用一如既往的温柔语气说道
“你看起来有心事，可以和我聊聊吗？”
忍了一路的泪水又被这句话引得再次决堤
杨乐再次崩溃了，抽泣着、哽咽着
“医生，我心里好难受。”
-
……
杨乐的声音颤抖着，眼泪不停地从她的脸颊滑落。
她蜷缩在沙发上，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膝盖，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感到一丝安全。何宝戮坐在她对面，静静地听着她的诉说，脸上依旧挂着那抹温和的微笑。
“医生，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杨乐的声音哽咽着，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何宝戮轻轻叹了口气，递给她一张纸巾，语气温和而平静：“别急，慢慢说。你现在的情绪很激动，先深呼吸，试着让自己平静下来。”
杨乐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她的手指紧紧攥着纸巾，指节发白。
“我……我做了很可怕的事情……”杨乐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从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的。
何宝戮没有催促她，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他的目光温和而专注，仿佛在告诉杨乐，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会认真倾听。
“我……我背叛了何璐……”杨乐的声音颤抖着，眼泪再次涌了出来，“我……我眼睁睁地看着她被邓老师……我什么都没做……我甚至……甚至锁上了门……”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喃喃自语。何宝戮没有打断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人渣……我……我不配活着……”杨乐的声音浸满了哭腔，眼泪打湿了睫毛
何宝戮沉默了片刻，随后轻声说道：“杨乐，你现在的情绪很复杂，自责、恐惧、愧疚……这些情绪都是正常的。”
“你经历了非常痛苦的事情，感到无助和绝望也是人之常情。”
杨乐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何宝戮，仿佛在寻找一丝安慰。
“但是，杨乐，你要明白，你并不是坏人。”何宝戮的声音依旧温和
“你当时处于极度恐惧和无助的状态，做出了你认为唯一能保护自己的选择。”
“尽管这个选择可能会伤害到别人，可这并不意味着你是坏人，也不意味着你不配活着。”
杨乐的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要反驳，但何宝戮轻轻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你现在需要做的，不是继续责备自己，而是试着原谅自己。”
“你经历了非常痛苦的事情，但这并不意味着你的人生就此结束。你还有未来，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杨乐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仿佛在思考何宝戮的话。她的手指紧紧攥着纸巾，指节发白。
“可是……何璐她……”杨乐低下头，眼泪再次涌了出来。肩膀微微颤抖
“杨乐，你现在需要的是时间。”何宝戮的声音温和而坚定，“时间会帮助你慢慢愈合伤口。你不需要马上原谅自己，也不需要马上找到答案。你只需要给自己一个机会，慢慢走出来。”
杨乐沉默了许久，终于轻轻点了点头。她的眼神中依旧充满了痛苦和迷茫，但似乎多了一丝希望。
“何医生……谢谢你……”杨乐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但何宝戮依旧听到了。
他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杨乐的肩膀：“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如果你需要，随时可以来找我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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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周后或几个月后，也许是更长时间。总之无人在意。
何璐死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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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乐蜷缩在心理咨询室的沙发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何宝戮递来的粉色兔子挂件。
柔软的绒毛刺得掌心发痒，她却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何宝戮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他伸手拭去杨乐脸上的泪水：“何璐的事情，确实让人心痛。
“但你要明白，她的选择并不是你的错。你无法控制别人的行为，也无法为别人的选择负责。”
杨乐低下头，眼泪再次涌了出来。她的肩膀微微颤抖，仿佛在压抑着内心的痛苦。
“何医生，我是不是……永远都洗不干净了？”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片飘落的纸灰。
何宝戮的指尖在档案夹上轻轻叩了叩，目光掠过“何璐”两个字，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
“杨乐，你知道红籽村吗？”他忽然问道。
杨乐茫然摇头。
“那里的人相信【因果】，含冤而死的灵魂会化作‘血籽’，附在仇人身上生根发芽，给予等价的报应，直到仇人还清生前的血债。”
“现在邓迎他已经种下了因，那就需要有人来催生他的果。”
他的声音轻柔如耳语，
“生时身不能由己，死总要死的有些价值吧。”
“你说，何璐现在会在哪呢？”
杨乐猛地打了个寒颤，手中的挂件“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何宝戮站起身，轻轻说道：“今天我们就聊到这里吧。你回去好好休息，试着让自己放松下来。如果有需要，随时可以来找我。”
“但是我也要提醒你一句，”
“邓迎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如果需要帮助，我建议你来我这做一次催眠治疗。”
，
“对了，把这个带上吧”何宝戮看向刚才掉落的粉色毛绒兔子挂件
“经常抚摸柔软的东西，也有助于放松身心，缓解压力哦。”
杨乐点了点头，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兔子挂件，站起身，慢慢走向门口。她的脚步有些踉跄，仿佛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
何宝戮目送她离开，脸上的微笑渐渐收敛。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终于拿起之前静音的手机
收到了好几条消息提醒，全部来自同一对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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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先生，到老宅面谈吧。”
“何医生，下班了吗？”
“何医生今天有时间吗？”
“何医生的预约排到哪天了？什么时候把我也加上吧。”
……
除了程老爷子的邀约和小程总的挂号预约，何宝戮选择其他的一律已读不回。
他透过心理咨询室的玻璃看向窗外。
“马上了，马上春天就要来了。”
“很快的，很快的。”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冬天将要过去，春天还会远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