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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答案胁迫 ...

  •     李存楼毫不掩饰对程予秋的欣赏,他比程予秋与贺知洲都要年长几岁,目光里的情绪也要比普通人复杂深刻很多。就好比现在,贺知洲在他温文尔雅的目光里嗅到了他对程予秋明显又隐晦的爱意。

      “予秋从来都很体贴,”贺知洲从容笑道,“李总是不知道,予秋上大学那会就是新大视觉传达系出了名的系草,更是不少女孩的理想男友。”

      程予秋拾筷的手顿时抖了一下。

      他腼腆地看了眼正一脸讶异的李存楼,又略显尴尬地与贺知洲碰了碰目光,还没等他开口,李存楼就先一步说:“贺总或许是记错了,予秋是新大电子信息工程系的,但是系草这一点确实不错。”

      贺知洲没有多做解释,而是冲程予秋挑起了眉。

      “存楼,我在认识你之前,确实是视觉传达系的学生,后来是因为转了专业,才顺带转了院系。”他平静地解释道:“我和贺先生也是在那时有过交集。”

      他有意避开了贺知洲的视线,自然也没注意到,在他将话说完的那一刻,贺知洲本就黯然的目光下闪过了一刹那的阴鹜,在暖灯的照射下凶狠异常。

      李存楼恍然,对着二人摇着头笑道:“原来你们竟然是旧友啊!看来是我眼拙了,一时还真没看出来。”

      “就算李总火眼金睛,只要予秋有意隐瞒,李总照样还会被蒙在鼓里。”说完,贺知洲又朝程予秋意味深长地笑着,“说到底还是予秋太过谦逊了,不然我总还以为是不是自己拿不出手。”

      “贺先生开玩笑了,”程予秋用纸巾擦了下嘴角,目光一转,不好意思地开口说:“抱歉,失陪一下,我去趟洗手间。”

      在贺知洲与李存楼共同的注视里,程予秋脚底抹油似的逃走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李存楼又和贺知洲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些时下新潮的话题。他们不约而同地发现,没有程予秋在其中搭话调和,任何话题都不免干巴巴的,贺知洲更是失去了兴致,以至于到最后随便找了个借口去庭院里抽烟消愁去了。

      从江边吹来的夜风让贺知洲清醒了不少。

      他没喝多少酒,头脑依旧很清晰,只是程予秋愈显疏离的态度让他不免愁上心头,尤其是在李存楼的身边,一张桌子似乎隔绝了两个世界,有贺知洲在的地方,程予秋就像是个不近人情的冰山,外人眼中左右逢缘,擅长趋炎附势的程总在他身边却是个连话都不怎么愿意说的闷葫芦。

      这究竟是为什么?

      明明六年前,程予秋还是一个事事都很依赖自己与家人的开朗少年,即使程振荣出事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他,致使他在心灰意冷的日子里独自经历了人生低谷,可现在自己已然回到了他身边,要继续做他坚不可摧的后盾,可是程予秋却不肯再接纳他。

      怅然地吐出一口气,贺知洲凝望着远在天际的月亮,掐算着时间正准备折返。正当他转身时,视线却宛如被指引般掠过高耸的假山,落在了对面正立于回廊一端和服务生侃侃而谈的人影上。

      贺知洲果断扔掉烟蒂,阴沉着脸走了过去。

      和程予秋相谈甚欢的女服务生是这里的老员工,她正激动地和程予秋聊着最近遇到的人和新奇的事。在看到迎面走来的高大男人时,女服务生连眼睛都不由自主地发直了。

      程予秋见状也准备扭身去看,却在转身的一瞬间被贺知洲强硬地一把拉进了旁边闲置的包厢里。

      “这里不用你,”贺知洲在关门前朝女服务生冷冷瞥去一眼,严肃道:“我有话要同程总讲,不希望被任何人打扰。”

      女服务生还没反应过来,就听“砰”的一声,面前的包厢门就被重重摔上了。

      这里的包厢都做了专业的隔音处理,门也是用原木做的实木门,四周严丝合缝,不开灯的话,青天白日,门一关也伸手不见五指,想要在里面做什么都很方便,而且保密性极强。

      程予秋就在这片昏暗里不知所措地被贺知洲压在了柔软的沙发里。

      他的后背没有坚实的支点,在受重力落下的瞬间本能地抓紧了面前同他一起坠落的人,他用手掌扣紧了贺知洲的肩膀与脖颈,在猛然的惊吓里也失了力道,直到稳稳摔在沙发里,程予秋才后知后觉,缓缓松开了手。

      眼前人温热的鼻息均匀地打在程予秋的面上,在沉默的凝视里愈加粗重,直至与自己的呼吸几乎同频。

      漆黑的环境里,程予秋能够隐隐约约看见浮在面前那双发亮的眼睛,像猫科动物一样,贺知洲的眼睛在暗夜里仍旧凝聚着警惕的光。

      感受到紧托着自己后脖颈的手掌还在微微颤抖着,贺知洲发凉的指尖刺得程予秋不禁打了个激灵。

      “贺先生,”程予秋迅速冷静下来,他没有急着撇过头,而是与贺知洲坚定地四目相对,他在极端安静的条件下甚至能轻易听见自己清脆的心跳声,“你喝醉了吗?”

      贺知洲的头失落地沉了下去,满是烟草味的嘴唇在程予秋的唇角及脸颊一侧细细摩挲着。他在不间断的动作里不耐烦地呢喃着:“予秋,如果我真的喝醉了,你会把我眼下的所作所为当真吗?”

      “贺先生,如果你真的喝醉了,我就先送你回——”

      贺知洲的舌尖顺着程予秋张合的嘴唇灵巧地探了进去,像是得到水源滋润的枯苗,沿着沃土一路疯长,在得到一点点满足后,他恨不得汲取程予秋的所有,包括他的唾液,他的呼吸,他微不足道的挣扎,以及他被堵在咽喉里闷闷的声音。

      他在欲望地驱使下艰难抬起了头,给受惊的程予秋只留下了足够说话却不够逃窜躲避的空间。

      程予秋在剧烈的喘息里惊慌道:“贺先生!你知道你现在——”

      他的声音又一次戛然而止。

      因为他感受到,在贺知洲再一次倾身吻来时,那双原本托着自己后脖颈的手掌,正在徐徐向下开拓着领地,直至一只手指悄无声息地勾起了自己的裤边。

      程予秋头皮发麻,他倏地伸手精准抓住了那根不安分的手指,刚想开口,就听贺知洲伏在他耳边带着些威胁轻语:“你再这样称呼我一次,我就接着做下去,我很好奇,你究竟会为了江凯旋守身守到哪一步?”

      “你先等等!”程予秋紧攥着的手指在下一刻被轻易挣脱,沿着他被一层薄衬衫包裹住的腰线上下挪动,直到那只手覆上了他的腰带,程予秋才仰起头用双手抵住了贺知洲结实的胸膛,压抑着声线唤道:“贺知洲!”

      贺知洲骤然停下了动作,却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他抽出手拨开了程予秋抵在他胸前的两只手,不管程予秋如何颤抖,只将它们牢牢攥在掌心,冷声质问:“非要逼我这样做上一回才肯听话吗?叫李存楼的时候不是还很亲切吗?怎么对我就是一副疏离冷淡的态度?予秋,我真的忍了你很久。”

      沉默良久,贺知洲都没有再听见一句话。

      他试着松开钳着程予秋的手,可程予秋却没有再挣扎,他在一晃神的思索间心生歉意,伸手去抚程予秋的鬓角时才发现他的鬓角连至耳朵,甚至脸颊上都是一片温热的湿润。

      程予秋在哭。

      他将人轻柔地抱进怀里,用手托着程予秋的后脑,将他湿漉漉的脑袋贴进了自己的颈窝,用手一下又一下轻轻拍打着程予秋的后背安抚。

      听见怀里人的细声啜泣,贺知洲的心都要碎成玻璃碴了,他深知自己当下的举止太过莽撞,可他不能道歉,他必须要让程予秋意识到这是他自己的错误,他不能再将自己越推越远,否则就会受到惩罚。

      像是哄小孩一样,贺知洲不知道抱着程予秋哄了多久,直到程予秋缓缓推开了他,贺知洲才问:“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程予秋摇摇头。

      “好,那我说。”贺知洲无奈地喘了口气,郑重道:“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程予秋没有说话。

      贺知洲继续说:“交给我吧,我会处理好这一切,不论是伯父的枉死,还是江凯旋,都让我来解决。予秋,我来就好。”

      程予秋坐直了身体,他默默拉开了与贺知洲的距离,似乎很熟悉这间包厢的设计,只抬了下手,就打开了光源。

      除了衬衫上多了些褶皱,程予秋看上去和平时没有太大区别。他站起身,正对着贺知洲冷脸说:“我要是拒绝的话,你还会强迫我干什么?”

      闻言,贺知洲的心像是被锐器刺穿了。他怔愣了片刻,用最平静的语调说:“我会把你用铁链锁起来,等到真相水落石出,一切尘埃落定,再放你出来。”

      “贺知洲,”程予秋似乎是笑了一声,“你虽然是一个局外人,但你比我更需要走出阴影困境。我根本不在乎我父亲的死,他是品行不正罪有应得,我也不在乎我的名声,因为我是心甘情愿跟江凯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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