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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诋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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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的万历二十五年正月，努尔哈赤又与叶赫首领布杨古、金台石联姻，椎牛刑马为盟，逐步孤立了哈达部和辉发部。
到现在的叶赫怎么也想不到，我这样好的一张牌，被努尔哈赤禁锢在建州，二嫁布占泰的事情，只能让布占泰自己独守空房了，或者说布占泰根本就不知道二嫁这件事。
当然，在这个嫁给‘布占泰’的谎言，我早就和努尔哈赤戳穿了，布扬古正看着布占泰成为部落新首领，并且这首领之位还是努尔哈赤为他夺来的。如今建州与乌拉‘亲密无间’。布扬古和金台石怎敢直接入火坑。所以根本没什么真正的二嫁。据我没记错的话，再过两年，就是与哈达部孟格布禄首领联姻的时候。
可惜，我知道他的结局，被褚英、代善亲手刃杀……
“布喜娅玛拉！你就是个风尘女子！哈哈哈……风尘女子！呸……爷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臭婊子！”孟格布禄被麻绳勒住四肢，嘴里的词无疑不是在说我……恶心、猥琐、憎恨的笑容和脏话随之向我飘来……
‘咔嚓’手起刀落，褚英的刀光亮到了我眼睛。
一颗还带有愤怒的头颅，随之滚落在地上，大家的脸上，我的脸上，都溅到那肮脏的血液。
褚英的头转过来朝向我，那剑如他的腿一般长，惊悚的朝我笑：“下一个我该杀谁呢？”
扬手一挥！
“不要！！”
我的胳膊被人摇着，一股凉风惊醒了我，身旁有人担忧着：“格格！格格你怎么了？格格！你不要吓奴才呀…”
刹那间，我说不出话，慢慢的平静下心来，也就好了，只是刚才那段‘手刃孟格布禄’的画面太真实又不敢回想。
“我没事…就是梦魇了……”我自己也是佩服我自己，倚在椅子上也会睡着。
近些天我又出不去，除了吃就是睡。
“格格，二阿哥与李佳氏成亲了。”乌日娜身上还带着外面鹅毛大雪的雪花就提着食盒进屋，一碟子菜放好，今日的菜系与众不同，她才说出了缘由。
我急忙坐好，认真听着：“什么时候的事？”
她说的显然没有上次褚英大婚时那样激动，平淡道：“确实没有让整个费阿拉城惊到，只有大阿哥那次，可惜格格未去瞧上一眼，那场面堪比凡人巴图鲁迎娶下凡的仙子。”
“那你看见新娘子和新郎了吗？好不好看？”我抓起盘中的瓜子，一颗颗嗑起来。
她给我盛粥时，又看我一眼，自豪道：“二阿哥的福晋能和格格比漂亮吗？我们格格才是最漂亮的，那新娘子…嗯……算不上漂亮，算是安稳乖巧。二阿哥…奴才没见着……倒是见着大阿哥了……和他的嫡福晋……大阿哥问奴才格格怎么没来，奴才看那福晋一直瞅着奴才，就说格格被贝勒爷禁足，过年之前不能出去。东果格格给奴才塞了几碟子小菜，说希望格格早些也能吃上大阿哥家孩子的满月酒……”
我继续追问：“东果格格？她什么时候来的？不可能啊，这么快就生了？”我虽然不懂那些生儿育女的知识，起码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孟古姑姑在生皇太极的时候就应该是九个月生的。
“大阿哥家的福晋怀孕八个月了，肚子隆起不明显，但也能看见那凸出的圆润饱满，福晋个子中等，脸上有些肉，再加上冬天穿的衣裳多更看不出什么。”她见我没音，又牢骚：“格格…虽然你与大阿哥两情相悦…可还是该婚嫁的婚嫁生子的生子了，贝勒爷也不会…”
乌日娜继续为我灌输，褚英成婚是必然的，代善也是，我如果选好了和谁在一起，那也必须接受对方的不完整。
“他除了把我禁足在这儿，就是圈禁在那儿，还会怎样？”赔然神伤道。
今儿是冬至，也没想到会是代善成亲的大好日子，锦时没有去照看皇太极与我们一并待在院儿里，她在小厨房说是冬至一定要让我吃饺子，其他奴才都在贴对联、剪窗花。我也马上会出去的。
乌日娜坐我旁边的毯子上为我缝制袄子，“皇太极！我是你三姐！你得让着我，这沙琪玛是我先吃的！”雪是不会一直下的，孩子们也不会一直憋在屋子里。
我嫌外面太乱影响到我们的宁静，便让她去关门。
“是三格格。”她的这句提醒，让我解开当年的迷惑！
是她的女儿！绝对是！若不是她！褚英又怎会…
我帮着乌日娜缠皮毛：“莽古济格格真是越大越顽劣…努尔哈赤整日整夜解决问题，也不教育教育自己的孩子们，除了前边那几个大点的，后边的孩子拉垮的不行。”
不一会儿，外面的声音越闹越大，我和乌日娜没心思出去凑热闹，静静的听着。
“我说了！你是姐姐又怎样？你说我表姐就是不行！”这是皇太极的声音。
“你！我额捏是大福晋！你信不信…把你额捏…再说了，你表姐就是妖女！妖女！今天是二哥的婚事，你表姐的奴才凑什么热闹？还跑到大哥面前去，明知道郭络罗氏怀孕了，不知廉耻！二嫂子到现在都没见着二哥，还不是因为锁这院里的人！”声音渐渐变调。近乎绝望的红了眼眶，眼泪被试着强行隐去，但还是在意料之中、不在希望之内流了出来。多时忍耐的怒气彻底爆发。
‘咣当！’
“大福晋到！”一位妇女的声音。
凄惨的哭声伴随着接连不断的巴掌声，让我终于忍不住走出了屋，外面依然教训着：“你个贱婢，不好好看管着八阿哥，我的莽古济气哭了，即使是两个皇太极也比不上。”
我忍着骂、忍着打，可是这样低声下气的忍，谁知道是为什么呢。
“大福晋！明明是三格格先说皇太极的，凭什么要打皇太极的奴才，这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我仅在门缝的一点儿空间里说出话，他们肯定会听到的。
虽然我出不去可皇太极进的来啊，可他不肯，他说要替我报仇，傻瓜，他们说我的还少吗？不过是吃醋沾酸罢了。
他才六岁！沙济富察氏衮代你羞辱我的办法好英明！
富察衮代让奴才停止羞辱皇太极身旁的丫鬟，嘲讽道：“打狗？确实是打狗，不过是贝勒爷的一条狗，并且这条狗荣宠不少，东哥格格，我说的没错吧？”
我看不到那些人丑陋的嘴脸，声音是听得到的，离我最近的便是照看皇太极的丫鬟，许是新来的，我并不记得她的名字，照顾她：“小姑娘！你别哭，你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说，到底是谁欺负了谁？我是不相信皇太极会欺负别人，毕竟，这种把戏我们做家长的不会教下三滥的手段。”
皇太极在他们胡乱冤枉中并没有多嘴一句，在他们身后显然有个地位仅次于他男人的人。
那女孩抹了鼻涕抹眼泪，吸了吸回答：“奴才不敢瞒格格，奴才刚为我们阿哥端来宴席后的沙琪玛，格格就吵着这是她的，我们阿哥说拿几个给我们格格吃，三格格…三格格竟辱骂我们格格。”
莽古济的最后的防线被拆掉，伸手要打那丫鬟，被皇太极拦住：“她原是伺候我表姐的，你敢打她！还有，你口口声声说我表姐是妖女，不知廉耻，把这些话全都转话给阿玛听，看阿玛还会疼你吗？”
她勾唇轻笑，表情一屑不顾“皇太极你别威胁我！我是嫡出的格格，我额捏也在这儿，即使是打了她又能怎样？”
“确实…莽古济好厉害。”异口同声的说出这话的两个男声，一个带有不爽，一个更是温柔刀。
“大哥，二哥。”
代善低眉浅笑，他的淡白色袍子被微风吹拂，轻盈如雪，美不胜收。
“大阿哥吉祥！二阿哥吉祥！”
褚英靛蓝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乌黑的头发低束成麻花辫，见他们演出精彩的表演不愧是富察氏衮代的杰作，代善温柔的询问情况。
冷漠中流露出一丝嗤笑，“你敢打东哥的奴才？还是你有能耐敢打她？”
莽古济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没…我没…”就像被烈火焚烧一般，羞愧的感觉让她无处遁形，只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富察氏衮代磕磕巴巴的隐瞒事实：“今天是二阿哥的婚事，我还记得东哥格格被禁足，现在才来送喜糖，两个孩子打闹，不要紧的。”
“那东哥是她能骂的吗！”褚英怒吼。
大福晋富察氏衮代还是沉稳的，但是莽古济不一样，她格外怕褚英，就连代善那样温柔的人也不免胆怯几分。她躲在衮代的身后，眼睁睁看着褚英代善关心刚才自己‘谩骂’的女人。
代善轻微皱起眉，“东哥被禁足了？那她现在哪？！”
她们急急忙忙地朝门口走去，仿佛想要逃离这尴尬的场面。
“是阿玛吩咐的。”皇太极一脸天真的回答，最后还是被褚英赶走，让他回到孟古姑姑身边去。
我轻轻敲着门，“我在这儿，你们怎么一起来的？你们不用担心我。”
“阿玛有事吩咐我们，老二有事和大福晋说，没想到…你被人欺负了，老八怎么也不知道去叫我？”褚英用力试图撞开门。
我阻止他，告诉他这样会是忤逆犯上的行为。
“褚英…你家福晋可好？代善…你家福晋可好？”
“好……”
“你家福晋快生了，到时候别忘了请我喝喜酒。”
门外的两人不说话，只有代善站在原地，“大哥他走了…”
一种难言的痛苦在我的眸中闪烁。这种备受煎熬的眼神，令我脸上的焦虑之色更浓，使得我的整个人更显得憔悴不堪。
“看来……他还是不敢接受……”
只有代善…只有他……他会无条件向着我……
现在手里正拿着如同那次努尔哈赤给我的步摇，“代善，这步摇你从哪得来的？”
他与我一五一十的说清楚，原来是他与努尔哈赤同去饰品店铺，代善偷偷买的。
最终天快黑了，代善让我回屋，他才走的。他的谦和与宽容宛如一块慈悲的磐石，举止礼仪总是温文尔雅，从不威严高高在上 。
我努力回忆着李佳氏的过往……为代善生有两子就英年早逝…实在是可怜…幸好其中的大阿哥是个英勇善战的巴图鲁。
吃完锦时为我包的饺子后，就早早的歇下了，可我始终不明白，他为何会生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