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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敬春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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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时的手艺真不赖，茄子口感绵软，吸收了酱料的精华，牧屿吃了一口后就停不下来，吃着嘴里的，眼睛扒着炉上的。
其他人也被这阵勾人的香味吸引，垂涎欲滴地觊觎着另一半茄子。
“岑时，噢不，时哥……”胡浩辉舔了舔干巴的嘴唇，委婉道，“这看上去很好吃。”
班长直白多了：“想吃。”
“十分想吃！”
“我也是！”
一班人嗷嗷待哺，岑时早有有准备，他往鸡翅上刷了一层烧烤蜜，说：“这些肉给你们烤的，再过一会儿就能吃。”
“耶——”
众人一边欢呼，一边开始划分岑时手中的半成品，牧屿趁人不注意，把另一半茄子扒拉到了自己碗里。
岑时余光瞥见牧屿的小动作，无声的笑了一下。
接下来岑时的烧烤小摊开张了，他一手翻着丸子，一手刷着蜜汁，这边是一串串排着队等上炉的生食，另一边则是一个个排着队等吃饭的饿死鬼。
岑时的脸被热浪熏得染上了两朵粉色，额前也布满了一层汗。他找了张纸巾随意擦了把脸上的汗后，抬起胳膊将身上的卫衣脱了下来，左右看了一下，似乎在找地方放。
“给我吧。”牧屿朝他伸出手，对方几乎没有犹豫就将衣服递了过去，接着转过身继续为大家服务。
大伙儿随身的背包都放在了隔壁桌，牧屿在那儿找到了岑时的包，将衣服塞了进去。
随后他又从游客服务中心抱回了几罐寄存的冰啤酒回来，拎起一罐就往身旁人的脸上一贴。
岑时感觉脸颊湿湿的，冰冰的，脸上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驱散了一些燥热。他知道来人是牧屿，干脆保持着姿势没动，脸上贴着啤酒，手里继续转着烤串。
牧屿见他一副享受的样子，乐了：“舒服吧？”
“舒服。”岑时把手里的一串蘑菇放进了牧屿的碗里，“赏你的。”
牧屿收走了啤酒：“就这？”
岑时感到脸上的冰凉尽失，抓过牧屿的手腕，将啤酒往自己的脸上怼。
“再冰一会儿，还有别的。”
牧屿任由对方抓着自己，他清晰地感觉到手腕传来的触感，掌心非常温暖，带着点湿意，虚虚地抓着他。不过很快岑时就松开，继续给娃娃菜刷油，牧屿回过神，走到另一边去给他的那侧脸颊降温。
在岑时的投喂下，大家都吃饱喝足，但这群人闲不下来，马上要开始下半场。
有几个人跑到隔壁炉子去玩真心话大冒险，他们这围剩下9人，位置宽松不少，班长走过来提议道：“他们太没创意了，来，咱们来玩‘我有你没有’。”
这个游戏并没有比真心话大冒险创意到哪里去，不过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于是大家都同意了。游戏中需要每个人支棱起十根手指头，轮流说出一件自己做过但别人没有做过的事情，没有做过的人就放下去一根手指，最后剩下的手指头多的人获胜。
大伙儿跃跃欲试，平日里都一本正经的学生样子，但对彼此私下都不太了解，这下是个揭老底的好机会。
黄毛男在每个人面前放了一个塑料碗，说等会儿手指往下掰一只就要喝掉一半。两个女生有点为难：“这……这也太多了吧。”
牧屿取了两个小纸杯放在他们面前：“用这个吧。”
黄毛男瞧着两个纸杯，立马不乐意了： “哎我说，牧屿你也太没劲儿了吧？是不是对人家有意思啊？”
这人名叫郭睿，也是最开始起哄的那人。跟郭睿总共没相处几个小时，但牧屿对这人的印象一点都不好。他冷冷地扫了郭睿一眼，说：“我看你刚刚吃挺多肉的啊，怎么营养没过脑？消化不好是吧？”
众人一阵闷笑。
郭睿脸上挂不住，站起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冲着牧屿说：“就你爱当好人，做给谁看——”
话未说完，只听“哗啦”一声，炉中央的火被一泼水扑灭，一阵烟灰翻腾而起。
“咳咳——”半个身子在炉上方的郭睿立马被呛了一嘴的灰。
“不好意思，”岑时把瓶中仅剩的一丁点水全给甩了出来，抬头看着对方，眼里没有丝毫歉意，“没注意到你。”
“你……你故意的吧！”郭睿捂着口鼻。
班长急忙抓住郭睿的手臂：“睿子你先坐下，人家灭火呢，站起来不得扬一脸的灰？快快快，拿张纸擦擦。”见郭睿坐下了，又道，“这酒本来就不够喝，女生不擅长喝酒，给她们倒一点意思意思气氛到了就行了啊，咱们还能多喝一点，你说是吧？”
郭睿闷着气别过脸，没再发作。
牧屿瞄了一眼身旁的岑时，对方正专心致志地埋着灰，仿佛刚刚的事就是个意外。
这事儿很快掀过去，游戏开始了，班长先打了个样：“我先来，我当班长当了13年！”
“嚯，您老人家怕不是还没断奶就开始当班长了？”孙晓不甘心地折下去一根手指。
“有意见？”班长说，“都赶紧的，该弯弯，该喝喝啊。”
胡浩辉说：“瞎说什么，不该弯别弯！”
这里有个歧义，众人秒懂，一下笑开了。牧屿也含笑喝了一口酒。
这一轮除了班长外，所有人都折了一个手指，大伙举起杯子借机会碰了一个，班长说：“来咱们敬大厨岑时同学一个，辛苦了！”
“谢谢岑时！”
“感谢时哥！”
岑时笑着举杯：“不客气，敬高二3班。”
“敬春天！”
“敬烤串！”
……
后面要致敬的东西越来越多，喝声越来越高昂，竹影层层叠叠，随风摇曳，翻涌着少年们澎湃的心潮，经久而不息。
游戏继续着，第二个是学委蔡佩珊，她说：“我考过年级前3。”
这对普通班的这群学渣来说简直降维打击，一群人苦汪汪地倒下了一片。
但她没想到的是，因为没在这句话前面加时间状态，而被某些人钻了空子。
牧屿依旧杵着手指，孙晓见了，说：“自觉点，还不快点折下去。”
牧屿挑着眉：“我年级第3考进的青川。”
“……”胡浩辉指着他，手发着抖，“我靠，你要不是去练击剑了，高2三班是不是就容不下你了……不是，时哥你怎么也还在？”
岑时淡定道：“巧了，我是那个第2。”
“卧槽——”
这下轮到众人惊掉了下巴。
班长说：“咱考的是同一个学校么，青川好歹市重点吧，第二第三这么好考的吗？”
牧屿看了岑时一眼，实属没想到，他的同桌真是一点没留下学霸的痕迹。
剩下的机会不多了，为了赢大家的发言越来越狠，画风越来越离谱。
孙晓说：“我在泳池里尿过尿。”
这一出口就被吁了，大家纷纷表示，好恶心，但我们也干过！
接着是胡浩辉，他不要脸地一笑：“我喝过泳池里的水。”
众人：“……”
班长给了他一个大拇指：“牛逼，又恶心又牛逼。”
牧屿看着眼前黄登登的啤酒，顿时觉得有点反胃。这轮大家都拒绝喝酒，反而摁着胡浩辉灌了他一杯。
胡浩辉表示很无辜：明明我赢了啊我靠！
下面一个是郭睿，在他说话前，牧屿感到他的眼睛飞速从他们这边扫过，带着浓浓地挑衅。
“我呢，遵纪守法。”郭睿噙着笑，目光再次在牧屿和岑时之间停留，一字一句地， “从来没有和女生开过房。”
这话一出，众人哗然。这个话题真的有攻击力吗？太私人了吧？难不成是在暗讽谁？
大家左看看右看看，未见一人放下手指。
郭睿见状，讥讽般的“哼”出一声。没有人自曝，他也不着急说是谁，反正恶心人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牧屿曲下的手指攥成拳，想把这孙子拎起来揍一顿，但偏这事还不好直接掀桌对干。再看岑时，他的表情依旧清清冷冷，看不出生气与否。
下一个恰好是岑时，他眼神毫无波涛，周身却已散发凛凛寒气，他说：“我最讨厌黄色，尤其是鸡毛掸子黄，所以我全身上下没有一处黄颜色的。”
头顶黄毛的郭睿：“……”
这轮又折下几个人，自然包括郭睿。岑时突然轻轻撞了撞牧屿的腿，牧屿疑惑地看过去，却见对方一脸淡漠，看都没看他。
牧屿突然茅塞顿开，嘴角缓缓勾起。
接着是牧屿，他说：“不好意思啊，我书看得少，视力比较好，不戴眼镜，裸眼视力5.1，眼前是人还是狗看得特别清楚。”
四只眼的郭睿：“……”
两轮针对性地“人身攻击”，让郭睿很快折下去两根手指，最后没撑到第二轮，罚了8杯酒，咬牙切齿地去厕所放水去了。
郭睿走后，牧屿与岑时交换了一个眼神，心照不宣地垂首含笑。
第二轮场上只剩6人，顺序反过来，牧屿首先发言，他清了清嗓子：“我下午不用上文化课。”
“靠，这游戏还带组队的？”孙晓惊呆了，“下午不上课的就你们俩了吧，你咋不说你下午上的是击剑呢？？”
“你们这是在混合双打！”连蔡佩珊都忍不住吐槽，“瑶瑶你待会儿要罩我，咱们也这么玩！”
陆之瑶连连点头。
胡浩辉：“……有同桌了不起啊。”
在岑时和牧屿的带领下，他们开启了新玩法，然而也只有岑时跟牧屿、蔡佩珊和陆之瑶这样打配合的才进入了下一轮。
但另外两个姑娘加起来还没岑时剩下的手指多，岑时和牧屿两人轮着使坏，她们很快就阵亡了。
“太过分了！”蔡佩珊拿起受罚的啤酒，愤愤不平道。
班长笑着说：“学委遥遥你们俩喝一杯就行！”
最后场上就剩下岑时牧屿二人，其他人都围在旁边看好戏，并且在两人面前分别开了一瓶酒，输了的可得遭大殃，连同对方的也要喝光。
牧屿晃悠着仅剩的一个大拇指，笑着对岑时说：“时哥，手下留情啊。”
其实岑时随便说一个都可以灭了他，但岑时抬了抬下巴，说：“你先来。”
“屿啊，反正都要输，不如造福一下咱们同学，挖点时哥的猛料，别浪费这个机会！”孙晓一旁拱火。
牧屿笑骂：“去你的，这游戏被你玩明白了啊，真心话大冒险上隔壁桌玩去！”
“剑霸剑霸，帮我问！”蔡佩珊喝酒之后脸红红的，她壮胆道，“问问岑时的感情状态！”
“哇喔——”一群人开始起哄。
蔡佩珊： “我帮其他姑娘们问的，别误会啊！”
牧屿再次看向岑时，只见对方举着仅剩的两根指头，笑看着自己。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的双眼里好像添了一层水汽，平日里的清隽添了几分漫不经心。
牧屿失神片刻，在旁人的哄闹声中反应过来——
这个游戏不同真心话大冒险，问问题那不得先自损八百？
好家伙，这群人想一箭双雕啊！
牧屿想了有半分钟，然而最后还是向游戏规则和自己的好奇心屈服。
“我……我单身。”
岑时眉尾挑了挑，说： “我也是。”
“听到没听到没，咱们两颗班草都单着呢！”孙晓突然吼了一嗓子，隔壁的人都纷纷看了过来。
“草。”牧屿被吓了一跳，连忙抬手勒住孙晓的脖子，“你找死！”
“哈哈哈咳咳——饶命饶命——”被扼住命运咽喉的孙晓连连求饶。
机会回到岑时手上，一桌子人看热闹不嫌事大。
“时哥，帮忙问问剑霸初恋还在吗？”
“问问他有没有喜欢的姑娘！”
但岑时显然没有要顺着大伙的意思，他将啤酒推到了牧屿面前，唇角一勾，露出了白牙：“我身高184，你喝吧。”
曾扬言身高183.5，实际183的牧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