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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4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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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小孩玩具不尴尬，尴尬的是把被抢玩具的小孩给吓哭了。
照碌跨步下了木马，哄起了正流泪的那个小孩:“你看我把木马让给你玩，就别哭了吧?”
“呜呜呜呜呜。”
可小孩子只顾着哭，完全听不进照碌的话。
“姜行光——”
照碌委屈地看向姜行光，不断用眼神提醒对方来帮自己。
“你等等。”
姜行光摊开双手——手心里并没有变出能哄小孩开心的东西。
他决定下楼替照碌找找。
“早点回来。”照碌小声叮嘱。
目送姜行光下了楼梯，照碌便望着小孩发愁。
他比这里的每个孩子都要大，怎么说都得跟姜行光一样担起照顾小孩的重任。
“不就是想骑马吗?”
苦思许久，照碌忽然有了主意，将手伸过小孩下掖，将小孩架起，搀扶着对方坐上木马。
“架，架，架。”他模拟着马蹄声，并在后边推着木马。
模拟出来的马蹄声急促有力，立即引走了小孩的注意力。
随着木马晃动不停，小孩皱巴巴的脸上显现出了灿烂的笑容。
“好玩，好玩。”
“你该下去了，该轮到我骑马了。”
在一旁观望的另一名孩子见同伴玩得开心，扯住了他的袖子，想将他拉下马来。
“你等等。”
照碌先将那只手和被扯住的袖子分开，再苦口婆心地跟孩子讲起了道理:“要讲先来后到，你等他玩完了再上来，反正这木马又不会跑。”
“我听哥哥的。”
孩子懵懵懂懂地点了下头，靠到墙边，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木马分毫。
照碌打量了对方几眼，又莫名觉得这孩子挺可怜，摇了最后几分钟木马，便将木马上的孩子抱了下去。
“每个人只能玩一会会，现在该轮到他了。”
于是这俩小孩便在照碌调控下换了个位。
“你看我，骑马的样子多帅。”
骑上马的孩子向一名孩子嘚瑟。
“还不是我让出位置，你才能骑的。”
另一名孩子原地蹦跳，转头向照碌求助，“哥哥，他都骑那么久了，也该轮到我了。”
为了端平水，照碌只能反反复复地帮这俩孩子下马上马，生怕让一个闹了不快，又当着他面哭个不停。
木马是一刻没停，他的胳膊也一刻没歇。
从窗户缝里望见外面陆陆续续地来了不少人，照碌本来只觉得这地方会越来越不清净。
等又有几个小孩从楼底下跑上来，在他身边围了一圈，吵着闹着要坐木马的时候，照碌头一回有了后悔来这里的想法。
就算把胳膊给摇折了，他也没法让每个小孩都骑马骑得开心。
“你上来，你下去。”
照碌忙得焦头烂额，再听见没骑上木马的孩子一口一个“哥哥”地叫唤，脑袋嗡嗡响个不停。
要是姜行光在场，估计能有更好的应对办法。
可偏偏姜行光还没回来。
正烦恼着，照碌眼前忽的闪起了几处光亮。
他抬眼望去，看到几颗酸糖从上方掉了下来。彩色玻璃纸将光线散射成了几束，显得耀眼夺目。
“这是你们照碌哥哥准备的礼物。”
姜行光端着一大把糖，正往孩子多的地方洒。
发光的酸糖引走了大部分孩子的注意力。他们有的张开手去接糖，有的则蹲在地上，捡着没被接住的那些糖果。
照碌有样学样地拾了几粒糖，无形之中给孩子制造了极大的竞争压力。
“赶紧走。”
撒完全部糖，姜行光眼疾手快地拍了拍照碌肩膀，示意照碌跟上。
噗。
望着前面带路的姜行光，照碌很难不认为他俩是在“落荒而逃”，心里一下子乐开了花。
他忍着笑意，端着捡来的那几粒糖，跟姜行光躲到了楼梯边上。
“你不是挺喜欢小孩的嘛?干嘛要拉着我一起逃。”
剥开糖纸，照碌丢了一粒糖进嘴里。
“我们在这看着就够了，那些孩子想玩什么就让他们自己玩。”
姜行光瞥了照碌两眼，目光下移，落到了手腕处，“而且也不可能让你一直替他们摇木马，那太委屈你了。”
抵着糖果的牙尖停了一瞬，随即破开了脆壳，将糖果分成了几块。
“……你怎么不早点回来，还让我一个看着那么多小孩。”
照碌咽了好几下，才将那颗糖彻底吞下去。
“刚才来人了，要我帮着接待，也算是我考虑不周。”
姜行光侧过头，毫无避讳地看着照碌手里的那堆糖果。
“这是给那些孩子准备的，怎么你捡了这么多回来?”
照碌护食一般地合拢了手掌，同姜行光僵持了片刻。
刚才被他咽下去的那颗糖化得彻底，味道还残留在喉咙里。
挺甜的。
“那也不能都给他们吧，这可是我特地留下来的。”
揭开糖纸，照碌把酸糖往上一掷。
亲自接下糖果的同时，他隐约瞥见姜行光唇瓣动了动。
“你就不好奇这糖的味道吗?”
重新拆了一粒糖，他用指尖将糖果捧到姜行光唇边。
姜行光并没有推托。
那束落在酸糖上的目光也随着姜行光咽下糖果而落到了别处。
他居然看懂了姜行光的心思。
摸了摸脑袋，照碌确定自己没有一下子变聪明。
他想归结出一个原因，可思来想去也只觉得是自己歪打正着。
总不能是因为——
“你刚才是不是叫了我——照碌哥哥?”
自己的名字被念得格外生涩，不过在声音滚过喉结的瞬间，照碌坦然接受了这一称呼。
“听着像我俩一辈的。”
听到这一称呼时油然而生的得意让照碌卸下了心里的防备，也让他心甘情愿地去替姜行光考虑。
姜行光眼中混杂着些许复杂的情绪。
“你说的倒也没错。”他应了下来。
远处的小孩自然而然地排成了等待骑木马的一队。没在队伍里的孩子则围在一块，似乎在研讨着接下来要玩的游戏。
讨论出了个结果，有个孩子主动担任起传令兵，冲了过来，扯住了照碌的衣摆。
“哥哥，陪我玩游戏。”
“姜行光。”
照碌下意识地想找外援。
也许他说话声音太轻，姜行光没听清楚，半天也不见回应。
“你要不也一起跟他们玩会。”
再次强调了一遍目前的情况，照碌看向一旁。
“行光哥哥。”小孩随着照碌一并看去。
视野里的姜行光面色苍白，正踉跄着往后退，隐隐有跌倒的趋势。
“你干嘛呢?”
质问声顷刻间冒了出来。
他冲到姜行光面前，掐住了对方的胳膊。
姜行光眸光昏暗，已不复往先的精神气。
“你醒醒。要有什么事你就说出来，至少别像现在这样什么也不告诉我。”
照碌捏住姜行光的人中，再放开，连着掐了几下才把对方仓促唤醒。
“照碌。”姜行光扬起手，轻轻指了指远处，“麻烦你带我去客房。”
来不及询问更多信息，照碌目睹着姜行光合上眼皮，似是脸上蒙了一片阴云。
“啊——行。”
他把姜行光的胳膊扛在肩上，打算带对方去往离得最近的房间。
呵。
“你可真重。”
照碌发觉姜行光压根没主动走几步路，这让他平白费了不少力气，才离了楼梯口。
好在姜行光仍存意识，要是他真昏倒了，那绝不是照碌一个人能扛得动的。
格外沉重的步伐敲得木地板咚咚作响。那些反常的声音很快便传到了小孩耳朵里。这时候就算他们再稚嫩，也能明白这会的气氛不对。
不知是谁带了头，小孩们退到了走廊两侧，为照碌让出了路。
“谢了啊。”
照碌拉开客房门，先将姜行光送了进去，又特意嘱咐:“你们该玩什么就继续玩，不用管他。”
这才关了门。
明明难受的人是姜行光，可毕竟拖着姜行光走了一路，照碌也有些撑不住了。
他匆匆摆正姜行光的躺姿，坐到床边，用力揉着被勒疼了的肩膀。
口袋里还有一些糖。照碌把他们一颗接一颗地丢进嘴里，寄希望于用甜到发腻的味道冲淡身体各处涌上来的疲惫。
结果却徒劳无功。
“要是你醒了，记得感谢我。”
喃喃着，照碌透过面前的窗户又看见外边驶来一辆车。
有两个人牵着小孩的手从车上下来。
“姜行光，你要能听得见就眨眨眼睛。不是说这地方早关门了吗，怎么今天还来了这么多小孩。”
“听得见。”姜行光闭着眼睛给照碌作答，“从这里出去的人有的结了婚，也会有自己的孩子。虽然婆婆说了来吊唁的人越少越好，但总会有人想带着孩子来给老秦看看。”
“证明他们过得很好?”
照碌将拆下来的糖纸垒在一旁。
“那是不是有点太小心眼了?”
“不全是你说的那样，但我也只能说说我知道的。”
姜行光挺了挺鼻子，闻见空气当中弥漫着不可忽视的甜味，他诧异地问道:“你把糖全吃了?”
“那当然。”
照碌咽了口吐沫。
“没得蛀牙就行。”
姜行光面向床的另外一侧，接着讲道:“老秦对孤儿院里的孩子们的态度很好，但他和婆婆有些太执拗，总觉得只要自己多做一些事，就能代替父母填补上缺失的那一部分爱意。”
照碌拉开柜子，找到了例如胶水和剪刀这样的手工材料。
他趴在桌边，将玻璃纸一一折出形状。
“你接着说。”
“老秦他，”姜行光犹豫了一会，决定不隐瞒照碌，“在这点上的选择有些错误。我们在孤儿院里就算再开心，一到外面难免会意识到真相。没有亲生父母托举的人总归是和普通人不一样的，总会遇到比别人多得多的挫折，甚至被那些‘正常人’所歧视。”
照碌手腕一颤，将玻璃纸折错了形状。
他叹了一声，将错就错地继续折着。
“既然能通过努力跟普通人一样成家立业，再也不会遭遇以前那些不开心的事，这自然是值跟老秦庆贺的事。如果老秦还活着，看到他们带了孩子回来，应该会很欣慰地抱起孩子，问他喜不喜欢自己这个爷爷。”
姜行光把情况解释得很明白。
照碌反唇相讥。
“我听你这口气怎么还有点遗憾，是不是后悔带了我来，没能带回来一个——小小姜。”
他咬牙切齿地把“小小姜”念出口，将材料推到一边，没了做手工的动力。
咚咚。
房门被人敲响。
照碌走过去拉开门，一个小脑袋立即冒了出来。
“哥哥，来玩游戏吗？”小孩怯懦地邀请着照碌参与。
“我待会过去。”
照碌瞄了一眼桌上的那些东西，终究有些不舍。
他重新拾起玻璃纸，想尽快给手工收了尾，再安心地去陪小孩玩耍。
“桌上东西你别动啊。”
抹去溢出来的一点胶水，照碌小心翼翼地放下手工成品。
“我就出去陪小孩玩一会，很快就会回来。”
一步。
两步。
在照碌离门把手只剩咫尺之遥的时候，姜行光缓缓开口:“照碌。”
“我从来没想过带回来‘小小姜’，我只想过带你来这里。”他补充到。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