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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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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还是老样子，时楠刚打开家门，不知道什么东西砸了过来，头上的痛感开始蔓延。
时楠还没来及反应，母亲震耳欲聋的声音先打醒了她，“这是什么，说不让你画画，大人一天天说的话，你当放屁呢。”
“昨天，你怎么参加的啊？星期五你怎么去的，开始学会逃课了是吧？”母亲在她面前狰狞发狂，下一秒能将她拆之入腹。
时楠沉默的看着母亲，没有什么情绪，也不想辩解什么。
可是她越沉默，母亲就越感觉自己的权威被挑战，“说话啊！一天天的哑巴啊！”
母亲一步步的靠近，高跟鞋发出刺耳的‘滴答，滴答。’
“怎么养了你这么个贱骨头，越不让你做的，你越做。你怎么就这么贱，不要脸的玩意。”母亲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耳鸣声在时楠耳边传起，‘贱骨头’、“不要脸”、‘贱’后面还说了些什么？时楠已经听不清了。
他不敢相信，母亲会用这些词语形容她，她不明白。眼睛已经暗淡无光，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人，说不出一句话。
她连续的沉默彻底惹怒了母亲，“啪”，一声清脆的耳光落在她脸上。
脸上火辣辣的感觉，在一跳一跳的，好恶心，胃里在翻滚，好想吐，她脑子里没有别的，只想李芸离她远一点，她奋力推开面前的人。
还没等她有口喘息，一声耳光又响起，时楠一个踉跄倒在地上，头脑里嗡嗡作响，原来她爸爸也在家呢？怪不得这一巴掌这么响。
“反了你了！还敢跟你妈动手，上这么多年学，上狗肚子里去了？十好几了，知道点知恩图报吧。”时国成瞪着大眼，脸上青筋暴起，看她像看敌人一样。
逃，快点逃，快点离开这里，她踉踉跄跄起身回头去开门，头发却被爸爸一把薅住，她顾不上自己嘴里的惨叫，也听不见爸爸的谩骂，门就在前面，就差一点。
李芸见情况越演越重，急忙拉着时国成。
时楠打开门，一路狂奔，刺骨的冷风冻不住脸上的泪水，她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要去那，要一直跑不能停。
跑着跑着她慢了下来，哭的没了力气，就哭不出来了，晃晃悠悠的走在路上，不知道该去哪，也不想回去。
“时楠！”
“时楠!”
声音传进时楠耳朵了，有些恍惚，他们来了？来不及多想，她抬腿就跑。
突然手被人拉着撞进一个怀抱里，时楠抬头看，眼里雾蒙蒙的，眼前的人有三四个重影。他在叫她的名字，声音有些急切又很温柔，她看了好久才看清楚，是廖青山。
廖青山的心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时楠的眼睛肿的厉害，不知道哭了多久，红肿的巴掌印在她的小脸上显得更加狰狞，还有被拽的乱七八糟的头发。
他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他的眼泪知道，她肯定受委屈了。
时楠抵在他的胸前，本来干涸的眼泪又止不住了，她抓着廖青山的衣服，想把委屈都哭出来。
廖青山想抱抱她，手停在了半空，最后放了下来。
两个人站了不知有多久，时楠渐渐平复下来，抬头看着廖青山，廖青山看着她，眼里带着泪光。
是她哭的太有感染力了？
时楠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你怎么在这？”
廖青山左手晃了晃，“出来买洗衣液。”
廖青山给时楠拉好棉服拉链，“冷不冷？”
时楠摇摇头，没说话。
“走吧。”廖青山握住时楠的胳膊，他现在还没有资格牵她的手。
“去哪？”时楠还有点懵。
廖青山晃了晃时楠的手臂，“去个能变开心的好地方。”
时楠没说话，任由廖青山带她走。
路过超市，廖青山买了点冰棒，“敷一下眼，要不然明天眼疼，还有脸上也敷一下。”
时楠嗯了一声，接过冰棒，不知道廖青山还买了什么东西，偷偷塞在口袋里，口袋鼓鼓的，快要炸出来了。
时楠跟着他，两人穿过了一片树林，月亮不算明亮，树林里黑漆漆的，看着前面的廖青山，却莫名的的安心。
“到了。”廖青山停下脚步。
“到了？”时楠看着眼前的河。
“去那边桥下，还暖和。”廖青山指了指下面的桥洞。
河面结了层薄冰，丢一个石子就是一个窟窿，廖青山从口里拿出一堆摔鞭，拿到最后是两个山楂糖。
廖青山刚刚结账时，看见台面上摆的有山楂糖，想起时楠喜欢吃。
时楠吃着糖，看廖青山拆包装。
“玩过这个吗？”廖青山看着时楠。
“没有，以前看别人玩过。”小时候过年才能看见这东西，稀奇的很，可爸妈不让她玩，他们说这是男孩子玩的，女生要有女生的样子。
“给你看个好玩的。”廖青山将一把摔鞭扔在河里。
随着摔鞭的响声，冰面上炸起一片碎冰花，一瞬间变成了飞舞的水晶蝴蝶，倒映在时楠眼睛里亮亮的。
廖青山将一把摔鞭递到时楠面前，“试试。”
烦恼随着摔鞭一起丢出去，随着摔鞭的炸成一片，去他的。
廖青山大喊，“都丢掉，去他大爷的。”
“去他大爷的。”时楠大喊。
这一身喊出来，时楠像是触发了身体的开关，一个劲的都宣泄出来，嘴里还飙了几句在她爸妈那学的脏话，廖青山在一旁陪她一起喊。
两人瘫坐在地上，心里却轻松不少。
廖青山的父亲常带他来这里，没事来钓钓鱼，要不就来陪廖青山发疯。父亲走了后，廖青山也没再来过，他怕见到这些场景太过悲伤。
今天不知怎么就想到了这里，没有任何悲伤的情调，反而看到这座桥的时候，反而心里安静了不少。
“之前不开心的时候，我爸总带我来这里，看着我投石子，大喊大叫，他总能沉住心钓鱼。每次我筋疲力尽坐在这，他都会说一句，都过去了，好日子在后头。”廖青山淡淡的看着河面。
“那你爸应该还挺爱你的。”时楠看向廖青山，苦笑了下，“说实话，听多了，看多了你们的父母，挺嫉妒的，这样把我显得更可怜了，我脸上就是他们打的。”
廖青山听着时楠平淡的语气，不忍心看向她。
“其实他们应该也是有一点爱我的吧，他们没把我丢掉，让我吃饱穿暖，拿钱供我上学。”时楠还想再说些什么，好像也就这些了。
这一点点爱里还有夹杂着阵阵痛。
廖青山不忍心听，养条阿猫阿狗不也得让它吃饱穿暖。
“我爸走的时候，我也恨，其实也不知道整天恨些啥。后来，恨着恨着就不恨了。”廖青山深吸了口气，都挺过来了，“想通了，都没用，找到该做什么，该怎么走才最有用，还得谢谢你。”
时楠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值得谢的。
廖青山偏头看着她，“你呢，你以后的路想怎么走？”
“出去，逃出去，再也不会回来。”时楠看这炸的稀巴烂的河面，“以后应该会去很多地方，不喜欢关在一处。”
“那我帮你逃出去。”
时楠看了他良久，“好，我信你。”
时楠和廖青山就安安静静坐了好久，嘴里的山楂糖一点点融化。
“走吧。”时楠起身。
廖青山疑惑她要去哪。
“该回家了。”时楠看着廖青山，“你知道的，你也自己走了很长的路。逃避没用，该面对的还得面对，这一段路没人能帮我。”
“好，我送你回去。”
廖青山在时楠家楼下停住了脚步，“回去给我发消息，我在楼下，需要的话可以大声喊我的名字，我听得见。”
我至少可以帮你，少受点伤，廖青山想。
“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时楠坚定的眼神盯着廖青山，“廖青山，谢谢。”
李芸和时国成坐在沙发上，见时楠回来，脸上全都换上了愧疚的表情。
时楠看着两人，每次都是这样，就好像全是她不懂事。
李芸弱弱开口，显得倒是有些委屈，“楠楠啊，过来，到爸爸妈妈这来。”
时楠没说话，慢慢走了过去。
“这边来，坐这，别站那么远。”时母起身将时楠拉到他两个中间。
“楠楠啊，你得理解大人，妈妈打你，是因为妈妈爱你，妈妈关心你才会管你。”李芸拉着她，脸上多了几滴泪水。
时楠不理解，但是看见妈妈落泪，心里还是会有点难受。
时国成在一旁看不下去，嘴里也没说好话，“都是你惯得，大人一说一犟，就该打两下子，让她知道这个家谁说了算，一天天累死累活的是为了谁啊？你还一尥蹶子跑了，你有本事别回来。”
李芸一听就怒了，“孩子我一个人生的是吧？我这一天天的不也累死累活的。”
“爸！妈！”时楠不怨再听她们来回推脱，“还记得你们说过的，过了初三这个关键时间段就会让我画画，对吧？”
“你还讲上条件了，你……”时国成还没说完，时楠就打断了他。
时楠看着爸妈的眼睛，“我刚去了河边，冰很薄，感觉一脚就能沉下去。”
爸妈安静了下来，时楠接着说，“可是我朋友也在，他和我一起回来了。”
“怎么还想用死逼你老子。”
时楠无奈笑了下，“想多了，就是突然发现我不怕死，我会一直画画，你们要是实在看不惯，就打死我。”
时国成气的抬手想打她，被李芸拦了下来。
“对了，我朋友还在下面，我要去送送他。”时楠说着起身出门。
“走！都走！”
时楠没有理会身后的声音，快步跑下楼，她的世界在重新拼凑。
“廖青山！”
时楠跑到她身边，跑的太快喘上气不接下气，“解、解决了。”
廖青山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看时楠笑，他也笑。
“你快回去吧，出来这么就久，你妈妈该担心了。”时楠催促着他。
“没事，刚才给她发过信息了。”廖青山说，“真没事了？”
“嗯。”时楠非常坚定，“快走吧，太晚了，你路上注意安全，明天见。”
“好，明天见，快回去吧，外面冷。”廖青山推着时楠，让她先进去。
时楠走到一半回头，廖青山还站在那，“对了，到家记得给我发消息。”
“知道了，快回去吧。”廖青山挥手示意她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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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青山：“到家了。”
时楠：“嗯呐，早点睡，明天见。”
廖青山：“好，你也早点睡。”
廖青山：“明天见。”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