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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身中瘟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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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平爬起来往这边看，就看到应观槿的一丈远处站着一个蓬头垢发、似人似鬼的怪物，正是刚才袭击他们的人，“来人快抓住他！”
差役们刚准备动手，那怪物后面又突然蹿出来两个同样的怪物，开始疯狂袭击在场的人，“小心别被他们咬到。”
“应大人您没事吧？”元平紧张地跑过来搀扶，应观槿却退后一步避开了。
那边差役们已经将那三个怪物抓住了，撩开其中一个乱七八糟挡住脸的头发一看，应观槿震惊出声，“李尘？”
其他两个人的面容也显现出来，正是应观槿此次前来要寻找的那八位考生中的三位。
“元大人，麻烦派人将这山洞彻查一遍，还有五个人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么久还不见其他人出现，应观槿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还不快去！”元平听从应观槿的吩咐指派人去搜查，双眼却一直停留着应观槿还在滴血的胳膊上，“大人您的伤先包扎一下吧。”
“先出去再说。”
应观槿等人刚出了山洞，就看到戚隐横带着一批人马赶了过来，“我看到你们送去的旱獭了，大哥大嫂正在研究……”
因着白日的事情，戚隐横暂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应观槿，应观槿温柔似水的沉静中，总是会时不时击中他内心不想被看到，不愿说出口的那一面，戚隐横不喜欢这种感觉，所以他不准备再与应观槿有什么来往了。
原本他们之间就是银河的两端，只是因为前世见到的最后一个家人这层关系在，让他下意识产生了一种亲近与愧疚，所以才误以为他们拉近了关系，他们还是保持以前的疏远礼貌最好。
这是戚隐横来的路上便想好的，可他到这里之后话还没说完，就被应观槿胳膊上的殷红刺痛了双眼，“三哥，你的胳膊……”
戚隐横的手悬在半空，因为应观槿后退了几步隔开了不短的距离，“小五，你离我远一点。”
应观槿的面色明显不对劲儿，戚隐横立马察觉到了，他也感染了瘟疫！
“你们都不要靠近我。”应观槿又后退几步跟所有人拉开距离。
“应大人，这……”元平这才看明白，为什么在山洞的时候应观槿不让他扶，他在被咬伤的第一时间就知道自己身中瘟疫了。
元平分外焦急，望着远处右手抵在树干上支撑的应观槿，不敢靠近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求救地看向戚隐横，“戚少爷，怎么办？”
鲜血顺着应观槿后退的方向滴了一路，拉开了他与众人的距离，戚隐横只觉得烧伤心头的怒气难以控制，前世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哪怕他与应观槿没什么关系，他也见不得他这样光风霁月的人脆弱残破。
于是戚隐横跨步迈到应观槿面前扯住他的胳膊怒道：“三哥是打算疫病还没发作就先失血过多而死吗？”
应观槿应该是从小到大都没被这么骂过，第一反应是不理解和无措地推拒，可他又是失血又是病发，脸色早已苍白，身上使不出什么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戚隐横扯下衣裳给他包扎了，然后拿出一堆不知对什么症的药倒在他手里，不由分说地让他吞下。
戚隐横也没管这些药到底是治什么的，反正从京城带过来的救命和治疗瘟疫的，八九不离十。
待应观槿服完药之后，戚隐横拉着他没受伤的另一只胳膊就走，“去找大哥。”
“小五……”应观槿又叫了戚隐横几声，戚隐横也没应答。
戚隐横在前面慢慢走，一边留意着应观槿的情况，被这么对待，他以为应观槿会生气的，结果居然没有？
其实戚隐横这么生气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自责，自从来到期凉城，他提心吊胆地怕大哥大嫂感染上瘟疫，悲剧再次重演，所以千防万防。最后却发现自己忽略了他这位三哥，就算他平素再怎么没把应观槿放在心上，应观槿也是他的家人，是他们戚家公认的三少爷。
他这一世，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家人平安快乐。
就这么一路被拉回驿站，应观槿默不作声地回了自己房间，毫不犹豫地在里面锁住了。
“三哥，对不起。”戚隐横在门外没什么真诚地道歉，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只是看到应观槿不高兴罢了。
“小五你不用跟我道歉。”应观槿的声音隔着门扉传出来，低低沉沉的没什么色彩，“是我的错，你还是也赶紧找大哥看一下吧，我担心传染给你。”
明明自己不高兴，还要安慰别人，戚隐横觉得应观槿活得也太累了，“怕什么，三哥不是已经把药引都找了吗？”
“哦，那我休息了。”戚隐横听着逐渐听不见的脚步声，也离开了。
屋内躺在床上的应观槿满脑子都是刚才戚隐横讽刺斥责他的场景，怎么也无法入睡。
＊＊＊
第二天一早戚隐横来找应观槿的时候，就看到戚卓横夫妇正在门口隔着门和应观槿说话，“阿槿，你还好吗？”
“大哥大嫂我没事，除了头有些昏昏沉沉外并无大碍。”应观槿的声音喑哑压抑，一点不像他说的没事的样子。
“大哥，药还没做出来吗？”戚隐横走上前问道。
“已经做出来了，我们翻遍古籍，但旱獭导致的瘟疫并无先例，所以我们只能凭自己的经验取其血作为药引，但这也是我们第一次尝试，不敢找人试药，万一……”
“大哥，我要试药。”屋内传来声音，应观槿的话掷地有声。
戚卓横当即就是拒绝，“阿槿你开什么玩笑！你可是左相独子，你要是出了什么事让我们跟应伯伯和伯母交代！”
左相应澄邈夫妇老来得子，就应观槿这一个孩子，教他诗书礼易，教他习武强身，宠爱虽不溺爱，但重视程度也是天下皆知。
“大哥，就算我爹娘在这里，他们也会同意的。”应观槿心意已决，“期凉城的百姓们还在等着呢，大哥你就让我试吧。”
“那……行，阿槿你不要怕，反正有我们在，就没有大哥大嫂治不好的病！”
“谢谢大哥大嫂。”
不一会儿，贺舒方端来了一碗汤药，“阿槿，你先开门吧。”
“那你们离远一点。”
听到脚步声走远，应观槿才打开了门，然后就看到了戚隐横端着药碗站在面前笑意盈盈，“怕什么，昨晚接触那么久，要传染早传染了！”
应观槿无言以对，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伴随着应观槿的动作，戚隐横注意到了他手背上被掐出的一道道红痕，是应观槿在竭力控制自己不和那些发狂的人一样。
戚隐横还没说话，戚卓横已经冲上来拉着他的手数落，“受不了就跟我们说，看你把自己折腾的！”
“大哥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应观槿立刻道歉，倒是让戚卓横该说什么了，“阿槿你真是……你就该学学小五，从不认为自己有错，能把人气死。”
“……”一直没说话的戚隐横莫名被骂，刚想反驳就看到应观槿的视线跟着戚卓横的话落到他身上，但里面是戚隐横看不懂的意味，不似以往常见的温和宽容。
怎么了？戚隐横刚想问，应观槿的视线已经挪开了。
“阿槿，感觉如何？”贺舒方接过应观槿手里的空药碗问道。
在场三人的视线顿时凝聚在应观槿身上，却不料还没等到他的回答，先是等到了突如其来的咳嗽不止，然后一口污血吐了出来。
“阿槿！三哥！”
离得最近的贺舒方立刻搭脉，戚隐横和戚卓横都是满脸紧张，谁知贺舒方居然慢慢笑了出来，“太好了，这药有用！”
闻言三人都放下心来，“那快走，把药都分给百姓们，阿槿你就别去了，好好休息。”
他们带着药刚走到驿站门口，就看到元平带着人走了进来，“见过几位大人，昨日应大人吩咐去找的五个人找到了，但都已经死了有段时间了。”
“要找的什么人？”昨夜戚隐横等人的注意力都在应观槿身上，并未查问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是那些考生？”
“下官也不清楚，只记得应大人叫了其中一个人，那人叫‘李尘’。”
果然是那些考生，刚来到期凉城没打听到他们下落的时候戚隐横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没想到他们还是……
“元大人，大哥大嫂把药研制出来，先去给大家分药吧。”
“研制出来了？太好了！”
官府的差役以及京城带来的侍卫等人全都帮忙，半日的时间发病的百姓们都得到了救治，这场持续半月的瘟疫终于结束了。
但这件事情远远没有结束，应观槿和戚隐横等人来到正在修养的考生床边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据三位考生回忆，他们八人本来是结伴同行，快到期凉城的前一晚住在一个破庙里，其中一个考生出去解手的时候听到几个黑衣黑面的人在谋划什么事情，小心地偷听了之后发现他们居然是要在期凉城制造瘟疫。
那位偷听的考生吓了一跳，赶紧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同伴，这些考生本就怀揣着济世救国之心，立刻就要前去期凉城禀告给县官大人，谁知刚踏出破庙的大门，就看到那些黑衣黑面的人围了上来把他们捉住，然后拿出一只服过药发狂的旱獭，在他们身上疯狂撕咬。
这八位考生，成为了那些人的第一批试验者。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