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CHAPTER 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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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队盘算着时间，如果这件事拖到今晚，那么整个下午会成为犯罪格挡期，在警方没有进行任何行动时，将会是罪犯进行第二次甚至第三次犯罪的绝佳时段。
“吃完饭我们就行动。”元局刚要转身去食堂吃饭，陆霄便定下行动时间，“刻不容缓，如果凶手不愿我们找到她，她极有可能成为下一目标。”
“你也太心急吧？这么快就忘不了你的小帆船了？”庄涛趁此机会还给陆霄一句八卦，但陆队没有和他斤斤计较。
元开胜摩挲着下巴上的胡茬，若有所思：“吴萧的女友我们到现在都没能联系得上，是否有可能她已经遇害？”
办公厅一片沉默。
元局发现当下说这话似乎有些扰乱军心，急忙改口道：“我只是猜测，有机会必须把握！这次抓捕行动二支队不必全员出动，我会通知就近派出所或是分局协助，其余人员继续排查凶手，我们要把时间花在刀刃上，最大化节约人力物力。”
距离点外卖时间已经超过半个小时，再这样下去，别说吃饭，连下午行动的力气都快没了。
正当大家怀疑许榭是不是在给大家画大饼之时，寂静的走廊突然爆发出一阵恶龙咆哮——
“陆霄那家伙在哪儿？成天就知道买垃圾吃！对待同事就是靠这些垃圾来收买人心的吗？”陆队敏感的听觉细胞仅仅是通过对自己名字的称呼就直接判断出，灭绝师太来了。
接下来响起的是郑达超的声音：“阿姨，您慢点走！小点声行吗？陆队他们还在处理案子，您先……诶诶诶，那边是法医室，二支队在这边……”
三秒钟后，一身旗袍、拎着保温桶的余霞出现在二支队办公厅门口。
“你来干什么？”陆霄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第一件事就是收拾桌面，随后把埋怨的目光投向郑达超。
郑达超口型：“我哪知道你妈要来？我拦不住！”
余霞斜视他：“哎哟，养个儿子现在倒好，翻脸不认人了，连妈都舍不得叫一声，我看你是成天垃圾吃多了堵着声带说不出口了！带着你同事就吃这些垃圾？这身体能好吗？”
张井迅：“我去！好强大的语言攻击！”
庄涛：“这不比周老爷子开大会骂的凶啊！”
“这不是我点的！”陆霄指着余霞手里的麦当劳争辩，“有事说事，我们还忙着，没空接待闲杂人等，没事的话慢走不送。”
“阿姨，这是我点的。”许榭向前一步接过外卖包装袋，“这两天我们很忙，没时间，只能点快餐凑合，这也不叫……垃圾吧？”
余霞秒变脸，不忘对陆队阴阳怪气：“都说多少次了？别叫阿姨，叫妈！咱都一家人。小许点的哪能叫垃圾？妈知道你们工作忙，但也不能忘了照顾身体，所以啊特地给你们炖了些排骨尝尝！还是咱小许有礼貌，哪像你们队长？”
江兰听完这话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脸难以置信地拉了拉庄涛的衣角：“妈？这就叫妈了？这是不是有点太快了？诶，庄涛，昨天你送许榭去队长家，阿姨就这样了？”
“不知道啊，幸福来的太突然了吧？”庄涛小声嘀咕，“这咋办？陆队都脱单了，我还是光棍，说好的一辈子当光杆司令，现在好了，理想破灭了。”
余霞与二支队寒暄了几句，也没再多说什么：“我今天来就是这事儿，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陆霄，下次回来把桶带上，要是让我发现没洗或者说没洗干净，以后别回家吃饭了。”
陆霄：“你在这儿说这话合适吗？”
余霞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走到楼梯口拐角处，竟与一男的撞了个满怀，就凭余霞这暴脾气，当场开骂：“我说你们市局的人都不长眼睛啊？当队长的有问题，你们……哟，周局啊！我还说撞着谁了，不好意思啊，走路太快，没注意这边！”
周正鹰黑着的脸在一瞬间明亮了许多，但余霞的话又让他的脸暗淡下去：“我说周局，您也得好好管管陆霄，当初我可是诚心诚意让您帮忙带他上道。那时候咱儿子多帅多会体贴人？您看看现在，人丑了不少，心眼也缺了一大块！”
周局反反复复打发余霞离开。
“大妹子，你放心，你说的事儿我们市局领导层肯定高度重视！”
“这几天二支队特别特别忙，破案压力大，没照顾你的想法也情有可原！”
“啥也不说了，今天中午去我们食堂，咱们伙食有所改善，我请客！”
“不吃了？那行，我也就不送了，等有空你随时来，我们随时欢迎！”
送走余霞，周正鹰川剧变脸般转头又是满脸黑：“吃的先放放，省厅来消息。”
腾出大办公桌，周正鹰把刚刚传真的红头文件平铺在桌面上，“督办函”三个大字赫然映入眼帘。
“省厅对这次案件非常重视，这是多年没有发生的恶性技术类凶杀案，凶手作案手法很挑剔，偏偏选择人工智能作为突破点。再加上不只是黎河，甚至整个西南地区的舆论都非常吃紧。吴厅亲自给我通电话，包括这张督办函也明确要求，十五天内完成破案。”
周局的脸色异常难看，他也清楚在省厅的压力下，黎河市局也不得不抓紧时间结案告破。
“今下午的安排你们元局和我说过，一定要准确无误，这种时刻不能浪费任何警力。”
陆霄心中对这张督办函非常不满，省厅明知道此案难以解决，甚至还沾染上毒品生意，十五天时间想完美告破这种案子，倒还不如省厅亲自来办。
他看了眼许榭，因为他曾是省厅的人。
许榭微微颔首，似乎对二支队很有信心。也就是这颔首的动作，陆霄突然觉得一切都有可能。
下午两点。
昏昏欲睡的办公厅突然响起电话铃声。来电显示——曹才。
真是不请自来！
“动！”陆霄抄起电话脱下制服，连同许榭等五名便衣迅速上车，直至心跳平稳，陆霄才接通曹才打来的电话。本不想打开免提共同听取姓曹的虎狼之词，却因为许榭的抢夺被迫公之于众。
“咳。曹哥？”陆霄尽量压低声音，但一说出这俩字心中就想被猫抓似的，这是陆队留在世上最后的尊严。
“小宝贝儿，你今天下午有时间吗？”曹才极具挑逗的语气快把陆霄听吐了，开车的小杜抽搐着，方向盘随着身子一抖，险些笑出声来。
陆霄红着脸，像被谁强制似的愈发小声：“时间你定。”
“只要你有时间，我就有时间！”曹才在电话那头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我写个小旅馆，地址发你，等你哟宝贝！”
陆霄呆住了，电话里传出挂断后的“嘟嘟”声。
“陆哥，为什么不直接和他约时间？”小杜疑惑不已。
陆霄还被刚刚说的话缠绕着，没有听到小杜的问题。
“当以卧底身份与犯罪嫌疑人直接联系时，必须随时保持被动，把决定权交给嫌疑人，否则一句话说错，很有可能导致所有证据被依法排除！”许榭挪了挪位置，愈加靠近车窗。
“不行不行，我不去了，太恐怖了！”陆霄在这时打了退堂鼓，“我从小洁身自好，这种侮辱我不接受！”
“等你哟宝贝！”小杜有模有样地学着曹才说话，“陆哥，实在不行咱还是直接抓算了，别难为自己。”
但陆队也非常清楚，如果警方直接抓捕曹才，吴萧的女朋友如果与他有利益关系，姓曹的绝对不可能出卖她，甚至会因此走漏风声，谁也不能保证曹才与“六·二七”案有没有关系。
曹才已经将地址发送给陆霄 。
“……”陆队犹豫了三秒，最终下定决心，“拼了！开车，九阳区，行动开始。一切听我指挥，嫌疑人落网以后我会直接发出信号，你们立刻前来抓捕！……我的清白和人命就在你们手里了。”
“明白！”
六月底，家家空调开到最低温度，外机排出的热气全打在陆霄身上。
他现在正站在一家小旅馆门口，犹豫到底要不要进去。
他回头看向小轿车，他意外发现许榭出乎意料地向他竖了个大拇指。
陆霄似乎被打了鸡血，头也不回地进去。
“陆哥一个人到底行不行啊？”小杜担心道，“许哥，你说……许哥？你想什么呢？”
许榭这才回过神，原来自陆霄离开自己视野以后，他一直保持着这种姿势：“没什么。我在想……陆队应该没问题。”
“三楼……三零七……”陆霄数着门牌号不知不觉已经找到了三零七号房。
他清了清嗓子，让自己的声音不是那么咄咄逼人，调整状态，这才小心翼翼地敲响房门。
“来啦？这么快？”曹才熟悉的开口便淫|秽的声音在室内就已经响起，陆霄的心已经跳到嗓子眼——不是激动，是愤怒。
推门而开的那一刹那，看见曹才的满脸横肉时，陆霄感觉年夜饭都快反胃吐出来，但为了引诱出吴萧女朋友的消息，他只能这样。
“曹哥……”陆队很腼腆地回复一声，却也是这一声再度勾起曹才的欲望。
他正想关门，陆队突然撑住门框，他自己说的话自己都觉得搞笑：“能不能别关门？”
曹才：“？我知道了，腼腆型，第一次，不好意思。曹哥今天告诉你，钱不是问题，你想要多少我给多少。”
陆霄袖口藏着隐形录音装置与摄像头，一切都被监视得一清二楚。他没有回答，只要沾钱陆队必须保持被动，否则很有可能被定义为钓鱼执法。
当门被关上的那一刹那，曹才臃肿的身体就往陆霄身上靠，直接控制住陆霄的双手。
“等等！曹哥，我有个问题，问完再……”
“是我太心急了，你说。”全然没估计到陆霄感受的曹才好歹还有一点点“嫖客操守”，手上的力气稍微减弱了些。
陆霄趁此机会先挣脱曹才的控制，倚在门框上：“你认识一个女的吗？她有个程序员男朋友，叫吴萧。”
提到“程序员”三个字，曹才瞬间像被电了似的浑身一颤，但听说陆霄打听的人是他女朋友，曹才又恢复了原样：“那男的我不清楚，但你说这女的我还真知道……怎么，你看上她了？看你这样子不像是喜欢女的啊！”
陆霄压制住内心想直接制服这彪悍大汉的怒火，以最温柔的语气解释：“……我一个朋友喜欢，帮他打听打听。你能告诉我她住哪儿吗？下次朋友方便……”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曹才伸出食指勾住陆队的下巴，但被他躲过，“……就在九阳，仁里路三十八号六楼出租屋——我说的很仔细了吧？……咱们……”曹才饥渴难耐地舔舐着嘴唇。
“等等！……”陆霄眼见目的达成，对着袖口小声说道，“三零七，收网。”
曹才摁住陆霄的手腕：“收什么网啊小可爱？”
“放手！黎河市公安局陆霄，双手抱头蹲下！”陆队眼见曹才上手，急忙亮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奈何这傻子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短短五分钟时间套出地址后，将会引来滔天大祸。
“和我玩cosplay？哈哈哈！那我就是劫匪，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曹才根本没有相信陆霄这张人畜无害的脸会是警察，想都没想直接伸手肢体接触。
陆霄脸被憋得通红，已经不能用西红柿的红来形容：“放手！不要！你干什么？手……不要！”
……
许榭推搡着不明所以的前台服务员，当房卡刷开三零七以后，许榭一脚踹开房门——这绝对是有史以来许榭身为警察最为暴力的一次——眼前的一幕让他青筋暴起。
“妈的……松手！”许榭像被敌人激怒似的迅速分开陆霄和曹才，好在事情还没有进行到深入阶段，尚且停留在上半身，夺目的腹肌和胸肌在灯光下愈发诱人。
当陆队被小杜拉向床边之时，许榭紧握的拳头不受控制地挥向还沉浸在快乐中的曹才左脸，这一拳直接打掉了姓曹的一颗牙。
接下来是第二拳、第三拳，曹才被许榭打得鼻青脸肿，若不是小杜在旁边拉着，许榭必定会在现场把他打死。
“别打了别打了……我我我我认识你！你不就上午和我抢……”曹才求饶，一眼就认出许榭。
“黎河市公安局刑侦二支队许榭。”许榭把警官证露出，但他没时间继续处理这该死的曹才，第一时间走向陆霄。
从未被人欺负的陆队今天终于落下不争气的泪水。
“没事了没事了，我们来晚了……”许榭抱住抽噎的陆霄，全然没管瞪大双眼不知所措的曹才。
小杜掏出铐子给曹才戴上：“你刚刚侵犯的，是我们支队长，现在我们要带走你立案调查，暴力袭警、强制猥亵这两条，你跑不掉。”
曹才：“？什么？真他妈是警察？完了，我完了……”
许榭拍着陆霄不停颤抖的背，像在安慰刚被藏獒欺负的小狗。
“别哭了，我们不还是来了吗？”许榭递给他纸巾，但他没接。还是许榭亲手帮他擦干泪水：“你不是支队长吗？连个曹才都治不了，真没用！这么大了还哭鼻子……”
陆队红着双眼看着许榭：“……我哪打得过他？他一来就扒我衣服，我……咳！……我差点就清白不保了！……”
许榭没忍住笑了一声，曹才争辩：“没有！扒之前我回答了问题！没有一来就……”
“滚！”许榭直起身指着门，趁现在还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他代替陆霄下令，“带嫌疑人上车，我们马上下来。”随后他看向服务员：“如果有人问，不要说是谁，就回答警察来抓了俩嫖|娼的。”
“要不，你先把衣服穿上？”许榭把远在床另一侧的衣物递给陆霄，他赶忙用运动衫遮住自己上半身。
“……谁稀罕看你？真是自恋。”许榭注视着双眼通红的陆霄迅速整理好身体。
“真不知道你这支队长是怎么当上的。”许榭不停数落着没有很好做到自我保护紧急避险的陆队，仿佛自己是经验丰富的老刑警，陆霄才是新来的，“会不会是叔叔阿姨托关系……”
陆霄抹去脸上残留的泪水，好像恢复了事前的状态：“实力。我的办案实力。但今天这姓曹的我真很难控制，当年徒手和持枪劫匪搏斗我都绰绰有余！被他摁住的时候大脑真的一片空白。”
“……怪我，就不应该听你的，我随时在门口待命，只要有动静我立刻进来，还会发生这些事情吗？”
“我是为了不打草惊蛇。”陆队理了理皱起的衣角，长呼一口气，平复心情，“吴萧女朋友，九阳区仁里路三十八号六楼。另外，去之前让九阳分局不要通报曹才被捕的消息。”
许榭把掩着的门推开：“知道了。你要不要……”
“不用，我可以了。”陆霄眨着水灵灵的眼睛，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这双眼睛一直就是这样。
可能是我想多了，陆队不是那种人，也不是那种脆弱的人。许榭心中默想着。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CHAPTER 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