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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CHAPTER 16 ...


  •   跟在许榭身后的陆霄终于忍不住了,伸手扯住许榭的后背衣服:“你等等!”
      许榭还是那样用手轻扣住他的手腕——挪开:“有事说事,陆队,不要动手动脚的——这是你说的,工作时间严禁任何形式的肢体接触。”
      “你听我说!”陆队顺手把他拉进消防通道,重重关上防火门,整个楼道都回响着这关门声,就连陆霄自己都被自己的粗鲁行为吓一跳,仿佛这一举动根本不是出自自己。

      许榭惊讶地看着他:“陆队,你这是……你就不怕我对你做什么吗?”他本想询问拉自己到这里来的目的,但感觉陆霄不像是那种正经人,要说事可以光明正大地说,何必来这种隐秘的地方?所以他索性改口,找了个更加适合陆队的话术。
      但很可惜,陆队并不是特别喜欢这种类型的话术。
      “闭嘴!张口闭口都是黄色废料!”陆霄听完这话瞬间觉得许榭这几天在自己面前树立的人设轰然崩塌,“你刚刚为什么要和周局争?他说什么你听着就行。我现在越来越怀疑你是不是因为得罪了省厅领导才被调来这里的?”
      “我的事不用你管,”许榭很冷漠地想要推开防火门,“我马上就要离开市局去分局,和你没什么关系。”
      “只要你在二支队一天,我当支队长的就应该负责!”陆霄死死拉住门以至于全身都在抖动。

      许榭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许温柔,但随即又消失殆尽:“邱南的死很明显是刻意栽赃,他自己明知道服用司来吉兰不能同时服用甲基苯|丙胺或者是伪麻黄|碱,但他不管是对我们还是对葛主任,都说了谎——他是故意扰乱我们的视线。”
      “唯一一处疑点在于,为什么他知道烨子会拿给他泰诺。”陆霄手上的力气松懈了些,“如果烨子换种药,邱南今天不可能意外死亡。”
      许榭放下想要离开的想法,靠在消防栓上歇脚,眼睛不由自主地向四周打量:“他什么时候死都一样。哪怕等到报告出来,只要他确实想以命换钱,他完全可以以吴萧逼自己吸毒、伪造一个自己与刘晓迈吴萧的矛盾,顺理成章地成为凶手。而我们也同样会在他身上花费大量时间,真正的凶手则会有更多的时间逃离,甚至谋划进行第二次犯罪。”

      “目前看来,二次犯罪的可能性很大。”陆霄从兜里摸出荷花和打火机,刚把烟叼在嘴里就看见许榭皱着眉头盯着自己。
      “……真烦人!”陆霄翻了个白眼,把烟重新插进烟盒,“你是不是觉得抽烟的人都该死啊?”
      “不是,”许榭很自然地回答,蓝宝石般的眼睛在灯光照耀下非常好看,“我只是觉得你叼烟的姿势很不符合你支队长的身份。”
      陆霄:“?”
      许榭眼角闪过一丝不可捉摸的神情,直到陆队头顶冒出一大堆问号和省略号后,他才不慌不忙地解释:“很像《赌神》里的邱淑贞老师。”
      陆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邱淑贞在赌神电影里点烟发牌妩媚却又潇洒的姿态,再和自己对比,咬牙切齿,后槽牙又开始咯吱作响。
      许榭:“你牙口还好吗?”
      陆霄指着自己的牙齿:“我的牙齿一直在长,不怕。”

      二支队办公厅,凌晨四点。
      陆霄在昏暗的办公厅对着面前混乱的资料档案独自抽闷烟。
      鼾声四起。
      张井迅本来还在电脑面前一帧一帧观看视频监控,眼睛胀痛倒头就睡。
      庄涛和江兰始终坚持工作,在茫茫文海中挨个检索所有排查出的程序员。
      陆霄把目光看向许榭——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关注这位高材生——他一只手搭在双眼上,另一只手自然下垂,似乎在打盹,桌子上整齐码放的文件和物品与陆队的桌面形成鲜明对比。
      他只觉得这个时候太过于静谧,整个世界都变得格外冷清,任何事物在此时就像被冰天雪地所冻结。
      高昇到底在什么地方?或者说高昇是生是死?他到底出于什么原因会同意私自转运毒品、篡改病历?
      “不行!现在我必须马上找到证明高昇篡改病历的证据!”陆霄下定决心。

      五分钟后。
      陆队沉重的头已经狠狠砸向桌面,睡得不省人事了。

      当早晨第一缕阳光照进办公厅,一切都显得异常温馨……
      “陆队!你快别睡了!出大事儿了!”庄涛摇晃着陆霄的椅子,从睡梦中被地震吓醒的陆队脸色惨白。
      “……能不能温柔些?”陆霄拍着胸脯安慰受伤的小心脏。
      庄涛几乎是语无伦次:“北城……乡下……卧槽!”
      “北城出事让分局处理就行啊,你嫌‘六·二七’……”陆霄无情地拒绝庄涛的报告,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六·二七”案。
      “不不!就是我们的案子!”
      二支队所有人听闻此言全体起身,没等陆霄发落便迎着朝霞出警。
      警笛响彻黎河市中心,一道道白色车影伴随着红蓝交替的警示灯划破尚未喧嚣的世界。

      打捞队长手里抱着潜水面罩,湿透的头发还正不停地滴落浑浊的泥水。他的脸色异常惨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时间在水下活动太过于寒冷。
      “五点左右,这家住户给我们打电话说自家的水田给水管堵上了,”队长的声音在颤抖,时不时回头看摆放在不远处的尸体,“我还以为是淤泥太多堵塞管道,结果在出水口找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问题。我们在入水口下潜疏通过程中就发现……”
      他的表情好像见鬼似的,惊讶和恐惧毫无征兆地一同出现在脸上。
      北城分局接到报警电话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法医初步鉴定后填写了尸检报告。
      “死者尸体皮肤表面出现大量暗紫色瘀斑,初步推测可能是因为中毒,至于到底是什么药物或者化学物质,需要回市局尸检才能确定。”法医带着二支队走向尸体处,当陆霄第一眼看见死者时,双瞳极速缩小,脑子里只剩下一阵轰鸣,眼前泛白几乎快要径直倒下去。
      这名五十岁左右、全身湿透、皮肤浮肿的男人,正是二医院副院长高昇。
      “给市局回消息,让迅哥不用找了,高昇已经死了。”陆霄碰了碰还在认真观察尸体的庄涛,二支队这才意识到面前的人就是他们一直在找的高副院长。

      “死因?”陆队继续追问,他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心里已经推测出高昇到底是如何死亡的。
      “中毒和溺水都不是主要原因。”法医蹲下身子,将手搭在死者头部,“真正的原因是溺水前后脑勺部位受到严重的砍伤,大概是砍刀或者菜刀一类的凶器。”
      法医翻过头部,露出后方令人作呕的伤口——正当所有人都避而远之时,许榭仿佛被天雷击中,木然直立,呆在原地。
      他发现,这血肉模糊的后颈,竟和十五年前自己父母惨死在杀人犯砍刀下的伤痕几乎一模一样!

      “大概率是从上游冲下来的。”陆霄顺着水渠往远处望,不见尽头的来水好似天河水般源源不断补给着平原农田,“凶手不可能选择在这里抛尸。上游抛尸以后经流水带动,身上所有残留的痕迹均会被冲洗地干干净净。源头在哪?”
      那家住户主人从警戒线后探出头,一只手遮挡住尸体所在的方向:“警察同志,俺们这水渠就是柳家沟大水库引的,用这么多年啥时候发生过这种事情?您千万要调查清楚,农村人就靠这一亩三分地生活啊!”
      陆霄微微点头,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让北城分局抓紧时间把尸体运回市局,协助尸检,随后像往常一样发问许榭:“又在发呆呢?你对尸体有什么特殊兴趣?”
      许榭这才从呆滞状态返回现实,迷茫的眼神分明就是刚刚梦醒:“没有。”
      他极力压制住内心的波澜,让自己尽可能展现地自然。
      “高昇死的非常不是时候。”陆霄自言自语到,掰着手指开始计算,“六二七,刘晓迈和吴萧死亡;六二八,邱南死亡;今天六二九,高昇死亡。三天时间,四条人命,每次都和‘六·二七’案关系重大,每次死亡都是关键人物。”
      看来自己的猜想非常准确。高昇只不过是贩毒链和凶杀链中的一环,或者说他和邱南都只是幕后黑手的一枚弃子,他们的最终结局只有死路一条,否则整个凶杀链和贩毒链都会毫无遮拦地呈现在警方眼前。

      太阳和往常一样没有丝毫顾忌,无情地将全身的火热传递给大地,陆队已经感觉到后背隐隐渗出的汗水。
      “今天的任务只有两个。”陆队聚集起二支队全体成员,“第一,侦查柳家沟水库附近所有地点,特别是有机会实现抛尸的区域;第二,找到迅哥偷听到的姓王的人——这个人毫无疑问,就是当天我见的偷走病历的人!……尸体运回去,北城分局立刻进行尸检,通知亲属和工作单位,追责事宜等‘六·二七’案结案后一并处理。”
      安排完毕后,陆霄迅速给周局通电话,请求调配分局警力对柳家沟进行搜查。
      电话还没接通,公路上就闪过一辆商务雅阁的身影。

      “周局?您怎么来了?”当周正鹰从雅阁后排跨出时,陆霄迎上前去,满地的稀泥让周正鹰无从下脚,“……您就先将就将就,这儿环境恶劣,没办法给您铺地毯。”
      “滚蛋!我是人不是神!”周局一脚踩进泥潭,险些脚底一滑,扶住车门才稳住身子,“三天出三场案子,我不来谁来?”
      他远远地向尸体摆放处望了一眼,随即收回眼光:“情况?”
      “情况紧急!周局,没时间再仔细重复了!”陆队接过庄涛递过来的笔录交给周正鹰,“您慢慢看吧!现在我想让北城分局分一批警力直接协助搜查柳家沟。”
      “条子回去补开,我给分局打电话,地址你直接发给对应大队。”周正鹰接过笔录,还没来得及看又拿出手机联系分局——二支队成员纷纷冲向车辆停放处,几乎是跳进车内,还没等周局打完电话,三辆桑塔纳警车已经启动,沿着乡道向黎河市北方开去。
      车辆导航目的地——柳家沟大水库。

      车里安静得令人感觉可怕,仿佛某个角落随时都有可能扑来一头猛兽将人连车一同吞噬。
      “……高昇谁杀的?为什么直接灭口?”小杜往往是第一个打破僵局的人,但他的问题又没有人能够回答,“如果高昇真的是贩毒中转站,他的上游根本没有必要杀掉他——以后的贩毒运毒又会依靠谁呢?”
      许榭身子靠在窗边,崎岖的山路、起伏的坡坎让他头晕目眩,沉默不语,刚想开口说话,胃里就排江倒海。
      “高昇知道的太多了。”陆霄只是略微思考就推测出杀害他的真正原因,“他□□地点非常敏感,加之我们已经对邱南的病历产生怀疑,邱南自己没办法装作替罪羊,高昇篡改病历的行踪就会暴露。只要我们保持对他的关注调查,他必定会露出贩毒或是参与凶杀的马脚。灭口是唯一切断我们与案件联系的方式。”

      “你们俩能不能别说话?”许榭脸色惨白,强忍住胃容物上泛的欲望中断了这番对话。
      陆霄转头本想叩问他几句,没想到第一眼就看见许榭痛苦面具——可能这是他脸上肌肉最团结的时候,往同一方向使劲,硬生生憋出内伤。
      “你怎么了?”陆队疑惑不解,“今天一早还好好的,你该不会被烨子感染了吧?”
      “我……”许榭还没说出原因,一个颠簸彻底让他破防,猛地把头探出车窗狂呕。
      “嘶……”小杜和陆霄几乎是同一时间发出声音,车队首的桑塔纳终于停下。
      “晕车?许哥,我们可经不起您这样折腾!”小杜看着面无血色的许榭有些难堪。
      陆队热心递过去卫生纸,同时教训小杜为人处世:“晕车人之常情。元局也一样,走山路哇哇吐,理解。”
      小杜内心非常不服气:“你俩就相互宠吧,我多嘴了。”

      第二辆桑塔纳驾驶室里探出庄涛的头。
      “到地方了?”
      “许榭到地方了。”陆霄指着前方看不见尽头的羊肠公路,“你们先走,北城分局已经派人走绕城抵达,第一时间和他们会和,我们缓缓,马上来。”
      庄涛转头对后方车辆下达指令:“陆队要和你们姐夫单独缓缓,其他人跟我走!”
      本已经痛苦难堪的许榭听闻此话几乎要把昨年年夜饭给吐出来——庄涛人挺好的。许榭心想。就是嘴贱。

      “你能走了吗?”陆霄不耐烦地拍打车门,“你已经缓了五分钟,没出息,当警察还晕车?”
      许榭很少骂人,但今天他实在受不了这等嘲讽:“给我滚!你不知道走山路坐后排最容易晕车吗?小杜开车注意力全在路上,自然不会晕——我开车一样不晕!”
      “嘴硬!”陆队拉开后排车门,倔强地坐进车内,拍了拍氨纶面座椅,“我当警察这么多年,就没晕过车!小杜,让他开,我倒看看……”

      许榭拉起手刹,松掉刹车,解开安全带:“到了,下车。”
      还没等许榭把车停稳,陆霄已经挣扎着掰开车门,趴在一块大石头上狂吐不止。
      “没出息。”许榭淡淡地推开门,轻轻关回去。
      “呸!……啊!你好意思说?!你刚刚那几个弯道开的啥?你脚下没刹车吗?这条路你开五十……呕!”
      许榭从兜里摸出崭新的卫生纸:“陆队,多多包涵!”
      陆霄:“这不会是我刚刚给你的纸吧?”
      许榭:“爱用不用。”
      陆队狠狠向草地吐了口唾沫,转头接过皱巴巴的纸巾:“转行开赛车吧!我给你资金。”

      “陆哥,目前来看,现场没有任何有用痕迹。”陆霄刚从眩晕状态返回时,庄涛就强行将其拉进办案模式。
      柳家沟地理位置封闭,目前警方所处属于柳家沟乃至黎河制高点,唯一能够与外界直接连接的就只有眼前的柳家沟大水库。
      “水库自从上次发洪水以后几乎报废,但排洪防涝作用还存在,包括给下游供水功能还算齐全,只是很多年没有人员前来检修维护。”庄涛点开平板上的卫星地图,仔细介绍柳家沟每一处地理特点,“前天黎河强降雨,如果凶手选择那天晚上在这里抛尸,所有的有效痕迹都会被降雨清除得干干净净!”

      “陆队,有发现。”分局刑警敬礼报告,“现场残留一个矿泉水瓶。”
      陆霄许榭立刻提升警觉,顺着杂草丛生的小路走向水库边缘。
      “最接近柳家沟的天网在什么地方?”陆霄戴上手套,拾起已经被痕检标记过的水瓶,“这种地方不应该有人来,哪怕野钓也不可能来这种荒郊野岭。矿泉水瓶非常新,瓶身日期是这个月的。”
      许榭凑近观察还剩近十分之一液体的透明水瓶——浑浊的内容物已经没办法分辨其中到底有什么物质。
      “北城快速通道。”庄涛放大地图,指着一处标红的地点,“这里就是黎河警方布置的离柳家沟最近的天网。我已经把点位返给迅哥,他马上组织全组排查可疑车辆人员。”
      陆霄把水瓶交给痕检,这时他听见许榭悄声说:“出现地太过于突兀。”
      “你是说水瓶?”
      “不只是水瓶。”许榭略向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边缘靠近,只差一步就会径直从百米高的水库掉下深渊,看得陆霄有些害怕,“包括这处地点。柳家沟人迹罕至,虽说的确是一处抛尸的绝佳地点,但很明显,从这里抛尸会让尸体进入下游农田灌溉系统,警方会迅速发现尸体及抛尸地点。矿泉水瓶出现的位置和方式也非常突兀。凶手很聪明,知道选择这种地方杀害高昇,利用降雨掩盖所有犯罪痕迹。但如此精密的设计怎么可能出现矿泉水瓶这种严重纰漏?”

      陆队招手示意他往回站些:“那里危险,你进来分析。高昇死亡方式暂时没办法确定,报告最快今天下午出,致命伤就是后脑勺的砍伤。凶手完全没有必要在杀害高昇之前之后让其出现中毒迹象,这一点我还是不明白。”
      许榭毫不在乎地蹲下身子俯瞰高耸的水库:“确实很高。但又有谁能保证凶手的抛尸地点一定是这里呢?”
      “你觉得……”
      “我猜测。”还没等陆霄问完,许榭就纠正了他错误的用词,“我不敢觉得。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错一步错全局,被对方牵制的感觉很痛苦。他们做得很干净,每一次都不留痕迹;甚至像邱南,根本不需要亲自动手。”
      陆队敏锐地捕捉到话中的重要词组:“你刚刚用了‘他们’。”
      “这也算是我的推测。”许榭站起身,一块石头被他从顶端踢下深渊。三秒后,身后传来一声波浪声,他继续说:“仅凭一人之力,很难完成这一系列的案件。孙娅、和高昇联系的王姓男人、那天跟踪你的人,都有可能是一个犯罪团队。”
      陆队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声水声会让他突然有些神情恍惚:“你在反客为主。你已经自动将这三场案子归结于同一个犯罪团伙。如果不同凶手先后完成凶杀,我们的方向就不应该像你所说往一处走。”
      阳光突然消失了。阳光下的阴影也突然全部消失了。红日被厚厚的云层遮挡住——高耸的水库顶端除了还在检查每个角落的二支队与分局痕检,只剩下还在对话的陆霄和许榭——这时送来一阵微风,陆霄不禁起了鸡皮疙瘩。
      “还有其他方法吗?”许榭抬头仰望着有些灰暗的天空,“为什么案件之间的关系会如此紧密?”
      陆霄哑口无言。没有办法。凶手的确是高智商人才,每次犯罪都天衣无缝,让警方难以见缝插针。

      “分局,把所有残留线索搜集好带回市局,痕检技侦立刻对矿泉水瓶内的残余液体进行检测,结果和尸检报告第一时间交给二支队,”陆队向远处眺望,他一眼就看见那处发现尸体的村庄地点,“所有人,必须赶在嫌疑人可能进行下一次恶性犯罪之前找到姓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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