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死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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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中赫然显出骑士的影子。
壮汉哈珀猛得睁开眼睛，单手起身。
“哈，瞧瞧是谁？”他只动了动眼皮，居高临下地蔑视道：“原来是圣殿的小虫子跟过来了。”
争抢珠宝的四个男人见到圣殿的骑士手一软，珍珠咚一下砸到地上，软润的珍珠滚了两圈，珠光黯淡，磕破了边角。
西尔文瞳孔一缩：“阿莱德，先保证祭器的安全。”
“对、对不起，马里恩先生……”磕坏珍珠的男人意识到自己失手搞砸了事，惶恐地看向老人。
“滚开。”哈珀毫不留情推开男人，“马里恩，我就说拿了该拿的东西就走，这群无能的渣子随便怂恿几句，就任由他们搬了这么一大堆回来。”
他若有所指地咧开嘴：“很难不招虫子啊。”
老人，马里恩木着脸站起来，从容地抠出立在土里的镜子碎片妥善放回怀里。
“不，他们说得有道理，咳咳……神没有说，但我知道，祂还需要大量神愿。”马里恩咳得厉害，声音挤压成气，如同破漏的风箱，“一个骑士而已，解决掉就好了。”
“就等你这句话呢。”哈珀面目狰狞，指节相互碾压，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吧声，“正好拿你们练练手！”
无能的男人们四散奔逃，马里恩虚虚一抓，四个人纷纷如落网的鸡崽，一股风徒然自马里恩脚下酝起，连带着他们一起腾空高跃。
白砚泽也被这股气流裹挟，和西尔文一同被拽进洞窟，巨大石块轰然落下，洞口瞬间被挡得严实。
下一秒，哈珀朝着两人直冲而来，拳风携裹着泥土的腥臭，眼前如肉山倾倒。
“来吧，让我看看圣殿的骑士会不会被我轻易碾碎——”
来不及拔剑，白砚泽抬手将剑鞘横在身前，时机恰到好处，格挡成功，清脆的音效淹没在隆隆振动中。
被拽进洞窟后才发现，这处洞窟的规模堪称恐怖，大小高度大半的山几乎都被挖空，似天然又似人为。马里恩抓着人，滞停在洞窟高空，袖口飘出一根土黄的木杖，马里恩抓进手中，挥动木杖。
顷刻间山摇地动，洞顶土石拱起，挤压出数根石锥，石锥根部摇晃，下一秒直直坠下。
白砚泽稳固身形，视野内，地面被短暂划定出几片红色警戒圈，白砚泽灵巧地躲避开警戒范围，拔剑出鞘，突进至哈珀身后。
庞大的肉山产生片刻晕眩，踉跄后退。待哈珀回过神来，背后剧痛，白砚泽在哈珀身上刻下两道深可见骨的剑痕。
哈珀吃痛，怒吼着转身挥拳，白砚泽脚下轻点跳出攻击范围。正在此时，地面红圈消散，石锥箭矢般下落，哈珀大笑着朝着白砚泽冲去。
“马里恩！砸准点！！”
不在石锥的坠落范围，白砚泽脚步不动，剑柄阿南刻闪烁，下一秒长剑闪耀，强制剥夺哈珀视线，阿莱德抓住肉山攻击迟缓的瞬间，剑光在空中织成密网。
轰——
石锥坠落地面，化为碎石。
“哈哈哈哈哈碎得好！”
哈珀双臂挡在身前，连连后退，听到碎石落地的声音暴喝一声，隆隆回音在洞窟中激荡。距离哈珀最近的一滩碎石受到召唤，抵挡在骑士剑势前。
哈珀破开石盾，举拳而来，白砚泽当即调转剑身，格开迎面双拳。
烟尘四起，毫发无伤。
白砚泽正准备提剑追击，猛然间身形凝固。瞳孔骤缩。
视野内突然一片猩红，白砚泽下意识瞧了一眼自己的血条，代表骑士阿莱德的那根红条一滴未减，然而，正下方，队友血条已经掉了大半。
【西尔文：457/2012】
怎么回事？
白砚泽第一时间搜寻西尔文，烟尘还未散尽，视线受阻，一幢庞大的黑影从烟雾中走出。
来不及细想了，哈珀，三百六十度活动了下手臂，逐渐迫近。
“不行了吗？动一动啊，小虫子。”
又是一拳。
白砚泽举剑抵挡，哈珀攻势渐猛，骑士脚下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白砚泽心思已经不在哈珀身上，视线扫在矿洞不断搜寻，最终在一处石碓后找到了西尔文。
神祝的白祭袍沾了泥土，长蛇似乎替他承受了一击，头部机械零件散落一地。
白砚泽瞳孔一缩，眉头拧成一团。
白砚泽且战且退：“西尔文！”
西尔文单手捂着畸形的手臂，挥出一道绿光。
白砚泽只感到体内热流涌动，剑柄阿南刻发出亢奋的嗡鸣，标志着自己与阿南刻的契合度大幅度提高。
他不是要增益！
“西尔文！”他大喊：“过来！”
哈珀转了转眼珠，一脚踢开骑士，转瞬朝着西尔文冲去。
肉山倾倒，西尔文徒然睁大了眼睛。
【暂停】
白砚泽持剑跪地喘气。
是他的问题。
西尔文已经残血，他不该给他拉哈珀的仇恨。
不过……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般来说，boss的仇恨都拉在玩家身上，虽然的确可以控制随队npc吸引仇恨值，达到转T的效果，但哈珀一直都被自己牵制，西尔文到底是怎么受的伤？
这一战的boss严格来说发起攻击的只有哈珀，马里恩从旁辅助操纵石锥，玩家触及不到马里恩，马里恩也不会主动下来攻击。等等，石锥？
西尔文被石锥砸到了？
不是没有可能……
白砚泽心念电转，随即否定。
不。随队npc被范围攻击波及的概率是有，但总不会开场就被砸。
大多时候，队友的血条与玩家心理状态呈正相关，队友血条健康，能让玩家更具有安全感，开局就死队友的情况一般不会出现，npc队友血条蹦迪在战斗中后期更为常见。
白砚泽手指动了动。
【是否读取最新存档？】
【存档读取中……】
他明面上可以把西尔文当做陌生人对待，但自认还做不到眼看着喜欢的东西死在自己面前。
速战速决吧。
洞窟里，四个男人正在争抢珍珠，骑士半只脚露在外面，马里恩收起镜子碎片。
“谁？！”
该死，是这里。
白砚泽看着cd中的决战技，忍不住骂了句街。
哈珀意外地嘲讽道：“哈哈哈哈原来圣殿养出来的虫子也会骂人！”
白砚泽冷笑，提剑相迎，余光紧紧牵在西尔文身上。
马里恩高举木杖，漫长的吟唱后，石锥聚集下落，白砚泽翻滚躲过红色警戒区，看到西尔文站在安全区内，放下了心。
西尔文转手再次为骑士叠了一个契合增益，蛇盘在西尔文脚下，伺机而动。
战场瞬息万变，毫无异样。
再度剥夺掉哈珀的视野，待哈珀恢复神志，剑锋已至，残影未消，骑士一剑洞穿了他的肩膀。
忽然，视线四角枝枝蔓蔓，淡绿色的盾轻飘飘地包裹在骑士身上。
白砚泽偏头去看，神祝正收回高举的手臂，光效在手掌渐渐消散。
这层淡绿的盾一直持续了整场战斗，没有消失的迹象。
不会消失的。
西尔文的护盾能够免疫一次精神攻击，但这场战斗里没有谵妄。
正如弹幕所说，西尔文在此时毫无用处。
第二波落石到来之前，白砚泽打碎哈珀全部石盾，强制击退数次后，将他逼至墙角，确保哈珀的攻击范围被牢牢锁在这处。
哈珀的血条仅剩最后一小节。
轰——
白砚泽的视野再度泛红。
是落石！
白砚泽猛得回过头，金色的发梢沾染了一丝细汗。
白砚泽气笑出声。
这层红只是提示玩家队友血量濒危，几秒后便消散无踪，白砚泽对着恢复正常的视野，心下一横，剑身凌厉一转，剑鞘另一侧的阿南刻闪过猩红的光。
西尔文周身被套上了一层薄薄的护盾。
这层盾与西尔文淡绿的盾不同，虽然薄，但透着璀璨的金色，灼灼生辉。
西尔文的血条开始以一个缓慢的速度匀速上涨。
与之相反，阿莱德的血条开始下降。
哈珀面前的骑士如同开了血色光晕，骑士缓步走近，剑尖在地上划出一道锋利的剑痕。
白砚泽再度把目光投向哈珀：“来，我们算算账。”
他不再看顾西尔文，骑士燃烧自身血肉，触发护卫效果，西尔文死不了。
脚边掠过一道细长的线，盘旋在西尔文脚边的长蛇游来，转瞬间死死缠在哈珀粗壮的大腿上。
白砚泽一愣。
石锥已落，地面碎石飞溅，哈珀再度生成石盾，而蛇尾上挑，石盾裂开一道细缝，白砚泽随即乘势追击，落剑如雨。
“来！来！还不过瘾！让我看看圣殿的骑士的实力！”
哈珀血量见底，仰天大吼，双拳攻击徒然加快，然而统统被骑士弹反回去。
“该死的圣殿虫子！”
哈珀双臂一震，逼退骑士，随即脚下发力，高高跃起，以自身猛然砸向地面。
白砚泽单手举剑，利落地挽了个剑花，护卫效果以血换血，骑士血量渐低，触发减伤被动，周身酝着红色血雾，他抬头看着空中急在坠而下的肉山，轻轻挑起嘴角。
却听这时，马里恩轻点木杖，穹顶土层攒动，石块汇聚成石锥，再次狠狠砸了下来。
白砚泽眉心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随即立即跃起迎上哈珀，想要尽快结束这场战斗。
“不……”哈珀的眼睛转了转，只看到马里恩高高在上，面无表情，“马里恩……你……”
土石迸裂，肉山崩塌，哈珀睁着眼睛，长剑没入额心，眼珠失去光泽。
与此同时，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先是一道裂痕，随后白砚泽燃烧血肉生成的脆弱的护盾片片迸裂。
西尔文的头像瞬间灰灭。
哈珀重重倒在地上，白砚泽跪在哈珀尸体旁，徐徐拔出长剑。血花飞散，他狠狠踹了哈珀一脚，转而向着西尔文走过去。
倒在地上的神祝紧闭着眼睛，微弱的火光下，土灰轻飘飘在空中悬浮，打转，盖在他的脸上。
“西尔文。”白砚泽面颊沾着一道血痕，眼中火光跳动。“你在惩罚我吗？”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死亡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