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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盛醉 ...

  •   盛醉的目光透过望远镜落到路灯下的俞央身上,他勾起嘴角,满意地看到被光晕笼罩的人白了脸色,背靠路灯警惕地环顾四周,像被入侵了领地的小动物,显得那样惊慌失措。

      盛醉切到b站,进入up主“未央”的个人空间。

      三年前。一个乌云蔽日,暗得像夜晚的雨天,喝醉酒的货车司机撞上载着盛父盛母前往机场的黑色轿车。一场意外车祸,盛醉失去了跟他血缘关系最为亲近的家人。

      对此他其实没有任何特别想法。盛父盛母家世殷实,老一辈眼光独到投资了几家人工智能公司,吃时代红利家产翻倍,成为远近闻名的富家户。俩人早期恋爱脑,某次宴会上看对眼直接敲定婚事,在当时成就了一段令众人艳羡的佳话。

      奈何红颜终老。年岁流逝,带走了年轻时候的热情和坚定不移的山盟海誓,也带走了最为纯真的爱意。白驹过隙,他们从亲昵并肩走到貌合神离,最终约定各自玩乐互不干涉。

      盛醉是打破僵局的意外。意料之外的孩子,被迫捆绑的关系。没人愿意给他好脸色,留给他的只有冷漠疏离。老一辈看了直叹气,将盛醉带在身边抚养长大,将对儿女教育失败的失意投注到盛醉身上,出谋划策,把他的后半生安排得明明白白。

      他没办法反对,因为这是老一辈对自己教育失策的心理补偿。但他无法接受,像个木偶一样过自己不喜欢的生活,不自由。

      有些大户人家出来的孩子欲望浅淡,因为在很小的年纪里,就见过许多人倾尽一生追求,却依然不能实现的景色。对盛醉而言,最好的选择就是沉沦在各种极限活动里,坐等生命结束。
      如此无趣。

      转折发生在他与俞央初次“相遇”那天。

      那天盛醉正漫无目的刷着b站,意外邂逅一位宝藏up“未央”。“未央”更新的视频类型大多是哄睡、不露脸生活向vlog、转笔。偶尔会录制讲解高中各学科题目的视频。

      刷卷子遇到有意思的题,录一录。学到新的转笔手法,录一录。夕阳很美,录一录。
      随心所欲,自由自在。

      盛醉没见过活得那么有意思的人。不小心被洒水车泼了一身水,他只会发动态跟粉丝们一起笑,戏称自己游了一场免费的泳。刚买好的煎饼果子没吃几口就被人撞到地上他也不急不躁,分享在b站动态里,说,老黄历说今天过于干燥,适合吃汤食。

      夜晚被城市灯光照亮的云、单独出门搬运食物的小蚂蚁、被幼时玩伴的妹妹抓着手涂了层亮晶晶的指甲油…这个人记录的点点滴滴都是生活中无足轻重的部分,但通过他的镜头和语言,这些普通的小玩意被镀上一层永不褪色的金色薄膜,在记忆长河中始终发亮。

      盛醉难得被挑起兴趣,顺手关注。
      再到逐渐沉溺。像是被爱慕者下蛊的情郎。

      大概他的恋爱脑从盛父盛母血脉相传。随着喜欢加深变成爱恋,内心升起的燥热和欲望再无法遮掩。一个声音叫嚣着,要接近,要占有,要得到!

      盛家老辈人奉行实用性教育,他听过最多的话就是要勇敢面对自己的欲望和渴求。十四岁开始性启蒙教育,长年定居在外的祖父更是将外国人特有的开放直白教给了他。

      喜欢,所以想做,想拥抱,想亲吻。
      他这么想了,所以也这么说了。

      但是这些话对于内敛含蓄的人来说,已经从求爱变成了x骚扰。况且盛醉从不屑于掩饰自己疯狂的占有欲,不屑于在描述中弱化春梦里动情的少年人。那种话情侣间偶尔说一说是情趣,而对一个陌生人而言,这种话就变成了威胁。

      再说俞央,这样的消息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

      粉丝基数大意味着后台私信倍增。刚开始,私信内容无伤大雅,左右无非可爱小粉丝真情实意的表白、陈述对他的喜爱。要么是来问题的学霸们,再或者就是单纯的交友。当然更粗俗的也有,手控爱好者发给他地址和房间号,想跟他约p。

      只是转笔露出来的手腕、无意入境的小腿,就足够吸引暗中窥视的色眯眯目光。

      名为欲望的劣根性。

      直到某天,俞央清理后台私信时无意间点入一个id为乱码的用户窗口。那些话粗鲁直白,下流色气,让他不禁怀疑对面的人是否还属于普遍意义上“正常人”的范畴。他好言好语相劝,直白地说过不喜欢,一次次拉黑账号,对方又会换一个乱码id前来骚扰。

      刚开始是发中文,夹杂着x器官、最原始的欲望需求。后来对放发觉他的不喜,将粗俗的中文骚扰信息换成了英文,baby、honey、dearist、my wife…
      Want to kiss you. Lick you. Fu**ing into your body…

      更过火的是,对方甚至从他发布过的图片里顺藤摸瓜,摸到了俞央常去旅游的地方。像个卑劣的胜利者,大张旗鼓地宣告自己用令人觉得冒犯的手段接近他。

      现如今,那个变态又跟他到了这座他生活十几年的城市。

      俞央扶着路灯弯腰干呕,顺势在路灯旁坐下,双手抱头,深呼吸平复心情。

      对方是谁?已经摸清他家的位置了吗?体格壮吗?他打得过吗?对方会不会有违规药物?

      俞央心烦得紧,一手半握拳抵着额头,另一只手解锁手机。“干脆注销账号算了”的念头一闪而过。

      [未关注]honey,注销了账号我也能找到你哦
      [未关注]说不定我现在就看着你呢

      俞央火气上涌,捏捏眉心,单手打字回复。

      [未央]藏着算什么?有本事出来打一架
      [未央]叽叽歪歪口嗨够了吗?这样的恶作剧真的很过分。

      谁知对方脸皮极厚,不知廉耻地发疯:
      [未关注]在邀请我吗?再等等~总有一天,你会变成我的专属。你的身体会熟悉我的触碰和抚摸,你会在接触到我的时候不由自主地颤栗。我好兴奋啊亲爱的…
      [未关注]乖乖~你看不到的角落里,我就在那呢。

      “哈…?”这是个神经病吧。俞央轻蔑地笑了一声。

      [未央]你要不看看这是什么年代?法治社会,你最好别被我找到。不然,牢底坐穿。

      “咔嚓”盛醉拍完照刚放下手机,隔着屏幕摩挲俞央的脸,笑意愈深。好哦~他已经发现了,目标对象住在九栋。

      竟然不怕他,不会瑟瑟发抖,不会被吓哭。等他以后落到自己手里,身体被全盘掌控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吧,这种时候会求自己放过他吧。

      盛醉登录微信,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给刚加上就置顶的联系人发去一条语音:
      [盛醉]哥哥,安全到家了吗?

      他看到俞央消失在九栋入口处,不久就等来了回音:
      [未央]到了,你好些了吗?
      [盛醉]好多了,谢谢哥哥关心?.?
      [未央]早点休息,关窗锁好门。如果在小区里看到奇怪的人记得离远些。

      滴——滴,盛醉拨了一个语音电话过去:
      “喂,哥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俞央声色平静:“没事,就是让你多注意。这边平时人很少,晚上早点回,不安全。”

      电话那头的声音经过信号转换略微有些失真。
      “知道了,谢谢哥哥提醒~”
      “嗯。”

      挂断电话,俞央放任自己深陷在柔软的被子里。他的首要怀疑对象就是盛醉。方才的消息也是一个试探。即使盛醉的反应滴水不漏,他也依然没有放松警惕。目前缺少线索,俞央索性不多想,洗漱后钻进被窝,将手臂横掩在眼前,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气难得晴朗,东方泄下一缕阳光。俞央登录微信看到盛醉昨晚发来的消息:
      [盛醉]哥哥,方便今天带我去学校看看吗?
      [盛醉]不进去,就在周围看看。
      [盛醉]提前谢谢哥哥~

      离开学还很早。这么大个人,对着比自己矮的男生叫哥哥,也不知道是什么癖好。

      [未央]好啊,你想几点去?我刚起。十九中假期可以进校,时间充裕的话我可以带你进去转转。

      [盛醉]我随时可以出发!
      [盛醉]请允许我买早餐作为回报~
      [盛醉]想吃什么?

      俞央想了想,这几天速冻饺子吃腻了,正该换换口味。

      [未央]豆浆加油炸糯米饼,没有糯米饼的话小笼包也行。
      [未央]九点泗水花园正门公交车站见。
      [未央]就输出门左侧方那个,不过要走到马路对面去等。
      [盛醉]好哦~待会见~

      “哎,”俞央长舒一口气,将脸埋进被子里,“不想起床啊——”一边哀嚎一边艰难地爬起来,慢吞吞挪到卫生间,掬水往脸上泼。

      冰凉的自来水冻得他瑟缩一下,扯过一旁的毛巾仔细擦干水,又打理好头发,这才出门。

      明朗少年早早等在公交站牌之下,清亮的阳光打在盛醉发梢,称得他像一位遗世独立的谦谦君子。

      昨晚碍于昏暗的灯光,盛醉的脸貌看不真切。如今置身光影中,俞央这才看清楚眼前少年的模样:一头淡棕色狼尾短发,不似理发店染的,更像天生如此;眉眼深邃,高挺的鼻梁像造物主的恩典,属于当下热门的浓颜系帅哥。唇色极淡,下唇靠左的位置生了一颗小痣,给这张脸添上画龙点睛的一笔。

      “喏,糯米饼和豆浆,怕你觉得淡,我拿了三包白糖——诶,你今天怎么戴眼镜了?”盛醉将手中的食物递过去,歪头好奇地问道。

      “有个门卫大叔对学生存在眼镜加校服的刻板印象。假期是不可能穿校服的,虽然我带了学生证,怕门卫大叔见了我这张脸把我划在惹是生非小混混里不让进。”

      俞央解释完,心里残留的警惕消下去几分。这人的长相——实在没必要搞阴暗爬行那一套,性格好身材好长相好…怎么看都让人觉得,若是他想追什么人,大抵是没人抵得住这种诱惑的。

      “原来如此,”盛醉挑眉,“还有眼镜吗,我觉得我也需要。”
      俞央噗地一笑:“你是在夸赞自己的美貌吗?”

      盛醉摇头:“难道我不是客观上英俊潇洒,玉树临风?”
      “是是是,你还风流倜傥光风霁月!”

      一番打趣下俞央戒心又消了半成。他再三打量盛醉,被他明媚的笑容感染,暗自恼怒,自己怎么能怀疑他呢?这么好的人,想来是不可能做出那门子事的。

      “看我脸下饭?”盛醉支了支下巴示意他快吃饭,得寸进尺地伸手轻轻捏了一下俞央的脸,玩笑道:“太瘦了,多吃点,长长肉。”

      糯米饼消灭完毕,二十三路公交稳稳地在站台停下。驶离之时,站牌下已空无一人,唯留满地阳光。

      车上闲聊,俞央咬着豆浆吸管口认真进食,因此没发现盛醉的目光持续停留在自己唇边,不知是看豆浆吸管还是看他下意识舔去嘴角水渍时钻出的舌头。那双黑沉的眼睛里翻腾着欲海,指甲死死嵌入手心,试图以此按捺住心里深藏的欲望。

      正常情况下,人类不会跟第二次见面的人上床,脸多好看都不可以,所以现在,还不能说,更不能做。

      “不知道你有没有遇到过一些离奇的事情?”俞央用餐结束擦干净嘴唇问。

      “比如?”
      “之前有人总给我发匿名消息,内容低俗,据他所说他已经跟到了我家附近,不知道真假。昨晚你的出现时间点刚好对上那条消息,我那时还以为发信息的人是你。”俞央侧身靠着明亮的玻璃窗,抬眼看他,“你不生气吧?”

      “确实挺离奇的。可我怎么会生气呢?我担心都来不及,”盛醉变脸般换下染上欲色的神情,再睁眼时便露出担忧神色。伸手覆在俞央手背上,将他的手从前座椅背上拉下来,攥紧放到自己腿上。

      “这样的警惕是对的,毕竟什么都没有保护自己重要。即使怀疑也还是愿意带我去参观学校真是太感谢了——还好我们住得近,遇到什么不好处理的事随时打我电话,18——”

      “你怎么知道我们住得近?”俞央冷声打断,“即使住在一个小区也算不上近吧。更何况纵观整个江城,泗水花园小区是占地面积最大的居住区,走遍整个区域最快也要花一个小时。你是怎么判断我们住得近的?我记得我没告诉过你我住在几栋。”

      当然是因为我一直看着你啊。
      可这话他是万万不可能说出口的。

      略微思索,盛醉开口道:“也许我们对'近'的定义不太一样?在我原来生活的地方,住在一个小区的人都算'邻居',这样就算住的近。”

      俞央认真地观察他的眼睛,想要从中找到蛛丝马迹,可是失败了。盛醉的眼睛跟他一样是棕色,瞳色却比他更深更浓,好像是夜晚出现的浓雾。对视时间长了,让人疑心自己要溺亡在他眼底的温柔里。

      “对不起,冒犯了,如果你没骗我的话,请允许我试试你的心跳。”俞央沉思片刻,决心试探到底。

      得到应允后他抬手覆上盛醉脸颊,手掌与脸庞零距离接触,手指摸到盛醉耳后,向下落到脖间颈动脉的位置停住。

      “你刚才说的是真话吗?”俞央问他,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脸上,手下细细感受心跳的频率。

      盛醉眼里压了些他看不清的东西,张口想说话,却微妙地停顿了一下,喉结轻微滚动:“哥哥,你这样摸我,是个审美正常的人都会心跳加速的。”

      “别打岔。如果这事跟你没关系,我自然会向你道歉赔罪。”

      又不是情侣之间,脸好看就好看,为什么会心跳加速?俞央自然是不信的。

      盛醉又说:“要不你先等等,适应一下我现在变快的心跳。等频率稳定后重新问一遍,我再回答?”

      俞央想了想,“也行,谢谢配合——其实现在我已经不怀疑你了,但是确认到底我更放心,否则我会一直对你设防,朋友间不该这样。对不起。”
      “我当然没关系。”盛醉耸耸肩,无所谓道。

      二人保持着这个亲密接触的动作。公交车行驶在路上辗过几颗石子,车体蓦然摇晃一下。两人的身体就贴得更近了。

      经过一个大转弯的路口,盛醉不受控制地朝俞央的方向压去,双手撑载俞央耳侧的玻璃窗上,以一个壁咚的姿态将他绝对占有。

      这样的念头给盛醉带来莫大的满足感和兴奋感。

      俞央一手撑住身下座椅,另一只手还附在盛醉颈间,手下清晰地感觉到他心跳更快了。那动静很大,一下一下有力地撞在他手指上,不知是不是错觉,甚至撞得他指根发麻。

      于是他低下头,不敢再看盛醉的脸。

      这一低就低到盛醉胸膛,飘来一阵不知名的香水味,淡淡的,勾得他心底痒痒。

      “怎么主动投怀送抱啊哥哥?你这样下去我的心跳永远稳定不下来。”
      “我没有…你…待会过完弯道就好了。”

      俞央现在的姿势有些废腰。本就是侧身对着盛醉,却因为向心力这个不可抗因素被盛醉压在玻璃上,就连幅度微小的扭腰都做不到。

      好奇怪啊…

      俞央想。这个姿势好奇怪。他偷偷用余光扫视车内,好在新年前后公交车空荡荡的,上面除了司机和他俩再无别人,司机专心地扭动方向盘,不用担心被发现被误会。

      “像在光天化日之下偷情zuo爱一样,”盛醉忽然出声吓了俞央一跳,“你说是吧,哥哥?”

      俞央避而不答。
      因为方才…他竟然也有这种想法。
      不对劲,这很不对劲。

      俞央沉默地挨过了车过弯道的时光,又等了半晌:“差不多稳定了,我再问一遍。这次我直接问了啊——给我发那种消息的人,是不是你?”

      “不是。”盛醉这次回答得很快,“我对你永远忠诚,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俞央急忙撒手,像被他说的话烫到一样。“我知道了!你你你你你你好好说话,这种话太肉麻了!”

      “噗,听我说完呀,哥哥,”盛醉重新抓住他的手,放到自己胸前,“你放心得太早了。因为我啊,可是喜欢男人呢——而你,正好是我特别、特别喜欢的类型,喜欢到想要做成收藏品放在家里的类型。”

      他满意地看到俞央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一抹红色爬上耳尖、脸颊,看起来像一个快要成熟的诱人小番茄,正在努力试图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可可可可可我我我我我我喜欢女孩子!你放开我!”

      “哥哥有喜欢的女孩了?”盛醉的语气一秒下沉到底,心底被他藏起来的阴暗欲望再度溢出。

      “不不不不不是…”俞央小声答。
      他追问道:“那你怎么知道自己不会喜欢男孩?”

      俞央迷惑:“可这样不是很奇…罕见吗?哪有两个男人谈恋爱的…”

      “就因为是少数,所以就应该被当成特殊群体对待?难道你也觉得同性恋很恶心?”他语气更沉了,只要俞央敢说一个“是”字,他就立刻将人打晕抱回去,四肢用铁链束缚,腰间也缠上链子,另一头连在床脚。最好是那种极短的链子,这样别说逃走,俞央连从床上坐直身子都做不到。

      **
      He can only watch himself being violated by "disgusting" people day and night, his body is covered with ambiguous se love hickeys and bite marks, and his stomach is filled and swollen again and again, but he can't escape at all. Then he will book a plane ticket, fly them abroad, and get a certificate when he is of legal age. I can only spend the rest of my life in bed, until he says "not disgusting" | "very fond".
      **

      “不是的。只是有点意外,因为很少碰到——啊我不是说这样有什么不好,我觉得一个人,喜欢同性或者喜欢异性或者一辈子都不去喜欢人或者喜欢的不是人都很正常,我都会尊重…啊啊啊啊…不是,我的意思是说,这没什么问题,适合自己的就是最好的…不是,我是说…”

      “好,不着急,慢慢说,你好可爱。”盛醉松开抓着俞央的手,转而去抱他的腰。

      “停停停!不能这样的,就算是异性之间也不能随便搂搂抱抱啊!”俞央挣扎。

      “可我们都是男孩子啊,肢体接触不是很正常吗?”

      “不是这样算的,”俞央认真对他说:“如果你真的喜欢同性,不能把这个作为你跟别人玩暧昧的理由。以后有了男朋友你也会借这样的说法跟他人亲密接触吗?”

      盛醉又歪头看他:“但现在的情况是,我对你一见钟情,想追你啊。”

      “可是亲密接触需要得到对方同意才可以做,不然跟骚扰又有什么区别?”俞央像个小古板一样说得一本正经,令盛醉很想拥抱他。

      “哎呀好啦,”盛醉放开他笑开了,“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别介意。我也不确定我是不是喜欢男孩,我完全不会对女孩动心,但是当我遇到你时,我就立刻产生了想要一直这样跟你待一辈子的想法。”

      “呼,还好还好。你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俞央拍拍胸堂,“这种玩笑可不能随便开。世界上除了爱情还有很多种感情,当朋友也能一辈子在一起啊!而且友谊比爱情坚固多了,也更长久。”

      “哦?为什么这么说?”盛醉望着他,试图钻进他的大脑看看这个人为什么如此抵触爱情。

      “因为爱情是世界上最脆弱的东西,而且一旦破灭就永远无法回到过去。情侣之间分手后再不相见,再次见面就是唇枪舌剑。不满意的地方、吃醋的地方不会说出口,藏在心里酝酿成哀怨、忧愁,徒增烦恼罢了。俗称'不长嘴'。”

      “你知道贝叶斯公式吗?统计学家们需要不断接收数据来更新概率。生活中的任何一点痕迹——不准点的生日祝福、遗忘的纪念日、敷衍的晚安、没有报备的晚归、忽然出现的香水味…这些东西一次次更新两人依旧相爱这个事件的概率,到最后取极限,爱意就无限趋尽于0了。”

      “可是其中一方或许付出了很多,于是纠缠不放手,另一方只会更加厌烦——就算是沉没成本,也可以及时止损。明明是很简单的道理,但年少热恋期感受到的关切、温柔都是真的,当年的爱意是真的,誓言是真的,想要永远相守也是真的。可是后来厌倦了,想放手了…这些也都是真的。”

      “反之朋友就很好,不需要那么高的感情陪伴就能过一辈子,却真真切切能够一直保持联系,即使小打小闹也能和好。”

      “这是世界上除了血缘外最安全稳定的关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盛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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