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6、第四十六章 ...
-
沈令恒:【什么情况哥?现在能说了吧,那对夫妻真是许哥爸妈?】
沈令闻:【嗯。】
沈令恒:【那他们想让许哥给他弟弟捐肾也是真的了?】
沈令闻:【嗯。】
沈令恒:【靠!什么世纪贱种!早说我还有更精彩的b方案,今天还是太便宜他们了/拳头】
沈令闻:【别在你许哥面前提。】
沈令恒:【知道,我是那么不懂事当面戳人肺管子的人吗?】
沈令恒:【许哥今天肯定被闹得心情不好了,哥你要好好哄哄啊。】
沈令闻:【你们今天别过来了。】
沈令恒:【放心,今天海边有沙滩派对,我把那俩货都拉过去,绝对不放他们去给我许哥添堵。】
十字路口的红灯只剩三秒。
沈令闻放下手机往副驾看了眼,许致靠在椅背望着窗外,让人看不见他的神情,从离开公司就一直很安静。
沈令闻没有打扰他,绿灯亮起,车辆重新汇入车流,一路到家。
许致下车后等在车边,沈令闻把车停好,绕过来牵起他往电梯间走。
这个时间下班回家的人多,出门吃饭的也多,电梯中间停了两三次,有人上有人下,沈令闻始终牵着许致没有松开。
抵达家门口,沈令闻输入密码开门,许致先进去,他走在后。
门刚关上,许致忽然转身抱住他,脸埋进他肩膀一言不发。
沈令闻抬起手回抱,把人圈在自己怀里,他知道许致喜欢这种禁锢一般的安全感,慢慢捏着他的后颈帮他放松。
蒙玉叼着它的鲷鱼烧小玩具过来,放在他们脚边后坐下晃尾巴等待,等待,等待……
一直等不到有人陪它玩,嗷呜一声跑去喝水了。
沈令闻的耐心远胜过一直小猫,许致愿意抱,随便抱多久都没关系。
等蒙玉喝完水重新过来伏地等待,许致在他耳边闷声开口:“沈令闻,如果我对你说我只有你了,会不会让你很有压力?”
“不会。”沈令闻回答他。
许致:“真的不会吗?明明没有义务,却被强行分摊责任……”
“不会。”沈令闻仍旧是这个回答:“我会感到高兴,也很荣幸,但我不希望这样。”
“许致,你是一个健康完整的人,有独立的思想独立的人格,应该享受一切你能够得到的东西。”
他依旧温柔抱着许致,不吝啬地传递给他自己的温度和心跳:“你的生活应该璀璨精彩,不要为任何人让它变得狭隘。”
许致:“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还能有什么。”
“你当然有你自己的世界。”沈令闻告诉他:“你是唯一的中心,不过若是不喜欢,那就丢开,脱身出来。”
“你说只有我我求之不得,因为我爱你,同样也是因为我爱你,我不会助长你这种想法,当你感觉自己被过去抛弃,我会给你创造一个新的世界。”
“新的世界?”
听起来很美好的词汇,许致忍不住从他怀里抬起头:“怎么创造?”
沈令闻捏住他的下巴亲了下,话说得高深莫测:“需要先吃一顿饭。”
许致:“可是阿姨还没来。”
“不在家吃。”沈令闻揉揉他的脑袋,松开他:“去换套舒服点的衣服,我们回爸妈那儿吃。”
他们在家呆了不到十分钟又重新出门,许致忽然觉得很累,路上扛不住睡了会儿,醒来时正好到达目的地,他开始后知后觉紧张。
“你跟你爸妈说了么?”他问。
沈令闻:“嗯?放心,提前打过电话了,今晚有准备我们的饭。”
许致下意识点点头,很快又反应过来:“你,我不是说这个。”
抬头看见沈令闻表情,他就知道自己又被逗了,咬牙又松开,还是忍不住给了他一下:“无聊。”
“怕你太紧张。”沈令闻笑道:“别想太多,跟之前一样正常相处就好。”
许致不死心:“所以?”
沈令闻:“知道,我们在一起的事,他们从第一天就知道了。”
许致:“……”
说得轻巧,今时不同往日,情况已然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要怎么能不想太多,怎么能跟之前一样正常相处?
一顿饭许致吃的忐忑不安手脚僵硬,离自己稍远一些的菜不好意思夹,恨不得把存在感降到最低,最好所有人都看不见他。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神经紧绷过度想太多,总觉得今晚的沈父和沈母也挺僵硬,沈父比平时更加沉默,沈母则显得有些踌躇,几次想给他夹菜,临了却又收回手。
一顿饭安静地吃完,令宜女士去厨房准备水果,剩下三人坐在客厅面面相觑。
沈父拿着一份报纸当掩护,眼神时不时飘到他们身上,看来想问些什么,却反复欲言又止。
三五次后,沈父清了清嗓子,终于对许致问出口:“最近工作怎么样?”
许致像是第一天上学就被老师点名的学生,挺直了背脊再三斟酌,慎重回了两个不会出错的字:“还好。”
沈父点点头,接着又转向沈令闻问了同样的问题。
而沈令闻也是一样的回复:“还好。”
沈父一下皱起眉来,在他们之间打量了眼,继续严肃看报了。
许致反省自己是不是说错话,等沈母端着一筐荔枝过来,他打起十二分精神,更不敢多发一言。
沈母放果篮框时有很明显的犹豫,犹豫该放他们谁的面前,实在抉择不了,最后索性放在他们中间。
当沈令闻伸手拿起一颗荔枝,她一下弯了眼睛,像有什么一直困扰的难题终于得到解决。
她跟着捡了颗荔枝熟练剥出来,体贴地递到沈令闻手里:“上午刚买的,说是正宗的桂味,尝尝怎么样。”
沈令闻看看荔枝又看看母亲,微扬的眼角让他看起来有些意料之外。
沈母疑惑:“怎么了?”
沈令闻无奈:“妈您是不是忘了,我不吃荔枝。”
令宜女士几乎把诧异两个字写在脸上,脱口而出:“你是令闻?”
沈令闻:“……?”
许致倏地抬头:“???”
沈望达一双眼睛从报纸后面默默冒起来,围观老婆翻车。
……
用震惊都不足以形容许致现在的,心情,沈父和沈母竟然早就知道他们互换的事,却一直装作不知道,不曾表露半分。
沈令闻被沈父叫上了楼,许致和沈母留在客厅里。
他神思恍惚着,很难消化这个信息,一会儿想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被发现的,一会想珠宝晚宴当天,令宜女士明知道他不是沈令闻,却还是对他说了那些话。
“小许不生气吧?”
令宜温柔拍了拍他的手背,觉得握起来好像更方便,便用双手裹在掌心。
“令闻跟我们说了你家里的事,我听了心疼,那晚才会故意跟你说了那些话,不过也不只这个原因。”
“令闻说你心思敏感,不好追,我这个当妈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帮一帮这种小忙了。”
那种温暖干燥的温度顺着手心手背爬上手臂,许致摇头,说没有:“我没有生气。”
人怎么会因为听到好听话而生气?
何况是他应该感谢令宜女士,如果不是因为那番话,他也许到现在都没有办法放下顾忌,敞开心扉和沈令闻走到一起。
“那就好,伯母本来还想着能挑个好时机好好解释,结果今天令闻突然说要过来,也没好好准备。”
令宜女士是很典型的南方水乡女子,连懊恼都轻声细语:“做父母的哪能不清楚孩子一些不为人知的小习惯,刚开始发现的时候我也很惊讶,程度不亚于令闻忽然告诉我们他喜欢一个男生。”
许致对这个话题太敏感,像只突然被捉尾巴的猫:“伯母……”
“不妨事的,别紧张。”令宜眉眼弯弯的模样,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背:“听伯母说完好吗?”
令宜:“其实惊讶都是其次,主要是担心,担心你们选的这条路不好走,以后遇到各种困难,外界施压或者内部产生,都可能把你们击垮。”
“可是我很快又想啊,怎么才算百分百没有困难的?我和你伯父年轻时还会吵架闹离婚呢,令闻是我养大的孩子,我了解他的性格,更相信他的能力,他考虑好选择做的事情,总不会有差错。”
“这样看来,别人的眼光就更是不重要了,不过是大大小小的参与者,是能够互相陪伴一直走下去的只有家人,只要你们爱护彼此,我们理解支持,有什么路不好走。”
“何况伯母是真的很喜欢你。”
令宜话锋一转,笑眯眯:“我有两个儿子,一个太安静一个太闹腾,不能说不贴心,就是哪哪都差点,小许这样正好,令闻说你大概不会回从前那个家了,这也正好。”
“我做妈妈做得还不错,往后你也做我的孩子,好不好?”
……
沈令闻在书房和沈父待了很久,聊了最近工作和一些其他的事,出去之后他往楼下看了眼,已经没有人在了。
于是脚步一转往房间走,刚打开门,许致攀住他肩膀莽撞地亲上来。
沈令闻托着对方的手臂往后退了两步,后背抵上门咔嚓上锁。
诧异只持续了短短一秒,他很快扣住许致的腰按在怀里,另一只掌心托住他的后脑勺,反客为主。
“我们小许怎么了,这么热情。”
沈令闻托着他的腿很轻松将他抱起来,往房间里走:“令女士跟你说什么了。”
许致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咬了一下,闷闷地:“你明明知道。”
藏品展示柜上除了一盏台灯什么也没有,高度正好,沈令闻把人放在上面坐下,正好能够平时对方的眼睛。
“好吧,我确实知道。”
他眼含着笑意:“那你要不要猜猜沈老先生跟我聊了什么?”
许致:“聊工作。”
沈令闻:“这么聪明。”
“什么哄小孩的语气。”许致撇嘴:“伯父在楼下就想跟你聊了,只是当时没分出来哪个是你。”
沈令闻:“的确,还有呢。”
许致:“还有?”
沈令闻:“是啊,不止说了工作。”
许致猜不到,沈令闻用捎带无奈的语气告诉他:“教我怎么跟人谈恋爱。”
许致:“……伯父,教你?”
沈令闻:“是啊,很惊讶是不是,我也没想到,不过事实如此,说原本懒得当面讲,没想到令宜女士翻船那么突然。”
许致:“都教了你什么?”
“他跟我妈年轻恋爱时的一点经验。”沈令闻气定神闲跟他数:“不能跟你讲道理,事事都要让着你,生气了哄没生气也要哄,不管什么事你说的都对,对的对错的也对……诸如此类。”
话没问题,从沈父嘴里说出来就好笑,许致却听着听着,又听红了眼睛。
沈令闻停下来,倾身用鼻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我现在告诉你,之后再对你用会不会不管用?”
许致摇了摇头,张嘴说不出话,索性又一次用力亲上去,牙齿磕到唇瓣有点疼,痛觉正好成为不可言说的宣泄口。
他不再为许进辉和袁访春难过了,只有高兴,很高兴,特别高兴非常高兴,抑制不住想哭那种高兴。
这样的心情不知道该怎么用言语表达出来,他只能想到通过这样直白热烈的方式把情绪分享给对方。
眼泪强行挤入,冰凉也被搅动得滚烫,他是一团不自知燃烧的火焰,毫无保留烧到沈令闻身上。
缠吻逐渐变了味,沈令闻扣住他腰身的力道越来越重,吻得越来越深越来越凶,许致又忘了该如何换气,凌乱的呼吸和下意识反咬都成了火上浇油。
“你都这样表达开心么?”
沈令闻难得失态,理智在失控边缘来回徘徊:“会不会太折磨人,就一点不打算考虑我是吗?”
许致早已经感受到他的意思,眸光闪动,却没有放开手:“或者你有更好的办法……让我来配合你。”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沙哑的,气息不稳导致的尾音发颤更是险些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沈令闻的眼神暗下来,退开一点距离亲他的眼睛:“我们小许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许致沉默着呼吸了好几下,忽然偏过头朝他喉结咬了一口,额头抵在他颈侧:“把我从恒宇挖过来的时候,你也像这样当我是个听不懂话的成年人吗?”
令宜听见声音出来,发现沈令闻的房间已经空了,她从拐角往楼下看,正好看见大门砰地关上。
他们离开了别墅,乘着夜幕回到市中心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家。
进门后来不及换鞋,许致就被按在柜子边亲得头昏脑胀,当吻从耳际流连到脖颈,他被人一把抱起,大步往主卧浴室去。
热水蒸出的水汽模糊了镜面,隐约映出晃动的人影。
当水汽团成沉甸的水滴落下,又在镜面滑出一道道清晰的痕迹,鲜红的咬痕和通红的眼尾从其中一闪而逝。
时间翻过凌晨,窗外霓虹未熄,许致疲惫地阖着眼睛被抱回房间。
整个后背陷入柔软的被子里时,他已经没有抬手的力气,却早已经被告知今晚不会就这么结束。
沈令闻在有时候真的心肠很硬。
他涣散的理智里存着这唯一的想法,仰头看着水晶灯,光影在重叠摇晃中折射出光怪陆离的景象。
沈令闻在他耳边夸他发丝细,摸上去很舒服,夸他脚踝细,被他用一只手掌圈上去还有剩余。
可是许致都听不清。
他只是在沈令闻又一次抓他的脚踝时圈住他的脖子,不费力地把他往下拉,用哑得不成样的嗓子问他:“你说我想要的你都会给我,是真的吗?”
“是。”沈令闻回答他,又哄着他:“我的宝贝现在想要什么?”
许致被他逼出所剩不多的眼泪:“和你有关的,所有,我都要。”
“好。”沈令闻吻掉他的眼泪,掌心托起他的后腰,勾勒出一个悬空的漂亮弧度:“我是你的了,你请随意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