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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四十七章 ...


  •   许致早上醒了两次。

      第一次是因为蒙玉的动静。
      他失去枕靠的地方,将眼皮撑开一条缝隙,看见沈令闻下床后将坐在床边地毯上一直喵喵叫的蒙玉抱起来,一人一猫很安静地离开了房间。

      第二次就是现在。
      他睡得浑身发热发软,大脑在充分的休息里得到满足,睁开眼睛,蒙玉坐在床头乖乖盯着他,而沈令闻半蹲在床边,正低头往他手上套一枚戒指。

      四目相对,许致猛地愣住。
      没想到人会在这个时候醒过来,沈令闻也愣了,很快解释:“别怕,不是求婚,只是一个小小的礼物。”
      许致:“……我没怕。”
      就是有点大脑宕机罢了。

      戒指是很经典的男款,没有镶钻,但纹路很漂亮,简洁大方。
      当然也是许致手生得漂亮,手指很长,指节很细,什么东西在上面都会变得赏心悦目。

      包括蔓延到腕骨和手腕内侧的吻痕,这种东西出现在这里着实有点过头了,但谁又知道这已经是最轻的,其他看不见的地方更是重灾区。

      沈令闻喜欢的不止是接吻,他喜欢亲吻许致身上每一个地方。

      戒指戴好后,他又握着许致的手翻过来,在他手掌心里亲了下,问:“吃的都准备好了,抱你去洗漱?”

      许致确实饿了,抬起手臂做出给抱的动作:“什么吃的?”

      “用烤吐司做的三明治,奶酪松饼,还有牛奶和燕麦粥。”

      沈令闻让他头靠在自己肩上,托着他的大腿抱着往卫生间走:“你最喜欢的荔枝昨天忘了补货,只剩蓝莓和火龙果,不知道你更喜欢哪个,都准备了。”

      这个姿势让两个人有最大面积的身体接触,被抱着的人会跟舒服,前提是没有昨晚一些长时间建立在这个动作之上的超负荷运动。

      许致有点ptsd,从房间一路不自在到卫生间,被放下才松了口气。
      很快又发现情况不对,沈令闻没把他放在地上,而是放他坐在了干燥一面的洗漱台上。

      “拖鞋没拿过来。”沈令闻迎上他的目光,淡定解释:“地上很凉,或者你更想踩在我脚上?”
      许致:“那我的衣服呢?”
      沈令闻:“不是穿着?”
      许致勾起黑色衬衫松垮的领口:“沈先生,这是你的衣服。”

      昂贵的黑色布料光泽感十足,将底下本就白皙的皮肤衬得瓷玉一半,点缀上锁骨周围星星点点一夜未退的痕迹更是养眼,赏心悦目。

      沈令闻视线扫过,欣赏了一番自己最满意的杰作才回答:“都是衣服不必分高低贵贱,能穿就好。”
      许致:“……”
      许致:“那裤子呢?”

      衬衫衣摆很长,盖过了大腿根,下面一双长腿都露出在外面,大腿内侧的红肿很明显,最严重的地方有些破皮,不过已经被上过药。

      沈令闻:“给你穿了内裤。”
      许致:“我还要感谢你?”
      “跟我不用这么客气。”
      沈令闻还是不负所望地使出了他最擅长的一招——用最坦然的语气说出最无耻的话:“顺便介绍一下的另一个缺点,对老婆比较恶趣味。”

      许致磨后槽牙,招牌微笑挂上脸:“巧了,我也有这个恶趣味。”
      沈令闻:“那我现在脱?”
      许致笑容一僵。
      沈令闻:“不是不行,不过你的衬衫我应该穿不了,有没有大些的?”
      许致:“……”

      在脸皮厚这条赛道他还是输给沈令闻,笑容一敛:“刷牙。”
      沈令闻将挤好牙膏的牙刷递给他,等他刷完又把帕子递给他擦脸,用的是凉水,这个天气正好。

      许致动作慢吞吞,其实力气没有完全恢复,不至于疼但有不适感,其中双脚最明显,如果沈令闻不抱他,他想他下床时大概率会摔在地上。

      沈令闻没有催促,一直站在他身前安静等待,视线淡薄地从他细瘦的脚踝往上扫动,到磨红的膝盖,到将露未露的腿根,再到领口遮不住的心口和锁骨。

      许致把帕子还给他时,他顺带握住他的手,平静地询问:“清醒了吗?”
      许致点头:“清醒了啊,怎么——”
      “了”字送到舌尖就被堵得咽回去归去,他的后脑勺在撞到镜子之前先撞进了沈令闻的掌心。

      沈令闻很喜欢他的脚踝,这是许致昨晚发现的,所以脚踝一被握住抬起,他的身边便下意识一抖,一双眼睛睁大:“你……”

      沈令闻亲他肩膀:“只一次。”
      “你次次这么说。”许致咬牙,发现全力推他的力气可以忽略不计后绝望放弃挣扎:“那你抱我过来刷什么牙洗什么脸?”

      “碰碰凉水帮你清醒。”
      沈令闻轻笑,用上下矛盾的力道温柔搂过他,再牢牢嵌进自己怀里:“以防你中途又睡着。”
      ……

      许致的早餐又延迟了一个多小时,已经跟早餐完全没有关系,他饿极了,被沈令闻抱在腿上三两下吃完了一个三明治。

      沈令闻接了个电话,工作上的事。
      许致断断续续听见,喝燕麦粥的动作慢下来,转过头盯着他:“你要回公司?”
      沈令闻:“有几份急用的文件改好了,需要我亲自签字盖章寄出去。”

      许致哦了一声,看起来没什么特别反应,继续把剩下的一点燕麦粥喝完。
      然后放下勺子,反身搂住沈令闻,脸和他贴在一起:“你去吧。”

      许助理言行不一的功力也日渐加深。
      沈令闻笑意渐浓,将手机放在餐桌上,揽过许致让他往更贴近自己的方向搂了些:“困么,要不要再睡会儿?”

      许致摇头。
      沈令闻又问:“现在换衣服还是等会儿再换?”
      许致:“我不跟你去加班。”
      沈令闻:“我也不去。”
      许致眨了下眼睛,退开脑袋看他。
      沈令闻:“我让丁莹把文件寄过来了,稍后直接从家里寄出去。”

      许致不说话了,刚才不满意时不说,现在满意了也不说,不过他的情绪会从眼睛里淌出来,沈令闻都看得懂。

      他不慌不忙继续把松饼吃完,擦嘴时才想起来:“不出门为什么换衣服?”
      沈令闻:“下午约了客人到家里。”
      许致:“谁?杨继?”
      沈令闻:“陈警官介绍的一位室内设计师。”

      设计师很年轻,和许致差不多相同的年纪,不过听说已经拿了好几个业内设计奖,陈警官靠谱,介绍的人也靠谱。

      “我姓杨,叫我小杨就行,或者杨先生也行。”
      小杨没带电脑过来,只带了本画本子和几支铅笔:“我听懂你们的意思了,大概就是偏南洋的中古风,部分地方再适配一点北欧式中古。”

      他边说边动笔,速度很快,型也拿得很准,三两下就描绘出了许致形容的陈设,有的墙壁和地毯甚至连大概花纹都画了出来,效果很好,一目了然。

      “大概就是这样,具体颜色要回头慢慢调,整个房子要同色系但有层次,绿色为主的话不难,花瓶绿植还可以做个跳色点缀……”

      许致对这位杨先生满意极了,自己模糊设想的东西在他手上不仅有了具象化的表现,并且被调整得更加和谐好看。

      初步讨论结束,杨先生说要回去给他们做个详细版3d样板图出来,临走之前想起什么,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摆件递给许致。

      “你们是陈哥朋友,那也算我朋友了,时间太急没来得及准备什么见面礼,这是我自己打样设计的一个摆件,全球销量一个,送你们了。”

      是个很有特点摆件,两个只有心脏是红色的透明的水晶小人,身上有无数同为水晶材质的细丝互相牵引。

      “谢谢,很漂亮。”许致夸道:“这种造型很别致,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么?”
      杨先生:“嗯……你可以把他们看作一对正在交换灵魂的爱人。”

      许致心头微动,回头看了眼沈令闻,沈令闻不动声色接过摆件在手里打量一圈:“杨先生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灵魂交换?”

      “信啊,为什么不信。”杨先生耸耸肩:“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离奇的事我没少见。”
      许致有些好奇了:“能听听么。”

      杨先生有点小孩子心性,乐意跟人聊这些,寻思一番后回答:“说说最近的吧,我有个朋友的朋友的朋友,是个大企业的财务经理,听说他男朋友是狗……不对,这么说有点难听,是警犬。”

      许致挑眉:“警,犬?人和狗谈恋爱?”
      杨先生:“那不是,是变成人的警犬,品种好像是杜宾来着,以前当狗的时候被我那朋友的朋友的朋友收养过,后来就变成人回来报恩了。”

      许致:“杨先生相信?”
      “信啊,为什么不信,多有意思。”杨先生继续讲:“还有一个,是我朋友的朋友的朋友的朋友,一个拳击很厉害的建造师。”

      “他合租对象本来是个高贵冷艳对人爱答不理的文学教授,突然有天突然说自己是古代穿越过来的皇帝,手机不会用电脑不会开,还会被扫地机器人吓到,不仅天天让我那朋友的朋友的朋友的朋友称呼他陛下不说,还动不动就要赐死他。”

      许致听得发笑:“确实很有意思。”
      杨先生:“是吧,不过这个我只信一半儿。”
      许致:“为什么?”
      杨先生:“因为这位教授“穿越之前”在浴室摔了一跤磕到头,昏迷了好几天。”

      时间差不多了,杨先生真要走了,拒绝了许致留他一起吃晚饭的邀请,说跟陈警官单方面约好了,赶着过去堵人。

      两人把杨先生送出门,蒙玉也跳到柜子上凑热闹,许致把它抱起来:“还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们不是最离谱的。”

      沈令闻虚扶了下他的腰,确定他可以安全负担一只猪咪的重量才收回手:“确实,晚饭想吃什么?”
      *
      *
      房子买好了,装修计划也制定好了,许致开启了一段前所未有的忙碌时间。

      他开始在公司和新房子之间两头跑,回家好不容易能喘口气,歇不了几口气就被某人往床上带,再然后,再然后就清醒不过来了。

      这也是一件很费解的事情,沈令闻跟他一起上班一起下班,处理的工作比他还多,装修也是全程陪他一起跑,怎么能一直这么精力充沛?

      如此持续好一段时间,许致实在招架不住,在某次某人进入主题之前反客为主,一个翻身调换上下位坐在沈令闻身上,摁着他不让动。

      沈令闻顺势躺下,一副任他为所欲为的淡定模样:“要玩新的?”
      许致牙痒:“不玩,伺候不了你了。”
      沈令闻露出一点意外的表情:“抱歉,但我以为一直是我在伺候你。”

      许致:“那别伺候了。”
      沈令闻:“要分房睡了?”
      许致:“……我没这么说,你怎么这么烦?”
      沈令闻:“对不起,是我的错。”
      许致:“……”

      这个人真的把他父亲交给他的一套运用得炉火纯青,许致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你不用总是想着转移我的注意,我都知道了。”

      袁访春和许进辉已经知道了他的公司地址,上次又吃了那么个大亏被轰出去,而且许嘉还躺在病床上,以他们不依不饶的性格不可能就这算了。

      后来他们又来了几次,但都被沈令闻挡了回去,没让他们讨到一点好。
      消息瞒得严,许致本来不该知道,但阴差阳错听到的一点风声已经足够他猜到来龙去脉。
      好几次想问沈令闻,都被他绕了过去,

      许致:“我知道是不想我为他们心烦,但是他们一直呆在桐海不肯离开,事情总要有个了结。”

      沈令闻:“他们已经了结了。”
      许致:“什么意思?”
      沈令闻:“许嘉死了。”
      许致愣了一下:“什么时候?”
      沈令闻:“三天前。”

      难过吗?
      当然不难过,只是感到不习惯。
      从小一直存在于记忆中的某一处突然变得空白了,即便它存在的方式也只是十年如一日地散发恶臭。

      许致:“你知道他们住在哪?”
      沈令闻说知道:“你想去找他们?”
      “去吧,为什么不去。”
      许致轻扯嘴角,笑意不达眼底:“我不去找他们,他们迟早也会找过来,不如现在见面,我们还能看热闹。”
      *
      *
      袁访春和许进辉住在南郊一个小旅馆,说巧不巧,离许致原来住的地方很近,如果许致没有离开恒宇,还住在那儿,场面才叫难看。

      他们去的时候,夫妻俩坐在简陋的房间里发呆,桌上柜子上都摆着外卖盒,几只苍蝇在飞,混杂的气味难闻。

      袁访春最先发现许致,机械地扭动眼珠转过来,面部就像一块被瞬间烤化的气泡奶酪,从干瘪到扭曲只在一瞬间。

      “你这个杀人凶手!烂肺黑心肠的畜生!”
      驱使她的发条被扭动,她发了疯地朝许致扑过来,被沈令闻不费力气地推开。

      她不死心地爬起来又想冲过来,干脆被沈令闻捏住肩膀摔到旁边椅子上,站不起来嘴里还不干不净,自己将长久维持的伪善面具撕得稀碎。

      “许致你好狠毒的心,眼睁睁看着你弟弟去死也不救他,现在跑来看笑话你还是人吗,你不是人你就该遭天打雷劈,为什么得病的不是你,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为什么会是我。”
      许致很平静地反问:“作孽的不是我,是你们,我早就跟你们没关系了,现在报应落到你们身上,难道不是应该的么。”

      “我没有义务救他,论杀人凶手,你们才是害死许嘉的凶手,不过他本质和你们一样烂透,活着也没多少价值,早死晚死没有区别。”

      袁访春:“你胡说!明明是你!是你不肯把肾给嘉嘉,分明是你——-”
      “闭嘴!”许进辉陡然一声暴呵打断她。
      袁访春身体一抖,瞪大眼睛喘着粗气看向许进辉:“老公,你……”

      许进辉:“嘉嘉已经死了,何况你没听见医生的话吗,嘉嘉后期病入膏肓,手术成功率低,就算成功了也活不了多久!”
      袁访春:“可还是有机会的不是吗?嘉嘉还那么小,能多活一天是一天啊,他连这点机会都不肯给他——”

      “我让你别再说了你听不懂吗?”
      许进辉那一身窝囊的威风除了对许致,也就能在袁访春面前撒一撒:“嘉嘉死了,我们现在只剩小致一个孩子了,你还想把他逼走吗?”

      小致。
      沈令闻表情微微一哂,这还是他第一次从许进辉嘴里听到这么亲近的称呼。

      许致饶有兴致望向许进辉,看着他走到自己面前,用一副年迈父亲语重心长的口吻:“小致,你也别跟你妈妈闹了,她是因为嘉嘉走了太难过,有口无心。”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血缘关系割不断,就别总是互相深仇大恨的模样,都退一步互相理解,我们好好的好吗?”

      许致:“你想做什么。”
      许进辉皱眉:“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什么也不想做,只是觉得我和你妈妈到了这个年纪已经失去一个儿子,不能再失去——”

      许致自然而然接过他的话:“不能再失去另一个,即使不喜欢,但是哄一哄也还能用,还能在你们掏空积蓄后为你们兜底,掏腰包给你们养老送终?”

      “当然不是!”许进辉沉下脸:“我怎么说也是你爸爸,你怎么能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何况我们生你养你,你供养我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许致:“是么,可你们花在我身上的钱我早就只多不少还给你们了,转账记录我还留着,你要是忘了,我还可以给看一眼。”

      许进辉:“那么点钱能抵得过生恩?我们可是给了你一条命!”

      许致促然一笑:“被你们薄待那么多年,替你们承了那么多口业,我以为早就抵消了,稀罕,我这条命在你们眼里竟然有这么高的价值?”

      “不是的不是的。”袁访春终于反应过来,抹去眼泪慌忙附和许进辉:“小致你在我们心里一直很重要,刚刚是妈妈错了,妈妈也是一时情绪太激动,你别跟妈妈计较,听你爸爸的话,我们一家人以后好好的,好不好?”

      “好不了。”许致表情转冷,终于失去了陪他们继续闹下去的所有耐心:“你们儿子已经死了,烧成灰装进骨灰盒了。”

      “你说得没错,我就是来看你们笑话的,钱我一分都不会给你们,养老送终更不可能,我恨不得以后再也不会看见你们,你们的死活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你们已经一无所有了,没什么不能再失去的,这是你们应得的报应,求谁也没用,妄想留在桐海靠三番四次的骚扰让我松口更没用。”

      “早点回你们该回的地方,这是我给你们最后的忠告,不然小心一口气捱不过去,连个替你们收尸下葬的人都没有。”

      许进辉总算听明白他的意思,气急:“你想赶我们走?我们可是你亲爹妈!”

      袁访春:“不行!这不可能!嘉嘉没了,我和你爸什么都没有了,你不能赶我们走,你得养我们,你得定期给我们钱,你敢不给……敢不给我们就去法院告你!”

      “可以。”沈令闻看出许致彻底失去和他们交谈的欲望,挡在他身前心平气和开口:“桐海市人民法院在楹花路192号,今天是工作日,你们下午就可以去,嫌早的话明天也行。”

      “另外,看在你们年迈,我也给你们一个忠告,跟我打官司你们必输无疑,所以打完后别想着往法院附近高楼钻,那些保安经验丰富,需以死相逼这招,行不通。”

      两人从旅馆出来,外面风和日丽天比水蓝,是滨海城市最常见的好天气。
      往停车处走的路上,沈令闻给许致买了个冰淇淋,香草味的脆皮甜筒。

      许致接过时问他:“你是在阴阳我刚刚骂得太难听吗?”
      沈令闻:“想让你吃点甜的,可惜这里太偏,没有蛋糕店。”

      许致咬掉甜筒尖,两个人走在遗漏阳光的树荫里,沈令闻问:“我们小许现在在想什么。”
      许致:“在想给蒙玉开的猫门该用什么装饰。”

      沈令闻:“确实值得思考,回头可以去问问令恒,他的想法多,还有吗?”
      许致:“想回别墅吃晚饭。”

      “正好。”沈令闻替他拉开副驾车门:“令女士一个朋友给她寄了不少荔枝,上等挂绿。”
      扣安全带时,又很顺便地在小许嘴角亲了下:“应该跟这一样甜。”

      袁访春和许进辉孤注一掷,真的去告了。
      事实也正如沈令闻的忠告一样,无论他们怎么反抗注定必输无疑。

      许致有代理律师,可以不出面,但中途他还是在沈令闻和令宜女士的陪同下去了一趟。

      袁访春和许进辉眼里天大的事在别人看来不过一场小小的民事纠纷,可笑他们竟还抱着贪婪的奢望,想要在这小小的法庭上讨到本就不该属于他们的东西。

      过去数十几年,他们对许致进行持续的身体虐待和精神打压,家庭资源分配不平,在无数公共场合对许致进行污名化,造成严重精神创伤,早已经失去要求赡养的资格。

      两个人都不满六十,且身体健全无残疾有正常劳动能力,不再可要求子女赡养范围内,早年前收到的来自许致的大额转账记录尚在,只要许致想,甚至都可以再要回去。

      满头银发的夫妻坐在原告位,从曾经占领道德制高点的振振有词,到现在面色灰败,满盘皆输。

      许致看着两个曾经最亲的家人,在他漫长而痛苦的童年从未扮演过一次正面角色,伥鬼一样如影随形加诸他他精神折磨,如今终于退场,在他的世界里永久谢幕。

      三点整,他们从法院离开。
      令宜女士很巧地遇见了一个许久不见的老朋友。
      许致和沈令闻像是被妈妈带出门又因为妈妈遇见了小姐妹而被晾在一边的小朋友,懂事地落后几步,等待她们结束交谈。

      沈令闻往许致手里放了样东西。
      许致摊开手看,是颗纸星星,个头很大,比他折的都大,内外还有两种颜色,叠了两层纸。

      许致翻来覆去观察:“你刚刚在里面一直低着头,原来就是在忙这个?”
      沈令闻不置可否。
      许致:“你不是不会折?”
      沈令闻:“你不是喜欢?”
      许致抬起眼看他,嘴角逐渐上扬:“还不错,再多折些,蒙玉的门用它装饰了。”

      那位夫人和令宜女士寒暄过一阵,偏头注意到他们,见两人关系亲密好得出奇:“那是令闻吧,旁边是令恒吗?”

      令宜摇了摇头,说:“不是。”
      夫人又问:“元京?”
      令宜仍旧摇头。
      夫人好奇了:“是谁?”
      “你不认识。”令宜挽着好友的手,笑眯眯:“那也是我儿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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