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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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闹剧最终以一通突如其来打给沈错的电话收尾。
沈错接完电话跟沈约打了招呼就离开了，刚才改剑拔弩张的气氛随着他的离开荡然无存，卫瑾川仍绷着身体坐在桌边，不知多久，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才终于消了下去。
他沉默着把餐桌上的狼藉收拾干净，然后敲了敲沈约房间的门：“我也走了？”
里面没有出声，如果不是卫瑾川刚才亲眼看到沈约回房间了，恐怕他会真的以为里面没有人。
卫瑾川不太想走，经过刚才那么一闹，他已经完全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只依稀记得应该生气，可他现在满脑子都只有沈错，他在沈约门口停了好一会儿，才再次出声：“我们可以聊聊吗？”
依旧没有声音，卫瑾川在外面等了两分钟，确定沈约不会出来了，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房间里，沈约斜躺在懒人沙发上，圆润白皙的足尖不时轻点在铺了地毯的柔软地面上，他捧着手机，百无聊赖地翻着赵敛给他发的各种腹肌男的照片，对外面的喊声置若罔闻。
卖惨逃避不是他的个性，但如果演一出戏就能规避很多麻烦，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手机里，赵敛照片终于发完，沈约意兴阑珊地看完最后一张，还是觉得差了点什么，这时赵敛又弹了一条语音出来：
“这几个都够带劲吧？我跟你说我都是按着你的喜好找的，时间地址发你了，你赶紧来，别到时候说做兄弟的不够意思。”
沈约兴致缺缺：[差点意思。]
其实也不能说是很差，赵敛发的这几个人在“鸭子”这一行业里已经能算得上是顶尖的一批了，虽然沈约眼光高，但这种他在平时还是愿意玩玩的，只不过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他实在提不起那个兴趣。
赵敛却误会了什么，打字问他：[你不会还对那谁恋恋不忘吧？你以前不这样的啊。]
他没直说“那谁”是谁，然而两人多年的交情，沈约一下就猜出了他说的是卫瑾川，当即截了张要把赵敛拉进黑名单的图发了过去，赵敛立马讨好认输，再也不敢提卫瑾川了。
周末，沈错按着计划来接沈约一起回家。
这是个难得的时候，不仅沈错有空，连一年到头连过年都未必能见到一次的沈家父母也从国外的旅游胜地飞了回来，一向冷冷清清的沈家老宅突然多了许多人气，还让人有些不习惯。
餐桌上，年近古稀却仍精神烁烁的沈老太太在佣人的搀扶下落了主座，清明严肃的眼睛在饭桌上扫了一圈，冷笑：“今天好啊，该回来的回来了，不该回来的也回来了，是在给我老太太商量后事呢。”
说到“不该回来”时，她的目光精准锁定在沈约身上，犹如一头将要进攻的隼，后者置若罔闻，无聊地拨着碗里的饭玩。
沈荣气得吹胡子瞪眼：“说什么呢妈，你要是真不喜欢我跟小珍回家就提早说，现在我们人都到了你还说这个干什么？”
沈约在一旁帮腔：“就是奶奶，家里佣人都还在呢，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落我爸的面子，他就算四十好几了也是会叛逆的。”
沈荣把这话听进了心坎上，转眼看了一圈餐厅里的佣人，虽然表面看着正常，但指不定心里怎么想他呢，于是更来气了：“算了，这个饭我不吃了，走，妈不欢迎我们，我们上外面吃去！”
他说着就拉起陈珍的手真要离开，把沈老太太气得七窍生烟，握着拐杖在地上重重点了两下：“干什么？你给我坐下！”
沈荣站在原地不动，气鼓鼓地瞪着他妈。
沈老太太剜了沈约一眼，恨恨地说：“行了，没说你！给我坐下来好好吃饭，这么大年纪了还闹笑话！”
沈荣不服：“您说小珍也不行，她嫁给我也这么多年了，您就算再看不起她的出身，现在也该气消了吧？”
沈老太太气得不行：“也没人说你的媳妇！”
“那您说谁？”沈荣这下迷茫了，疑惑的目光在老太太的两个好孙子之间绕了一圈，实在找不出那个“不该回来的人”。
视线再度落回到老太太身上，沈荣突然变了语气，“妈，我知道您怨我这些年出去玩不顾家里，但这不是请了这么多佣人么，您也别说气话，不然我爸今晚又该进我梦里教训我了。”
老太太干脆不理他，闭着眼睛重重吸了几口气。
沈荣还在那里喋喋不休，一开始还意思意思说自己几句没尽到孝的不好，话题一铺展开就不知不觉又回到了他跟陈珍到哪儿旅游上面，别提有多欢快了。
沈错看了一眼沈老太太，怕老人家真被自己儿子弄得吃不下饭，连忙出来打圆场：“外面这么好玩，你们怎么突然想起要回来了？”
沈约也有些好奇，毕竟他爸妈是出了名的不靠谱，四十五岁大儿子刚大学毕业就离开公司当起了甩手掌柜，至今已经外出旅游整整五年，期间最久的不回家时间长达一年四个月零六天，且每次回来都会带一些坏消息，他们这回突然回来，大概率也没什么好事。
陈珍突然不好意思起来，她拿起丝绸手帕优雅地擦了擦嘴，扭捏又期待地说：“我们这回回来主要是想问你们个问题。”
沈约心里不妙起来，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如果只是简单想问个问题，他们无论电话短信还是视频都可以做到，像这种专门跑回来问的，一般来说不会是好事。
沈荣温情地看着她，而后假意一咳，表情骄傲：“你们会不会觉得太孤单了？就是咱们一家人一年到头也没几天聚的，沈错沈约，你们不想要个弟弟或者妹妹带吗？”
“……”
根据“幼儿园的小孩说要上厕所通常已经拉在裤子里了”的原则，沈约心里立马预想出最坏的可能，整个人突然就变得有些僵硬。
同样僵硬的还有他哥沈错，从来无论在什么场合遇见了什么事都能兀自保持镇定的男人脸上头一回出现了一丝裂缝——虽然只有短短一秒，且迅速反应过来变为尖锐，但也足以窥见这件事对他的打击。
沈老太太估计是全场唯一一个真心高兴的人，刚才的阴霾一扫而散，她惊喜地盯着陈珍的肚子，整个人好像年轻十岁：“多久了？怎么不早点回来，要是累到我的孙子可怎么办？”
“三个月了，不过应该累不到。”陈珍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脸上既幸福又惋惜，“这个孩子已经打了。”
“打了？”沈老太太如遭雷击，眼神空洞，“怎么会……打了呢？”
沈约也开始有些迷惑，完全不知道他俩是想干什么。
四五十岁的年纪突然跑到自己两个已经工作好几年的儿子面前告知“我刚把你们还没成型的弟弟妹妹给打了”这种事……这已经不是要干什么了，这不纯粹给人添堵吗？
就算这件事情不说，对他们又有什么影响？
但陈珍很明显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任何问题，她温柔地说：“我跟你爸就知道你们不想要弟弟妹妹，所以把他给打了。”
沈约：……
沈约做不出在心里辱骂父母的事，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沈老太太就要激动很多，她拖着并不硬朗的身子站了起来：“你说什么？你们把孩子给打了？”
“对啊。”陈珍理所当然地说，“那不然呢？多个孩子出来分家产吗？那多伤感情。”
“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跟我说？那可是沈家的种，谁让你们随便打的？”
“那怎么就不能打了？”陈珍也生气了，“老荣不也是沈家的种？他这个大种不让小种出来，我听他的，有什么问题？”
“你、你！”
沈老太太说不过她，差点气得就要晕过去，好在身后佣人及时扶住，她站稳了，又瞟到沈约，怒道：“都怪你！要不是你，我的小孙子怎么会被打掉？你真是沈家的丧门星！克死了你爷爷不说，你连你弟弟也……”
“奶奶。”
话没说完，就沈错沉声打断，他给后面的佣人一个眼神，说：“老太太犯病了，叫医生来，还愣着干什么？平常我们不在，你们也是这么服侍她的？”
佣人不敢说话，只一味说“是”，就急忙扶着老太太回屋了。
沈错按了按眉心，又看向陈珍：“您也是，知道奶奶的性格，还拿这个刺激她。”
陈珍“哼”了一声：“关我什么事？她就想让我不停地给沈家生儿子，要是要打掉的是个妹妹，她才不会这么激动。”
这是事实，沈错无法辩驳，只好换了个问题：“这回您跟我爸打算在家里待多久？”
以前夫妻二人回来，不会在家里超过一个星期，沈错以为这回也会是同样的答案，却没想到陈珍神秘一笑：“我给你弟相了个媳妇，这回……就等他结婚了再走吧。”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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