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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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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栖晚在做梦，他在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熟悉是因为顾舟发过照片给他，说这里是他在瑞士卢塞恩买的湖畔别墅，陆栖晚回复风景很好，陌生则是因为陆栖晚根本没来过。
外墙是浅灰白调，大片的玻璃落地窗，湖光山色里，别墅门口的小径走出来一个护工模样的女人，四十多岁，穿蓝色护士服，有一双灰绿色又温和的眼睛。
陆栖晚觉得空气应该是冷的，可惜他感觉不到，他看见旁边停了一辆车，顾舟从车上下来，扣了一下大衣。
“他今天状态不好。”护工说。
“怎么了？”
“中午洗澡的时候，他一个人关上门，在浴缸里放满了冷水，我进浴室的时候，他正要泡进去，好在水不算太冷，他也没有因为体温骤降昏过去。”
顾舟拧紧了眉头。
“我问他哪里不舒服，”护工又说，“他一句话都不说，也不回应我，就抱着浴巾坐了半个小时。我给他煮了姜茶，他也没有喝，我拿毛毯想给他披上，他不让我靠近。你进门以后，别吓到他，他可能又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陆栖晚有些疑惑：他们在讲谁？
陆栖晚像一个背后灵一样，看见顾舟脱下大衣，将手机调了静音，又跟着顾舟进了门，穿过客厅，进了二楼卧室。
房间里铺了一层厚实的地毯，一个方便躺靠的扶手椅放在窗边，床边的小推车上放着护理托盘。
在床尾地面的角落里，身体极为消瘦的青年缩成了一团，双手紧紧抱着膝盖，过长的发丝遮住了半边面容，觉察到有人接近，惊慌不安地抬起头。
青年穿着一件宽大的浴袍，手腕瘦得几乎只有骨头，露出来的苍白肌肤有大片的烧伤痕迹。
陆栖晚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后，那里也有一道淡淡的疤痕，在靠近发际线的地方，被火焰灼伤留下来的，天冷的时候会痒。他的左手手臂还有一道，皮肤颜色和其他地方不同，他会穿长袖遮起来。
陆栖晚意识到了，这是他自己。
顾舟放缓了脚步，走近他，在床边慢慢蹲下来，嗓音柔和，“是我。别怕。”
陆栖晚的脊背很单薄，因为紧绷在发抖，眼睛睁大，眼神惶恐又空白。
“不是别人。”顾舟轻声说，手落在他肩上，小心地扣住他僵硬的手臂，“我抱你起来。”
陆栖晚仿佛回过神来，往后面缩，摇着头，喃喃道：“不要，别碰我......”
“好，我不碰你。”顾舟立刻松开手，退了半步，“喝点牛奶怎么样？我给你倒。露丝说你没有喝姜茶。”
陆栖晚仍然紧紧抱着自己，将脑袋埋进了膝盖，唇色因为害怕而发白，“我不喝，你不要管我。”窗外的冷光洒进来，他像小动物一样想把自己藏起来。
顾舟一点点靠近，温柔的声音开始哄，“你前几天画的湖水的素描很好看，你想不想画完它？我拿笔和本子给你？我刚好买了很多颜料想送给你，还有画具。”
“旁边新开了一家画廊，我带你去看看？”
“你画的那块石头的稿子我放在桌上，同事说它很好看。”
“我前几天在忙一个项目，要和银行的人谈判，他们太能说会道了，都是人精，张嘴就能把风险说成未来的黄金，连我的办公室有几层玻璃都知道，我只好和他们喝酒......”
“和我说说话？”
顾舟穿着高领的羊绒毛衣，膝盖落在地上，动作轻缓把人抱进怀里，手臂环绕着他的背，尽量不吓到他。
陆栖晚终于不再躲着顾舟，手指捏紧了他的毛衣。
“晚晚，”顾舟非常缓慢地伸出手，尝试着想撩开他的发丝，安抚性地说，“让我看一下，好不好？”
陆栖晚一颤，猛地把脸偏过去，唇角颤抖，受到惊吓似的，“不要......你别看......”
顾舟的手顿在半空，然后将陆栖晚整个圈进怀里，下巴落在他的发顶，手臂收得很紧，“你这样，我也难受。”他说，嗓音低而哑。
陆栖晚仍然浑身僵硬，将自己的脸抵在顾舟胸前，不肯抬头，他甚至有些艰难地喘了两下，睫毛变得潮湿，眼角泛起一层浅红。
顾舟没有强行让陆栖晚抬头，只是手指放在他的发丝间，小心地理顺，又把他攥着自己衣服攥得发白的手拿下来，然后握住。他手掌宽大而温热，包裹住了另一只较小而瘦弱的手。
陆栖晚终于小声地呜咽了一下。卧室里没有镜子，他哽咽着说：“真的很丑......”
顾舟轻声说：“乖，让我看看，没关系的。你该涂药了。”
陆栖晚迟疑了许久，才慢慢地把脸从他胸前抬起来，他的眼角还是红的，睫毛湿漉漉地贴在一起。
从左边的耳侧到下颌，容颜被全部毁掉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