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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   女人不多的警局中,任绘算是独一份的存在。
      报考专业之前,她曾无数次地问过自己是否真的热爱这一行业,不是因为从小爱看柯南,也不是因为“爱管闲事”。要知道这行全年无休、无偿加班,有时还有生命危险,除了工作稳定和爹妈面子外几乎就没有一点好处。可是她还是毅然决然地走上了这条路,至今,还没有后悔的意思。
      但这些年还是让她患上了不少职业病,比如焦虑症,感觉就像是有人在她大脑里装了一台发动机,一旦启动就很难停下来,由此导致她要不失眠一整夜,要不昏睡一整天,总是在极端摇摆。
      此时此刻,她正处于睡不着的这个极端。被同事强行关机锁进会议室的第三十五分钟、得知刘师同下落的第一分钟,她终于忍无可忍,迅速回拨了宇唐的号码。
      “我该不会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吧?”
      “那倒也不是……我还没告诉我师父呢。”
      “你把我和那个老不死的相提并论?!”任绘大声了起来,又因为太激动咳嗽了两下,这才意识到头有点晕,可能是要发烧了。
      停顿了一会儿,她又说道:“其实,我知道谭享跟踪过我。”
      “我不明白,你和谭队到底是要干什么?”
      “有什么好不明白的,有些事情你不也在瞒着我们么。”
      对面忽然沉默。
      但任绘不是很介意别人骗她这回事,焦虑症随之而来的是一种被充实的快感,她几乎沉迷于与他人的这种捉迷藏,找寻真相成了她无聊的人生中唯一还可以拼一把的事情。
      “枪丢了是因为我被人打晕了,醒来后就已经不见了。”宇唐的声音如机器人一样没有任何起伏,就像是设定好的答案,只是等一个任绘开口问的机会。任绘预料到他会这么回答,也就笑了笑没再继续问下去。
      “说说现在的案子吧。”
      “他们这个社团到底是什么来头?”
      “要说性质,就是一个做义卖的绿色组织,每个大学都有,只是卖的东西不一样而已。据我的了解,这个社团从17年就成立了,社长叫左童,是他们学校的老师,有一次聚餐还邀请过她,是一位很慈祥的老太太。社团每一届的社长都是社员评选出来的,前几届因为没什么人参加都由学院代管,直到20年开始才有了一定规模,有了他们自己的社长……哦对了,你是不是没参加社团活动?”
      “因为……作业很难啊。”
      电话那头的宇唐声音突然变小,但随后又立即响起一个耳熟且冰冷的男声。
      “好了。继续。”
      任绘坐正了身体,清清嗓子说道:“洪雨欣和张龙韬都是20届的,那一年是他们社团最忙碌的一年,所以活动的时候请了不少外援,其中就包括陆家村。当年那些人刚从大山里出来,女人忙着安顿家里,男人便无所事事在街上晃悠,什么活都愿意干一干。顺便一提,张龙韬会在那里教书,还有后来秦妮的事情,我怀疑也是跟那几场活动有关。这叫什么……种瓜得瓜……不对……”
      人会在潜意识里给自己留一处避难所,就像是汤麦的手术台、宇唐的厨房,或者是任绘喜欢的摆得满满一黑板的证据链,或许张龙韬也会觉得从大山里走出来的自己将会回到大山里去,最终半推半就卷入了这场本不该有的漩涡。
      同样可得的是洪雨欣选择支教的原因,在她的日记中有很多文字和照片都能证明她对义卖活动的热情,如果不是突然决定要去支教,或许还可以留校当老师,成为下一届社团带教老师。
      可是他们都在人生最重要的节点上从此失去了联系。
      起初洪雨欣没出事前,任绘并没有注意到这个人,直到那天新闻出现后她才意识到大事不妙,。尤其是当她今天看到宇唐的这条消息后更加确认了这一点。
      在未知的真相面前,他们都局限在了盲刀案或是跳楼案这一点上,如今加入了新的人物和新的视角,整个版图开始破裂重组,地壳在短时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并从深海中挤压出一块新的大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呢?两批人在毫不相知的情况下从不同的起点出发、搜寻,最终相遇,那必然走的是同一条路。
      合上笔记本后,任绘脑子里又突然闪现出了一个想法,不假思索地说道:“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江子非的小姨,也就是叶美和,盲刀案的起点,会和他们也有关?”
      “我也想到了。但是就算想查,我和汤老师也没有权限啊。”
      “这不简单,让电脑帮你查不就行了。”
      “你说的不会是江理吧……”
      听宇唐有点懊恼的声音,任绘忽然心情好了那么一点,打趣道:“你这是什么态度,现在优秀的年轻人很多,时间不等人啊我亲爱的学弟。”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他不一定听我的。”
      “可他听汤麦的话,整天一口一个‘汤老师’,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难得皮球踢到了汤麦那里,他缓缓问道:“如果有关系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我突然有个很大胆的想法不知道你们敢不敢听。”任绘说,“被‘怒尕神’警告后我总有种感觉祂不是来害人的,反而是救人的。从一开始的江子非,我们的方向就错了。”
      “我不同意你的说法。”
      “先别着急否定。我们要不要打个赌?”
      半小时后,汤麦居然主动发来了消息。
      “叶美和也曾毕业于这个学校,并且她的导师就是左童。”
      “我说什么来着?”任绘连接起电话时的语气都是欣喜的,“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这个社团是左童为了自己遇难的学生而创立的,为了同等遭遇的女性和儿童能脱离苦海而举行了那么多义卖活动。我们一直觉得‘怒尕神’脾气很大,动不动就给人发死亡预告,但我又想了想,祂是不是只是想提醒‘前方危险’,推人下去的另有别人。”
      那会是谁呢?
      通话那头的宇唐一头雾水,只能静静等待病床上的刘师同恢复意识。但经过反复的复盘的推论,他更觉得现在徘徊在这个案子身边的好像有两股势力,一股尖锐,没有容错率,如果任何行动有问题就会当场宣告死亡’;另一股柔和,更像是严厉的祖母,警告无果后会默默善后。他们相互之间不退让,这才搞出几处错综矛盾的惨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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