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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他的黑夜他的天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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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小羽人竟忽然摇了摇头，然后瞥了瞥嘴，看了眼四周，然后凑到康韦烨的跟前，声音压得低低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从出生起就是羽人了。”
康韦烨闪烁地眼眸里，透漏着微微的震惊，他难以置信地开口问道：“你一开始，不是人类吗？”
难不成所谓羽人，实则并非完全由人类进化而来？
而是本身就存在这个物种。
康韦烨纵然讶异不已，也知道此事也并非适合旁若无人的讨论。
看着眼前，呆呆傻傻不加设防的小羽人，康韦烨一时之间忽然感到心绪莫名。
于是他便也压低了嗓音，按耐下混杂的心绪，忍不住悄声询问道：“你知道这种事情，不能随便跟别人说吗？”
闻言，小羽人果真犹豫了片刻。
半晌过后，小羽人忽地呐呐开口道：“完了，我想起来了，”
“好像确实是不让说的。”小羽人忽然抬手惊慌失措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然后睁得大大的圆眼睛，后知后觉一脸防备地认真盯着康韦烨，似乎想从这张脏兮兮的脸上，找出什么足以令他竖起层层防备的情绪波动？
小羽人看着康韦烨，同样看向自己的认真等待的眼眸，努力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出一丝足以令他感到戒备的感觉。
于是便果断选择了放弃。
“你看着……不像坏人。”小羽人半是泄气地疑惑开口说道：“我的天赋是数律，可是刚才没有看出你的……可能性。”
康韦烨闻言愈发疑惑了，他语气不解地问出口：“……天赋？数律？可能性？”
康韦烨迷茫道：“什么是天赋？什么是数律？什么又是可能性？我怎么感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见此情景，原本还焉了吧唧的小羽人，瞬间格外有精神地直起了脑袋，一本正经地用双手叉着腰，小小的表情透露着大大的疑惑，似乎比康韦烨还要真心感到疑惑与不解。
小羽人说话时，用带着稚气的腔调，大惊小怪地纳罕道：“……这你都不知道？”
“……”康韦烨表情木愣地点了点头，他该知道吗？
“难道你一直都是纯人类吗？”
听到小羽人这么问，康韦烨不知为何莫名有点心虚，“……嗯。”
小羽人神色无奈地捂住脑袋，仿佛在这一刻，两人的身份顷刻间颠倒了过来，就好像他才是，那位较为老成的年长者。
小羽人握拳放到嘴边，轻咳一声道：“虽然纯种人类很可怜，但你也不用感到难过。”
“羽城里也曾有纯种人类，只不过曾经的那些纯种人类，不甘心仅成为一个纯种的人类。”
“天赋是专属羽人种族的天赋，数律是属于我的天赋，可能性是我的天赋的能力！”小羽人一摊手，抬起亮晶晶的眼眸，旋即扭头一脸期待地望向康韦烨，问道：“怎么样，懂了吧？”
康韦烨顶着小羽人目光灼灼的视线，复又沉着了片刻，最终选择非常实诚地老实交代道：“一知半解。”
小羽人：“……”
真是最讨厌，跟老实人打交道了！
“那你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呢？”小羽人撇了撇嘴角，小声地嘟囔道：“别的羽人，可没我这么有耐心，也就我……我这么好说话了。”
“嗯，你真的是，我遇见过的最有耐心的羽人。”康韦烨将生硬的语气拆散得结结巴巴的。
小羽人歪了歪脑袋，一副将信将疑的姿态。
然后小羽人想了想，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又再次问道：“那你，遇见过几位羽人？”
迎着小羽人打量的目光，康韦烨迟疑地说道：“……三位。”
“加上你有三位。”康韦烨又补充道。
小羽人闻言，心里瞬间美滋滋的，刚打算勉强收下这份并不太合格的奉承，然后又瞬间联想到了什么，于是便忍不住再次追问道：“可是，你不是……今天才到羽城的吗？”
康韦烨闻言，瞬间点头道：“是。”
小羽人内心不好的预感突然间愈发强烈，于是支支吾吾地开口问道：“那那…”
康韦烨蓦然间恍然大悟，然后兴致冲冲地补充道：“是神父大人和一位守门的羽人。”
小羽人：“……”
见状，康韦烨二丈摸不着头脑，目露疑惑地歪了歪头，心想是他又哪里说的不对了吗？
小羽人：“……”更气了！
之后的一路，小羽人气鼓鼓地迈着步伐，一路上走得相当地快，纵然迟钝如康韦烨也察觉出来，些许的不对劲。
康韦烨几次欲图张嘴，说些话来缓和些这阵诡异莫名的气氛，毕竟，小羽人是一位很好的羽人。
可康韦烨嘴巴笨，每次才刚讪讪开口，就被怒气冲冲地小羽人，径直给生硬地截断了。
在此期间，两人之间的对话情况，如下：
康韦烨：“我叫康韦烨，你”
小羽人：“我不登记名字。”
康韦烨：“哈哈，你走得好快…”
闻言，小羽人终于回过头，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语气淡淡地回敬道：“哈哈，你走得好慢。”
康韦烨：“……”
小羽人：“……”
康韦烨还欲开口多言，小羽人终于忍无可忍地说道：“天快要彻底黑透了，哪怕现在到了羽城之内，人类也会死亡。”
小羽人：别踏马再给老子废话了！
闻言，康韦烨脑袋灵光一闪，心灵福至道：小羽人这，这是在关心自己吧？
很快便到了羽城的登记处，小羽人带领着康韦烨拐拐绕绕走到一处散发着令人感到心旷神怡香气的房间。
“方姐姐，这是今天的最后一位人类。”小羽人突然间，变得乖巧地开口道。
康韦烨看着面前，这位透露着一身书香气息的羽人，发现当羽人收拢起羽翼后，只是表面看起来，其实与正常人类无异。
“通行牌。”
康韦烨到手的，是一块木制的圆牌，上面还时不时散发出好闻的古木香味。
小羽人：“我走了。”
然而，就在康韦烨犹豫的空隙，小羽人头也不转地掉头重新进入这间散发着特别气味的房间。
康韦烨见状稍显失落地垂下眼眸，目光定定地注视着手心那块沉甸甸的木牌。
看着掉头就走的小羽人，康韦烨原本恢复平淡内心，又忽地平地掀起涟漪。
临走之前，康韦烨还是没忍住再次开口，言语间尽是恳切地追问道：“我叫康韦烨，小羽人，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旁边在登记名字的小姑娘，见状一脸好奇地凑上了前，好似没有听清地大声问道：“柯木慈，你们在闹什么呢？”
闻言，柯木慈无奈捂脸：“……”
好了别说了，这下所有人都知道我叫柯木慈了。
康韦烨却选择再次上前一步，认真地盯着柯木慈漂亮的眼眸，重新追问道：“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柯木慈目光微动，显然已是悄悄地松了口，可嘴上却仍不依不饶道：“你已经知道了，不是么？”
康韦烨面不改色地改口道：“不知道。”
柯木慈嘴角忍不住上扬，昂了昂脑袋，说道：“那你听好了，我叫柯木慈，柯木慈的柯，柯木慈的木，柯木慈的慈。”
“柯木慈，好名字。”这一次，康韦烨带着名字选择离开了。
等康韦烨的身影离开后，柯木慈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
方晓箜磕着瓜子，问道：“走了？”
“走了。”柯木慈淡淡地说道。
“方姐姐，你刚才为什么……那么做？”柯木慈不解地坐在方晓箜对面，也从盒子里摸出几粒瓜子，低下头习惯性地用指甲扒干净外壳，然后才吃掉里面的瓜子仁。
方晓箜却不答反问道：“你了解他么？”
“不了解。”闻言，柯木慈直接摇了摇头，果断道。
柯木慈：“啊我明白了，方姐姐，你刚才是在帮助我了解他对吗？”
只见，方晓箜递过去一颗扒好的瓜子仁，径直堵住柯木慈喋喋不休的嘴，叹道：“还不算太笨。”
柯木慈托着脑袋，懒洋洋地问道：“可是我了解他做什么？”
方晓箜斜觑了他一眼，反问道：“你不想和他成为朋友？”
柯木慈点了点头，片刻后，却又缓缓地摇了摇头，回道：“我不知道。”
“不，你知道。”方晓箜姿态笃定道。
“我没和人类做过朋友，我真的不知道。”柯木慈摇了摇头，然后叹了口气。
“这是什么，方姐姐？”柯木慈满是疑惑地接过方晓箜扔过来的两张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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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您的到来！
“最近新上映的影片，有人送给我的，你带着朋友去看吧。”方晓箜的视线盯向手指上方的美甲，流露出满意的目光自顾自地欣赏了些许。
柯木慈闻言，不禁露出一个意味深长地微妙笑容。
流光潋滟的一双美眸，横扫过来的一霎那，柯木慈瞬间乖乖坐好，悄无声息地收回了想要一探究竟的好奇目光。
“我没有很想知道。”柯木慈挠了挠后脑勺，心虚地笑了下。
见形势不妙，柯木慈连忙自顾自地摇着头，旋即猛地从木凳上惊起而站，故作左顾右盼般环视了一圈四周，然后径直锁定了房门的方向，嘴中不忘念念有词地碎碎念道：“家里的锅还煮着粥，哎对了，方姐姐，你要不要尝一下？”
方晓箜兀地哽住，摆摆手道：“……不用。”
临出门那刻，柯木慈复又折返回来，扒拉着门框，冲着屋内小声地喊了一声：“……方姐姐，谢了！”
这副火急火燎的模样，仿佛后面有什么豺狼虎豹盯上了他似的。
嗒嗒嗒——
微不可闻的齿轮转动声，在寂静无边的深夜里，正在一点一滴地逐渐放大，最终定格的时刻，恰如时针与分针不多不少地正中重合。
凉风伴随着夜深，无声无息间驶入旅途中。
耳边传来的呼吸声愈发趋向于微弱，浮浮潺潺的溪流汩动声，入目却是渐临溪泉。
“你还是来了。”
“你还要什么。”
“好久不见，我是庄仄夏。”站在桥上的是一位容貌看起来儒雅至极的男士，此人分明留着一头墨色长发，却并不显得秀气，反而平添了一分洋洋洒洒有如陌上公子的书生气。
“嗯。”盛沉昼冷冷地应了声。
眼前这位看起来相当好相处的男人，却给盛沉昼一种莫名危险的感觉。
“不介绍一下自己吗，沉昼？”庄仄夏慢悠悠地笑了声，言语间尽是拿捏得恰到好处的姿态熟稔。
“或者，介绍一下你怀中的这位，也可以。”庄仄夏面上的笑容愈是风轻云淡，愈是和煦可亲，反而愈发给人一种正在酝酿深沉的危险逐渐逼近的感觉。
言尽于此，盛沉昼要是再听不懂庄仄夏话中隐晦的弯弯绕绕，那他大概会连老婆被人抢跑了都不知道……
听着像是给出选择，实则却摆明了，目标明确径直奔着阳存去的。
闻言，盛沉昼神色愈发冷冽，看向庄仄夏的目光，折射出晃眼的金属光泽，内心直接拉响了一级防备。
“不行。”盛沉昼面色僵硬地拒绝。
闻言，庄仄夏却也不恼，只是面色上的笑容不由切切实实地冷淡了几分。
两人目光短暂交锋间，不出意料地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如出一辙的势在必得，以及不加掩饰的杀意。
恍若只要有可能，他们绝对会毫无例外选择将对方彻底置于死地。
此刻，风声忽动，桥下的暗流汹涌而动。
然而，再汹涌的河涛，也该是遇岸偏停，逢堤即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