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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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嵩阳那年也不大，正是生龙活虎的年纪，澹台明一众兄弟里，他是最不着调的一个，或许是因为家境不错，他年纪不大的时候就看破人生就是一场华而不实的梦，所以就开始早早荒度人生，极其糜烂。于是就更不能理解澹台明这种对一个人的执着。
二零二一年，澹台明出狱。
也是二零二一年，宋银像往常一样下班，和同事客气礼貌的再见后，开上了自己的领域α，落地二十万出头的车燃着新能源，披着皮的电车开起来轻飘飘，像只无魂幽灵一样，泠泠作响。
泾北偏市中心一点的地实在太贵，他不得不开将近45分钟的车程前往近郊的镜湖院府。
像二十七八的宋银好不容易熬成个小干部，就连警服下面还得特板正的穿着衬衣。就像今天，紧巴的衬衣生皱。一进镜湖，感觉平时疏松的大门口今天特别热闹，但很快，他拐进了停车场。
镜湖其实很大，楼和楼之间有的还有天然泉，有的人造湖上还有几座能上人的假山，但宋银这栋底下什么都没有，因为当时他刚办完二〇〇九大案，身心俱疲，选楼的时候被导购忽悠了几句，这座楼是整个小区里性价比最低的。
那天天气不错，风里夹着热，吹起来更不好受，热岛效应尤为严重。导购小姐看着他虽然从一辆野鸡车上下来，但依旧热情洋溢的迎上来，那年房地产产业也很热，一室一厅也贵，当个良好市民几十年也买不下一栋梦想一厅两卫。
导购问他对用户楼周围有什么有要求吗，宋银摇头，说：“清静点的就行。”
导购眼尖的看出来他的工作比较忙，就自觉贴心的说，通勤方便点的也好，看到宋银点头，就带他去看房了。
宋银选的户型是一室一厅，略显拥挤。他坐电梯回到3楼，穿上围裙打算给自己炒个西红柿鸡蛋吃，匆匆忙忙的把锅从柜子里拿出来。还没点火，就听见手机响了，又急匆匆跑出来。接通电话，
问道："您好，请问找谁？"
电话那头停顿了很久，沙沙的风声传到宋银耳边，就在他打算挂掉的时候，那边说:
“我是澹台明，下楼。”
然后就传来的挂断的背景音，宋银眼神凝聚，来到窗前，镜湖3栋空旷的底下此刻停了几辆纯黑揽胜。泾北的夜那么黑，但他几乎一眼认出了那辆领头车，车上横竖的车痕和凹凸不平的弹坑，看起来和其他的车格格不入，他意识到，这个电话，不是恶作剧。
宋银想过他会来，但没想到他回来的这么快。算算日子，澹台明才刚出狱三个月不到吧。如果要算旧账，也太快了。
据宋银所知，当年以澹台家族为首的犯罪团伙如今已经洗白上市，叫澹台财经联合有限公司，当家的是澹台明唯一一个幸免于难，靠出卖澹台明父亲站稳脚跟澹台明的亲叔叔，赵台。
宋银从玄关拽了一件相对厚实的风衣穿上，就不敢懈怠的下楼去了。
一出楼下，果然不出所料的围上一群保镖，为首的那个想把他迎上第一辆揽胜，宋银脚步顿住，抬头仰视一位熟悉的的保镖，：“澹台明，没来吗?”
话音刚落，一阵毫不留情秋风想吹起他的风衣，漏出他颀长的身影。宋银口罩遮着的大半张脸楞是没动。就这么站在凌烈秋风中，眼神暗暗的，半晌又把口罩往上提了提。才上了车后座。
坐在第二辆揽胜驾驶位主人公的车玻璃露了个一指的缝，听到这句话不屑的嗤笑了一声，打量宋银的眼神慢慢懈怠。总结一下，这五年，他过得应该不错，说不定还交过女朋友。
看到人上车，那人挥了挥手，示意开动。
泾北11点左右依旧灯火通明，美的心惊。宋银安安静静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嵩阳和澹台明坐在一辆车上，看着看起来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的宋银，为什么能让澹台明这么着迷，出狱以后一堆麻烦事管也不管，一定要先把他带回来。
到了汉苑，宋银跟着周一进去了，他们太久没见，两个人有着陌生的熟悉，周一看清周围没人，说：“哥心情太差，你最好顺着他。”
宋银：“我知道。”
汉苑主卧很大，很暗，上个世纪的装修风格，光怪陆离的各式玻璃和镀金家具，让人难安眠。宋银清楚，自己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五分钟后，他见到了差一个月二十一的澹台明，这应该是很难忘却的一幕，澹台明对他的冷漠，澹台明的天真不再，澹台明的冷漠稳重，和十七岁眉眼相似的澹台明。故人重逢，满是不堪。
没人开口，三年冰冷的监狱生活早就让澹台明忘记了温度，两人相对无言，氛围沉寂，澹台明先感受到的温度是，宋银那薄到寡情的唇上的一点热量。
这个画面很诡异，场景很古怪，无法付诸的思念和恨意，都融在了着无声的争斗里，宋银每推开他，没抱住他。
在澹台明看来，这是一种拒绝，不过，拒绝也好，拒绝也好，总比诉衷肠要好的多。
那天直到凌晨，宋银都没有一点反抗，喉咙里压抑着疼，到最无法忍受的时候，也就轻轻拍了下澹台，澹台明的汗总滴在宋银的后背上，有好几次，宋银都想转过脸来，但怕看到澹台明的脸，就放了回去。
一点的时候，外面漆黑一团了，宋银没什么力气，澹台明状态也差，在他耳边说，咬牙切齿的，：“给我做三年，我们两清。”
宋银意识游离，没对这个要求有任何评价。澹台明非要让他应下，宋银无奈，对他点点头，本来就是欠他的。只不过，自己能撑这么久吗，但愿澹台明先腻了他。
好久不见，长大的澹台明。
宋银住院以后，澹台明一有空就去，然而集团事多，送饭就交给了嵩阳，一来二去，两个人从哪哪也看不惯慢慢变得，能勉强处于一室。
幸好伤的不是左手，吃起饭来不费劲，只是在医院里每分每秒的时间都被放大，百无聊赖，唯一有点趣的就是澹台明来，或者支使嵩阳。
看他骂骂咧咧的倒水，叫护士。护工拿着钱都不心安理得。
澹台明每次来都很衰，宋银也不怎么开口，澹台明就看看他，陪他看电视解闷，偶尔聊几句，看见宋银兴趣不高就不说了。在两个人心中，这次确实是太过了，
一个周天，宋银的手好的差不多了，医生说可以出院了，澹台明反而怯了，站在门口，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毕竟汉苑不可能是宋银想回去的地方。
宋银依靠在床头上，活动着左手，偶尔抬眼看看门口的澹台明。半晌，澹台明走过来，斟酌着开口，宋银看他纠结，先说：“我要回去工作，在泾北北区警察局。”
澹台明迟疑一瞬，很快应允，忽然，福至心灵，试探道：“我们新租个房子怎么样……靠近北局，这样……你上班也方便？”
宋银一眼看破这是现编的话术，没拆穿他，各退一步，说了好，看着澹台明如释重负，他突然觉得好笑。究竟是三年困着了宋银，还是宋银拿三年当借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