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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孤雁南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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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年霜回去了，现只有秦知越一个人在街道上飘荡，像一个空荡荡的灵魂漫无目的的闲逛着。
秋阳把地面晒得暖洋洋的，像是浸了块蜜的琥珀，不知不觉走在一条商业街上，左右两边有许多服装店和饭店。
秋风抚面，街道两边栽种的银杏树的叶子便簌簌地落下。
秦知越从来没有这么孤单过，他没有交过真心的朋友，接近他的人都是另有目的，因为他家有钱，他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
他停下了步伐，找了一个路边的长椅坐下。
“这条商业街只有在晚上的时候才会很热闹很热闹，晚上的时候会有很多小吃摊摊主出摊。”
熟悉的声音响起，秦知越回过神来，他扭头看向声音的来源，是他的老师。
阮从竹在他的身边坐下，轻声道:“怎么没有去吃饭?”
秦知越把手放进外套口袋里，低着脑袋没有说话。
“那个饭店是我一个逝去的朋友让来的。”阮从竹似乎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他说:“我只是他们暂时的老板，我替他们向你道歉。”
秦知越不会因为刚和身边这个男人认识了一上午，甚至是以师生关系来敞开心扉地聊天。
“老师，您为什么会在这儿？”秦知越问他。
“允许你在这儿神游不允许我也来这儿？”阮从竹笑笑说:“秦小少爷未免有些太霸道了吧。”
突然，一阵秋风再次吹过，枝桠震颤间，群鸟如碎墨泼空，扑棱着翅膀飞向高空中，鸣声形成一串惊恐的弧线，转瞬便掠向了天际。
秦知越的头发被风吹乱了，他仰头看向天空中的黑点，那是被一阵秋风惊起的候鸟。
“老师。”秦知越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那天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阮从竹侧头看向他，“或许是我看着太凶了，你又没错，只是我占用了你的空闲时间，如果你妈妈没有找到我当你的老师，或许你有更多的时间玩。”
秦知越的脑袋垂的更低了，小声嚅嗫:“我只是不想再让妈妈生气了……”
也许是错觉，阮从竹似乎从他的眼眶里看见了一丝泪光。那位养尊处优的少爷，今天异常的孤独呢。
阮从竹在他的身边陪伴过12年，从未见过他的身边有真心的朋友，但他也不想去和那些跋扈的公子哥成为朋友，因为他不屑于，父母把他捧到了普通人可能达不到的高度。
天底下哪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
人人都说，秦家有钱有权又和段家是世交，所有人都宠着秦知越，就连段暃易为了让他有更多的时间玩，一个人累死累活接手了两家公司。
“你看过祖国的多少大好河山？”阮从竹问。
“嗯？”秦知越缓缓抬起头，说道:“没怎么看过……”
阮从竹笑笑，“如果你不介意，等到课程结束，我带你去看怎么样？”
秦知越眼前一亮，“真的？”
“真的，我没有骗人的习惯，尤其是小孩。”
他也不怀疑为什么会这么巧的在这条商业街碰见阮从竹了，他开始莫名其妙的期待每一天。
或许，在这之前也有个人向他许下承诺。
“老师，您和他真像。”
“或许吧。”
秦知越起身离开长椅，在他返家的路上身后多了个影子，他走到哪影子就跟到哪。
“老师您跟着我干嘛？”秦知越转身看他。
“因为你马上快上课了。”阮从竹下意识伸出手替他理了理有些乱的头发。
秦知越不喜欢别人乱碰他的头发，除了段暃易和小时候的玩伴碰过之外……
但他没躲…
“老师……”秦知越看着对方的眼睛说:“能不能向您预支点时间?我有点饿……”
“好。”阮从竹答应下来。
听你的。
说是预支一点时间，其实是预支了一大把时间，阮从竹看着秦知越吃完饭没有要回去的意思也不多说什么。
于是，阮从竹跟着他一起去了网吧，又去KTV唱了会儿歌，等到晚上8点10分钟秦知越也没有要回去。
华灯初上时，两人漫步江畔，万家灯火高低辉映，如满天星辰洒落人间。
江面上一座座跨海大桥如虹横卧江上，两岸灯火倒映在江面，随着水流的波动形成一片灯海。
“真惬意啊。”秦知越美美感叹一声。
“确实挺惬意的。”阮从竹快步走上前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在秦知越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时带着他拐进了热热闹闹的街道中。
随着人群，阮从竹顺手搭在秦知越的肩膀上，手指挠了挠秦知越的下巴示意他低头。
秦知越虽然很不舒服，但还是乖乖照做。
就在这时，阮从竹的手机响了，只听见他笑着说:“被抓到了呢…”
电话接通后阮从竹把手机递到秦知越耳边，杨叔的声音就那么传入耳中。
“少爷，先生让我接您回去。”
“……”
阮从竹带着他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终于来到了杨叔的面前。
当杨叔看见阮从竹搭在自家少爷肩膀上的手时不自觉笑笑，至少，少爷没有再因为几分几秒的不愉快真正的绝情到想要轰走一个人。
少爷选择接纳了阮从竹，他认清了现实，认清了母亲真的很想让他学钢琴。
“我爸爸会不会怪我……?”秦知越小心翼翼地问。
“少爷，先生就在车内坐着。”
轰隆一声。秦知越感觉天塌了下来，他有些不可置信，父亲那么忙怎么可能会有时间来处理他？
副驾驶的车窗降了下来，那个中年男人似乎刚赶回来，身上的正装都没来得及换掉。
“阿越，爸爸不会怪你的，上车吧。”秦扬语气温柔，笑容如同往日那样挂在嘴边。
“哦……”
阮从竹拿开了搭在秦知越肩膀上的手，他停留原地，目送着秦知越一步一步坐进车内，他能感觉到秦扬在看他。
许是被看的不自在了，阮从竹动了动手指朝他们鞠躬道谢:“谢谢你们的好意，我自己回去就行。”
可秦扬从段暃易的口中了解了一些事情，目光里带着探究和打量，但阮从竹不知道的是，那副经过岁月沉淀后内敛的气质，是一颗温柔而又包容的心脏。
这是秦扬第二次见到阮从竹。
“爸爸，能不能让老师跟我们一起?”
“他不愿，总不能逼着人家吧。”
“哦……”
等到车子开始启动后副驾驶的车窗一点一点关上，那束炽热的目光没有离开，车子消失在黑夜中后，阮从竹才抬脚往回走。
“阿越。”秦扬抬起眸子透过后视镜看向因为紧张而不自觉抠手指的秦知越身上，说道:“傅家有个小姑娘，说是心系你很久了，等到哪天没课了，你去跟人小姑娘照个面。”
秦知越有些惊喜，问道:“是傅银雪的妹妹吗？”
“嗯。”秦扬说:“傅长歌就比你小了两个月，你们之前见过。”
“那等周末吧。”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