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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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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森紧紧回握住白合滚烫的双手，坚定地回应：“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他低下头，小心翼翼地，虔诚地轻吻白合圆润地无名指指尖。
白合似有与所感，轻微地“嗯”一声，脸上带着笑，心满意足地翻身躺回去被窝里面了。
小森失笑，替白合掖好被子，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他感觉自己的额头有些发烫，捂住自己的脸，想，我不会也发烧了吧？
白合的免疫系统像杀疯般，烧的白合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没清醒过几回，偶尔白天烧退一点，晚上又卷土重来，他躺在床上，往事切片在梦里一场接着一场播放，他的父亲、他的母亲、曾经被侵犯的他自己、还有表姐。梦里还有很多人，他们的面容，总是看不真切，与白合上演着厌恶与离弃的戏码。
每当白合因他们的离去而哭泣时，有一个温柔的声音，告诉他：“我不会离开你的。”
“你是谁？”
无人应答。
白合和于森僵持着。
原因是什么呢？白合发烧这几天，没有正经洗过几次澡，都是于森用热毛巾给白合擦拭身体，这样的亲密接触，多少让白合不好意思，容易回想起那晚的事情。所以，烧退了之后，白合也想独自泡一下澡，理一下思绪。
“可是白合你每次泡澡的时间都很长。我怕你着凉，再发烧。”有一回，白合直接在浴缸里面睡着了，水变凉后，被冷醒才从浴室里面出来，恰好被回家的于森撞见。
“那你等会儿可以喊我。”白合默默收拾好碗筷，进房间准备换洗衣服。
“我定个闹钟。”于森妥协。
白合进入浴室后，发现于森已经给他放好温度适宜的洗澡水了，关上浴室的门，白合将衣服脱下，露出修长的腿，因为白合不常晒太阳，肤色如剥掉蛋壳的蛋白般白皙，加之这些年良好的身材管理和服用药物，白合女装不细看，都不会认为他是一位成熟的男性，而是一名身体纤细，婀娜的女子。
浴室里温热的水汽蒸腾弥漫，大腿内侧多条细长又像蚯蚓一样扭曲的疤痕若隐若现。
白合用花洒对着伤疤冲烫着，直至它开始发红，像一条蜿蜒的红丝带系在白合的腿上。他拿起洗手台的剃须刀的替换刀片，在伤疤之下的皮肤比划，只要再用力一点，就会出现新的一条线。
终究还是没有划下去。
一年又一年的积累，留下多道大小不一细长的疤痕，它在提醒白合，他还活着，真实地活着，依旧逃避不掉虚伪维持的正常。
白合将自己埋入水中，许久，才从水里浮上来，靠在浴缸的冰冷靠壁上，他捊上一缕掉在额头前的头发。
天花板凝集凝集的水珠一滴一滴在浴缸的水面泛出细微的波澜，白合用手去接住水滴，水珠与指缝发生的碰撞，让白合感到安心。
白合这样和水珠玩了许久，直至水开始变凉，于森在外面呼喊，不要在浴室里面呆太久，白合晃晃悠悠从浴缸里出来。
等白合穿好衣服出来，快下午两点了，于森于森事先给白合煮了粥，就出去拿快递了。
。
是皮蛋瘦肉粥，不咸不淡，而且没有放酱油和葱，很符合白合的口味，他把最后一口粥喝完，于森刚好回来，脸带喜色，迫不及待地和白合分享，“白合看！我考上A大了！”
白合正在拿着吹风机吹头发，听了于森的话语，赶忙把它放下，出来接过于森递过来的录取通知书，是正红色的天鹅绒封面，沉甸甸的，与通知书一起伴随有A大的文创以及一张储蓄借用卡，白合打开通知。
“法学？”
于森把吹风机从房间里拿出来，在客厅沙发旁边插上插头，手试吹风机的温度，“白合坐这里，于森拍拍他旁边的位置，白合依言坐下，他头发在滴着水，于森给他擦干头发上的水分，一边回答白合的疑问。
“A大法学在全国名列前茅。”他将白合头发一缕一缕分开，轻柔地，缓慢地吹干。
“你想当一名律师？”白合拧过头去看于森。
“别动，白合。世界上有很多不合格的大人，所以我想成为一名能为在家庭里饱受虐待，遭受欺凌甚至是性侵的儿童发声的，”于森停顿一下，“公益律师！”他的声音坚定，富有力量。
白合突然觉得他也不算是一个合格继父，连在于森人生重要的人生节点之一，连他的高考成绩，想要填报的大学，想要就读的专业，以后想干什么工作，他都没有过问。于森便独自一人规划好未来的方向。
白合欣慰之中掺杂愧疚，“无论你打算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小森。”
于森捻起白合的一小撮头发，干得差不多了。
他放下吹风机，顺势俯下身，从后面搂住白合，埋入他的右肩窝中，都是洗发液的柑橘香味，“白合。。。。。。”于森在白合耳边呢喃，他想亲吻白合发红的耳尖。
白合回过身，用手胡乱揉着于森的头发，随后抵住于森的额头，认真地：“谢谢你，小森。你是个好孩子。”
于森愣了一下，接着无奈地放开白合，笑了起来。
“那我可以找白叔叔要奖励吗？”于森绕着手中吹风机的线。
白合注意到于森转变称呼，“你想要什么奖励，我都可以答应。”他又补充，“物质方面的。”
“那白合你陪我去游乐园玩。当然全都是你买单！”
去游乐园约会怎么不算一种物质奖励呢？
话已说出口，白合也不好揭穿于森那点小心思。
“好。”
见白合答应，于森便开心地哼着歌回房间。
白合坐在沙发上原地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想懂于森到底怎么喜欢上他的，但于森这份心意，白合不知道怎么拒绝，或者他心里隐约是不想拒绝的。
就像沙漠里干渴的旅人，遇到丰饶的绿洲，疯狂地汲取绿洲中的水源，
他舍不得放手。
晚上，于森恢复正常上班的时间，准时到lili报到。
白合多次劝说于森放弃这个工作无果，他直接和小森约法三章：
第一，不要喝陌生客人递过来的饮料和酒。
第二，不要和lili里面除了莉姐说认识白合。
第三，跟客人保持好距离。
莉姐给于森的工资比一般兼职都要高，虽然之前于森真交过房租给白合，但白合没收。让于森锻炼锻炼也可以，他存了一部分钱，留给于森的以后出国用。他不想出国的话，就直接交给于森自由使，总之他想要于森过上自由的人生，不要像他一样。
第二天下午，于森和同学出去聚会，庆祝考上A大。
白合嘱咐于森不要喝太多酒，于森笑着应了。
是该好好庆祝，白合打算给于森做一顿大餐。顺便补充一下家里的纸巾等日常用品。
白合列了采购清单，将清单上的物品一一采购完?，想起家里于森喜欢吃的零食好像没有了，他转去零食区补充。
却意外地遇上一位和故人面貌长得十分相似的少女，以及同样拥有的一头美丽的棕红色长发。
那名少女亲昵地打着电话，电话那头像是她的母亲，撒娇：“哎呀～妈妈，给我买嘛，今天是我生日，你说的什么都会满足我的。”
白合一边不在意地听着女生对她母亲撒娇，一边在货架傍边顺着薯片的种类往下数，数到第七个的时候，刚好是于森喜欢的原味乐事薯片，又是那么恰好的只剩下那一包，白合和讲电话的女生同时拿起那一包。
白合直接地放开手，女生对白合轻声说了一句“谢谢”，白合笑着回她：“不客气，生日快乐。”
女生笑着对白合挥挥手拿着薯片走了，手里还打着电话。
白合看手机时间，已经是吃午饭的时候，中午于森不回家，白合决定一个人在商场的茶餐厅点份咖喱饭和一杯柠檬红茶，对付一下午餐。
在等待上餐的间隙，白合无聊地望着茶餐厅的窗外，工作日的商场并没有很多人，唯一热闹的是周某某珠宝店员们正在放着欢快的音乐进行奇异的团体舞训练，兴许是为了下一次店庆活动在做准备。
白合仰头打个哈欠，从商场透明的天花顶上投下来的刺眼的白光，照射进茶餐厅里白合的位置，他被晃的头晕目眩，揉下眼睛，白合余光瞥见一位故人，一位以为再也无法相见的母亲。
霎时，白光刺破白合的心脏，疼痛从心脏传遍白合的四肢百骸，他颤抖地站起来，接着，拼尽一切气力，往那群跳着舞的店员们的方向跑。
这是他成年之后第一次找到她，他要去问，问出深藏于他心中的那个问题，即使她的答案会令他很失望，但这次偶遇，可能是上天是唯一赐予他的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