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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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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弋白没想到，她会在这里见到闻幻。
两人到场的时候，只看到宇牧阳和闻幻挨得很近，闻幻的腿搭在他的腿上。
宇牧阳嘴唇朝着她的嘴唇碰了一下，闻幻又热情的回吻过去。
钟琰敛住笑，“宇总好兴致啊。”
一句“宇总”，叫的两人不动了。
宇牧阳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完全没有被撞破的尴尬，反而自然地拿起桌上的酒杯在空中敬了一下，“钟总让我好等。”
钟琰拉着庄弋白的手，在两人对面坐下，他淡笑，“是吗？”
闻幻礼貌地朝庄弋白微笑，庄弋白回过去，这还是她第一次近距离观察闻幻。
她长的确实美，妖艳的长相，搭配着大波浪和红色大衣，浓妆在脸上显得毫无违和感。
钟琰也没想到，宇牧阳能跟闻幻搞在一起。
他看了眼庄弋白，对宇牧阳说：“我女朋友庄弋白，人给你带来了，能不能演？”
宇牧阳仔细打量着她，闻幻的手抚在他肩头，闻言也打量了眼庄弋白，突然道，“你是《暮色》的演员？”
庄弋白微笑点头，“嗯，一个跑龙套的。”
闻幻若有所思：“原来如此，我看庄小姐挺有眼缘。”
“闻老师作为女主角还能注意到我，是我的荣幸。”
她朝闻幻举了下杯，一仰而尽。
从一开始她就发现了宇牧阳不收敛的眼神，期间闻幻碰了他好几次，他才别过头冲着她笑。
庄弋白没看出欣赏，只看到了审视的目光。
酒会到一半，三人都喝了不少，只有宇牧阳以明天要赶飞机为由拒了好几杯。
“我去个卫生间。”闻幻起身，离开包厢时看了庄弋白一眼。
庄弋白觉得她有话说，在钟琰耳边呓语了两句也紧跟其后来到卫生间。
她到的时候，闻幻已经在洗手池边补妆了。
见到来人，闻幻动作慢下来，庄弋白就站在门口等她，也不动作。
“你是钟琰女朋友？”她开口。
庄弋白“嗯”了一声。
“是不是正规的？”
庄弋白顿时皱了下眉，等着她继续说。
她坦白：“我喜欢钟琰。”
庄弋白说：“所以呢？我应该说那我把他让给你？”
闻幻摆摆手，“那到不用了。”
“那你找我来什么意思？”
闻幻自上到下看了一遍，第一念头就是这女生很普通，但眼神和眉眼间总有股劲，跟那些表面说自己努力，背后钓金主的人一点不同。
倒是非常像——
野蛮生长。
“我只是好奇，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那你现在看明白了吗？”
她点头。
庄弋白转身要走，又被闻幻叫住。
“希望你以后不会像我一样，为了成名不择手段。”
庄弋白：“糊口罢了，我只是很幸运遇到了好人，咱俩不用计较谁比谁高贵。”
庄弋白以前确实崇拜闻幻，她敢拼敢做，现在也一样。尽管她表面怎么光鲜亮丽，背后怎么见不得人，她都秉持着一种态度。
每个人的路都叫路，每一步都是脚印，不管未来过去通往哪里，是对是错。
都只有自己可以评判。
那路的终点是什么呢？路人的评价也重要吗？
这算什么？伦理失衡、道德的沦丧、还是人心不古？
走出卫生间的时候，她只听到闻幻说：“别瞧不起我，我只是为了生活。”
“闻幻，你只要记住世上没有后悔药就够了。”
关于欲望，伦理，道德，她不可度量，不愿推测。
没什么好解释的，他是男人，她是女人，只是完成正常人需要的欲望。或许有人觉得这是错的，女明星不应该谈恋爱？女演员不应该喜欢导演？
这是观众认为的错误，还是流行下来的规矩？
世界上的潜规则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笼子，我们都是笼中挣扎展翅却飞不走的鸟。
孤注一掷，不飞则死。
最后庄弋白喝多了，钟琰像没事人一样。
他叫了代驾，庄弋白被钟琰搀着出了饭店大门。闻幻和宇牧阳跟在后面，好像感觉到了冷，闻幻到车的另一边吐的昏天暗地。
宇牧阳在身后给她拍背，又凑到她耳边说了什么，闻幻脸瞬间红透了一般，戴上口罩走开。
庄弋白被带到后座，钟琰挤到她旁边。和宇牧阳道了别就看到宇牧阳着急的把闻幻塞上车，不到一刻便消失在了视野。
庄弋白像水一样瘫在靠座上，钟琰拉过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我能不能演？”她突然出声，迷迷糊糊的。
与此同时，他微信收到了宇牧阳的消息：让你女朋友下周一来试镜。
钟琰笑了下，把她头推到自己肩膀上靠着，两人贴的很近，仿佛要听到对方的心跳。
他说，“能，他让你下周一试戏。”
庄弋白听后却没有多大表情变化，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
钟琰问：“不高兴吗？”
她说：“没有啊。”
夜色浓重，月光洒落在大地上，投下斑斑的阴影。树叶在微风中轻轻的摇曳，他看着躺在身旁的庄弋白，没头没尾的冒出一句：“快过年了。”
庄弋白，再过几个月，就是第十年了。
辛好你提前出现了，没有让我等十个年头。
她没回答，钟琰低头看去，她在哭。
无声的哭。
钟琰顿时手足无措起来，想要问她怎么了，话到嘴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他总觉得，这时候不要问她，就是最大的帮助。
庄弋白醒了些酒劲，在钟琰说“快过年了”的时候，眼泪便再也忍不住落下。
是啊，快过年了。
距离十五岁那年越来越远了，距离她的回忆越来越模糊了。
眼泪一颗颗的掉，一颗一颗砸在他身上，砸在他心里。
钟琰溺在黑暗中，只有一双手被光照着，他紧张的发抖。许久，钟琰语气柔的诡异，他道：“我陪着你呢。”
别哭，我在你身边。
两人贴着对方炽热的身体，平缓的呼吸间，钟琰闻到了鼻尖萦绕的那点轻微的酒味，分不出是谁的。
钟琰点燃一根烟，在黑夜中无声的抽着。庄弋白哭累了，靠在他身上像是睡着的样子。
两根烟抽完，司机才打车过来，恭恭敬敬的赔礼：“不好意思来晚了。”
钟琰没说什么，伸出手搂着她的腰防止她滑下去。
车子行驶没多久，庄弋白轻哼了声，开口，“钟琰，你是不是脑子也有点问题？”
钟琰一愣，“怎么说？”
“你脑子正常的话为什么会喜欢我这个有病的？”
钟琰轻笑了下，“嗯，那应该是有问题。”
“那咱俩是不是同病相怜？”
“是啊。”
“你不相信我，我说了我发疯了真的会杀人！”
“我相信你。”
“那你为什么还要让我做你女朋友？”
钟琰呼出一口气，还有些残存的烟味。
“我心甘情愿被你杀死。”
庄弋白几秒没说话，突然笑了一声：“钟琰，你这是在跟我讲情话吗？”
“是。”
“那你还是别说了，大晚上怪渗人的。”
钟琰笑出声，没有说话。
到了状元街，庄弋白看着熟悉的街口，道：“你陪我走过去吧。”
钟琰说好，给了代驾双陪车费让他在这里稍等。
司机乐的清闲，答应了要求。
两人并排走在街道口，昏黄的路灯照射下来，很暗，气氛有些诡异的暧昧。
周围很静，庄弋白搓着手，突然道：“钟琰，明年如果我们还在一起，我告诉你个秘密吧。”
钟琰眼神温柔，一颦一笑像是容纳过世间万物，潮水一般，退一半涨一半，化成温柔的风。
“好啊。”
那日，他们跨过状元街，庄弋白也趟过心中的无名海。
他问：“永远是什么时候？”
她说：“永远就是现在。”
永远，是两颗心的共鸣，是灵魂的相依，是生命的交响。
亦如当年，那个少年穿着干净的T恤，浑身洋溢着青春的自由与美好，与脏乱的她如同两个世界的自己，镜面反射、穿梭、碰撞，两人相遇。
从此，光有了形状，永远也有了终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