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5、第 25 章 ...
-
机器摆件？
这人鱼这是看不起人类的科技。
白瑞年打算给这人，不这条人鱼一个教训。
“嘭——”
“啪——”
“快让开！”
突如其来的混乱温莱的一前一后都站着了人将他护在最中间的位置。
只见一位穿着蓝白条纹的病人疯癫地乱窜着，突出的眼球上是崩裂的血管，皮肤是青灰色且干扁的，看着就像是一个早就应该死去了的人。
他的嘴张得很大发出尖锐的叫喊，从那张大的嘴巴他们看见了一口黑黄的牙齿。
“赶紧注射缓和剂！”
一群白大褂的医生冲了出来把这人摁在地上其中一位赶紧将一支针剂注射进了病人的体内。
白瑞年不动声色地看着，基因缓和剂在市面上禁止售卖，目前研发的能用的都是效果比较低下的。
果然，一支针剂下去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一连注射了四五支才缓缓的暂时稳定了下来。
“这是，什么？”温莱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在记忆中也没有出现过。
这种的人又好像不是人，他们变得就像是一个似人非人的怪物。
“这就是基因崩溃综合症。”
温莱瞬间了然了，这是人类难以治愈的疾病，它轻而易举地改变了人类的身体，让人类痛不欲生变成这种奇怪的模样。
他忍不住握住了白瑞年的手掌，轻而有力的力度让白瑞年没法挣脱也压根就不打算挣脱。
“你也会得这种病吗？”
温莱觉得不安，这种不安萦绕在心头久久不能散去。
“不会。”斩钉截铁的回答让温莱有些怀疑，可是面对那坚定的目光他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瑞恩无声的嗤笑着看着白瑞年见人正看过来嘴唇动着。
人类，都是骗子。
白瑞年低着头握着那只手，的确，人类都是骗子。
他会得这种病，但不会让小鱼崽又可以知道的机会。
拿了药之后白瑞年打算把他接回去但是瑞恩却不愿意，能够接受这个该死的人类在他的面前蹦迪已经是最大的限度了，如果崽崽被拐走了他真的会杀了这个人类。
温莱也是清楚，拒绝了之后跟人挥手告别着，告别前白瑞年提醒温莱给自己回通讯。
提到这个温莱就有些心虚，自从离开沃尔兹弯之后哥哥就把光脑拿走了他这才一直没能联系到白瑞年。
在回去的车上温莱一直看着车窗在，他这才发现原来人类的世界有太多自己没有发现的东西了。
衣着单薄肮脏的小孩趴在垃圾箱里面翻腾着，身体残疾的人在马路边乞讨着，甚至有的人全身缠着绷带颓废地坐在地上仿佛下一秒便会死去。
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很无力。
“崽崽不要这么相信人类。”
瑞恩善意的提醒并没有被某只小人鱼接受，他偏头看了眼人然后迅速别开了头。
看见这一幕的瑞恩只觉得心里不舒服，以前的崽崽最黏的就是自己了，用着奶呼呼的声音一口一个哥哥喊着。
“崽崽是喜欢哥哥还是喜欢那个人类？”
这个问题无疑和人类中妈妈和女朋友掉进河里打算救哪一个没有太大的出入。
如果瑞恩也问这个问题的话他肯定会毫不犹豫选择白瑞年，毕竟哥哥是条人鱼会游泳。
不过温莱也没想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那我和那个柯培安哥哥喜欢哪一个？”
不小心坑了自己的瑞恩一阵沉默不语，他盯着前方的路嘴唇紧紧地抿着，为了做哥哥的威严硬生生挤出来自己的回答。
“你和我对培安的喜欢是不一样的。”
这个答案很明显并没有让小鱼崽满意冲着他哼了一声：“那我也一样，对哥哥和对年哥的喜欢也是不一样的。”
瑞恩明显的沉默了，蓝色的眼睛看不出任何情绪，温莱以为他这是生气了心里面有些小小的慌。
“崽崽恨我吗？”
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了力度却也克制着，如果真的用力下去这车就得废了。
瑞恩想着的是最坏的答案，如果是自己能不恨吗？当然不能。
他还记得幼时被父母丢下的自己，即便当时的他已经是一条成年鱼了可是并不妨碍他恨抛下他们的父母。
当时的崽崽真的就是个小崽崽，自己拉扯带大的小崽崽被丢下，瑞恩是有所感受的。
“讨厌你。”
这五个字戳着瑞恩的心又疼又麻的。
不恨但是讨厌。
这个回答是意外，给他带来的是庆幸，蓝色的眼睛闪着波涛粼粼的水光，他是过去强大的人鱼首领却也有着最柔软的心脏。
柯培安这几天一直都在家门口等着，算着差不多的时间便站在了大门口，即便没有到时间他也是时不时盯着大门的方向看。
最近他一直觉得自己在做梦，他生怕这种美好的日子会烟消云散总是用着各种的方法证明这些的真实。
“少爷，先生打了好几通电话了……”
管家的提醒柯培安依旧是无动于衷，他沉默地看着大门。
“少爷，您知道先生的性格，如果先生——”
“我知道所以我不能容忍他做的一切！”
柯培安打断了他的话神色晦暗不明。
他怎么可能不清楚父亲是什么样的呢？
自私！冷血！唯利是图！
这样的父亲找上自己能为了什么了？
关心？
去他妈的！
他容忍不了父亲在背后所做的一切！
大门外传来的车声让他的情绪隐藏了起来，他笑着走过去迎接瑞恩和温莱的归来。
视线在被抱着的温莱身上停留了片刻，温莱看着他露出得逞炫耀的笑容。
虽说内心很不爽可柯培安还是忍耐了下去，温莱不仅仅是瑞恩的弟弟，也是他的恩……鱼。
温莱的药每一天都要更换，而这一项工作交给了柯培安，与其说交给他不去说是柯培安自告奋勇担起了这一份责任，而柯培安给瑞恩的解释就是为了创造良好的关系。
脖颈处的绷带解了下来露出了丑陋的伤痕，温莱在绷带离开的一瞬下意识用手遮挡，他看过镜子里的自己，很丑。
人鱼即便有再强大的自愈能力也不能将伤疤彻底淡去。
柯培安认真的给他上药期间拿出了特效药抹上去，不管是第几次看他都觉得心脏很闷，他盯着甚至手上的动作都停下来了。
“是不是很丑？”
耳边缓而重的声音把柯培安重重的敲击着，他略显慌乱地抬起头，果然他看见了一脸自厌自弃的温莱。
这一刻那些不喜欢都化作了泡沫烟消云散了，这就是一只刚成年的小人鱼，自己都在做什么？
语气带着些许的轻哄“不丑，这个药是特质的，很快就会恢复的，会恢复成之前的模样，现在一点都不丑！”
“你的尾巴很漂亮，人形也很好看。”
“蓝色的，很梦幻很美……”
柯培安本就是个不善于言语的人，他此时此刻的大脑都生锈了，那些夸赞的安慰的话语一个一个的蹦出来重复着没有新意的，但是温莱听着很开心，毕竟有人在夸自己诶。
门外的瑞恩听着里面的声音没有打扰，这一份的安宁似乎是自己在梦中才会看见的所以他格外的珍惜。
上过药之后温莱疲惫的躺着睡着了，自从离开了沃尔兹弯之后他每天至少有半天的时间在睡觉，腰背处在隐隐作痛，少了一节椎骨的他几乎站不起来。
在人类社会有个好处，如果他实在是疼得受不了能够吃止疼药镇痛，至少没有那么痛苦了。
在他睡着之后瑞恩便悄悄进来了，他先是用了人鱼之力让温莱睡得更熟一些然后便是温养温莱的身体。
瑞恩尝试过用人鱼之力催生椎骨，但是并不能。
眉头紧紧地皱着，他轻轻地擦去了温莱额头上的汗水，这种情况对于人鱼来说并没有办法，但是对于现在人类的科技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问题。
从柯培安知道这个情况以后就想出了一个主意，利用人类的现代医学技术，在温莱缺少的脊椎处植入人造椎骨。
崽崽的身体撑不住太久，要想以后还能站起来就必须尽早动手术。
夜……
柯培安和瑞恩为了接下来的手术大半夜的出去了，温莱悄咪咪地透过窗帘看着离开的车辆高兴地转动着轮椅往门的方向跑。
门一打开，黑色的高大身影挡在面前，这是柯培安的保镖塔克，本以为这房子里就剩下自己了，结果意外的还多出了个人。
“温少爷是要去哪？”塔克扯动嘴角笑着，他向来对这种乖乖的小孩没有抵抗力，只是因为自己体型还有样貌总是很难被小孩喜欢。
担心温莱害怕特地让自己笑起来看着更温柔地塔克完全不知道自己笑起来的样子简直就是小孩的噩梦。
温莱的手放在操控的开关上已经打算随时随地地后退了。
“我，我想要吃东西。”
“想吃冰箱里的蛋糕。”
塔克听着应了声“是要在下面吃蛋糕还是在房间？”
他虽然是柯培安的人，不过经过这几天的观察他可是发现了，柯培安对这小孩的态度很是纵容，平常也是会允许在房中吃东西。
“在房间里！”温莱想要到房间里待着，毕竟这么走来走去的也是折腾自己。
得到命令的塔克立马便去准备了，在看着塔克离开之后温莱操纵轮椅往瑞恩的房间走去，怕发出声音还特地弄成了悬浮模式。
温莱打开门就发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就放在床头柜上，那是他的光脑，或许瑞恩没有想到向来乖巧的崽崽居然会做出这种事压根就没有想把这玩应藏起来，这么一下就被人看见了。
拿到熟悉的光脑他很快就打开，看见里面铺天盖地袭来的消息两只眼睛都看花了，伸手揉了揉两只眼把一些不重要的消息自动过渡了之后剩下的就是熟悉的人还有就是学校的了。
白瑞年给他发的最多，最新的一条还是一个小时前的，打开之后前面的内容也是可见。
【小鱼崽今天怎么样？】
【伤口还疼吗？要按时上药，如果实在不舒服就找医生。】
【小桃花我接回来了每顿饭都按时喂了，就是它很想你。】
【白姨也念叨着要给你做吃的。】
【……】
上面的消息很多，他最后的目光定格在了最下面。
【好吧，我说谎了，小鱼崽，是我想你了。】
手指在那一个想字摩挲着，内心又热又软，心脏充斥着想要见到对方的欲·望。
注意到自己的时间似乎很长赶紧从房间里离开，等他回到房间正好塔克也拿着准备好的小蛋糕进来了。
大概是刚刚做了一件惊心动魄的事有些心虚，温莱含糊地说着自己困了要睡了把人给打发了出去。
人一离开他就钻进了被窝里拿出来了光脑，手指飞快的回复着。
等待了一整天的白瑞年迟迟没有睡着，他看着光脑里的照片想象中的此时此刻的温莱正在做什么。
在看见出现的消息框他蹭的坐了起来，手指点开了那道消息。
那是一条很简单的三个字却把他的心脏揉的快要出了水。
【我也是……】
温莱盯着发过去的消息等待着对方的回信，回信没等到倒是等到了对方的通讯。
在接通的瞬间他听见了紧绷的呼吸声，紧接着就是熟悉的声音。
“小鱼崽。”
耳朵有些烫，温莱忍不住动了动身子离光脑远一些。
“我想你了。”
和文字不同，直白的语言更加让温莱感受到自己滚烫的心灵。
这一场通讯时间很长，温莱放松着声音就怕被发现，他想着只要自己在哥哥回来之前把光脑放回去就好了。
然而他和白瑞年说着说着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深夜回来的瑞恩打开门露出一道门缝见温莱已经睡着便没有进去，他回到自己的房间疲惫地搓了搓脸，他看过了，人类的科技有一定几率能够成功。
他洗漱完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周围，他总觉得走哪里不对但是说不出来。
好像是少了什么东西。
不过如果是重要的他应该一早就发现了，既然想不起来那就应该是个不重要的东西，算了。
而第二天一早醒过来的温莱就发现自己忘了把光脑送回去，醒过来之后有些忐忑不安等待着瑞恩的批评教育，可是一整个上午他都没等到，就好像，忘了这件事。
既然如此温莱就装作无事发生。
于是一人一鱼每天都在偷偷的联系着，瑞恩一开始防备着白瑞年会来偷鱼，可是这么几天他都没有看见对方的动作心里头忍不住对人类吐槽了几分压根不知道这两人早就已经是暗度陈仓了。
温莱最近这段时间发现瑞恩和柯培安总是早出晚归的于是私底下地偷藏变成了人一走之后就是光明正大的肆意妄为。
塔克一开始是怀疑的，但是好像这么几天了瑞恩和柯培安都没有说什么于是默认为这是知道了允许了。
温莱熟练的操控轮椅在院子里溜达着，这后面有个大泳池，里面放满了水，但是用了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体验过了。
手指摸了摸膝盖，他的腿是有知觉的，只是难以站起来，他试着变成人鱼的样子进入了那个泳池，可是无法摆动的尾巴让他就想一只死鱼飘在水上，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用过了。
塔克的通讯亮起，他见温莱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无事便去角落里接听了。
日光浴很美好，但是久了就会变成鱼干了，温莱挪动着轮椅打算回去了，然而刚一动轮子就好像卡住了，低头一看这是卡在了一个槽里弄不出来。
他正想帮忙就瞧见塔克在那里接听通讯没好意思打扰只是自己尽可能用力弄出来。
忽的轮椅一股推力微微一动离开了，太阳被身后的身形挡住了一大半，化学试剂的味道不多但是对于嗅觉灵敏的温莱而言就是有些不大好闻且刺鼻了。
他回过头面前是一个从未见过的中年男人，鬓边白发打理的很好，面孔看上去是慈祥和善却让人觉得有些心悸。
对于危险向来敏感的温莱感觉到自己如果是人鱼的样子鳞片估计都会炸起来。
“你是安安的朋友？”
中年男人露出和蔼亲人的笑容，眼角的褶皱随着笑容拧巴在一起，温莱想起来了深海中的一种巨型海鲶，它的眼睛不大，因为生活在深海眼睛基本退化所以都快萎缩成一条缝隙，而它的眼睛周围是皱巴巴的，看着很是丑陋。
年老色衰是不变的规律，不管是人类还是人鱼都无法改变这一点，人类会长出他们并不喜欢的皱纹，人鱼也是如此，鳞片的光泽会退化甚至脱落，身上的皮肤松松垮垮，尾巴也不再是那么有力。
面前的这个男人也是如此，他逃脱不了年龄给他上的枷锁，即便男人把自己打扮得多体面也淡化不了眼角的皱纹。
这人口中的安安温莱想来应该是柯培安了，从眉宇间能够看出来男人和柯培安相像之处，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他低头看着地面，因为这个男人的帮助轮椅能够动弹了，正准备道谢一道疾快的身影冲了过来，阳光下骤然变长的指甲紧紧贴着大动脉，只要瑞恩想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杀了对方。
“你想做什么！”
瑞恩满脸满心的戒备，他恨不得把面前的人撕碎了生吞下去。
“哥哥！”温莱怕他杀人惹出麻烦，毕竟这里是人类的地方，人类有法律，杀人要担责，况且这人还和柯培安有关系。
这里的动静也引起了塔克的注意，他赶紧说了两句跑过来将两个人隔开。
确定没有太大的事心定下来，紧接着塔克看向男人疑惑道：“先生怎么来了？”
男人摸了摸自己的大动脉处，上面还隐隐能够感觉到刺疼，除此之外还带着属于猎物被盯上了的阴冷，他用牙齿咬了下舌尖，疼痛刺激着大脑兴奋感让大脑皮层格外的活跃。
男人的视线在瑞恩和温莱身上来回移动着，瑞恩直接就是挡在了温莱的面前暴露着自己对男人的敌意。
“别太激动，你是安安的东西，我不会动。”
这话让听着的塔克有些惊愕，这话里话外是没有把瑞恩先生当人看。
这个男人的劣性根瑞恩一清二楚，他很清楚这斯文败类的真实面孔，他恨不得把这个人杀了，他敢肯定这人是盯上了崽崽。
这人很清楚自己的身份自然也是能够猜到崽崽的身份，要不是这人手上还有重要的东西他早就杀了！
“瑞恩，我应该感谢你的，要不是你我也不会研发出效果这么好的缓和剂。”
瑞恩对此轻蔑地笑了笑：“一群臭不要脸的骗子。”
当初他眼瞎没看出这货的贪欲，本以为用人鱼之心把柯培安治好就可以，没想到这人觊觎人鱼之心，要不是他留了个心眼将人鱼之心切割开来，柯培安也不可能会好。
温莱不安的抓着瑞恩的衣角，哥哥不会无缘无故针对这个人类，他一定是做了什么，或许那半块人鱼之心就和这个人类有关。
“你应该知道，不管是人类还是动物都有着这么一种理念，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有一件事我应该提醒你的，人鱼向来都是传说中的东西，但是一经出现，觊觎的人不在少数。”
男人把自己的衣服整理好两手理了理自己的发坦然一笑：“时间不早了，我该离开了。”
说完他偏头看向被瑞恩藏在身后的温莱唇角微勾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下次见了。”
瑞恩咬牙切齿地看着离开的身影心中不安，很明显，他是盯上崽崽了。
柯培安本就是在回来的路上，在听到塔克的消息开车更加快了，也就现在心脏好了，但凡没有好也不敢飙车这么快。
他刚到就撞见了正从里面出来的人，四目相对两人都停下了。
“父亲，你怎么来了？”柯培安额头紧张地冒汗，他担心瑞恩的身份暴露却不知自己的父亲知道的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多。
柯培安的父亲柯霄摆出温和的表情，他伸手摸了摸柯培安的脑袋似乎是格外疼惜他的这个儿子。
“来看看你，听说你交朋友了，挺好的。”柯霄的话柯培安略微心虚，的确交了朋友，还是男朋友。
他的性取向没有几个人知道，包括自己的父亲，他最初是没想承认，如今是找不到这个机会，对此心里面多少对父亲有些愧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