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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第九十五章 宿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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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江漠早早的到了片场。
时昭一如既往的跟在江漠身后,他打扮低调朴素,除了剧组里的人没人能认出来他是时氏集团的那个总裁时昭。
他比正式的生活助理还要像生活助理,手里拎着江漠的早饭,包里装的是江漠的备用衣服以及一些常用药物。
江漠指使时昭极为自然,剧组里不少人看见过时昭蹲在地上给江漠穿鞋穿袜子,有时候江漠拍戏太累不想吃饭,餐食都是时昭一口一口喂到嘴边。
剧组一众工作人员私底下嗑生嗑死,但也有看不惯的。
江漠去化妆间的路上听见几个群演在那边咒骂他和时昭恶心,他没有多余的力气搭理,和时昭诉真情的下场就是废腰。
时昭也没管,他整个人都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之中,看谁都和颜悦色的。
化妆师给江漠上妆,江漠和江郁白的形象很贴,毕竟西河是先定的江漠为主角,再以江漠为基础创造出来的江郁白。
因此,他并不怎么需要化妆。
但近几日的几场戏份拍的都是江郁白被霸凌的戏份,脸上的伤口有些耗费时间,加上西河对镜头要求极高,化妆师在这一块儿更是会多费一些精力。
尽管江漠这几日每天都来得最早,但剧组还是要耗费一些时间等他,不过剧组的氛围很和谐,大家都知道江漠是因为什么,等得也心甘情愿。
随着莲居的天气越来越冷,剧组的工作进度也过了半。
十二月末,湿冷的莲居下了入冬以来最厚的一场雪,气温冷到手伸不出袖子,剧组出不了工,大家都窝在酒店里。
不知是谁提议的一起煮火锅,剧组的行动力很强,当即搞过来一口大锅,木头堆起来,用烧红的砖将锅围住,在冰天雪地里煮了一锅辣气腾腾的红汤。
食材都是现点的,已经清洗干净分装在盘子里,直接下锅就成。
愿意下来的二十几人围着一口大锅,热热闹闹的挤在一起,食材下锅后,没几秒就被捞了个干净。
时昭紧挨着江漠,他护好筷子里的毛肚,涮得刚好后立刻放进江漠的碗里。
江漠坐得离锅近,他的脸颊被大锅的热气蒸腾出红晕,他没那么喜欢吃荤菜,烫火锅喜欢吃辣的,喜欢吃蔬菜,蔬菜烫在辣锅里辣上加辣。
他很喜欢味蕾被灼烧的感觉。
荤菜在火锅中江漠往往吃不了几口就会感觉肚子里装不下去。
剧组里的人则喜欢吃肉,这次烫火锅羊肉牛肉鱼肉虾肉,应有尽有,青叶的菜倒是少得可怜。
时昭在火锅大战中抢来的战利品全放进了江漠的碗里,有厌食倾向的江漠面不改色的将那些肉类全部咀嚼吞咽下去。
吃到一半,有人拿了酒过来,白的、红的、啤的,应有尽有。
酒拿来之后,气氛越来越嗨,他们有人在雪地里跳起了舞,有人开始划拳,还有人干脆躺在雪地里下一秒就打起了雪仗。
江漠看着支起来的简易木桌上摆着的花花绿绿的酒瓶,他喉咙有些发痒,已经很久没有喝酒,在902号房里,江漠几乎每晚都需要借助酒精安眠。
回到锦园江漠找不到酒,进剧组后为了保持工作状态,江漠更是滴酒不沾。
他看了一眼远处和别人疯在一起打雪仗的时昭,小心翼翼避开在空中乱飞舞的雪球,艰难得安全抵达小木桌。
江漠取了一旁干净的玻璃杯,而后将每一种酒都倒了一些在杯子里,透明的液体渐渐变成海水一样的蓝。
腐坏灼烧的气味在其中发酵,颓靡盛大的雪落下来,江漠心满意足将一整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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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昭作为时氏集团的总裁,手中所攥住的资源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平日里剧组里的人虽然有心想套近乎但面对时昭时难免还是会有些发怵。
能让时昭生出笑脸的只有江漠一个,但他们也不敢从江漠这里下手,如果对江漠示好怕是会直接进入时昭的暗杀名单。
今日难得气氛好,想和时昭聊合作的人都涌了上来。
这里面的一些合作对于时昭来说确实是有利可图,他是商人,自然不会拒绝送上门的生意。
他聊完生意,下意识回头看向江漠之前坐的位置,目光凝滞一瞬,江漠不在那里,时昭环视一圈都没有在人堆里发现江漠的影子。
毫无预兆的心慌攥住时昭整颗心脏,他在顷刻间起了应激反应,江漠会从他世界里消失的这个念头时时刻刻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几乎在刹那间要精神失常,眼球充血,瞳孔失焦,无意识的,时昭的视线里闯进江漠的脸。
江漠穿着白色的短款羽绒服,白色的长卫裤,戴着白色的毛线帽,躺在白色的雪地里,瞳仁和头发都是黑的,脸颊和唇瓣是漂亮的红。
他的眸光氤氲,浮了层雾蒙蒙的水汽,眼神在看时昭,那两瓣水润的唇瓣对着时昭张合,“过来。”
时昭揉自己的眼睛,确定不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幻象后,他在吵闹的喧嚣里走向江漠。
“啪嗒——”
雪球砸在时昭的脸上,江漠漂亮的五指松散开,他的雪球捏的松,尚未砸到时昭的脸上已经散开,像是下了一场专属于时昭一个人的雪。
冰冰凉凉的拂过时昭的脸颊,时昭的心脏像是突然被一只柔软的手捏了一下。
江漠眉眼弯弯笑起,他神色放松,像狡黠的狐狸,刚由狐狸化成人,尚且学不会如何藏好自己的尾巴。
时昭在江漠身边蹲下来,离得近了,时昭能够闻见江漠身上的酒气,和江漠身上那股冷香混合在一起,让时昭不由自主为此沉醉。
他将江漠半抱起,“江漠,你喝了好多酒。”
时昭语调战栗,压着贪婪的欲色,但偏生还要做出一副好人模样,假模假样的担忧江漠:“地上凉,江漠,我带你回去。”
江漠点头。
他很瘦很轻,时昭将他抱进怀里,像是抱一具精心打磨出来的漂亮人偶娃娃,时昭不由将江漠抓得更紧了一些。
下一刻,时昭的后背透心凉。
江漠另一手还藏了一团雪,他乖巧点头让时昭抱就是为了将那团雪塞进时昭的衣服。
“江漠!”
江漠看左看右,就是不看时昭。
时昭看着这副模样的江漠,心尖儿越来越痒,他突然一口咬住江漠脸颊上的肉吮吸,“好可爱江漠,好想揉碎你。”
时昭带江漠回了酒店房间,他们都是一身的火锅味,时昭索性先带江漠进去洗了澡。
同样的沐浴露味道在两个人身上扩散,时昭喜欢这种感觉,喜欢任何代表着他和江漠很亲密的事情。
冲头发时,时昭担忧泡沫会进江漠的眼睛里,他拖着江漠的后脑勺,眼神像是艺术家看自己的缪斯一般,声音温柔到能滴水,“江漠宝宝,闭眼。”
江漠听话闭上眼睛,片刻后他睁开,眼睛继续直勾勾的看着时昭。
时昭也在直直的看着江漠,不知怎么的就亲在了一起,没有深入的触碰,浅尝辄止般,温热的唇和温热的唇凑在一起,稍稍触碰过后分开,分开不过半秒又纠缠在一起。
时昭的手掌覆在江漠的后颈,在下一次的唇与唇轻轻触碰之后,时昭抵着江漠温热的额头,他小声讲:“江漠,我今天很开心,第一次觉得有那么多人围绕在我们身边也很好。世俗意义上的幸福似乎也很不错。”
如若他们有三两好友,他们和任何一对正常的情侣没差,会有同事打趣,会有亲朋艳羡,若他和江漠吵架,也许还会有人来劝和。
“我今天听了很多他们奉承我的话,我最喜欢的还是他们说‘时总您和江漠真般配’。”
时昭说着,江漠一直看着时昭,眼睛酸涩他都不眨一下。
时昭不熟悉这样的江漠,却也见过。
他去江漠的公寓,江漠将他当做手机里饲养的电子玩偶也是这副模样,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仿若他一眨眼他就会消失一样。
“江漠,你在看什么?”
“看时昭,时昭,我的。”
江漠用唇碰碰时昭的面颊,慢慢的,唇瓣的位置往下偏移,蜻蜓点水般蹭过时昭的下颌、喉结,脖颈,江漠浅淡的瞳盯着时昭的锁骨,他歪头想了几秒钟,猛然牙齿覆上去重重咬住那片锁骨。
他很用力,第一下牙齿就刺穿了皮肉。
时昭眉头稍稍皱起来,手指抚弄江漠的后颈,他唇角笑开,“江漠,你在给我打烙印吗?”
片刻后,江漠抬起头,时昭的锁骨上多出一对儿带血的牙印,江漠低头舔去锁骨上的血,复而用唇亲了亲,“我的。”
时昭接受这血腥的占有,他同江漠耳鬓厮磨,吐息湿漉,“江漠,皮肤上留的伤疤会结痂,结痂后伤口缓慢修复,这里就什么都没有了,无法再证明我是你的所有物。”
江漠闻言,直直的盯着那道咬痕。
时昭继续道:“但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吗,你送我一条项圈,上面刻上你的名字,系在我的脖颈上,让我日日在人前戴着,这样大家都会知道我是你的所有物。”
不清醒的江漠认为这个办法十分可行,他浑身湿漉推开浴室的门,摸到自己的手机,点入购物软件一通下单。
凌晨一两点,酒店前台打电话过来说有十几个待取的快递。
电话打给的江漠,时昭接的,他客客气气的说自己一会儿过去拿,而后在前台震惊的目光中来回走了几趟将那一堆同城快递运到房间里。
有些包装的并不严实,项圈若隐若现的露出来,比夜晚买套还要让人浮想联翩。
时昭关上门,一回头江漠的脸突然在他面前放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在他关门的这会儿,江漠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后。
手缠上时昭的腰,脸颊也靠过来。
时昭转过身,他自然吻上江漠的唇,一直到江漠无法呼吸才将江漠放开,时昭语气幽幽:“江漠,这下我和你的关系就算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早就如何都洗不干净了。
但时昭偏生要竭尽所能的为他们的关系涂抹上不清不白的色调。
他们没有复合,所以不是情侣。
他们没有结婚,所以并非夫夫。
但他们是一对儿,厮混在一起,搅合在一起,众人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