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古言
现言
纯爱
衍生
无CP+
百合
完结
分类
排行
全本
包月
免费
中短篇
APP
反馈
书名
作者
高级搜索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8、意外来客 ...
格温和米勒最后也没有进去。
一是按照程序房子作为案发现场暂时封闭,米勒不能带着11岁的格温就这样直生生走进去,否则会引来很多麻烦,二是格温不知道进去之后该干什么。
雨又变大了,还夹杂着几声隐隐约约的雷鸣。格温在房子前面站了五分钟,和米勒说:“我们走吧。”
他有些歉疚浪费了米勒的时间,但外表严肃不好惹的男人意外地没说什么,就带着他离开了,晚上格温还吃到了米勒做的肉酱意面,意外得好吃,格温把一整份都吃光了。
米勒依旧把床让给格温,自己睡在外面的沙发上,这次他睡得不熟,于是当热烘烘的脑袋撞到他胳膊上时,他立刻睁开了眼睛。
米勒先是思考格温是否是睡惯了沙发,而他是否要丢掉大人对小孩的谦让态度,自己去睡床,让格温睡沙发,紧接着他发现格温的状态不对劲。
格温的脑袋烫得像刚从炉子里夹出来的铁块。
格温发烧了。
毕竟他接连两天没好好吃饭(今天晚上的意面不算),吹风淋雨的,最重要的是还经历了母亲去世,随后又看到了凡妮莎的尸体……换成其他小孩说不定早就吓成小傻子了……格温现在才倒下,才是意外的事。
幸好面对此等情况的是有多年与小孩相处经验的米勒(…),米勒迅速起身开灯、把格温搬到卧室、找湿毛巾、打电话……该死,他不知道这里普通医生的电话号码,难道他要打给验尸官吗?
米勒拨通电话号码,“嘟”的一声,话筒里传来埃莱森朦胧的声音。
“喂……米勒?我是在做梦吗……”
……
格温做了好几个梦。
他先是梦见自己变成了一辆火车,“呜呜呜”在铁轨上行驶,车长说“不行,还不够快”,于是不停往锅炉里添煤。开得太快了,格温都担心自己从轨道上跑出去,灰白色蒸汽在脑袋上空聚集,密不透风,热得他嗓子疼。
“水……”格温呢喃道。
他听到旁边有个模糊的男声重复了一遍:“水?”然后他的上半身漂浮起来,冰凉的坚硬物贴上他的嘴唇,分裂出来的柔和的液体进入他的喉咙,他努力吞咽着,很快又沉入了梦境……
火车发出尖锐的长鸣,最终在简陋的站台停下,格温和母亲在炎热的夏天下车,走进一栋两层小楼。小楼有两层,一楼不住人,通过狭窄的楼梯到达二楼。据说是因为这里常下雨,夏天的雨季能持续一个月,像他们这种小房子,一楼就太潮湿了,住久了肺里都会长霉菌,所以不住人。
但格温梦里的那天是个大晴天,他和母亲提着行李走了长长一段路,格温口渴得厉害,恨不得变成一条鱼去水下待一会儿。
“以后这就是你的房间。”母亲打开一扇门,对身旁的格温说道。
“我的房间?我们不在一个房间睡觉了吗?”
“你到了该独立的年龄。”母亲轻描淡写说,另一个她没说出口的原因是以前的条件只能让他们睡一间房。
独立?格温有些迷茫地环顾陌生的房间,他不知道为什么一眨眼,他就唰的一下长到名为“独立”的年龄了。
母亲说:“最开始你可能会不适应,但过几晚就好了。”
就像在做梦一样。
格温从梦中惊醒,在床上躺了很久,然后偷偷爬起来,走出房间,把耳朵贴到母亲的房门。
其实他什么也听不到,紧闭的房间隔绝了一切。但他似乎仍然能感觉到一声声规律的振动,和他曾经听到的一模一样,这让他安心不少。格温在陌生的屋子里走了一圈,最后回到他的房间,爬上床闭上眼睛。
母亲是对的。格温最后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依然是个夏天,但天气凉快了不少,格温从空荡荡的帐篷里爬出来,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一圈又一圈的树,构成密不透风的林,就连太阳进来都要被吃掉几个角。
他捡起一片掉落在地的树叶,张开手,却见一根黑色的羽毛。
“送给你。”
年轻的姑娘蹲在一旁,双手托腮笑眯眯地看着他,她柔顺的黑发编成一根松散的辫子搭在胸前,两侧的碎发在风中飞扬。
是凡妮莎。
格温愣愣地看着她。
凡妮莎突然指了指他的手:“你受伤了。”
格温低头,看到自己拿着羽毛的手心沾满不均匀的褐色血迹,是巧克力味冰淇淋球在手里融化了的颜色。
“走吧,我带你去洗洗手。”凡妮莎拉着他站起来,抓着他的手腕,把他带到小溪边。
在他们的手即将触碰到水面时,格温忍不住抽出手:“你不是凡妮莎。”
“……”
格温说:“你不是凡妮莎,你是谁?”
“……”
树林发出嗡鸣声。
“这真不公平。”“凡妮莎”安静地看了他好一会儿,突然开口道。
“你见过‘凡妮莎’几面呢?却一副很了解‘她’的样子,为了‘她’责备我,这对我太不公平了。”
格温再次问道:“你是谁?”
“凡妮莎”依旧在抱怨:“人们总是不能保持客观,就像他们的心脏天生不长在正中间,总要偏向一边似的。对爱的人无限宽容,对恨的人极尽苛责,有时候却又反过来,总之是不能保持平稳的。”
格温开始思考他这个梦是否有些颠乱。
“你当然不是在做梦啦。”“凡妮莎”奇怪地瞥了他一眼。
“人们总是如此,”她像是早有预料却依然不满,“面对稍微复杂的事就不愿意动脑筋了,甚至用大麦汁、仙人掌泪这类玩意儿让自己的脑子彻底坏掉,偶尔清醒的时候,还要大叫一声,‘我不会是在做梦吧?!’,然后什么也不做。”
“偷懒、逃避、胆小、贪婪。”“凡妮莎”点评道,“你们比这儿的其他生物得到太多,却从不懂得珍惜。”
格温环顾四周,草地、小溪、树林,天空是淡粉色的,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分不清是清晨还是傍晚。
“如果不是在做梦,这里是哪里?我明明……”格温卡壳了,他忘记他之前是在哪里了。
“我来提醒你,”“凡妮莎”说着走到他对面,不知从何处吹来的风使她的辫子歪向一边,“虽然我已经提醒过你一次了……可谁叫你送过我礼物呢?我总该回礼的。”
提醒?礼物?
格温看着“凡妮莎”的长辫子在空中像波浪一样翻涌。
“凡妮莎”是如此理直气壮,仿佛上一秒控诉人类和其中一员的格温“偏心”的不是她一样。仿佛她可以理所当然地“偏心”她想偏心的人。仿佛世间道理全由她说了算。而这里的风确实开始围绕她旋转。
格温看着“凡妮莎”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物件,缓缓举起,然后翻转按在自己胸口……他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想起来了对吗?”“凡妮莎”露出一个小孩子恶作剧成功的笑容。
“我早上的梦……葬礼……也是你对吗?”也许这不该叫“梦”,格温想,但他暂时找不到合适的形容。
“凡妮莎”表扬他:“知错就改的好孩子。”
“但是,”格温看着她,轻声道,“你提醒得太迟了。”
她微笑:“是你忘记了,格温。”
“……”
“好了,格温,没多少时间让你悲伤了。人们的爱呀恨呀,虽然无厘头,却也有意思极了,”她的语气像撒了点面包屑然后观察蚂蚁搬走,“我再提醒你一次,这次可要记牢了……”
她转动手中的枪,枪口对准格温:“我想想,也许该有点你们说的仪式感?比如用些木棍、乌龟壳、水晶球,编点诗啊歌啊舞啊什么的,这样你会记得牢固些?我觉得我上次的点子就不错,我要说我的方法是最有互动感的——”
风变大了。
“凡妮莎”的手并没有扣上板机,格温却感到一股寒意顺着她的枪口漫延。他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这里不需要扳机这类东西,只要“凡妮莎”想。
“凡妮莎”开口道:“让大地的归大地,让海洋的归海洋,天空有其另外的归属,水是其中的链条——得到允许的人可以走上去,但小心别湿了裤脚。任何违逆者……”
她停顿了一下,露出一个微笑:“皆会成为时间的囚徒。”
“砰”的一声,格温下意识睁大眼睛,子弹没有射向他,反而在“凡妮莎”的胸口炸开一朵花,狂风呼啸,吹得格温睁不开眼,他用手挡在跟前,模糊间看到一团黑色的影子向他袭来。
说不出来的味道,甜腻、冷峻、带着泥土的腥气,树叶的芬芳,海洋的潮湿和咸涩……
漆黑的羽毛扑了格温满身。
…………
格温睁开眼,发现自己陷在柔软又厚重的被子里,一动不能动,上方则是一片模糊的白色。他眨了下眼睛,视野里还是一片模糊。
格温意外的冷静,说不清他是在思考这是否是另一个“梦”,还是单纯刚睡醒犯迷糊,反正他全身无力,像是泡在烈日下的河里低温慢煮了八小时。身体动不了,格温选择安静等待。
不一会儿,视野右下角出现一颗模糊的棕色脑袋,这颗脑袋像是例行检查,又在退出格温视野前猛地弹回来。
“你醒了!”男人惊喜地叫道。
格温再次眨眼,很遗憾,他还是什么都看不清,但他听出说话的人声音很耳熟,而最近能让他感到耳熟的声音……啊,是总是在开车的埃莱森。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老天,米勒叫我来的时候你的脑门烫得快起火了,”埃莱森边碎碎念边倒了杯水,“要喝水吗?你睡着的时候要了好几次水。”
这么说着,他已经主动把格温扶起来,把杯子递到他嘴边。格温没有拒绝,他小口小口喝了半杯,终于能感受到舌头的存在。
“现在几点了?”格温虽然看不清,但能感觉到天花板是被自然光线照亮的。
埃莱森说:“下午两点。”
格温眨了眨眼睛:“我一觉睡到了下午?”
埃莱森放下杯子,把格温塞回被子里:“也许你该多加个‘1’——二十四小时。”
格温一口气睡到了第三天下午。
“……”
埃莱森以为格温被自己的昏迷震惊到了,贴心安慰他:“没事的格温,你生病了,睡觉是最佳的疗愈方式。”
他又关切地问:“烧已经退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格温下巴盖着被子:“还好,眼睛看不清。”
“什么?!”埃莱森扑到格温床前,他这才发现格温的眼皮是肿着的,眼白泛红,原本银蓝色的眼珠像蒙了层雾,变得更蓝、更亮。
“你等等……”埃莱森闪电般冲出房间,又闪电般抓着个人回来。
被抓来的人扒开格温的眼皮,拿手电筒照了照,平静地说:“没事,发烧引起的,会慢慢恢复的。”
躺着被摆弄的格温看着床前两道朦胧的身影沉默不语。
埃莱森松了口气,他凑到格温眼前,说道:“他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格温你还记得他吗?哦——你现在看不清——我来介绍一下,这位,维尔芬多·哈里斯,他的爸爸、妈妈、爸爸的爸爸和妈妈,妈妈的爸爸和妈妈,通通都是医生——以前我还问过他……”
“闭嘴吧,埃莱森,”哈里斯不耐烦地打断他,“既然他没事了,我该走了。”
埃莱森急忙抓住他:“啊?再待一会吧……”
哈里斯说:“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这么闲?”
埃莱森:“反正我们现在也没事干啊……”
“……”
在哈里斯的灰头发竖起来的前一秒,原本躺在沙发上补觉的米勒进来了:“怎么了?”
是的,前天晚上米勒打电话给埃莱森,埃莱森拖来了哈里斯(米勒这才知道他这位同事是注册医师),哈里斯带着药箱库库给格温扎了两针,然后三个男人轮流看护格温,格温醒的时候,正好轮到米勒去沙发上休息。
米勒问道:“怎么了?他醒了?”
哈里斯受不了了:“老天,这屋子的人多得让人喘不上气——我走了!”
他甩开埃莱森的手,不由分说地往外走,不耐烦的样子让人难以想象一小时前他还在给昏睡的格温换毛巾喂水……
埃莱森还是不愿放他离开,毕竟他走了万一格温又发烧了怎么办?他正要再劝,突然,门铃响了。
“叮铃铃——”
所有人都看向米勒。
米勒:“……”
“叮铃铃——”
米勒走出去打开了门。
快十月了怎么还这么热……
在文中,医生是社会地位最高、收入丰厚的职业之一,成为注册医师的条件非常苛刻,而放弃医生去做警察在旁人看来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医生可以作为编外人员与警方合作,而不是真正加入他们……顺带一提,维尔芬多·哈里斯在22岁完成了医师全部注册(通常是24、25岁),相较之下,他在做警察上似乎没什么“天赋”。
*注:大麦汁=酒;仙人掌泪=致幻剂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8章 意外来客
下一章
上一章
回目录
加入书签
看书评
回收藏
首页
[灌溉营养液]
昵称: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你的月石:
0
块 消耗
2
块月石
【月石说明】
打开/关闭本文嗑糖功能
内容: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