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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清风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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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清风谷,顾名思义就是风多。三人骑快马来到了清风谷,其实顾鸣是闹着要御剑的,只是被贺兰沅溪拒绝了。“据我所知啊,你师尊当年就是将灵石放在了清风派门主手中。”“没有兰徽剑法吗?”“贺兰徽当年没有在清风谷留下兰徽剑法。”三人来到了清风派门前,只觉得周围清风徐徐,云雾绕绕,一座宫殿似的门派傲然立于群峰之上,别有一番帝王般的大气。“请问足下何人?”清风派的守门弟子拦住了三人。贺兰沅溪笑道:“这位小兄弟是这样的,听闻贵派近几日在准备拜师大典对吧,我想带着这个孩子来拜师。”那名弟子看了看顾鸣有些疑惑,心里想着这人看上去都这么大了为什么还要来拜师。“看我干嘛?”顾鸣被对方打量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贺兰沅溪解围道:“这位兄台,是我左手边的这个孩子。”那名弟子这才注意到刚才躲在贺兰沅溪身后唯唯诺诺的赵隐尘,那名弟子觉得这个孩子有些内向,不适合学武,于是婉拒道:“这位公子,你是外面来的,拜师之事可否等我通知一下几位长老?”“好。”贺兰沅溪依旧是笑着答应了,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对方拒收的意思呢?三人只好在外面吹着干风等着消息。若是要问谁最能熬,那必然是非贺兰沅溪莫属了,只见贺兰沅溪在一旁席地而坐,随手掏出了一本书津津有味地读了起来。那些弟子本想让他们识趣地离开,他们认为只要是把这几位晾在那里不管不顾,无聊了自然就会走。可是他们低估了贺兰沅溪的脸皮。“小兄弟,我有些口渴了,麻烦给我倒一杯茶水谢谢。”那名弟子愣了一会,最后无奈还是转身进门去拿水了。赵隐尘也坐在贺兰沅溪身边看书,只有顾鸣闲不住,顾皇子哪里受过被人晾一边的罪啊,指着那些看门弟子对贺兰沅溪埋怨道:“贺兰沅溪,你看看!这都是些什么人?”贺兰沅溪无奈:“你安静一会行不行?人家有事忙着呢,你别闹啊。”“不行!”顾鸣拒绝的斩钉截铁:“孤今天就要给他们点教训。”说罢,顾鸣怒气冲冲地来到那两个守门弟子面前一脸不屑地道:“你们,可知道本少是谁吗?”那两个弟子不理他。顾鸣不嫌尴尬:“孤可是青云端的人,青云端你知道不?就算是现在青云端落魄了,可是这武林门派册上写着的第一还是我们青云端,你们清风谷也是有些名气的,只是有些可惜,当了这么多年的老二,唉,替你们感到可惜。”贺兰沅溪:“......”救命能不能来一个人把这自大狂的嘴巴给缝上?顾鸣还在自顾自地吹着虚,然而这时候,,那两名弟子中的其中一位弟子动了,他拔剑一招刺向顾鸣。“师弟不可!”另一名弟子连忙想要阻拦可惜这剑光已经转眼来到了顾鸣面前。顾鸣冷哼一声,只是抬手一掌,就接住了对方的剑招。“为何不出剑?”那名弟子瞪着顾鸣。“对付你,不需要。”顾鸣的语气充满了狂傲。“何人在此喧哗——”一个雄厚的声音响起,随之门派的大门被打开,一个威风凛凛的男子持剑而来。“尊主。”那两名弟子一见到来人赶忙恭恭敬敬行礼。没想到这位竟然就是清风派的尊主,之前只在书里看到过。顾鸣心想着。贺兰沅溪听到‘尊主’二字时也放下了书,站起身走到男子面前微微抱拳行礼:“在下贺兰沅溪见过江尊主。”那尊主一见到走过来的贺兰沅溪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贺兰——”贺兰沅溪连忙打断:“在下贺兰沅溪。”说完又朝那尊主使了个眼色,那尊主也马上明白了过来,忙笑着道:“不知是贺兰贤弟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咱们快些里边请吧。”说着尊主就把人往里带。顾鸣在路过那两位弟子的时候朝着方才攻击自己的那名弟子骄傲地哼了一声。那名弟子也不敢在尊主面前放肆,于是只好忍了下来。来到雅室,贺兰沅溪道:“顾鸣,你先带隐尘出去一会儿,我有事情与江尊主谈谈。”“哦。”顾鸣虽然好奇但也还是带着赵隐尘出去了。看着顾鸣出去且将门闭好后,江钓月指了指一个座位:“请坐。”贺兰沅溪落座后江钓月又给他斟了一被酒却被贺兰沅溪婉拒了:“谢过江尊主了,在下不喜饮酒。”江钓月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哦?三年不见,贺兰尊主竟然改掉了喝酒的习惯?我怎么记得之前总有人找我要酒喝呢?”贺兰沅溪笑了:“还是被你认出来了。”江钓月:“虽然你容貌上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是我还是能一眼认出你来。”“我没死,你不感到意外吗?”“意料之中。”江钓月喝了一口酒,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可是你贺兰徽是什么人?命大着呢,死不了。”“你倒是说的轻松,对了,近来清风派怎么样?”江钓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行,现在门派里缺少人才,弟子数量虽然不少但是真正拔尖的没几个,况且这几年大楚朝廷那边又是一堆招兵买马、支持科举,许多父母都不愿意孩子走江湖而是更想让孩子去朝廷做官。”“我给你带了一个天才来你要不要?”“谁?刚才门口打架那个?那是个刺头儿,我不喜欢。”“不是他,是我带来的那另一个孩子,赵隐尘。”“赵隐尘?姓赵,莫非是?”“就是他的儿子,你收不收?”“你的意思是想让你兄弟的儿子拜在清风派门下?”“不只是如此,我还打算让他拜在你的门下。”贺兰沅溪此刻的神情非常严肃,与他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截然不同。“你这个眼神,还是很当年一样啊。”江钓月感叹道:“你是我的多年故友,这份请我就收下了,可是你为什么不让他拜在青云端?以他的身份假以时日或许还能够当上青云端尊主之位。”“青云端已经变了,我敢打赌,三年之内青云端定会生变。”“为什么?”“不为什么,不信咱们瞧瞧,到时候这清风派和沧浪派可就要夺这个武林第一门派了。”江钓月疑惑:“你就对你自己创立的门派这么没有信心?话又说回来了,你既然你回来了为什么不前去和他们相认?而是要隐姓埋名浪荡江湖三年之久?”贺兰沅溪轻笑一声,表面风轻云淡:“你可曾听过还魂术?”江钓月闻言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贺兰沅溪,下一秒一把拉过对方的手腕把着脉:“为何你体内没有一丝内力,阳寿也只剩下四年左右?莫非你当初——?”“我当初是真的死了。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命大,我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只不过被师尊用还魂术救活了而已。”江钓月一脸不敢相信:“不行,我得带你去找方子,破了这还魂术。”见对方有些紧张,贺兰沅溪道:“解了这还魂术我可就彻底死了。”“那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只能活四年之久!”“所以我把那孩子托孤给你,以后我要是死了,你好歹也有个念想嘛!对不对?”这番话贺兰沅溪说的很是轻巧,就好像眼下谈论的不是什么生死大事,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江钓月是贺兰徽的朋友,其实二人也是属于亦敌亦友的关系。贺兰徽刚刚初涉江湖的那会儿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性格也比较狂傲。记得贺兰徽来清风谷修行的那一年因为喝醉了酒跌跌撞撞冲进了清风派中,当时清风派的弟子们奋力想要赶走这个‘不速之客’可是他们那里是贺兰徽的对手呢?即使是醉酒后的贺兰徽也是轻轻松松干掉了那些弟子。门派被砸了场子,清风派当时的尊主,也就是江钓月的师尊正在闭关,于是身为少尊主的江钓月就前去动身和贺兰徽打了一架,这一架打的那叫一个激烈,二人打了整整一个晚上,快要天亮时贺兰沅溪的酒劲儿醒了过来于是也开始认认真真地和江钓月对招并且最后年仅十四岁的贺兰徽就战胜了十八岁的江钓月。正所谓‘英雄不打不相识’二人切磋后都是感觉棋逢对手,打的是酣畅淋漓。那时的贺兰徽端的是一个心高气傲,可是那时候的江钓月虽也是年少轻狂却还是服了气,于是二人便结下了朋友,并且约定了每半年就会约一战。起初二人都是遵守约定迎战,大多数时候都是贺兰沅溪赢,江钓月也不气馁,在失败中汲取教训、总结经验,愈挫愈勇。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二人都渐渐长大了,清风派老尊主去世了,由老尊主唯一的亲传弟子江钓月接手了门派,同时的,贺兰徽也创立了青云端。曾经的半年之约渐渐的被二人所忘记,唯一剩下的就只有每半年的一封失约书信。又是几年,慢慢的书信也没有了。不过这期间江钓月也常常听闻青云端的辉煌,内心也真真切切地为贺兰沅溪感到开心。天裂那次清风谷派出了全门派的弟子前去迎战,可当江钓月听闻青云端尊主贺兰徽战陨时,立刻下令让清风派所有弟子前去增援青云端。原本失去了主力的青云端已经快要全灭时,因为有了清风派的援助,死伤大大减少了。青云端尊主遗体失踪这一件事发生后江钓月曾挂职整整一年半的时间四处寻找贺兰徽,可都是无功而返。“贺兰沅溪,不,贺兰徽,我要你还活着,我是不会让你死的,你欠我那那些半年约定我要你一个一个还回来。”贺兰沅溪闻言笑了:“所以你到底收不收赵隐尘?”“收。”江钓月毫不犹豫地回答道。“那可就要拜托你了。”“那与你一同的那个少年是谁?”“大楚九皇子,顾鸣。”江钓月吃惊:“你怎么把皇子都拐过来了?你可知道我们清风派从来不掺和朝廷之事。”贺兰沅溪摆摆手示意对方坐下:“你别那么紧张嘛,实话告诉你,我曾经在宫中收了个徒弟。”“就是大楚九皇子?”“嗯。”贺兰沅溪点点头继续道:“但是我只教习了他三年,之后我便因为师尊的命令离开了他。上次我阴差阳错地遇见了他,他却不记得我了。”“可以啊你,收了个徒弟还不告诉我。”贺兰沅溪白了他一眼:“你可别告诉我这么多年你一个徒弟都没收。”江钓月被说中了心事,有些难过地叹了口气:“被你说中了,我确实没有收徒弟。”贺兰沅溪闻言觉得惊讶:“清风派没有少尊主?”“之前是有的,但是我那徒儿在天裂之时牺牲了。”贺兰沅溪看出了对方的难过之处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拿起一旁的茶壶倒了杯茶水。“所以那时候我就下决心不想收徒了,毕竟我那个徒儿资质好着呢,又乖巧听话。”“那要不然赵隐尘我再另找一个人吧?”贺兰沅溪询问。“不必,我觉得我也是时候该从阴影之中走出来了,更何况那个孩子还是他的儿子。”“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我能有什么打算,整日就是处理门派中的事务,杂乱的很,头都大了。”江钓月挠了挠头。贺兰沅溪觉得眼前这个少年也不过二十多岁,却是没有记忆中对方少年时的热血精神了。“多年不见你看上去老了许多啊,不像我,你看,是不是还年轻了一点?”江钓月被逗笑了:“贺兰尊主当了三年的闲散之人自然是快活无比,我呢这三年来案牍劳形,虽然刚及而立之年,却是总被一些百姓说成四十多岁的老大叔。”二人都笑了起来,曾经年少时的过往已是过眼云烟,如今故人重逢,虽没有当年的桀骜意气,岁月也在双方身上留下了痕迹,可是茶杯中的茶水一如当年,少年举杯,轻碰一盏,相视而笑。“以茶代酒,敬故人!”贺兰沅溪举起酒杯。“干!”杯盏碰击发出了清脆的响声,二人双双饮下,淡苦的茶味瞬间便在喉道之中晕开来,有人觉得苦,亦有人觉得淡。“这么多年都没有喝过茶了啊!”江钓月放下杯子感叹:“我还是更喜欢酒水。”“酒味太浓了,就戒了。”“你敢说你戒酒,我更宁愿相信母猪会上树,当年是谁喝酒总是喝的二五八万似的。”贺兰沅溪笑道:“其实也没有全戒,但是我只喝一种酒,我自己调配的酒我给它起名为‘忘忧君’”“‘忘忧君’?乐以忘忧啊!”“是啊,在快乐中把过往都忘掉便是我现如今最大的愿望咯。”“你可别想着忘掉,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拿到破解还魂术的方法,你要给我好好活着。还有你不是还有个徒弟要管吗?我就不相信你放得下他。”贺兰沅溪没有接话,自己放得下顾鸣吗?其实这么多年没见了,曾经的师徒情感在贺兰沅溪这里已经淡了,况且对方也不记得自己,自己也不打算和他相认,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呢?可是每每这么想的时候,顾鸣儿时的那一声声奶里奶气的‘师尊师尊’便又会在脑海里回荡,就像是雨天里的阴霾怎么也挥不掉。那似乎是刻在骨子里、封存在脑海里的。贺兰沅溪苦笑道:“那是贺兰徽的徒弟,不是我贺兰沅溪的徒弟。”“瞧你这话说的。是谁刚才还在说自己徒弟是大楚九皇子的?眼下转眼就不认啦?这样,你不要是吧,那你给我,我找时间把你带来的那两个少年一并给收了。”贺兰沅溪轻哼一声:“你可别做梦了,我徒弟厉害着呢,你就别想了。”见对方认了,江钓月也笑了:“话可别说的那么早,等我把你带来的那个小家伙好好调教调教,日后定是一代杰出人物,我们也老了,比比谁的徒弟更优秀如何?我相信隐尘在我的调教下定能达到甚至超越少年时的你。”贺兰沅溪轻笑着举杯:“那我可就拭目以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