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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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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乙宫的那棵树终究还是死在了冬天，遣散的下人们在司渊的召集下，回来了不少，只是有些不愿在回皇城，司渊倒也不强求。
“不论如今外面如何，太乙宫内大家永远都受我庇护，我司渊永远护着大家。”
盛星是司渊最忠诚的下属，能文能武，忠诚至善，跟了司渊许多年。他那时被司渊遣散的时候强烈地想跟着司渊护他左右，只是司渊需要一个人来保护他手下的这些无辜的下人。太乙宫的下人多半是一些无家可归的可怜人来投奔司渊的。这场皇位的斗争中，他不想再让这些人被搅乱其中了。
太乙宫中徒然多出了个孩子，下人们也并没有太多疑问，司渊大人做事总会有他自己的理由，司渊只吩咐他们这孩子是太乙宫的小主，叫做“阿骛”，照顾好他就够了。
司渊负责文，盛星负责武。上官骛在二人的共同辅导下，日渐长大。日光穿过太乙宫外的大院，那棵树被老伯砍了换种了一颗新的树苗，上官骛日日与这树比量着身高，在比较中，长到了16岁。
“阿骛，吃饭了”司渊端来了最后一盘菜，丰盛的佳肴看地上官骛只吞口水，太乙宫中霎时染上了饭香。
“这菜闻起来不像是阿婆做的，今日难道是老师做的？”上官骛日日练功习武，最期待的就是每天的饭菜，厨房的阿婆偏西南人，比较重口味，做菜总是喜欢多麻多辣，而今天的菜色清淡，鲜香可口，司渊给他剥了一只虾放进他碗里，示意他快吃。
“骛儿如今已经比老师还高了…”司渊看着小孩狼吞虎咽的样子，想来这一眨眼竟然已经8年了，孩子长大了，该离家了。
突然，上官骛放下筷子，摸了摸司渊的头发，精准地抓住了落到司渊头发上的一片树叶，就在这时司渊抬头，上官骛和他对上视线，司渊的眼睛明艳有神，看得上官骛有些呆滞，司渊慢慢把头撇了回来。
“嗯，谢谢，快吃吧。”上官骛又拿起汤勺给司渊盛汤，自8岁，他就跟了司渊，他从小就喜欢司渊的眼睛，亮晶晶的但也很宽厚，眼里的那汪水宽厚地仿佛能容忍所有。
“南方军营用人，骛儿你…”
“我去。”
上官骛回答地果决，司渊愣了几秒，是恍然若失吗？不知道，司渊心里竟有几分难受，他看着上官骛年轻的面庞，心底有些酸楚。
“我吃饱啦，老师我何时启程？”
“最早明日…”
“好，我去收拾一下。”
离别对于面前的这个孩子来说，是这么日常的一件事吗？日常到可以果决到这种程度。
司渊看着他的背影，默默叹了一口气，应该是日子过久了，年纪大了些，他竟然成了受不了分别的那一方。
夜晚，司渊悄悄来到上官骛的房间，房门没关，这孩子知道他会来，他故意留得门。司渊进来时，他正在打扫他的这间房，司渊想跟他说不必打扫，有下人的。
可他始终没说出口，他进门后，上官骛便把门关上，仔细查看了外面后又把窗子紧锁起来，他把扫把放下，坐在司渊身边。
“老师，你说吧。”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吗？”司渊扭头看着他，这孩子的侧脸有种硬朗的好看，和那人竟有几分像。
“南方是您的旧部盘踞之地，与其说南方的军营用人，不如是您想让我去南方的军营与您的旧部汇合。”司渊听着这些话时内心有些难过，眼前人才16岁，他本应该是个快乐的孩子的，他本来不该懂这些的。
司渊感觉有些烦躁，他左手悄悄捏紧了衣角，房间沉寂了几秒，夜色渐浓，司渊抬头直视上官骛向自己投来的目光。
“南方一直是上官撩错遗漏的地方，一方面是有我的旧部在那里，一方面有一些命官大臣有一些残余力量和外境勾结在南方。你去南方的军营里如果做成大事我能助你成为南方势力的统领。到时候，我们好一起汇合力量。你懂吗？”连司渊自己都毫无发觉，他的语气越发有些快，说到最后甚至有些不敢看上官骛的眼睛，“但此去，不可能是一年半载，南方不比皇城，在皇城里我还能护着你，到了南方有些事你不得不去面对，甚至你可能会受伤，你可能会难受，你还可能会…”司渊有些不敢往下说了。
突然，他感觉自己的腰上环了一双手臂，那人紧紧搂住了他，他们靠的很近，近到司渊能听见那人急促的呼吸声。
上官骛把头埋到司渊的颈窝里，他深嗅了一口，便又把头贴近了一些司渊的耳朵“没事的…”像小时候司渊经常抱着他一样左右摇晃着。
“好了…放开吧”司渊觉得自己的脖子有些微痒，他拍了拍爬在他肩上的脑袋示意他起来，没想到那人顺势碰瓷歪倒在了榻上，把司渊直接拥在怀里。
“哎呀，老师打地太疼了，晕了”
“手放开，你明天还得…”
“不放。”上官骛顺势把手收到更紧了些，一只手索性划到了司渊的腰上把他锁在怀里。
“你又不是小孩子了，赶紧放开，我…我还没洗漱…”
“没事，老师是香的。”
司渊知道，他在耍无赖。司渊挣不开，索性就任由他搂在怀里，突然他听见耳边传来幽幽的声音。
“梦远，梦远…”那人喃喃自语着，司渊没有惩罚他的放肆，只是听见上官骛这样叫他，心里更加难过。
“梦远，这次我可能真的没法回来了。”那人的脸再次出现在司渊的脑海里。
“上官雾！”他没忍住叫了一声，搂着他的那人睁开了眼睛，他应了一声。
司渊突然回抱了上官骛，“上官雾…”司渊抱着那人忍不住哭了，“嗯，我在，没事了…”那人将他抱地更紧。
司渊醒来的时候，他躺在上官骛的床上，外袍被仔仔细细地叠起放在他身边。外边马儿扬鞭远走。
司渊抬头看了看清晨投射进来的阳光，他抱紧了被子。
“我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