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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 6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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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
幽奎腿抖了一下，慌忙走下座位底下的三级台阶，朝着神皇和幽皇低头鞠了躬。
“不需要紧张，我们其实也很盼望有人过来。”
幽奎低下头的时候还咳嗽了一声。
“怎么了？是感冒了吗？”星幻牵着幽奎。
“没有，就是有些晕。正常，正常……”
“确实正常。”幽皇一脸自信地看着幽奎，“说起来，我还是你的祖宗呢。”
“你们两个是我们两个的祖宗，应该这么说。”
“我和你有什么关系？”幽皇看着星幻。
“行，没关系，那干脆让神幽民族就这么破裂了算了，我们也不用费尽心思统一了。”
“那可不行。”神皇站在星幻旁边，轻轻扶起幽奎的手，将她的手背朝自己额头贴了一下。，“你好，女士。”
星幻仿佛听到了一阵低沉的声音：“你干嘛忽然掐嗓子？”
“这是对女士的尊重。”
“尊重你……大爷的。”
“小幻！不能乱讲话。”说完，幽奎又向神皇鞠了一躬。
神皇也回以点头。
“小奎，这两位，我应该也不用和你介绍了吧？”
幽奎还没喘过气来。
他转过头看着星幻，轻轻摇摇头，脸色煞白煞白的。
“也能理解，看到自己国家和民族的创始人，多少总会晃一下神的。”神皇安慰幽奎，幽皇却总是要破坏眼前的气氛。
“可我看，小奎姑娘可不只是被晃了一下，感觉半条命都要被我们抽过去了。”
“你还好意思说？”
“大不敬。”幽奎拍了一下星幻的肩膀。
“好好好，大不敬，我，尊，重，你，们。”星幻故意提高声量，向神幽两位点了点头。
看着眼前对幽奎俯首帖耳的星幻，神幽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两个人觉察到，自己脑中有一股莫名的兴奋。
神皇向来习惯压制，而幽皇则喜欢释放。
幽皇直接脱口而出。
“我看，你们两个挺般配的。”
幽奎笑了笑，朝幽皇点头：“感谢幽皇的认可。”
“也不需要感谢，你们两个般配，也不是我们的原因嘛，总是你们自己的努力。”
幽奎恭敬地朝幽皇又点了一下头：“所以，你之前说的那个管理员……”
“什么管理员？”星幻看了眼幽奎。
“就是……负责打扫这里干什么干什么的那些人，你说的不会是……”幽奎抬起手，指了指眼前两位。
“怎么了？这是咱们家呀，我们不打扫谁打扫？”神皇试着和幽奎唠起了家常话。
幽奎揉了揉太阳穴，转头看着眼前两位：“失礼了。”
“没有没有。我其实……倒挺喜欢小幻这种性格的。”神皇笑看着幽奎的脸，“要是一般人，估计当场就能被我们吓得……直接来陪我们了。”
到这时，幽奎才慢慢放松下来，跟着笑了笑。
星幻看了一眼幽奎：“小奎，要么……你先去休息？”
幽奎点点头。
“那要么……你自己一个人去吧，我这边……”
幽奎看了一眼三个人，朝神幽点了个头。
神皇笑着：“去吧，还是身体重要。”
幽奎看着他们，退后了几步，转身离开了。
神幽挥手把门关上。
星幻招呼他们两个坐在台阶上。
“搞得好像你家一样。”幽皇直接坐在中间。
“你给我起来，这是神皇坐的地方。”
“我们两个是兄弟，我坐下他的位置怎么了？要那么讲究吗？”
星幻正想回怼幽皇，被神皇给制止住了：“行了，让他坐就让他坐吧，反正我也习惯了。只要他能安稳待着就行。”
“啊……”
神皇坐在了幽皇左手边，星幻坐在了神皇旁边。
“怎么，你不想和我坐啊？”
“我才不想和你坐。”
“那我也不想和你坐。”幽皇扭过脸去。
星幻轻轻拍了一下神皇的肩膀。
“怎么了？”
“我希望能得到你的一个同意。”
“是我的一个同意，还是我们两个的同意？”
“目前看来，好像只能得到你的同意。”
幽皇似乎多想了一下：“什么意思？我就那么轴是不是？你说，我会同意的。”
“那就好！”
星幻笑了笑。
“你就讲吧，什么事情？”神皇搓了搓手，看着星幻。
“我在新年伊始的时候，被我父亲任命为帝国监政。”
“挺好的，可以锻炼一下你。”
“毕竟他现在身体已经逐渐差下去了，可能也指不定哪一天……这个我们倒是不常谈。”
“明白，比较避讳嘛，我们活着的时候，底下人也经常避讳，不过我们倒是经常会谈这些生死的问题。”
幽皇跟着点点头。
“我的这个请求就是，希望你们能同意让小奎当我的助理。”
“怎么，你们那边不同意？”
“是啊，他们说，小奎是女子，是枫宁人，还是这个那个的，反正就是各种不同意。”
“你们不是现在已经，什么……男女平等这种都出来了吗？还搞男尊女卑啊。”
“他们的思想比你们落后多了。”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我们的思想什么什么的，搞得好像我们思想多落伍一样，我们可是追赶潮流的弄潮儿。”
“你们还弄潮儿呢，弄潮老人还差不多。”
“……不跟你说了，越说越废物。”幽皇彻底扭过脸去，心里盘算着不再理会星幻。
“所以你的意思是，想得到我们的同意，这样他们也就会被迫接受了这个想法？”
“是这个道理。”
“那你们创造议会的时候，难道就没有什么很直接的……一票通过的机制吗？”
“有啊，议会直审权。”
“你们这个权力基本跟没有一样，如果他们不同意，他们甚至可以逼宫，而且如果你使用了这个权力，反倒给了他们逼宫的理由。”
“所以我说，到底该怎么办？想了想，只好征求你们的同意。”
“这个同意倒是可以给你。”
“有什么要求？”
“没什么要求。”
“没什么要求？你们那么好心啊？”
“搞得好像我们多坏一样。”
“那行吧……差点忘了，他们都不知道你们的存在。”
“对啊。”
“所以你才那么轻松的就答应了。”
“你说呢？”神皇此刻才真正显现出了和幽皇相处久了的样子，就连表情都有点被幽皇给同化了。
“那该怎么办？”
“你为什么要让小奎当你的助理？”
“主要就是想着找个人分担一下。”
“我要听实话。”
“……想着让小奎以她的枫宁身份成为我的助理，同时在助理期间，偶尔利用一下她枫宁二公主的身份，促进明枫关系的好转……”
“然后呢？”三个人相视一笑，神皇冷哼一声，“就知道你小子，别，有，用，心。”
“难道他们那些人，不也是别人用心吗？找了各种由头，说到底，不就是怕明渊和枫宁联合起来，如果他们想要搞点事情的话，两相合力，直接把他们给挤死了。”
“他们是他们，那他们找的那些理由不也都挺合理的吗，而且都是站在制高点。”
“那我的那些理由难道就不合理吗？我才一开始做帝国监政，当然得要人帮忙了。”
“可你想想，你找小奎，小奎和你的关系大家都知道，何况小奎本身确实没什么经验，你找她干嘛？”
“……我也确实想过这个问题。不过我既然有这个目的，那总也得先提出来吧。”
“可他们难道就不知道你这个目的吗？”
“他们……应该也知道，所以才会和我一直在这儿打马虎眼。”
“可你竟然没有把这些马虎眼再打回去。你以前不是嘴皮子挺厉害的吗？”
“可我毕竟以前只在历史文学这些理论方面……有接触过，这种牵扯人际关系之类的，我还真搞不懂。”
“身为帝国统治者，一切都是你需要考虑的。不管是人，哪怕是自然灾害，山川河泽的不断变化，包括斗转星移，都是你需要考虑的东西。”
“斗转星移也需要考虑？”
“老百姓可不懂这些，他们总是会对某些自己解释不了的东西产生疑惑。疑惑久了，就成了恐惧，恐惧久了，就容易形成暴乱。”
“……那倒……不过我们慢慢普及科学不就好了。”
“科学说到底，终归是少数人的东西，你觉得，再过一百年，五百年，有多少人能够真正理解现如今科学的某些尖端内容呢？”
“可是，大家都在有意无意地利用科学创造出来的东西啊。”
“科学理论和科学技术是不一样的，学校里学了再多的理论出来，说到底还是得在实践上吃苦的。数学，难是难，归根结底也就是加减乘除。教育……说的好听，可有多少人真正能够学出点东西来呢？”
“……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可以直接给你写张条子。”
“你哪怕给我签上名，他们也不会信的。”
“那倒确实。不过你可以搞一些……玄妙的东西。”
“什么东西？”
“既然他们不知道我们的存在，你就可以说是你在祭拜的时候，无意间获得了我们的授意。”
“这是不是有点太玄学了？”
“哪怕再玄学，只要是对他们有一定的利益关系，他们自然会接受。”
“也就是说，你们的授意只是一个名目，真正让他们能够答应让小奎当我助理的，得要是别的事情。”
“正是。”
“那能是什么事情呢？”
“刚才讲了。他们最惧怕的是什么？”
“……明渊和枫宁的联合？”
“所以他们会一边破坏明渊内部，一边阻拦明渊和枫宁的联合。”
“……所以……我们反其道而行之就行，对吧？”星幻想到了什么。
“没错，你可以知会张泉生他们。”
“你还知道张泉生？哦，又忘记了。”
“你这脑袋，我真怕你将来犯什么错误。”
“那我能不能这样，我在和张泉生聊天过程当中直接通知他们说，小奎已经成为了我的助理。这样，迫于两国之间的压力，议会的人也就只能默许了。”
“这……或许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你得考虑到，他们会不会当面跳出来和你对峙。”
“这个想必是不会的，他们可能还有别的阴谋诡计没使呢，我在这时候突然蹦出来，打他个措手不及。”
“那你就可以试一试，毕竟你的地位……试试也无妨。”
“可我总是不想让小奎再受委屈了，父亲总是会不怪罪我，而去转嫁给别人。”
“那当然，你可是他的储君，将来，你可是要接管天下的，你的威信如果受到损失，他也不好过。”
“议会里面有很多老人都比较反对这件事。”
“他们反对什么？”
“他们一个最响亮的理由就是，小奎是女的。我原本以为议会那群人都接受过高等教育，自然是不会有这种思想的，可谁承想，我竟然一脚踩进封建的大本营里来了，好像我的脚都被玷污了。
“我甚至连踩进没干的水泥里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大的反应，好像议会里积攒的腐臭都一路传到了宗陵……不知道幽絮他们怎么看。”
“男尊女卑这个问题，按照你们现在比较流行的一种说法就是，所谓的男权社会导致男尊女卑。”
“这也是一种观点吧。”
“你支持吗？”
“我也算是他们一派的，我觉得这个观点论据相对充分一些，也能说得通。”
“过去我们倒也没有想到过这种问题，偶尔有点想法，但也没有发展到有这种理论体系的程度。”
“所以我们给你们了一个共同的名字。”
“什么名字？”
“启蒙先驱者。”
“这话有点大了吧。”神皇笑了笑。
“不大不大，你肯定是够份的。”
神皇看着幽皇：“那我们都挺够份的。”
星幻想了想：“干脆你给我写个条子吧。”
“还是要写吗？”
“先写着备用。”
神皇点了点头：“话说，我还不怎么会写你们现在的字呢。”
“没关系，慢慢来，我也是这段时间才刚学。”
“真会说笑。”
“我这不到三十年的光景，对你们而言，不就倏忽一瞬吗。”
神皇凭空变出了几张纸和两支笔，来到玻璃柜前面，把纸放在顶上，写了几个字，递给星幻。
“你看看，这几个字的……”
“对，就这样。”星幻看了一眼，“写得挺好的嘛，没错，字又漂亮。”
“难得还能得到你的夸奖。”
“我的夸奖不算什么。”
没几分钟，神皇便写好了纸条。
星幻看了一眼：“行，签个名吧。”
“签什么名？”
“随便你签，神皇，星絮，神皇星絮，都可以。”
“那我就签星絮吧。”
说着，神皇把名签好。
“行，那我就收着。”星幻把纸放进口袋里。
“你最好折一下。”
“折过了。”
“行。”
“那没什么事儿，我就走了。”
神皇点了点头。
“对了，爸爸有没有过来把该处理的事处理了？”
“什么该处理的事？”
“我们是过来祭拜你们的。”
“他来的时候就已经处理过了。”
“这样，那我们是不是马上就可以回去了？”
“怎么，想那么早回去啊？再待一会儿。”
“这有什么好待的？就你们这三栋破房子，还有这么个岛，也就剩个泡泡，还有那些蓝色的小光点可以琢磨琢磨。”
“这里那么多的东西，你们一个学历史的一个学文学的，难道就没有什么感兴趣了？”
“感兴趣个屁呀，反正都学过了。”
“那现在，看到这些珍品，你就不觉得很稀奇吗？”
“……感觉和我脑子里想象的差不太多，也没什么新奇的。”
“……那行吧，赶紧滚，反正也懒得接待你们。”
“你们也没怎么接待我们。”
“还没怎么接待？我们可是直接在你们面前现身了好不好？”
“反正你们早晚得要在我面前现身的。”
“什么意思？”
“你能觉得我是什么意思？”
“……你是在威胁我们是吗？”幽皇许久过后，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其实也不算是一种威胁吧……算是一种交易。”
“什么意思？”神皇看了一眼星幻。
“如果我说，我要在我活着的时候，把男女平等直接扎根在每个人的脑子里，你们觉得这个可能吗？”
神皇愣了一下，笑了出来。
“看来你们以为这是不可能的。”
“小幻同学，革命靠的是思想的奠基和力量的推动。很多时候，一个新思想的诞生，需要未来几百上千年的不断发展，才能够证明，它到底适不适合当今这个时代。”
“可权力分化和人民民主明显符合任何时代。”
“年轻人，不是所有的时代都如今日这样。”
“你不觉得，今天这个时代很割裂吗？”星幻眼睛冷冰冰的，看着神皇。
“有我们那个时代割裂吗？”
星幻摇摇头：“看来……是你们不懂我们呀。”
“你知道，你是在和谁说话吗？”神皇背着手，看着星幻。幽皇早已经回到了三级台阶顶上的座位，坐了下来。
星幻抿了抿嘴巴，略有些紧张。
“看来，你还是知道我们的身份的，而且对我们的影响很清楚。”
“我是学明渊历史的，当然清楚。”
“所以你对我们的挑衅，我可以理解为宣战吗？”
“……暂时不用，毕竟现阶段我还是很尊重你们的——未来也会。”星幻笑了笑，收回了刚才的表情。
神皇点点头，可又隐约感觉有些不对。他看着星幻，良久无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