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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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在想什么？”
“在想，甜也不是那么讨厌的滋味。”蓝燮道。
“还没问过王爷，为什么不喜欢吃甜？”江宛忍不住问。
蓝燮咀嚼着糖葫芦，山楂心内微酸，但外面糖衣裹得厚，这一点酸反而没什么了。
他为什么不喜欢吃甜？其实不只是甜，任何能勾起食欲的味道他都不喜欢。
行军打仗，缺盐少甜的时候太多了，若不能忍受，就会在危难的时候做出错误的决断。所以蓝燮学会了克制，方方面面。
直到遇见了江宛，他已不知有多少回犯了规。
蓝燮：“这么好奇本王？”
江宛张开的嘴停住了一瞬，这个问题似乎是有些越界了，喜欢或者讨厌什么口味算是个人的隐私吧。
江宛：“其实也不是很好奇吧……”
蓝燮：“你可以好奇。”
江宛微笑，“那王爷会对我毫无保留吗？”
蓝燮犹豫了片刻，而江宛往前走去，不再等他回答。
“会的。”蓝燮这才说道，眸光暗了些许，若是被江宛听到，会被吓到吧。
两人走街串巷，停在各种小吃摊，玩具摊前，而众人在暗中远远护着，松风更是在不远不近处跟着，在主子们需要的时候才适时露出头来。
在松风没注意的时候，原本与他同行的柏泉不知道去哪里了。
蓝燮推着轮椅，劳累程度自然比不上江宛，他们全凭步力前行，江宛虽然逛得开心，却终究被脚上传来的酸痛叫停。
他们身在京华桥上，已走到了桥心，桥心是桥的最高点，承上启下，行人匆匆，不曾有他人在此歇脚，反而给了他们一个很好的视野，只要微微抬眼，就能看到芸芸众生。
夜幕降临，灯火初上。
原来不知不觉间天已经黑了，在人群中穿行，江宛竟然没觉得冷，不过松风还是贴心地准备了个小手炉给江宛。
江宛目光落向蓝燮扶在轮椅上的手，“王爷需要吗？”
“本王乃习武之人，不比王妃惧寒。”
“哦，好的。”其实江宛也就客气一下。
已经叫人去请了马车，江宛便靠着栏杆看着桥上的人来人往，毕竟江面上结着薄冰，无鸳鸯戏水，也无夏荷轻摇，冬季的水面就是这样枯败，无甚雅趣可讲。
“王妃可是觉得无聊了？”
“没有。”江宛嘴角扯了扯，和王爷在一起怎么可以说无聊？他不过是脚痛罢了。
蓝燮：“本王给王妃看个有意思的。”
江宛：“什么？”
“回头看。”
蓝燮看着江宛，墨眸明亮一瞬，清沉的声音似乎有一股神秘力量，蛊惑江宛完全听他的，乖乖回头。
只这一刹那，一声清鸣破空传来，天空中绽开簇簇火树银花。
是烟花。
江宛看得入了神，烟花易逝去，他不错眼地看着火花茂盛绽开，照彻夜幕，散落成漫天流萤，滑向人间，继而盛开出更多，夜空便被这盛大占据。
桥上的人都驻足停下，每个人都带着笑仰头观赏。
只有蓝燮，凝眸看着烟花光芒映照下的江宛的脸。
不知过了几许，烟花落幕，落幕的一瞬间，四下沉寂，仿佛天地四野只剩下自己，当然还有近在咫尺，无法忽略掉的那个人。
“生辰快乐。”江宛听到身旁的声音说。
江宛转过身，“你怎么知道？”甚至连他自己都忘了今日是他的生日。
他看到蓝燮停在他面前，手中一只精致的小匣打开，一颗红宝石在莹莹闪烁。
“想知道自己王妃的生辰没那么难。”蓝燮说。
江宛默然，难怪非要叫他出来，原来一切都有预谋。
江宛：“谢谢，只是这宝石贵重，我不能收。”
如果他没看错，这应该是舶来品，虽然不知蓝燮是怎样得到的，想必花费不少。
“在库房里放着也是落灰。”蓝燮仿佛不在意道。
“……既然如此，那我收下了。”
蓝燮点点头，那枚红宝石是皇上国库里的宝贝，原本是西边海国上贡的贡品。自打江宛嫁过来，蓝燮总想着专门送他些什么，找了许久总不称意，毕竟总是最好的才能与王妃相配，最后他盯上了这颗红宝石。
趁着这次受伤，蓝倾和不好拒绝他，蓝燮便于前两日进宫，当面开口要了来。
想着将其装饰在发冠或是腰带上，作为生辰礼送给江宛，但总觉得不甚满意，便干脆先这般给他，由他自行处置。
他看着江宛把那小匣揣进狐裘下的衣袖里，就知道不能顺着小王夫的话，否则不知他会把自己推出去多远。不过，他没有告诉江宛的是，收了他的东西，总要成为他的人。
不过，还不急，慢慢来，值得他等。
马车来了，松风将马车牵到王爷王妃身边，忽然感觉到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
王爷虽然面无表情，但总觉得在酝酿着什么可怕的想法，而王妃轻轻抿着唇，眸光微微颤动，说不上是什么感情，但绝对不平静就是。
松风请主子们上了车，柏泉正好回来。
松风小声对柏泉道，“好啊柏泉，这么大的事你竟然瞒着我。”
柏泉不知如何回答，捧着手臂低头不言语，是王爷说的不准对外讲的。
车内蓝燮催促道，“启程吧。”
松风这才放过了柏泉，打道回府。
今日走得路实在多，江宛的脚虽然没有磨起水泡，可总归是酸痛，不过他心里总有一种难言的滋味翻涌。
他总觉得蓝燮有话没有说完，当那双深黑的眸子看向江宛，让他再也找不到理由拒绝。
这次是无关做戏，无关其他，只是单纯的生辰礼而已。
所以才叫江宛这么不知所措。
小厮帮他擦好脚，江宛独自坐在床上，蓝燮也不知去哪里了。
敲门声响，婉娘的声音传来，“宛儿，我进来了？”
江宛道：“娘亲，进来吧，王爷不在。”
门被推开，婉娘端着个托盘缓缓走进，江宛立时闻到了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味道。
“今日可还开心？”婉娘问道。
“嗯……”怎么说呢？江宛觉得他说不好。
“来，把这碗面吃了，生辰快乐。”
“原来娘亲没忘。”
婉娘抬手戳了一下江宛眉心，“傻孩子，你的生辰别人可以不记得，可当娘的怎么会忘。快吃吧，不够小厨房里还有，娘煮了不少。”
江宛伸手环上婉娘的腰，而婉娘笑着任他抱住，都多大了，还喜欢撒娇呢。
而他心里被各种情愫充斥，一时不知是欢喜更多，还是感动更多。今日江宛真是过了个难忘的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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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学的学期考在即，生辰后，江宛连续熬了几个大夜，熬得黑眼圈都出来了，临考前三天，蓝燮实在看不下去了。
“行军打仗尚且忌讳疲劳战，王妃这般去考试，怕不是要失利？”
以此为恫吓，江宛才不情不愿地按时休息，蓝燮也将重要的公务放在白日处理，好能同小王夫一起养精蓄锐。
如此一来，加上平日里准备充分，江宛以尚佳的状态参加了考试，期间发挥顺畅，下笔毫无阻滞，就连骑射科也发挥得稳健，觉得不曾给自己掉了链子。
学子过年心切，博士们便加紧赶着进度，在太学博士夜以继日的批改下，没几日便放了榜。
这次的成绩出乎意料，江宛考了第二名，第一名仍是冯芷钦。
这成绩在江宛意料之外，他原以为骑射科会大大地拖自己后腿，这样自己的成绩大概会在班内中游。没成想，综合下来，反而比季考时还攀升了几名。
是意外之喜。
如此这般，江宛觉得可以安安心心地回府过年了。
他与好友互相交流了成绩，然后预祝新年愉快，互相道了别，年后再一起愉快玩耍。
正要离开，看见影壁附近似乎站着两个人影，江宛定睛瞧去，好像是司博士和江栩。
只见江栩一脸惭色，而司博士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说了几句话后，江栩低下头，而司博士失望转身，竟是笔直朝江宛所在的方向走来。
江宛急忙让开通向门口的路，让司博士先过，他可不想惹到对方。
不料，司青鸾经过江宛时停下脚步，由衷说道，“考得不错。”
江宛行礼道，“谢司博士夸奖。”
司博士轻轻摇摇头，说了一句，“不许骄傲，继续努力”。然后转身离开了。
江宛抬起头，正巧对上不远处江栩的目光，只见他颤抖着身子，绷着面颊，似乎想用他的银牙咬过来。
江宛转身就走，不再理会，江栩如今这般局面全是自己的原因，若他能把心思多放在正事上，如今也不会这般。
他听闻江琴已经被免了吏部侍郎的职位，在新的职位上也不甚用心，屡屡出错，而江夫人似乎也与他关系不和。
看来江栩回家后的日子也不好过。
不过这与他江宛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对方别来惹他，别人是好是坏，不是他所关心的。
·
转眼间到了新年。
华京街头的大小府邸都贴上了春联，挂上了大红灯笼，四处弥漫着喜庆气息。
剑北王府已很多年没有新年的气息，如今王爷也回来了，还娶了王妃，正是好事成双的年景，敬叔很早就开始张罗了起来，阖府上下也都很积极欢喜。
海棠坞上下也是其乐融融，女子剪窗花，男子往树枝高处挂红络子，蓝燮也来凑热闹，他休养了半月有余，多数时候也不愿再坐轮椅。
他拄着双拐，抢过松风手中的络子要往高处挂去。
松风：“王爷，这是属下的活计。”
蓝燮：“本王比你高。”
江宛在屋内听到，不禁失笑，对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地松风道，“松风，你去折几枝梅花来，这边就交给王爷吧。”
蓝燮这才满意。
婉娘每日都要带着小掠影外出散步，此时抱着小雪狼回到院中，一眼就看到院中的剑北王，蓝燮与她飞快对视一眼。
“宛儿，怎么能让王爷独自挂络子呢，万一摔到怎么办，你快出来同王爷一起。”
说完给了蓝燮一个眼神。
蓝燮无声笑笑，说道，“王妃快来搀本王，本王站得脚麻了。”
江宛原本在写着帖子，新年期间，他打算宴请王爷军中的亲信们来府，毕竟蓝燮受伤，着实没办法再去军营与他们同乐了。
他急忙放下笔，“我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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