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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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过后，眼见着雪开始融了，天气也有回暖的兆头，江宛也已回到每日早出晚归的日子，而蓝燮的腿也渐渐恢复了。
自从摆脱了轮椅和拐杖，蓝燮在江宛看不见的地方，每每要多锻炼一个时辰，无他，作为熄烽军主帅，腹部的线条在养伤期间竟然变得不如从前明显，外人看不到，但在本人眼中则格外刺眼。
总是要练回去的。
若有一日，王妃要看，却是不能让他笑话去了。
不过事情总是瞒不住，江宛眼光何其犀利，很快发现王爷的下颌线眼见着比前段日子锋利了不少，便让松风悄悄找柏泉打探。
柏泉以为是王妃关心王爷，遂大喜，然后把王爷出卖了个干净。
江宛知晓后会心一笑，悄悄让人把王爷每日的进补食物换掉了。
毕竟伤筋动骨百日已满，再补下去真要把王爷的身材补走样了。
江宛从书中抬起头，“王爷今日不在府吗？”
难得休沐一回，蓝燮说这次休沐要带他去庙里转一转，毕竟庙里有先贤圣人的牌位，多拜拜亦能增长文气。
江宛是不全然信的，可蓝燮说过的话很少有不践诺的时候，眼看就要过午了，怎么还不见人？
松风端来茶，“不对啊，王爷今晨去军营前说午前定回来的，莫非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
正说着，门外小厮来报，“王妃，王爷有信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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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邻国多不安，蓝燮忧心照北关迟早有异动，腿伤刚好，便每日往军营跑，而金钺卫是熄烽军的精兵，演军练兵更是耽搁不得。
把军中的事一一安排妥帖，蓝燮正要离开，便有传信卫兵送进来一封信。
蓝燮展信读过。
“柏泉。”
“王爷，属下在。”
“派人把这封信转送到王妃手中，传口信告诉王妃，‘此事听凭他处置’。”
柏泉离去，蓝燮墨眸沉了沉，明知对方居心不良，还是要亲自去一趟，倒是差点忘了此人了。
“来人，备马车。”蓝燮上了马车，命马夫直奔春风雅筑。
而春风雅筑二楼一处僻静的雅间里，江栩点好了精致的茶水点心，正惴惴不安地望着窗外。
剑北王会来吗？
他心下念着，只要见这一面就好，他在信上说，只要剑北王肯屈尊来见他这一次，日后便不再纠缠。
江栩苦笑，若王爷想彻底摆脱他，便一定会来的吧。
目光望向窗外，看着街上攒动的人群，临窗的柳树已冒出了新芽，他心里的悸动也像这春芽一样慢慢冒出了头。
笃笃叩门声响起，江栩“簌”地起身，走向窗边点燃一枝香后，才姗姗走到门口。
轻轻打开雅间的门，果然是剑北王。
江栩目光中点燃希望，“王爷，您来了。”
蓝燮坐在桌边，江栩也跟着缓缓落座，他给蓝燮倒了一杯茶。
“您能亲自前来，是月桥之幸。”
蓝燮视线落在江栩身上，发现对方今日身着一身月白，腰坠玉佩，发型很是眼熟，仔细看去，惺惺作出的仪态竟与江宛有七八分相似。
就算是如此，仍改变不了他的虚伪与矫饰，蓝燮想，左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
“开门见山的好，江公子到底有什么事，非要单独见本王？”蓝燮道。
江栩抿了一口茶，才抬起脸，微微仰起头道，“我有一事不明，想问王爷。我与江宛为同一生身父亲所出，他母亲不过是民间女子却未婚先怀，而我母亲乃清贵之家的嫡女，就算是如此，王爷也觉得是江宛更好吗？”
“你说的这些，本王都知道，”蓝燮站起身，“如果你要说的就是这些，那恕不奉陪了。”
江栩伸手拉住蓝燮，目光湿润情态可怜，低下头继续说道，“就算是江宛千好万好，但有一事定然不会让王爷满意。”
蓝燮停在原地，听江栩继续道，“听闻王爷成亲后，还未……还未行过床第之事，江宛不能满足王爷的，月桥却可以。”
说着肩膀竟然微微抖了起来，蓝燮眉心皱起，伸手捏着他的下巴，江栩被迫仰起头。
只见他咬着嘴唇，面色潮红，一副不耐模样，而他领间微微凌乱，连手也按捺不住，正毫无章法地攀附而来。
蓝燮甩开江栩的手，任江栩柔弱无骨地倒在地上，蓝燮见他情态不正常，才注意到室内飘散着的幽香。
蓝燮抽出帕子捂住口鼻，抬眼看到窗边燃着的香，迅速抬手掐灭，打开窗，还好他只是身上微微发热。
看着扯着领子倒在地上开始呻吟的江栩，他低喝道，“就这般模样，你如何能与小宛比，你连他的一个脚趾都不如。”
想到江宛，蓝燮恨不得马上就要见到他。
他低头看向手中的帕子，上面绣着一枝海棠，这是江宛无意落在床上的，被他拾起收了起来，蓝燮把帕子放在鼻尖深嗅一口，理智回笼，像看腌臜物一样看向地上。
好戏还需收个尾。毕竟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些代价。
不到半个时辰，雅间再度响起了敲门声，见雅间内无人回应，江夫人心下急切，便找店小二生生撞开了门。
门被打开，一股似有若无的香气传来，纪媛嫁入江府多年，不是没见过内宅的阴私，甫一闻到这香气，她就觉得不妙，便撵走了无关的人，让随行的侍女先行进入。
江宛忽然给她传信，告诉她，若想见到全须全尾的江栩，便到此地来。
她让人确认了江栩确实不在府上，便忧心儿子遇到危险，是而带了不少家丁来。
雅间内传来侍女的惊呼，纪媛的贴身侍女把围在门口的家丁往外驱赶，匆匆跑出来，对着她耳语了几句。
纪媛的脸色“唰”地变得惨白，对着身后跟来的家丁道，“你们先回去，这留两个人在就行。”
屋内淫香暗动，即使开了窗子，还是深深刺激到了纪媛，她知道这香气意味着什么，抬手用帕子遮住脸，站在床帐压着火气。
希望栩儿没什么事，更希望不要见到什么不堪的画面，那她倒宁愿栩儿去死。
犹豫了片刻，终于她下定决心，抬手掀开床帘。
只见床上的人像麻花一样被捆着，衣衫被撕扯的凌乱不堪，江栩面色不正常地红着，口中虽然塞着一块帕子，却不住发出低吟，整个人像虫一样弯曲蠕动。
帘子又被合上，纪媛让侍女出去后，亲自给江栩解开了绳子。
江栩看到娘亲，胸中一阵酸涩，眼泪如潮水一般涌了出来，正要说些什么，突然觉得脸上一阵热辣的疼痛。
纪媛红着眼站在床前，手上的痛还未消失，神情惊异中带着怒气不争，雅间内虽然只有他们两个人，但今日闹出来的动静恐怕早已不胫而走。
“江栩，你怎么敢的！”
江栩坐起身，理了理衣衫，可就算怎么理，也改不了它破烂不堪的事实，一切都烂透了他想，从江宛出现的那一刻开始。
纪媛站在那里，她想不通，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儿子如何变成了这般模样，她怔怔看着江栩，似乎希望儿子能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
却听到面前传来两声低低的冷笑，江栩抬起头，嘴唇扬着，似笑非笑，而双目渐渐失焦，变得空洞，泪水像没有闸口而泄出的江水一般不断流淌。
“早些时候你去哪了？母亲，这些都是你和父亲逼我的。我啊，已经尽力了，你们想要的，我想要的，最后谁也得不到。”
江栩说完，泪水忽然止住，神色忽异，在这一瞬间，纪媛觉得眼前的儿子变得陌生。
江栩慢吞吞走到纪媛面前，问她，“母亲，你看孩儿美吗？”
纪媛怒吼，“江栩，你想怎样？你到底有没有失身！”
江栩忽然给纪媛一个耳光，“大胆，竟敢对本公子喊，我可是月桥公子！”
“来人，快来人！”纪媛看着失去理智的儿子，失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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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坞内，松风在江宛耳边说了什么，江宛听完抬眼道，“看来江琴也并非真爱他的这个嫡子。”
松风道，“王妃所言极是，江大人平日一副爱子心切的模样，听说儿子有危险竟然没当一回事，倒是江夫人一收到信就匆匆去了。”
一个不能永远拿第一的，不能永远令他扬眉吐气的，没有任何实用价值的儿子，对江琴而言，或许可有可无了。
“不过，若让人发现王爷也在场怎么办？”松风不无忧心。
“王爷定然是知道如何全身而退，才叫我处置，你我应当信任王爷才是。”
话因刚落，门外传来声音，“本王真是三生有幸，能得王妃如此信任。”
江宛一个眼神，松风退了下去。
“王爷，事情都解决了？”江宛起身，给风尘仆仆归来的蓝燮倒了一杯茶。
蓝燮伸手接茶，触到江宛的手，觉得心间一痒，覆着薄茧的指腹便忍不住摩挲。
江宛鼻尖微动，一股不属于王爷的香味钻入他的鼻中，他抬起头，看向蓝燮。
蓝燮也回看向他，眼眸间似有若无涌动着不知名的情愫。
“都解决了。”蓝燮声音微哑。
“解决了便好，我也是不愿见到别人总痴缠王爷的。”
江宛此言是觉得，终于摆脱了江栩的死缠烂打对他对剑北王都是一件好事，听到蓝燮耳中却成了另外的意思。
“王妃吃醋了？”
江宛挣了挣，发现他根本挣不开，蓝燮的手就像是火热的牢笼，死死拿住了他。
“怎会！”江宛否认。
“本王与江栩单独见面，王妃就不怕我与他发生些什么？”
江宛见挣脱不开，便干脆站在蓝燮身边，腿不自觉地靠在对方的大腿边，让蓝燮的心火愈发炽盛。
不过剑北王一向克制自持，这程度放在平时倒真不算什么，只是现在却让他十分熬煎。
“王爷如何是王爷的自由，即便是……”江宛思索着措辞。
蓝燮紧追不放，“即便是什么？”
江宛心下一横如实道，“即便是王爷把自己给了出去，我也是不会在意的。”
他一心不想蓝燮误会，想让蓝燮清楚知晓，无论对方做什么，即便自己身为正牌王妃，也会给他极大的自由。
这也算是三年之约的一部分。
真是无情啊，蓝燮想。
怎得这般不公平，王妃不在意的东西，他却介意得不行，不然怎会忍到现在，一直忍回王府，忍到王妃面前。
可是，他不想再忍了。
蓝燮手上一用力，让江宛无处可依，只能顺势坐到他的腿上。
趁江宛失神之际，倾身而来，吻向他的唇。
“这是本王的第一次，王妃收好。”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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