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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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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处的阴影里，温芷嫣紧贴着冰冷的石墙，目光穿过人群，锁定了那个挺拔的身影。萧云祁骑在战马上，铠甲在晨光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他正回头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
温芷嫣的手指不自觉地抚上胸前的衣襟——那里藏着萧云祁昨夜派人送来的玉佩。他说这是祖传之物，要她好生保管。
“别过来。”她无声地祈求，看着萧云祁的目光扫过城墙，又失望地转回去，“就这样告别吧。”
队伍开始移动，萧云祁的身影渐渐远去。温芷嫣从阴影中走出几步，举起手中的桃枝——那是今晨她在城南老李家门前折的，枝头还带着几朵初绽的花苞。
春风拂过，几片花瓣飘落。温芷嫣不确定萧云祁是否看到了，但她还是举着桃枝，直到队伍消失在尘土中。
“温大夫？”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温芷嫣回头，看到医馆的小学徒阿荣正担忧地看着她，“该回去看诊了，早上已经有好几个病人在等了。”
温芷嫣点点头，最后望了一眼萧云祁离去的方向，转身走向城南。
城南医馆是温芷嫣父母留下的产业。三间瓦房，门前一棵老槐树，看起来朴素得近乎寒酸。但此刻，门前已经排了十几个人——有抱着孩子的妇人，有拄拐的老者，还有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
“温大夫来啦！”排队的人群中有人喊道。
温芷嫣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快步走进医馆。她换上素色的外袍，用清水净了手，然后示意第一个病人进来。
“李大娘，您的腰痛好些了吗？”她一边询问，一边熟练地把脉。
“多亏了温大夫的膏药，好多了！”老妇人笑眯眯地说，“今儿个是带我孙子来，这孩子夜里老是咳。”
看诊一直持续到午时。送走最后一个病人，温芷嫣揉了揉酸痛的脖颈，正准备休息片刻，突然听到门外一阵骚动。
“快来人啊！老徐头晕倒在街口了！”
温芷嫣抓起药箱就往外跑，街角处，一群人围着一个倒在地上的老乞丐。老人衣衫破烂，右腿裸露的部分已经溃烂流脓，散发着恶臭。
围观者都捂着鼻子后退，只有温芷嫣毫不犹豫地跪在老人身边，检查他的脉搏。
“热毒攻心，伤口感染。”她快速诊断道，从药箱取出银针，“阿荣，回去取‘清瘟败毒散’来，还有干净的绷带！”
“温大夫，这人臭成这样了。”一个围观者捏着鼻子说。
温芷嫣头也不抬，已经开始为老人施针：“他只是病了。”
施针完毕，她又小心地为老人清理腿上的溃烂。脓血沾在她的手指上，她却仿佛没注意到。渐渐地，围观者的表情从嫌恶变成了敬佩。
老人苏醒后，温芷嫣亲自送他去了城郊的善堂，并留下药物和钱，嘱咐善堂的人好生照料。
回到医馆时，天已经黑了。温芷嫣疲惫地坐在灯下，取出萧云祁的玉佩轻轻摩挲。温润的玉面上雕刻着云纹，背面是一个小小的“萧”字。这是他的心意，也是他的承诺。
她取出一张信纸，开始写第一封信：
“云祁兄如晤：今日送君出征，妾立于城墙之阴，见君回首寻觅，几欲现身相送，又恐徒增离别之苦。”
写到这里，她停下笔，将信纸揉成一团。不，不能这样写。萧云祁在战场上需要的是安心，而不是她的愁绪。
她重新取纸，笔锋一转：
“云祁兄如晤：今日……”
次日清晨，阿荣将信交给前往西北的信使。温芷嫣站在医馆门前，望着信使远去的背影，心中默算：大约一个月后，萧云祁就能收到这封信了。那时，他会在哪里？是否平安？
日子就这样过去，每月月初，温芷嫣都会收到萧云祁的来信；每月十五，她会准时回信。信中，她总是描述些医馆的日常——治愈的病人，新配的药方，城南的四季变化。而萧云祁的回信则满是战事见闻和西北风光，字里行间却从不提危险和伤痛。
他们就这样隔着千里，用书信编织着一段看似平静的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