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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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程池
性别:男性S级alpha
基本信息：24岁，S级alpha，程家独子，身份地位尊崇，是A市城中心排名第三赛车馆的老板，同时也是一名赛车手，在赛车领域具有较高知名度。
性格特征:暂无
感情观念:不明
…
…
林予手里捏着这张打满了“程池个人信息”的A4纸，眉毛轻轻收拢了一瞬，抖了抖另一只手里夹的烟，撒了点灰在地上。
什么程家大少，不就是个毛头小子？
一个被情绪左右，没有团队协作能力，没有目标没有责任感的24岁的小孩子，光是有成就，事业，以为自己站在世界正中的一个自以为是的人，需要他从14岁就开始做准备，准备如何去做一个合格的，有吸引力的“未婚夫”。
几个月前——
佛珠第八颗滚过虎口时，林予调试着信息素诱导剂的浓度。
实验室冷白灯光将他的影子钉在防爆玻璃上，像幅被解剖的蝴蝶标本。
“第214次模拟测试开始。”机械音在耳膜炸开，林予将注射器抵住颈动脉。栀子花信息素混着雪松香精在血管里奔涌，98.2%的匹配度在监测屏上跳跃成猩红的数字。
实验服领口滑出半截银链，林予抬手摁了摁后颈上的那块皮肤——那块被割下重组腺体的肉。
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
“等级测试…”
“等级评定结果——A级。”
林予不知道是叹了口气还是突然松了口气，亦或者都有，整个人往下滑，瘫坐在实验室冰冷的沙发上。
没有再次降级，也没有——永远不可能回到从前的S级了。
信息素也出现了实验室里头一次超过%95的匹配度，乃至于世界上第一次有这么高的信息素匹配度，如果是一个普通omega有和他匹配度这么高的alpha，堪称命中注定。
但林予不一样。
林予从14岁被赵涛旧从福利院挑出来，做了这么多次实验，失败了这么多次，忍了这么久，这不是命中注定，这是“老谋深算”。
那个年轻的alpha永远不知道，有一个omega从十四岁开始，就在为成为他的“命中注定”而活。
他抬手又摸了摸后颈那块凹凸不平的皮肤，那里曾经有一个完整的、鲜活的腺体。
那年，他躺在手术台上，看着无影灯在视网膜上烙下永久的灼痕。
麻醉剂失效的瞬间，他听见自己的腺体被剥离时发出的粘稠声响，像撕开一块浸满血的棉花。
“这是你现在需要的档案，之前的档案旧了，记得看。”
实验室的门被推开，赵涛旧递来一沓文件，声音冷冷的打在林予耳中。
林予没接，赵涛旧并不惯他，任由那些纸张散落一地。
程池的证件照从文件夹里滑出来，年轻的alpha眉眼锋利，眼尾那颗泪痣在实验室的冷光下泛着血色。
林予怔了怔，碾灭烟头，从实验服口袋里摸出一串佛珠——檀木珠子滚过指节，第八颗上刻着细小的数字——010779。
“下个周我给你们安排了约会，你知道该怎么做。”男人冰冷的声音响起，像一把钝刀割开耳膜，“再敢耍什么花样，就不是挑手筋这么简单了。”
玻璃器皿在托盘里发出细碎的呜咽。
林予垂眸盯着那张证件照，后颈传来神经质的刺痛。
“98.2%的匹配度意味着什么？”赵涛旧突然俯身，手术刀般锋利的镜片反光划过林予的喉结，“意味着只要你想，他会在你面前变成发情的疯狗。”
“如果你再掉链子，我不确定能不能再留你一命。”
alpha留下这句话后将手擦了擦，带上门走掉了。
“崩——”
檀木佛珠突然绷断，珠子滚进通风管道——林予林予终于松开紧握的拳头。
掌心的佛珠已经嵌进皮肉，留下深深的印痕。
捡完地上散落的佛珠后，林予又点了根烟。
见面啊…
仔细一想，他和程池也不算是第一次见面了，只不过可能就他一个人记得，毕竟这么高傲的人怎么可能低下头。
程池中学时明恋的追求者很多，有omega、beta，甚至alpha，林予当时很不巧和程池一个学校，成了“众多追求者之一”。
被赵家捡回来是林予一生中为数不多的幸运，他对他的“研究对象”很好奇，有恰好能看见。
有一年学校全年级去钨青野餐，林予比程池大两个年纪，队伍隔了几十个班，但林予的眼睛像是会锁定似的，一眼就望见了程池。
程池被一堆高三alpha围在中间，S级alpha从小生长发育就比一般alpha快，竟不显得突兀。
少年人的骨架已初现峥嵘，改短的校服下摆被山风掀起凌厉弧度。林予眯起眼，看着程池随手扯开第三颗纽扣，莹白锁骨在秋阳下泛着玉质冷光。周围那些刻意躬身的讨好姿态，倒像是一群鬣狗在向年轻的狮王献媚。
“林予——”有人从背后轻轻推了他一把，语气笑嘻嘻，“干嘛呢？”
总有这么无聊的人非要过来插足他的一人世界。
林予后退半步，余光瞥见程池突然转身。少年alpha的侧脸线条割裂天光，眼尾泪痣像凝固的血珠，在满山红叶里灼得人眼眶生疼。
“…没干嘛。”
导游举着小旗从人群挤过，劣质扩音器炸出刺耳电流声：“前方就是百年许愿池！往池中投币就能......”
程池做着没动，摆弄着袖口。
林予想，大少爷到底要怎样才满意？随即低头看着衣服舒服的面料，拉了拉袖子。
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拉了脸色。林予再次抬头去望，程池已经不在那坐着了，他倒也没闲到特地去找他的身影，自顾自的走了。
赵涛旧给的钱完完全全是够花的，导游一路上介绍这介绍那，总得来讲，就是为了赚几个钱。
城中是国际名校，各个少爷小姐不差这几个钱，一路上卖的卖买的买，林予没什么兴趣，也没耐得住推销。
导游举着褪色小旗挤过人群时，山风裹挟着潮湿的枫糖气息掠过少年领口。
程池斜倚在青石栏杆上，第三粒纽扣不知何时崩开，莹白锁骨随着呼吸起伏，在斑驳树影里泛着冷玉般的光泽。
林予眯起眼后退半步，枯叶在帆布鞋底发出细碎呻吟。
“一个人呆着有什么意思？一起玩呗——”
周遭的声音有些模糊。
他侧身避开搭上肩头的手，却见程池漫不经心转动腕表，铂金表链折射的光斑正巧刺进他虹膜。
"百年许愿池——"导游破音的呐喊被山风绞碎，锈迹斑斑的扩音器炸开刺耳电流，"投三枚硬币就能......"
程池突然直起身。少年alpha的肩胛骨撑起校服布料，像即将破茧的蝶挣开蚕蛹。林予无意识攥紧袖口，蹙着眉。
等他再抬头，青石栏边只剩满地碾碎的红枫。山道旁商贩的叫卖声忽远忽近，劣质香烛混着烤栗子的焦香钻进鼻腔。
林予转身朝营地走去，发热期的虚汗正顺着脊沟蜿蜒，腺体残缺处传来阵阵灼痛，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啃噬着十四岁那年被剜去的血肉。
山道在视网膜上扭曲成暗红色血管，林予扶着潮湿的苔藓石壁踉跄前行。后颈残缺的腺体突突跳动，像是有人把烧红的缝衣针插进十四岁那年的手术创口。
远处篝火劈啪炸开A、O们甜腻的笑声，混着枫糖浆在胃里翻涌成酸水。
碎石突然滚落山崖。
林予僵在原地，山风卷来一缕雪松信息素，凛冽得像是冰川剖开盛夏。残缺的腺体突然痉挛着苏醒，蛰伏的栀子花香不受控地漫出衣领——这具身体永远比意识更先认出命定的捕食者。
“谁？”明知故问。
“啊，不好意思学长。”
少年alpha的嗓音裹着冰碴滚过耳际。程池从盘根错节的古柏后转出来，铂金袖扣刮破暮色，校服外套随意搭在臂弯。他指尖转着三枚硬币，银光每次掠过泪痣，都像在重复某种献祭仪式。
林予后退时踩断枯枝。
断裂声惊起寒鸦，硬币突然凌空划出抛物线。程池抬手接住的瞬间，林予看清他掌纹里蜿蜒的旧伤——那是所有S级alpha在分化夜撕碎禁锢环留下的勋章。
“许愿池在东南方。”程池将硬币弹向万丈深渊，金属撞击岩壁的脆响惊散雾气，“你走反了。”
雪松气息骤然暴涨，林予膝窝发软跪进腐叶堆。帆布裤被露水浸透前，他死死咬住舌尖。血腥味混着栀子花香在齿间炸开，恍惚看见十四岁的自己蜷缩在手术台，数着佛珠听腺体剥离的黏腻声响。
第八颗，第九颗，第十颗......
“你发热期到了？”程池的球鞋碾碎满地猩红枫叶，俯身时锁骨坠着的银链擦过林予颤抖的睫毛。
“…什么？”
林予尚未反应过来，那人不由分说的将他抱了起来，笔直的往前走。
身上那件裹满信息素的不规整校服外套披在他身上，竟意外的令人安心。
但现在不是时候。
山雾在程池银链上凝成血珠，林予的瞳孔骤然收缩。手术刀划开皮肉的幻痛与此刻的雪松信息素重叠，佛珠在记忆深处一颗颗爆裂。他猛地攥住程池垂落的校服衣角，化纤布料在掌心摩擦出火星——这动作像极福利院孩子们争夺残羹时撕扯的麻布袋。
“松手。”
程池的警告裹着冰棱，腕骨翻转间银链绞住林予无名指。金属灼伤的焦味混着栀子花香腾起，林予忽然低笑出声。他仰头露出残缺腺体上蜈蚣状的缝合疤，任暮色将那道伤镀成金线：“你也放开。”
林予不敢从现在开始就给他留下太深刻的印象，这是事实，但他强硬的性格不允许自己受委屈。
林予突然发力扯过程池的领带，少年alpha被迫俯身时，他贴着那枚泪痣呢楠:“你生理课是不是没学好？不知道这种情况该干什么？还他妈抱我？”
“万一我们的信息素匹配度很高，我、你失控怎么办？”
雪松气息骤然凝固。
程池的瞳孔收缩成竖线，这是顶级alpha遭遇威胁时的本能反应。山风卷着燃烧的枫叶掠过两人之间，林予看见对方虹膜里倒映的自己——苍白的、破碎的、佛珠碾作齑粉的幽灵。
alpha却突然笑了。
“学长，我就碰巧，刚好遇见你发热，想着帮一下而已。”他突然咬狠字音，“你发什么神经呢？”
林予被横抱起的瞬间，后颈缝合疤撞上alpha锁骨，炸开的雪松信息素裹着金属灼烧味涌进鼻腔。
“你——”释放信息素干什么！？
“闭嘴。”
程池的喉结擦过林予耳际，少年alpha的体温穿透两层校服衬衫。那些在实验室模拟过千万次的雪松香此刻活了过来，像冰棱刺穿温控箱的玻璃，将98.2%的匹配度具象成攀附在脊柱上的毒藤。
林予的指甲陷进掌心，佛珠在裤袋里硌出青紫瘀痕。远处导游的破喇叭正在播放安全须知：“...Omega发热期请及时联系带队老师...”
“带队老师在东南方营地。”程池突然开口，山风卷起他后颈碎发，露出尚未完全愈合的抑制贴边缘，“你猜我为什么要往北走？”
“我他妈哪知道！？”
枯枝在军靴底爆裂，林予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十四岁那年被剥离腺体时，手术刀也是这般精准地避开要害——赵涛旧说这叫“保留猎物挣扎的乐趣”。
腐叶堆里突然窜出灰兔，程池侧身时林予的唇擦过他喉结。残缺腺体突然痉挛着释放栀子花香，98.2%的匹配度化作实体，像无数根蛛丝将两人缠成琥珀里的虫卵。
“再乱动就把你扔下去。”程池的犬齿擦过下唇，军用水壶在战术腰带上撞出闷响，"听说摔断腿的omega信息素会更甜？"
林予突然攥住他领口，佛珠链条勒进少年突起的喉结：“你大可以试试。”
暮色将两人的影子绞成麻花，程池忽然低笑出声。他踹开半朽的护林员木屋时，林予看见门板上用红漆画着的警告标志——褪色的骷髅头正对着他笑，和福利院禁闭室的涂鸦如出一辙。
抑制剂冷藏箱在墙角泛着蓝光，程池用军靴勾开箱盖的动作熟练得可怕。林予的后背撞上霉味扑鼻的草垛，残缺腺体突然刺痛——十四岁的手术台上，赵涛旧也是这样用鞋尖踢开器械盘。
“别碰我！”
金属针管在掌心转出残影，程池单膝压住他挣扎的右腿：“当年解剖课你逃了？”针尖挑开抑制贴边缘时，少年alpha的呼吸扑在缝合疤上，“知道你所说的意味着什么吗？”
林予的瞳孔骤然收缩。防爆玻璃在记忆里炸成碎片，214次模拟测试的警报声与此刻针管推进器的咔哒声重叠。程池的虎口卡住他下颌，雪松信息素化作实体灌进气管。
“意味着我现在应该咬断你喉咙。"针尖刺入静脉的瞬间，程池的泪痣在暮色中泛着血光，"而不是浪费三千块一支的军用抑制剂。”
冰蓝色液体在血管里炸开时，林予听见佛珠链条崩断的脆响。程池的银链垂落在他锁骨，两个金属吊牌相撞——010779和程池的军校编号。
那时候他们都还小，很多年前的事了，也许在程池眼里这件事情不足为道吧，旅行结束后有人再也没什么交集，像是完全退开了彼此的生活。
可他忘不了。
那天以后，林予不知道该是庆幸还是悲哀。
从城中回赵家需要两个小时，赵涛旧不会在家里等他——是在实验室。
就是在这一次，林予的一根手筋被活生生的挑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